《我接住你了》多喝热水2

5、第五章 去我家我教你

　　2017年11月7日，立冬。

　　入学的第一次月考即将紧锣密鼓的展开，老师比学生更加重视，在考试前叮嘱很多遍要尽量回顾课本知识但不要影响目前的学习进度。

　　对同学而言唯一重要的便是决定了选座位的先后，一些暗戳戳的小心思在心里发芽，一种自我感动式的努力争取其实就是我们最本真的情感懵动。

　　吕娇娇在听到排座位这话后，暗暗瞥了徐言几眼，可惜徐言只埋头看题。

　　由于没有入学还未有成绩排名，考场打乱分，贴在黑板角落自己去看。

　　梁原自告奋勇的跟周围人吆喝：“你们甭去，我去给你们看！”

　　前后的几个人吹捧“梁哥威武！”

　　徐言蹙了蹙眉盯着昨天的数学作业，还是不理解为什么要这样假设条件。

　　梁原长得高，站在人堆外围就瞧清楚了，先看到自己的，然后目光扫荡找到了徐言，继而看到李冰燕，吕娇娇，周未末……

　　拿着笔歪七扭八的写在本子反面，被周围同学挤的立不住脚跟。

　　梁原回去挨个告诉他们的座位号和考场号还细心的提醒记得带2B铅笔和学生卡。

　　然后在徐言旁边晃来晃去想等徐言写完那道题。

　　徐言扶着眼镜，眼睛发酸的厉害，摘下眼镜揉了揉脸。

　　梁原赶紧插空过来：“你的座位号和考场你记一下。”

　　徐言摘下眼镜有点茫然，乖乖拿过笔低头听着记下。

　　这光真是刺眼啊，徐言眯着眼瞧着窗外远处的烟囱里冒出热气，白雾飘向蔚蓝的天空，天空远处的就是山安县傍边的山脉。

　　冬日暖阳不会刺眼只会让人想闭着眼懒洋洋的睡去。

　　梁原看徐言懒懒的，眼睛都睁不开以为光太刺眼了，挪了挪步子挡住倒映下的光。

　　徐言感觉橙红的眼皮也像有了层白雾，一睁眼眼前的光源被浮上了遮盖物，那便是背负着暖光的梁原立在眼前。

　　如果说你要写少年，你会写什么，会写少年奔跑扬起的风，还是要学少年挺立的身姿，还是要写少年望向五星红旗时坚毅的目光。

　　此刻，我想少年就是比光还柔和还耀眼的存在，光照在少年身上便是最美的样子，钻过衣袖的风是夏天，背光而立少年的脸便是青春。

　　梁原逆着光耳廓发红，看着眼前的徐言摘下眼镜，睫毛弯弯轻轻贴在眼皮上，眼皮上的细微血管纹路都看的清楚，发丝柔和沾着星星点点的光。

　　徐言眯着眼看了好久梁原，看清了梁原的轮廓，梁原眼神的闪烁，看到梁原骨节分明的手指……

　　似乎看到梁原，他总能逃避现实幻想很多，沉浸在遥远无边的幻想里。

　　“谢谢啊！”徐言轻轻拿起眼镜。

　　“啊……没事呢，我乐于助人。”梁原挠挠头笑的憨厚。

　　“诶，你怎么还在看昨天的数学题，你不抽空看看文言文吗？”梁原凑近徐言书本看了看，鼻息间是一股淡淡的橘子味。

　　“啊，我还不太明白这个题再看看。”徐言扶正眼镜，与自己一尺之隔的便是梁原红润的嘴唇。

　　“来让我看看，你往旁边挪挪好不好？”梁原弯头看了看旁边的位置还能挪一挪，自己跟徐言挤挤坐一起讲不累，还能帮徐言挡挡光。

　　徐言利落的挪开屁股，让出半个椅子的位置给梁原，梁原一坐下橘子味更重了，蹿进鼻孔一阵清新。

　　“你吃橘子啦？”梁原侧着头看毛绒绒的徐言。

　　“没啊，怎么问这个？”徐言满脸狐疑。

　　“啊，没事，来看题。”梁原又吸了吸鼻子，难不成自己嗅觉出问题了。

　　徐言看梁原吸鼻子，自己也煞有介事的吸鼻子闻闻有啥橘子。

　　可什么味道也没有，只有梁原衣校服上的洗衣液的味道，是薰衣草。

　　梁原和徐言靠得很近，贴着大腿和一部分臀部，校服偶尔间摩擦，两人的目光从题移到鼻尖，移到下巴，移到唇角……

　　梁原说话措辞有力，步骤之间的关系解析的清楚还提到老师上课讲到的特殊情况可以用的假设条件，徐言语气平淡的发问回应。

　　两人都感觉这种氛围很和谐，甚至可以说是温暖安详，或许是因为这温暖的冬日阳光吧，讲题间晃动的身体搅碎了阳光的倒影。

　　梁原左边身子挡了大半的光晒不到徐言，徐言看题看着目光转移到梁原晒红的耳廓，晃了神。

　　梁原趁机给徐言讲了好几题，徐言视成绩至关重要，也不保留的问了梁原好几题，两人正沉浸在“教与学”的美好暖阳里。

　　高友邻作为劳动委员组织大家赶紧布置考场收拾桌兜不要遗留垃圾。

　　两人不得已中断这份安静的氛围。

　　匆匆收拾桌兜，搬书，徐言抓到手里的糖，想起之前梁原打趣问能不能给他一颗糖的时刻，徐言不自觉嘴角抹上笑意。

　　“徐言快收拾，去我家我教你。”梁原狂野的把书卷塞进鼓鼓的书包，要用的抱回家，多余的书搬去办公室放着，还省事。

　　“去你家吗？不太好吧要不我……”徐言一想不合适，虽然现在距离下晚自习还早但是还是不麻烦别人了，徐言很烦麻烦别人和被麻烦。

　　话还没说完，梁原打断了：“没事我家就我一人，就在学校对面租的房子，走吧你明天考到你就惨了。”

　　徐言一脸犯难，手指捏着书包角别扭，万一考到的确自己就惨了，算了，考试最重要，抓紧时间还能提高效率。

　　徐言点了点头，梁原就乐了，就像奸计得逞老谋深算的老头儿。

　　下一秒正经脸：学习乐于助人呢，笑屁。

　　两人赶忙就收拾好到了梁原家门口，梁原抱着自己和徐言要拿回家复习的书，腾不开手又懒得放地上，沾灰又麻烦。

　　“徐言，钥匙在我裤兜，你开门！”梁原用下巴抵着书，弯曲着身子示意徐言。

　　徐言呆呆的照做，伸出手却有点木讷，这怎么拿啊？弯腰低头朝向梁原的胯部。

　　“右边兜儿里，你伸手摸就拿到了……嗯……”梁原还没预料到尴尬的发生。

　　徐言听着话伸手一摸，轻薄的校裤布料摸着并不舒服，伸的过深的手触碰到的是另一种触感，紧实的大腿肌肉也在指尖环绕，猛的缩手也还是触碰到了禁区。

　　梁原没忍住的嗯了一声，惊的自己身子打了个颤，脖颈间掀起一脸的潮热，瞬间烧红一大片肌肤。

　　徐言拿到钥匙朝着孔瞎鼓弄乱戳一顿才开了门，他的手已然红成一片充血一般，手都在细微发抖，幸亏梁原抱着厚厚的书看不到这情景。

　　此刻的梁原感到一股充血的力量积聚在某处，脸也闷热起来。

　　开门放下书就匆匆跑进厕所，果然红成血色一样的脸颊，内心的燥热更甚，梁原在厕所开着水好一会才关上唰唰的水声。

　　徐言捏紧发颤的手阻止自己的慌张，没事的没事的，失误触碰到了，没关系的，不会计较的。

　　随后被梁原屋内的物件的陈设吸引，墙上挂着木扇的装饰物：家是温馨的港湾。几个大字刻在上面，还有一面圆形的钟表除此之外并无其他装饰，没有照片也没有奖状。

　　简单的一室一厅，大大的一张床灰色的床上三件套，床边的鞋盒和小夜灯，不远处的衣柜，窗边的书桌，窗台的绿植……简洁又冷清的摆放。

　　徐言心头涌现一股同情，独自租房住在简约的出租屋大概也不好受吧，又想到自己家的氛围倒也难住了。

　　徐言拿出物理题单放在桌上等着梁原出来，自己也读了几遍习题和做错的步骤，逐渐静下心来。

　　梁原好一会儿后洗手洗脸，擦干水渍换上坦然的笑容走出来：“有点乱别介意啊，来讲题吧。”

　　徐言并未接话点了点头，继续看题。

　　梁原靠着书桌边，徐言坐在椅子上，家里只有一把椅子，徐言注意到后也没再多言只想着赶快讲完不要浪费时间。

　　梁原讲了一遍，徐言还有点支支吾吾的不太清楚，梁原拿出自己的练习册翻出一道题：“你看这两题，是一个类型但是有点区别。”

　　厚厚的习题册上满满当当的勾画，这是梁原自己买的习题册巩固学习成果，提高水平用的，不带去学校也没必要，睡前做几题掌握一下就好。

　　徐言盯着习题册上认真的勾画，心里软成一团，就像一直爬的慢慢的乌龟看到兔子也在努力的向前跑并转身告诉乌龟：看，我也在努力的跑。

　　大多数人眼里的天赋不过是逐日积累的努力和运气罢了。

　　梁原看徐言在认真做题，自己无聊的翻出床头的手机躺下看起视频，想等徐言做完这题再说。不知怎么的却昏睡过去，手机扔在一边。

　　徐言终于看明白了题又翻了翻习题册的后几页，有的做了有的空白直接填答案，大概猜到了梁原的做题风格，难题认真分析，基础题直接写答案不浪费笔墨。

　　徐言一转头看到歪七扭八的梁原，扫视了一眼他的身体，不自觉看到某处，想到刚才的触碰，眼底都发热，赶紧转移注意力站起身打算叫醒他，还得复习一会，明天要考试。

　　凑近一看，梁原手机在播放的是《熊出没》，光头强正拿枪追着蹦蹦，不知道是哪一集，反正光头强每一集都是满脸的气急败坏。

　　徐言忍不住笑了一声，浅浅的却又明朗的笑声。

　　梁原身体扭了扭大概醒了，惺忪着眼：“看完了啊，我怎么睡着了……文言文还没看该死……”

　　徐言理了理书包打算回家：“那你看吧，我先回家了，谢谢你。”

　　梁原起身揉眼睛：“没事，我送送你去……”

　　“……”徐言一脸的一潭死水。

　　“我又不是小姑娘不用你送。”徐言平静的撂下一句话。

　　“我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就客套一下好吧。”梁原满脸尴尬的找话，自己本来就想粘着徐言跟着他去，自己都没意识到有多贪恋跟徐言在一起的氛围。

　　徐言默认了他的话术，摆摆手走了，嘴角确是掩盖不了的笑意。

　　月儿弯弯，不眠挂起的，是少年的心事和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