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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4章 ...

  •   “悄悄告诉你一个秘密,我其实不是余晚晚。”
      祁竞第一次有了强烈的情绪波动,他不可置信地看着林云姿,虽然他有过这种猜测,余晚晚和之前太不一样了。
      以前的她视他为杀母仇人,从来不会这样缠着他叫他哥哥,甚至恨不得他去死。
      他不相信一夜之间长大了这种鬼说法,但是当她亲口承认时他还是不敢相信这个世界上会有这样的事情。
      林云姿神秘地笑笑,“你不要跟别人说哦,其实我是上天派来的仙女。”
      “仙女?那你是来干什么的,拯救世界吗?”祁竞眼睛里亮亮的,这是林云姿这么久以来第一次看到他露出这样孩子气的表情,她差点被萌翻了。
      “不不不,我是个小仙女,没有法力做这种事,那都是超级英雄做的事情。”
      祁竞的眸光暗了下去,荒谬,他居然差点就信了。
      “我来这里是来爱你的。”林云姿一把抱住祁竞,大眼睛扑闪扑闪,“感觉到了吗,我对哥哥的爱!”
      祁竞伸出一根手指嫌弃地将人推开,转身时耳垂却不自觉地红了。
      不是拯救世界,而是拯救他嘛......
      林云姿抿唇憋笑,其实小屁孩除了傲娇了点还蛮好哄的嘛!
      不知道祁竞信没信她这套‘仙女下凡说’,但是从那以后他确实没再动过杀她的念头了,林云姿觉得就这样平平淡淡地长大其实也挺好,祁竞不会走上老路,而她也就不会死了,说不定改变了林云姿自己的命运后还能回到原来的身体。
      但是不得不感慨厄运专挑苦命人,没过几天林云姿就在家门口附近从邻居婆婆和别人的聊天中得到了‘噩耗’。
      祁竞失去了洗碗的工作。
      劳动局的人今天去香溢饭店来了个突击检查,发现了身为童工的祁竞。
      结果不言而喻,祁竞失去了工作,而好心的老板娘也被罚了款。这事儿在村里都传开了,以后估计也没人再敢收童工了。
      这会儿祁竞还没回家,林云姿已经开始担心他的精神状况了。
      已是深秋,天气渐渐转凉,祁竞家门口立着两颗梧桐树,叶子金黄金黄的,纷纷扬扬落了满地,林云姿晃着脚丫坐在门口等着那人回家。
      男孩仿佛披着彩霞而来,然而眼底的落寞和冰冷却仿佛和世间一切美好无关。
      林云姿老远就看到了他,男孩也注意到了家门口那小小的一团,但是他假装没注意到,自顾自地低头走路。
      直到走到家门口被小团子挡住了去路,他才不得已抬头看她。
      林云姿没有说话,只朝他甜甜地笑。
      女孩笑起来很好看,眉眼弯弯的,两个梨涡挂在粉扑扑的脸上。
      男孩眼神闪烁,仿佛被刺到一般转移了视线。
      在他开口前,林云姿非常懂事地站起来给他让路。
      两人相顾无言,为了防止刺激到祁竞,林云姿一直没敢说话。这个年纪的小男孩已经有了自尊心,特别是祁竞这样命途多舛却异常要强的人,林云姿这些年看过的剧本也有类似的人物,这个时候还是不要轻易说话的好。
      半夜,林云姿躺在床上,在黑暗中偷摸着看向祁竞的方向,他翻来覆去的行为暴露了他睡不着的事实。
      “咕噜噜”,静谧的空间里一阵闷闷的叫声响起打断了林云姿的思考,她连忙捂住自己的肚子,惊恐地关注着祁竞的反应。
      那边反复翻身的动作停滞了一下,空气变得更加安静,紧接着一阵更响的叫声传来。
      “咕噜噜噜噜~”
      林云姿呼吸一滞,紧接着汹涌的笑意涌上心头。
      “扑哧!”林云姿没忍住,捂着小嘴咯咯咯地笑起来。
      黑暗中祁竞的脸骤然变得通红,等小丫头断断续续笑了好久才止住笑意,他才咬牙吐出一句,“笑个屁。”
      林云姿试探着提出自己的建议,“哥,要不你去演戏吧,演戏可赚钱了,等你当了大明星我就给你当经纪人。”
      祁竞皱眉,“你从哪里听来的乱七八糟的,我是不会去当戏子的。”
      林云姿努努嘴,咋还看不起演员这个职业呢。
      第二天,林云姿是被铁器砸到地上的声音惊醒的。
      看着惊慌去捡铁碗的祁竞,她心中一片了然,然后闭上眼睛继续装睡。
      祁竞看了眼还在熟睡的林云姿,偷偷出了门。
      然而小丫头却在他出门后睁开了眼睛,快速穿上衣服偷偷跟了出去。
      ...... ......
      街边,祁竞挣扎着跪了下去,将铁碗放在身前。
      没错,他现在唯一想到的办法就是——要饭。
      第一次要饭没经验,虽然他本身看上去就穿得破破烂烂的,但是他那一脸全世界欠他钱的表情实在是让路过的人瞬间收回怜悯心,更有好事的小混混时不时过来嘴贱两句。
      林云姿吹着小口哨从一边的小树丛后边出来,对着祁竞伸出食指左右摆摆。
      “要饭可不是这么要的,看我给你演示一下。”
      林云姿酝酿了一下,然后在祁竞震惊的眼神中跪倒在路上嚎啕大哭。
      小姑娘生的好看,粉雕玉琢的,平素白净的小脸此刻不知道从哪里沾上了些泥灰,哭得好生让人心疼。
      过来的人渐渐多了,头发花白的老婆婆一脸心疼。
      “怎么了丫头,和婆婆说说?”
      “爸......爸爸妈妈没.....有了,嗝,我和哥哥....嗝....快要饿死了!”小姑娘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众人忍不住唏嘘一把,也有些人默默往铁碗里放了些钱。
      整个过程祁竞都处于一个愣住的状态,他不知道余晚晚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也不知道她怎么说哭就哭,更不明白为什么铁碗里的钱在慢慢地多起来.......
      等人都散去地差不多了,林云姿轻吐一口气,擦了擦眼泪,朝着祁竞咧嘴一笑。
      “看吧,我厉不厉害?这就叫演技!”
      他张了张嘴,到底没说什么,只抬手恨恨地在她脏兮兮的脸上擦了一把。
      “丢人。”依旧是冰冷的语气,还多了丝嫌弃。
      林云姿尴尬地笑笑,心想确实丢脸,但还不是为了不饿死你个坏蛋吗,以后别老想着杀我就行。

      由于第一天的卓越战绩,第二天林云姿光明正大跟在他屁股后面时,他也没说什么。
      两俩换了个地方‘摆摊’,秋风萧瑟,吹得林云姿浑身抖了抖。
      祁竞斜睨了眼林云姿身上略显单薄的毛衣,又看向铁碗,陷入了沉思。
      这样的日子差不多过了一个月,林云姿倒是逐渐有点乐在其中了,就连陈壮壮他们来找她玩她都推了。
      在林云姿甜言蜜语的强势攻击下,两人的关系也逐渐肉眼可见地缓和了。
      其实凭借着林云姿逼真的演技,两人每天的收入还算可观,但是管钱的祁竞在吃食上格外小气,每天都吃得很寡淡,为此林云姿每天都偷摸着给自己加餐。
      十月中旬的某天,林云姿睡到了很晚,祁竞似乎是故意没叫醒她,就像是给她放个假一样。
      林云姿打了个哈欠,水雾朦胧的双眼一下子就看到了床上那件点缀着白色小花的粉色小袄。
      她拿起衣服,在身上比了比。正合适。
      “哦哟这小子还有点人性。”林云姿心里升起异样的感觉,一闪而过。
      她穿上粉色小袄,臭美地在镜子前照了照。
      她现在心里莫名有一丝冲动,想跑去给祁竞看看,事实上她也确实这么干了。
      林云姿大概知道他在什么地方,蹦蹦跳跳地跑去找他,然而她却在小巷转弯处猛地停了下来。
      不远处跪着的正是祁竞,然而一个带着墨镜的大叔,一脸不怀好意地跟祁竞说着什么,然而祁竞始终都冷着脸不予理会,并且打算起身离开。
      男人眼看不成,朝身后那辆面包车示意了一下,立马从里面窜出了几个凶神恶煞的男人,几人联手将祁竞拖入车中。
      祁竞奋力挣扎,然而到底只是个孩子,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被拖入深渊。
      在车门彻底关上前,他隐约看见了不远处巷角边那抹粉红色的身影。
      他神色焦急地想要暗示她快走,却在那抹身影没有片刻犹豫地转身就走后变得浑身僵硬。
      男孩的突然安静没有让歹徒放松警惕,而是粗暴地将他捆绑,并用布条遮住了眼睛。
      没有人看见在黑布条下男孩一点点沉下去的目光。
      ......
      事情发生在电光火石间,这个时段的人少,根本没人发现这里发生了什么,或者说,也根本没人会在意一个街边小乞丐的消失......
      偏远山区某地。
      几个人贩子在山中隐蔽的房子里吞云吐雾。
      “妈了个b的,那臭小子真够倔的,每次放出来都跟疯狗一样乱咬人,这tm谁敢要!”一个花臂的高瘦小伙破口大骂。
      “哎,别急,要我说就是打得不够狠,再饿他个几天,就算是狼崽子也该听话了吧!”挺着啤酒肚的油腻中年男人道。
      剩下几个人闻言大笑起来,油腻男笑得脸上的肥肉都不停颤动。

      4
      房子深处的小黑屋子里,男孩浑身都是淤青,衣服比以前的更破了,几乎已经起不到保暖的作用。
      他的呼吸微弱到如果不是每过一段时间都会咳出胸腔淤积的血都无法判断他是否还活着。
      屋子的味道非常难闻,混合着各种排泄物和血腥的味道,为了活下去,他只能抓老鼠果腹。
      他预感自己撑不了多久了,下次他们再来的话,就顺着他们算了。
      男孩的眼神凄凉而绝望,他时常为前段日子感受到的充实感到可笑。
      他居然天真的以为,真的有人能够接受他。
      门外传来骚动,男孩的眼睛里已经彻底失去了焦点,他不再去想那些令人纠结的情感,那一刻,他是彻彻底底放弃了自己的人生。
      门外的动静越来越大,混合着男人们的叫骂和讨饶声,甚至还有奇怪的巨响。
      男孩情绪没有任何波动,整个人如同机器般木讷。
      直到木门被一脚踢开,刺眼的阳光让他反射性地闭上了眼睛,他挣扎着睁开眼睛,几人逆着光站着,他看不清是谁。
      一阵突兀的哭声骤然响起,将他的灵魂从深渊拉回。
      女孩携着好闻的桂花香扑进他的怀里。
      那一刻,仿佛所有已经被他丢掉的东西都重新被女孩捡起来塞了个满怀。
      直到很多年后他依旧记得那年秋天,门外的天空红云密布,穿着粉色小袄的女孩带着全世界的色彩扑向他......
      “哥...哥哥,哇啊啊啊啊啊啊......”
      祁竞感觉到胸前湿了一片,他无奈地笑笑,想到自己的处境,他将她推开了点,哑着嗓子道,“脏。”
      女孩嘴巴一瘪,以为是在嫌弃她脏,又噗通一头栽进他怀里,哭得更厉害了。
      祁竞轻轻痛呼一声,小丫头力气还不小。
      女孩哭得很大声,哭到后来甚至要把自己噎过去。
      随行的医护人员们见状赶紧拉开两人,一边安慰女孩,一边给男孩做紧急处理。
      祁竞被戴上氧气罩,紧绷的弦松懈下来,意识渐渐模糊。
      .......

      祁竞这一睡睡了好几天,醒来时他们的生活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他们的事引起了全社会的关注,不少好心人自愿募集善款,两人暂时可以不用担心生计问题了。
      祁竞躺着的这么些天,林云姿被暂时被安置在邻居婆婆家,每天和两个小弟到处野来野去
      听到祁竞醒来的消息,林云姿迫不及待要去观察一下他的反应,毕竟她那天可是卯足了劲演了一出感天动地的戏码。
      小团子被邻居婆婆牵着去市医院看望哥哥,邻居婆婆姓杨,为人最是慈祥亲和,她不信村里那一套天煞孤星的说辞时常为两人的遭遇叹息,但奈何自己的经济情况也确实帮不了太多,也只能偶尔帮衬一下。
      六岁的小余晚晚很乖,不像别的孩童那样闹腾,但也不是那种怕生人的沉默寡言,小余晚晚非常懂礼貌,不仅不添乱还经常逗她开心,杨婆婆看了就心里欢喜。
      杨婆婆就将林云姿送到病房门口,没打扰两人见面。
      林云姿心情有些忐忑地走进病房,那是个多人病室,她一眼就看到了最靠近窗户那边的穿着病服的祁竞,他的周围总是萦绕着淡漠和阴郁,和隔壁病床有人探病其乐融融的画面形成鲜明对比。
      他身上的伤还没有好全,左眼周围肿起好大一块,看上去惨不忍睹。
      林云姿大着胆子伸出手在他眼前晃了晃,他空洞的眼神暂时有了聚焦,看向林云姿。
      她拿出藏在身后的小手,手上拿着一小丛淡紫色的野花。
      “我来看哥哥了,哥哥要快点好起来。”稚嫩的童音在病房响起,引得同病房多看了几眼。
      祁竞看了这花一眼,眼角一抽,转而又看向窗外。
      林云姿背后起了一层冷汗,这怎么跟她想的不太一样,这种时候不应该表演一波两情深的吗?她连台词都想好了。
      突然一个激灵,她想通了什么。这可是未来鼎鼎大名的变态杀人犯啊,她居然在用正常人的思维揣测他的心思。之前是觉得或许这个时候的他还小,三观还没歪,说不定还可以纠正一下。但她却忽略了一种情况,有些人从一出生就是天生的坏种。
      说不定人家压根都不感谢她救了他,反而还怪她为什么不早点来救他。
      脑补过头,她自顾自发起了愣。
      祁竞莫名其妙地看了她一眼,“看过了就回去吧,我没事。”因为长时间没说话,他的嗓音粗粝沙哑。
      林云姿回过神,慢慢挪到他病床边,一双大眼睛扑闪扑闪。
      “哥哥一定要快点好起来,和晚晚一起过年。”
      说好话总应该......不会错的吧。
      祁竞顿了一下,拒绝的话堵在嘴边,心中升腾起莫名的期待。
      “看情况。”
      .......
      时间转眼就过去,祁竞的伤已经好得差不多了,林云姿穿上了粉色战袍,远远看上去就像一只粉汤圆。
      祁竞出院后被医院职工送到了家门口,就看到一只粉汤圆蹦蹦跳跳地过来拉住他的衣角。
      “哥哥我们去杨婆婆家过年。”
      祁竞被硬拉着去了杨婆婆家,心灵手巧的杨婆婆早已准备好一桌的年夜饭,看到两人走来,笑着招呼他们进来。
      屋外适时下起了雪,鹅毛一般纷纷扬扬地落下,小丫头一看到雪眼睛都亮了,赶紧刨完了饭出去玩雪去了。
      杨婆婆怕小丫头着凉赶紧拿了褂子和手套追出去。
      祁竞冰凉的双颊逐渐染上暖意,杨婆婆家并不大,饭菜也并不丰盛,但是门外的喧闹声却让他感觉心里有什么东西在滋生,痒痒的,他并不讨厌。
      林云姿不知道祁竞此刻的心理活动,她现在是真的很兴奋,作为一个南方人,从来都没有真正地看到过雪。
      雪顷刻间就落了满地,在地上慢慢积累出厚度。
      那可是雪诶,白白净净松松软软的雪,她简直要沉醉了。
      之前演戏的时候也拍过雪景,但是和真的雪还是不能比的,她恨不得一头栽进雪里。
      林云姿玩心大起,不知好歹地抄起一个雪球抄祁竞丢去。雪球在空中形成一个完美的抛物线,然后啪唧一下落在了他脚边。
      “哼。”祁竞发出嘲讽的音节,然后在林云姿无害的眼神注视下,捧起脚边的雪,给林云姿来了个‘贴面礼’。
      林云姿一抹小脸,不服气地继续还击,两人大战许久的结果就是祁竞身上干干净净,而林云姿的脸被砸地通红。
      杨婆婆在一边笑着让祁竞下手轻点,某人一边应着手上动作却不见停。
      她瘪着嘴,眼里的泪转了好几圈还是被她收了回去。不行,骨子里她是个成年人,不能动不动就哭。
      但是真的好痛,这人怎么就对着脸打。
      小丫头上一秒还满脸委屈地想哭,下一秒就没脸没皮地笑着跑过去。
      “哥哥,堆雪人!”
      祁竞不应,直觉告诉他小丫头没安好心。
      林云姿心道没意思,下一秒伴随着巨响天空中绽放出绚烂的色彩。
      这个年代对燃放烟花爆竹还没有禁令,林云姿捧着脸看烟花,心绪却逐渐飘远。
      她好像,有点想家了。
      她常年在外工作,几乎没有什么时间回家。但是她一般也不会太想家,第一是因为通讯技术发达,家里人也会偶尔给她打视频电话,她知道爸爸妈妈过得好就好。第二是因为工作实在太忙让她根本没有时间去想工作以外的事情。
      如今,她的生活突然就没有了工作,因为年纪小不用上学而每天有大把的空闲时间。
      而且......在那边的她,应该已经死了,也不知道爸妈他们知道了会怎么样......
      林云姿心脏一阵刺痛,鼻头酸得她快要忍不住落下泪来。
      祁竞偏头去看林云姿的时候,看到的就是她满脸眼泪鼻涕却忍者不出声的模样。
      他皱眉,刚刚自己打得真有那么重吗?
      直到两人告别杨婆婆回家,祁竞还在思考自己是不是下手太重了。
      “哥哥,我要跟你说个秘密,你蹲下来点。”林云姿刚哭完眼睛还是红红的。
      祁竞本是不想听的,但是看小丫头这副惨样,鬼迷心窍般地附耳过去。
      一阵冰凉感从耳边扩散,小丫头银铃般的笑声响起。
      祁竞冷着脸又将小丫头欺负了一遍,气得人一天没理他。
      ......
      时间过得飞快。
      因为之前有好心人帮两人办好了入学登记,到开春的时候祁竞就去上学了,和陈壮壮还有柳靳他们一个小学。
      祁竞比他们大一岁,但是和他们一样上的一年级。
      两人还是住在原来的小破屋,但生活条件确实上了一个档次,至少是吃穿不愁了。
      林云姿暂时不用上小学,在家里乐得清闲,慢慢地也学会了做些简单的饭菜。
      只是她发现祁竞好像不是很开心,虽然他之前看上去也总是一副不太开心的样子,但是她总觉得他在一点点地变得更加沉默寡言。
      陈壮壮和柳靳上了一年级之后就不怎么来找她玩了,林云姿也没处去问是怎么回事。
      继祁竞上学后又过了一年,她也该去上学了。
      七岁的余晚晚脸上褪去了点婴儿肥,显得一双杏眼又大又亮,平时说话软软的,学东西也快,老师和同学都很喜欢她。
      林云姿倒不见得有多喜欢上学,毕竟学的玩的都是些很幼稚的东西,她就是再有童心也禁不住天天这样,真的很无聊。
      某天放学后,老师把林云姿叫到办公室,说是要让她为给学校捐款盖楼的好人叔叔鲜花,她笑着应下了。
      周一升国旗时,她代表全校学生献花时才发现对面的竟还是个‘老熟人’。
      苏建宁笑得慈祥,看到林云姿的时候眼中闪过一丝惊艳,然而林云姿心中却警铃大作。
      这个人是前世祁竞犯罪路上不可或缺的催化剂,可不能让他们两个有什么接触。
      苏大善人的表彰仪式在林云姿胡思乱想中度过。
      她没发现,有一道视线始终跟随着她。
      ......
      第一节课下课的时候,林云姿在自己的小书包里发现了祁竞的笔袋,趁着下课时间,林云姿赶紧跑到隔壁教学楼去给祁竞送笔袋。
      祁竞的教室在三年级六班,林云姿小短腿跑了好久才到,然而六班貌似还没下课,老师站在讲台上指着下面站着的一个学生破口大骂。
      林云姿听了心里很不舒服,这个时候对教师的素质要求还没有那么严格,很多老师只懂教书却不知育人。
      这老师话里话外充满着对这个学生的鄙夷,甚至还开始牵扯父母教育的重要性。
      骂了很久,老师才终于结束,还很生气地让那个学生出去站着,直到那个学生转身,冷漠的脸上看不出一丝情绪。
      林云姿倒吸一口冷气,那个被骂得狗血临头的人居然是祁竞!
      她替那个老师默哀几秒,你说你惹他干嘛。
      她偷摸着站远了点,却没有离开,继续在远处观察。
      六班其他人好像司空见惯一般对站在门口的祁竞没有施舍一个眼神。
      “每天都因为他被老师骂,害的我们老延迟下课,祁竞好烦人。”
      “就是就是。我听说他好像没有爸爸妈妈诶,好惨。”
      “惨什么惨,一定是他不乖才会被他爸爸妈妈丢下的。”
      “不对,我听他们村的人说了,是因为他克死了他妈妈和后妈他爹才丢了他的。”
      “啊,好可怕,我们和他在一个班不会也很危险吧。”
      ........
      几个学生你一言我一语的,被躲在暗处的林云姿听了个正着。
      她不自觉地握紧了拳头,眼中的怒火几乎要喷涌而出。
      三年级的孩子还没有形成完善的三观,在老师的引导下,有时候会本能地去讨厌和自己不一样的人,那些特殊的人,往往会被群体所孤立。
      她第一次这么真切地感受到命运可以对一个人如此不公,她从来不知道祁竞上学后受到的是这样的待遇。
      原来他一直都这样不开心。
      上课铃声响起,林云姿头一次没有准时上课,她拿着本该送回去的笔袋满脸凝重地走进教室。
      老师没有深究,只让她赶紧坐到位置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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