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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重生 ...


  •   侯府的马车停在宫门口。

      临下车前,盛祈年从檀木匣中取出一卷素笺。

      “这是什么?”
      温初瑶指尖刚触及纸页,便嗅到一缕清冽的松墨香。

      “清源城案件的手札。”
      盛祈年不疾不徐地开口,声音清朗,“大理寺的卷宗不能外带,臣将案情始末重新誊录,供公主参详。”

      “虽然清源城的案件目前是曲声谷一案的挡箭牌,但公主还是了解些比较妥当。”

      不管是前世还是今生,清源城的案件在温晋仁回京之前就已经基本处理完了,剩下的细枝末节交由大理寺,盛祈年也不曾耽误,处理得极其妥当,完全不需要温初瑶操心。

      只不过盛祈年言之有理,温初瑶便收下,“少卿大人有心了。”

      “若是公主不明之处,大可随时来找微臣。”

      盛祈年的容色是一如既往的清冷端方。

      但温初瑶可不会这般守规矩,她故意眯了眯眼,“哦?那你说...我应不应该多给你一些见我的机会,每日拿着手札去大理寺找你解惑?”

      “每日不太好,公主。”
      盛祈年自知自己管不住她,也没资格管她,清冷眉目染上几分温柔,“大理寺是刑狱之地,阴气极重,尸体、犯人,刑具,凶器应有尽有,莫要冲撞了公主。”

      温初瑶忽的攥住他手腕,将人拉近。咫尺之间,她的眼波柔媚娇俏,“若我说...不怕呢?”

      微风穿帘而过,卷得手札沙沙作响。

      盛祈年终是败下阵来,反手握住她的柔荑,“那...臣在大理寺备好新茶。”
      声音轻得似叹息,“等公主来。”

      -

      莺时居。

      晨光透过山茶雕花窗棂洒进寝殿时,温初瑶正思忖着昨日闹出的动静。

      父皇母后竟还未来兴师问罪,倒是稀奇。

      “公主!景小姐求见!”泉韵话音未落,一道湖蓝色的身影已旋风般地冲了进来。

      前段时日嘉文郡王生病,景露赶回去侍疾,昨日傍晚才到的汴京。

      甫一回府,母亲就将昭云公主近日的稀奇事告诉了她。景露听完后简直两眼一抹黑,今早一起床便立马进宫,一定要问个清楚才是。

      “瑶瑶!”
      景露三步并作两步,连珠炮似的发问,“你这几日莫不是中了邪?何时与盛家小侯爷有了首尾?到底发生了什么?!”

      温初瑶不紧不慢地示意宫人奉茶,上好的碧螺春氤氲着热气,“你先别急。简单来说,就是——”

      她嫣然一笑,“我厌了薄遇也,最近心悦盛祈年,而且我已经和父皇母后说要他当我的驸马。”

      哐当一声,景露手中的茶盏跌落。

      “什,什么?!为什么啊?!”她瞪圆了杏眼,“你莫不是疯了?年初的时候你还说非薄遇也不嫁!”

      这转变大得,真叫人匪夷所思啊!

      “此一时彼一时。”
      温初瑶捻着帕子轻点唇角,气定神闲道,“薄遇也整日吟风弄月,只会游山玩水,哪比得盛少卿年少有为?既有世袭爵位,又掌大理寺实权。”

      “......”景露又愣住。

      堂堂昭云公主,集万千宠爱于一身,一母同胞的兄长还是太子,一辈子荣华富贵,锦衣玉食,无忧无虑。只要圣上和太子在一日,昭云公主何须考虑驸马的权势与才华?

      难道......

      景露倏地拉住她的手腕,“可是朝中有变?”
      她声音压得极低,“可是陛下或者太子殿下......”

      温初瑶眉头深锁,打断道,“你怎会这么问?”

      景露的表情理所当然,“若非朝中局势有所变动,你至于找个可靠的男人?”

      “胡说什么啊!”温初瑶满眼无奈。

      要说什么话,才能不让景露往这方面想呢?

      有了!
      眼波一转计上心来,她凑近景露耳畔,“你仔细想想盛少卿那容貌,那身段...”指尖在案几上勾画出流畅线条,“不比薄遇也那等文弱书生强上百倍?”

      景露呆愣片刻,忽然恍然大悟,“所以你竟是.....哎呀,早说嘛!”

      温初瑶见她信了七八分,趁热打铁道,“你且等着瞧,待大婚那日,定让你见识见识什么叫玉树临风!”

      景露顿时双颊飞红,羞恼地去拧她,“不知羞!!”

      她啧了一声,又有些担忧,“不过那盛少卿瞧着冷冰冰的,又是武将世家,私下里或许不会疼人。”

      闷是闷了些,但也说得上体贴,会察言观色。

      温初瑶眼前浮现出那人红着耳尖把她抱上树的模样,笑而不语。

      殿外忽传来太监通传,说皇后娘娘驾到。

      景露连忙起身,临走还不忘回头眨眼,“改日可得好好与我说说!”

      “露儿?”
      庄皇后瞧见从寝殿中出来的景露,凤眸含笑,“何时回的汴京?”

      景露毕恭毕敬地行礼,“回娘娘话,昨儿傍晚才到,未来得及进宫请安,请娘娘恕罪。”

      “起来起来。”
      庄皇后亲自扶她,浅笑道,“你一大早就赶过来,定是为了瑶儿吧?”
      说着轻叹一声,“唉,瑶儿若是有你一半懂事,本宫也不至于这般操心。”

      景露从来都是向着温初瑶的,“公主心如明镜,眼光极佳,娘娘无需忧心。”

      “还无需忧心?”
      庄皇后深吸了一口气,“今儿早朝薄大学士那张脸黑得能滴墨,连陛下都不好直视。”

      见景露讪讪不语,她摆摆手道,“去吧,改日再来陪本宫说话。”

      “臣女告退。”

      昨夜,庄皇后与兆宣帝商议到三更天——
      原以为宝贝女儿只是年少任性,谁承想竟闹得满城风雨。

      这也不由地让帝后重新审视他们这三人的关系。

      温初瑶的性格是说一不二,虽然娇蛮任性,却不会太让人在面子上过不去。如今她默许盛祈年动手,还怒斥了薄遇也,意思显而易见。这盛家小侯爷也一样。平日里与其他官员交情不深,遇事冷静自若,绝不会仗着自己会些武功而仗势欺人。

      能逼得他在城门动手,其中深意,不得不细思。

      “母后~”温初瑶娇软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

      庄皇后板着脸走进内殿,“前几日才让你注意分寸,你怎么的就这般高调?”

      温初瑶揪着庄皇后的袖角晃了晃,“冤枉呀母后~是薄遇也非要在城门拦我们的马车。我不想见他,他还想来纠缠,儿臣只是......”

      “胡闹!孰是孰非重要吗?”庄皇后甩开她的手,“影响都到朝堂上了,还顶嘴!”

      “母后~”温初瑶扑进庄皇后怀里,不依不饶。

      庄皇后气道,“别叫我母后,我不是你母后。以后都叫姨母,我生不出你这么刁蛮的性子。”

      每次庄皇后生气,都是这套说辞。

      温初瑶司空见惯,连忙安抚,语气乖得很,“我虽然不是从您的肚子里出来的,但我是您一手带大的,是正儿八经大周皇室嫡出的公主呀!”

      “呵呵......”
      庄皇后气笑了,“现在知道自己是嫡公主了?你瞧瞧你姑母,你太姑母,哪位公主是你这般肆意妄为的?把两个世家公子玩得团团转。”

      “这我可就得为我自己辩驳几句了母后。”温初瑶十分认真,“瑶儿如今是真的看不上薄遇也了,无论如何,我绝不会选他做驸马。”

      “为何?”
      庄皇后心平气和了些,“如此大的转变,总该是发生了些什么。你与母后说,这薄遇也到底做了什么让你铁了心与他断绝关系?”

      既不能说自己是重生的,更不能说是做梦的,只因都没有可信度。

      而且这个时期的薄遇也确实全心全意都是她,没与任何姑娘不干不净,挑不出错处来。

      不过...干净又如何?
      他前世做了这么多伤天害理的事,今生造他个谣又能怎么了呢?

      思来想去,温初瑶的美眸转了转,凑近庄皇后耳畔,纤指半掩朱唇,声若蚊呐,“母后有所不知...”
      “他...不举。”

      庄皇后:“......”

      她瞪着女儿看了半晌,“你如何知晓?莫非你们已经......”

      “瑶儿岂会这般不知礼数?”温初瑶急急摆手,眼都不眨地编道,“是小时候,他从假山上摔下来,伤了根本。”

      说着,她还煞有介事地压低嗓音,“这事儿就几个贴身小厮知晓,女儿也是偶然听见的。”

      庄皇后指尖轻颤,茶汤在盏中漾开涟漪,“竟有这等事?”

      “千真万确!”
      温初瑶又揪着母后衣袖,眼圈说红就红,“倘若不是天意让女儿知道,将来岂不是要误了终身?”

      庄皇后盯着女儿看了许久,终是长叹一声,“罢了,本宫会与你父皇商议。”

      起身时,她又肃然道,“此事关系男子颜面,你必须守口如瓶。还有,别再在大街上拉拉扯扯的,听懂了么?不然就罚你闭门思过,哪儿也不许去!”

      “知道知道~”
      温初瑶笑盈盈福身,“儿臣恭送母后。”

      -

      大理寺。

      盛祈年收到来自苗疆的字条。

      对方说,这种蛊虫很罕见,虽然是苗疆人做的,但更多出现在西漠一带。

      若说到西漠,确实与太子殿下有关。

      太子殿下成名的一战便在西漠。那时,太子殿下使出奇招,杀了西漠人一个措手不及,还活抓了他们的小可汗,带到汴京,成为质子。

      西漠可汗最宝贝这个儿子,直接投降,直到三年前才放那质子回西漠。而太子殿下与那小可汗还生出了惺惺相惜之情,走的时候那小可汗还送了太子一杆红缨枪。

      从表面上来看,那小可汗并无动机,因此此前并无人往这方面猜测。但他在汴京呆过四年,熟知皇宫之事,确实有条件将此事栽赃给崔氏。

      盛祈年将收到的消息与先前查出来的线索都整理好,准备向太子殿下汇报。

      熟料,在大理寺门前,一个穿着粉衣的世家小姐,一脸忧郁地倚靠在石像旁。

      正当盛祈年疑惑时,门口的守卫解释,“少卿大人,这位小姐在此处等您等了快一个时辰了,不说自己姓甚名谁,也不让我们通传。”

      “小侯爷——”
      那姑娘哭哭啼啼地提着裙摆上前,“您与昭云公主......”

      话未说完,已是梨花带雨。

      见状,盛祈年冷漠地蹙眉,“敢问小姐是哪家的千金?”

      “你、你不记得我了吗?”
      她一愣,“我、我是叶眠啊!少禹哥哥的表妹。”

      姓叶,那就是古少禹母舅那边的姑娘。
      八竿子打不着,如何记得住?

      盛祈年向来不会怜香惜玉,“古寺丞外出办案未归。若叶姑娘无要紧事,请回吧。”

      “小、小侯爷......”
      叶眠还想与他多说两句话,只见盛祈年快步上了马车,头也不回。

      身后的段锦墨若有所思地打量着。

      马车上,段锦墨搓着手,欲言又止,“恕在下多言,不知少卿大人是否真的对公主......”

      盛祈年盛祈年抬眸,凌厉的目光如刀锋般扫过,吓得段锦墨眼神躲躲闪闪。

      若换做旁人,盛祈年定不会回答这种私事。

      但,他段锦墨是太子殿下身边的人。

      “是。”
      他惜字如金。

      一听,段锦墨很是惊喜,剑眉一挑,“好!”

      盛祈年:“???”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9章 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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