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红眼江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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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至有点懵。
他猜测卢荥不行了是一回事，卢荥亲口承认又是另一回事。
为什么卢荥不按套路出牌？按理说，说一个男人不行，他不该极力证明自己行吗？按这样的逻辑，卢荥为了证明自己行，应该不会对江予安上心才对。
为什么卢荥就承认了呢？
这不对劲。
江至以一个男人的眼光打量卢荥，一时忘了挣扎：“你真不行了？”
卢荥扯下领带扔在床头，垂眸道：“你自己踢的你不知道？”
江至妊娠反应很大，经常晚上睡着睡着就难受醒来。
开始的时候，卢荥和他并不是在一间卧室里，但江至晚上难受醒了，就去卢荥房间骚扰他，不让他睡一个好觉。后来卢荥就搬过来和江至一起睡，方便及时照顾他，也省得江至再闹。
本来一切看起来都挺好的，忽然一个晚上，江至腿抽筋了，正碰到他心情不好，于是抬腿狠狠踹了卢荥一脚。
就这一脚，正中红心。
卢荥从睡梦中疼醒，等江至腿不抽筋了，他还在疼，于是就急急忙忙去了医院。
后来能不能行江至就不知道了，卢荥怎么也不说，还特地买了一张折叠床放在床边，避免和江至一起睡。
江至说卢荥不行，其实只是打着刺激他的算盘，谁能想到卢荥竟然真的承认了。
江至没注意卢荥的动作，目光往下移了移，变身盯裆猫。
男人能不能行，这一向是个能抓住人心神的话题。
因此江至忽视了卢荥手上的动作，重复问着卢荥能不能行的问题。
卢荥的回答很敷衍，随便嗯了两声，江至不太满意，回过神来，这才发现自己的两只手腕被绑在了床头。
江至用力挣了挣，没效果不说反而还勒疼了他的手腕，他怒道：“卢荥，你在干什么！”
卢荥直起身来，坐在江至的膝盖上，牢牢压制住他：“做什么？你不长眼睛吗？”
卢荥一把扯下婴儿床上的纱帐，拧成一股绳，把江至的双脚和床尾的柱子绑在一起：“我倒要看看，你这次拿什么来阻止我。”
江至像头被捆着手脚的猪，怎么挣扎也挣扎不开，愤怒极了：“你这是犯法的！”
卢荥哼了一声，下了床，抱起孩子颠了颠：“犯法？我犯了哪条法？你不好好养伤，到处乱跑不说，还伤害孩子，我是在保护你和孩子罢了，我犯了什么法？”
“我带他下去……”卢荥一边往外走，一边说着，怎么也想不到身后会传来江至崩溃的大喊声。
“你放下他！”
“卢荥！放下！”
卢荥回头，就见江至在床上绷直了身子，双目通红，嘶声裂肺地喊着。
卢荥觉得有点好笑：“孩子跟着你，但你不上心，现在我要带走他，你又开始喊。 ”
“江至，你到底在想什么？”
江至只是徒劳地喊着。
他可以对江予安不好，那是江予安应得的，但江予安必须在他手里！
江至不允许给自己带来那么多痛苦的人不在自己手里。
可卢荥不懂，他甚至觉得江至的歇斯底里才是正常的，在医院里江至就老是这么大喊大叫，他习惯了，不会出事的。
卢荥冷漠地转身就走。
“卢荥！”江至大喊出声，伴随着一声闷响。
卢荥不得不再停下来，回头看他。
就这么一眼，卢荥瞪大了双眼。
只见江至终于挣脱了领带，手腕上殷红一片，顺着他解纱帐的动作染红了那一小片的床单。
“卢荥，放下他。”江至死死盯着卢荥，就像护崽的狼。
可卢荥知道江至不是那种护崽的人。
他后知后觉地发现了不对。
江至这个时候仿佛失去了理智一样，什么都不顾，只顾着卢荥抱着的江予安。
很不对劲，至少在江至身上很不对劲。
卢荥沉默一瞬，走回来，把江予安放在婴儿床里，推远了一点：“江至，你冷静一点。”
江至看着江予安，还是一副双目赤红的样子，不断地呢喃：“放下他，他是我的……”
卢荥上前，被江至一把揪住了衣领：“他只能在我手里！”
卢荥抿了抿唇，还没来得及回答，就被江至一拳捶在了脸上：“我告诉你，是死是活，他只能在我手里！”
卢荥不是受气包，被江至这么一打，也怒了：“在你手里？就凭你想弄死他吗？”
“那又怎么样！”江至恨恨地盯着他，“那是你们欠我的。”
“那圆圆又欠了你什么！他是无辜的！”
江至好像一下子就冷静了：“无辜？他怎么会无辜呢？多少个日夜，我那么难受，都是他带来的，他怎么会是无辜的？”
“你以为他想投胎投在你肚子里吗？”
卢荥的一句话，重新点燃了江至：“那他为什么还要来！为什么他来了你却还要插手！”
卢荥看着完全没有以前矜持的样子的江至，只觉得心累：“你想报复他，等他再大一点不行吗？”
“他还那么小。”
可是江至完全听不进去，推开卢荥就向婴儿床冲去：“那就……”
江至带了一股决绝的味道，卢荥察觉不对，只能一把抱住他，抬手劈在江至的后颈上。
江至顿了顿，软软地倒下来。
卢荥终于松了一口气，把江至放在床上，这才有机会后悔，今天他还是太冲动了，至少等计划再周全一点。
江予安被吓到了，在哭，江至被他打晕了，在昏。
一切仿佛回到了在医院的时候。
可这一次，卢荥终于意识到，江至在医院的吵闹，不是为了给自己添麻烦。
卢荥回想起来江至那双通红的眼，只觉得遍体生寒。
江至得是什么状态才能变成双眼通红的样子呢？
卢荥抱着江予安晃着哄他，一边回想着江至的种种不对劲。
仔细一想，才发现一切好像都有端倪。
在医院的时候，江至就老是闹着要孩子，那会儿孩子得单独待着，不能和他一起，他只觉得跟江至讲道理说不通，专门给他找麻烦。
现在想来，也许那会儿就不对了。
而且，江至手上向来是干净的，怎么会突然起了对孩子动手的心思，这几次看着仿佛是在和孩子玩得没了分寸，但他的真实目的其实也不难发现。
而且，昨晚，孩子那么哭，不排除小孩子的第六感……
卢荥想着，心里的那个想法越来越肯定。
也是，哪个男人好好的，突然生了孩子会开心呢？
卢荥叹了口气，彻底明白了。
可是他能怎么办呢？
一个男人产后抑郁？
该让谁来治疗？
该怎么治？
孩子和他，又该怎么共处？
所有这一切，都是问题。
卢荥头都要大了，悄悄琢磨：“那就不能让江至出了月子就走。”
他颠了颠怀里的江予安：“爸爸对你好吧，护着你呢。”
江予安咧开嘴，叫了几声，仿佛在应和卢荥。
卢荥笑着，又有些心疼他哑哑的嗓子：“圆圆放心，爸爸给你报仇，以后，让他也喊哑了嗓子……”
他低声给江予安画着大饼，江予安配合着嘀嘀咕咕，一时间温馨极了。
这么一折腾，早就过了睡午觉的时候，江予安慢慢睡着了。
卢荥把他放在婴儿床里，起身下楼找医药箱。
江至的手腕不流血了，但还是得处理一下。
卢荥想着自己接下来的任务，只觉得自己操心得像个老妈子。
“可是也没办法。江至说对了一半，是我欠他的。”
卢荥叹着气，沉默地给江至处理着伤口，一边想着该向谁咨询。
江至的心理问题，到底还是要解决的。
可江至必然不会选择去医院，甚至有可能压根不承认自己的心理出了问题。
“网上咨询……靠谱吗？”
卢荥仿佛一下子身上就担了两个人的重担，有点不放心网上的医生的水平，忧愁地一个个筛选自己认识的医生，企图找到一个靠谱点的，用别人的号去咨询他。
然而筛选到最后卢荥才发现，自己认识的医生里压根没有靠谱的心理医生！
卢荥有些纳闷，他竟然没有集齐全科医生！
“不像个霸总啊……”卢荥嘀咕着，用江至的手指解锁了他的手机，在微信里一个个看着他的联系人。
江至的微信联系人分了组，一下子就找到了医生那一组，里面的医生很全。
卢荥看了眼上面写的数字，一阵无语：“江至加这么多医生干什么？”
卢荥找到一个心理医生，拿出自己的备用手机，拿小号加了他。
“您好，李医生，我的妻子……”卢荥仔细说了江至的表现，等着李医生的回复。
他以为这种咨询的回复至少得好好等几分钟，没想到李医生马上就回复他了一个问好，紧接着发来一句话：“您好，我现在不提供心理咨询了，请您联系其他医生吧。”
卢荥一惊，趁着两分钟的撤销时间还没过，急忙撤回上面发的那一大堆文字。
刚撤回，就看到了李医生的新消息：“我不当心理医生已经快十年了，没想到你还能找到我的联系方式。”
卢荥惊奇地看了一眼江至，一时不知道该怎么评价他。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红眼江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