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生因果（金光篇）》獨行嵐舟

81、无私与自私

　　“凭什么？”就算是他想与史艳文一分高下，也绝对轮不到他人为他安排，特别还是对方以命令的口吻去强求自己完成某事，如此一来，对于炎魔的态度，他便越发的不满。
　　而那人接收到藏进人头来的危险目光，却是半点也不以为意，只是看了一眼对方，便淡然地开了口：“不凭什么，凭实力。”
　　狂妄之言就好像他动动手指便可覆灭世界，别人不清楚，但作为见证过炎魔幻十郎复活的几人皆是一阵无语。
　　要是没了魔之甲，至少也不至于那日多名高手聚集也奈何不了分毫，否则哪里还有他今日在这里放大话的份。
　　但……藏镜人又岂是那种心甘情愿认命之人，直接一掌聚力就要朝着炎魔幻十郎的方向袭去：“现在吾就能叫你见证什么叫做真正的实力。”
　　“史艳文正等着看你的挚友设下的圈套，本流主非是无智之辈，所以交易条件其实很简单，只要你们其中一人身死，忆无心就能平安离开西剑流，你觉得如何？”
　　“擒捉一名少女，更以生死威逼，西剑流流主，你实在失格。”
　　终于，一直没有动静的史艳文开了口，主要是炎魔的作为实在叫人看不下去，自己若是再不说些什么，他并不认为炎魔还有什么拿不出手的手段。
　　一方面是真的厌恶，一方面则是为藏镜人的境遇而打抱不平。
　　闻言，炎魔却是忽然哈哈大笑：“不过只是一场游戏而已，既然与你无关，你又何必在意，还不如管好你自己所剩无几的性命。”
　　然而，一向气质儒雅的人在听闻炎魔的回应，顿时只觉内心怒气更盛：“一场游戏？你根本就是一个草菅人命的狂徒。”
　　看了史艳文一眼，沉默半晌，藏镜人还是开口冷哼道：“受到威胁的人又不是你，你装模作样气什么？”
　　“……”只觉将要吐出的字句忽然一噎，看向藏进人的目光不解也愤怒：“难道你要答应这种天理难容之事？”
　　面具之下，无人看清对方此刻的表情，但话中之意，显然藏镜人大概选择了妥协：“天理？你认为你讲的话就能代表天理吗？”
　　目光中的危险丝毫不带掩饰，就是史艳文一时也难以理解对方之言，不过就算如此，他也没有放弃自己的劝说：“非也，但纵使中原苗疆仇恨海深，你也不能答应这种万恶不赦之事。”
　　“哈哈哈哈——那样又如何，藏镜人想什么，史狗子你又怎能料想的到。”
　　皱眉，开口之言却是无奈亦悲愤，他不相信藏镜人会甘愿听命西剑流，但他无法保证对方没有这样的私心。
　　以天下之人换取一人性命，看似夸张却也现实，可自己还是想要一个回答：“藏镜人，你当真是要为虎作伥。”
　　意料之外，情理之中，那人已然不再理会，而是随即转身看向西剑流流主：“炎魔幻十郎，你有什么保证？”
　　“我以炎魔幻十郎之名保证，你们两人死其一，忆无心便可完整无缺的送回中原。”
　　“……”一众呆愣，如果没完成，岂不是直接改名换姓便可解决的事情，这样的保证未免也太廉价了。
　　就在众人以为藏镜人会另提要求之时，那家伙却是再次情不自禁大笑出声：“哈哈哈哈——天下风云碑第一战就由本座杀死史艳文拿下头筹吧！”
　　所以，藏镜人大概是真的被气昏了头，丝毫没有考虑炎魔的信用是否管用，史艳文更是有心无力：“你真是无药可救。”
　　好似被人无端带了节奏，方才山上几人的对话，山下之人无一例外基本听得一清二楚，如此一来，围观群众的声音顿时一边倒。
　　加上天允山本就是中原的领地，来看热闹的人或许四面八方，但七成以上皆是中原之人，不多时，藏镜人的选择便遭到了一众人的谩骂与指责，声音不大，却也足够站在身侧的几人听得清楚。
　　“江湖的规则有时还真是可笑，牺牲自我成全天下便是大义，为护一人被迫立场，反倒成为了自私，你们怎么看？”
　　说着，看向一直跟在身边的两人，其余人则是因为讨论的起劲，倒是完全忽略了这身与他们毫不相同的观念。
　　“如果天下有难吾会尽己之为，但如果天下人逼我舍小取大，那我宁可袖手旁观，至少我的私心不允许我成为一个无私之人。”
　　“吾与影无异。”
　　“哈～你俩还真是如出一辙，倒也在我的意料之中，天下风云碑既然已经开启，显然那段剧情也不遥远了，按我说的先去灵界吧，此地不宜久留。”
　　最后一言只余空灵，那人便失去了踪迹，也好在只有二人听见了。
　　相视一笑，注意到一群收到通知退身的还珠楼成员，二人到底也收起了对这场结局的好奇之心，化光离去，毕竟逢先生说了今日他们不可能开打。
　　该说不说，逢秋化寒的提议是正确的，就在影与琛离开不过一弹指的功夫，天允山下顿时寂静无声，鲜红的血液洒浸土壤，放眼望去，碎尸残骨，再无生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