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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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老的话点醒了宋宜。
世家和宗门之间不仅仅是简单的依附，而是一种更为复杂的互惠。
这是一件两利之事，门派的功法最多可以开启一百零八个窍穴，世家虽不能及但却有着与之不同的窍穴位置。以世家的能力恐怕早就对功法进行了改良，使其可以完美适用混元经的经脉走向，作为一种辅修功法。
拥有更高上限的世家弟子们在门派的地位也举重若轻，在炼气期他们是最优秀的炼气弟子，在筑基期他们是最优秀的筑基修士，也只有他们能够有比别人更深厚的积累成为金丹长老。
太虚从上到下都刻满了世家的印记。
宗门是世家的宗门，世家也是宗门的世家。
这样隐秘却又心照不宣的事实，郑老在讲的时候却与宋宜四目相对。
这是说给她听的，当然也不只是她。
宋宜望着角落那个削瘦的身影，叹了口气。
这个世界委实不太公平，好不容易努力了这么久站到这里，却被人当头一棒。
作为被命运玩弄的苦命人，宋宜坦然接受并调整好心态，不仅是因为有编辑器的原因，更重要的是，她是一个有着稳定三观的成年人，来自现代文明的三观可以支撑她面对这些近乎绝望的现实。
但是另一个显然没有这么好运，宋宜每次余光瞥及，少年的身影都在越来越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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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知道这件事后，宋宜对编辑器的功法合成计划就更上心了。每天除了上课修炼就是在进行功法合成。她现在只需要一本编辑器评价为[勉强可以修炼]的功法就可以对混元经进行提升。
低品质的功法合成太费时间，宋宜盯上了藏书阁里的残缺功法。她按照郑老通识课上所讲的经脉走向，把经脉走向相似的功法进行合成，效率果然得到了提升。
[一本详细周全勉强可以修炼的]行气诀在某一天的中午被合成了出来。
宋宜很开心，笑意从眼里溢了出来，直到再也压不住嘴角，又装模作样的揉了揉脸，出了藏书阁。
平时的合成是在藏书阁内直接进行的，但这次的合成宋宜打算回弟子宿舍，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合成。按理说，合成了这么多次要发现早就被人发现了，但她还是觉得要多做一些防范措施，哪怕是无用功。
因为这是一场很重要的合成。
下午没有课，宋宜打算下山去执事堂找林师兄，入宗门那天她曾拜托过让他帮忙找陈拾。既然答应了老爷子，宋宜自然也会在自己能力范围内努力兑现。
宋宜计划的很好，但人还没到执事堂就先遇到了文子书和几个脸熟的善堂弟子。
“这不是子书兄吗？”
“快让我看看太阳是不是打西边出来了，我们勤奋好学的子书兄居然没在学堂巴巴的围着郑老打转。”
“今日这是要做什么呀，让我等也瞻仰瞻仰。”
“我们天赋异禀的子书兄怎么不说话？这是看不起我们还是不愿和我们讲话？”
“韩兄！你也太不识趣了，没看见人家宁愿做个哑巴，也不愿与同你开口嘛！”
少年依旧立在人群中，一言不发，低垂着头，除了言语奚落还时不时被推搡几下。
在太虚，除了演武场上比试，禁止弟子之间私自动用灵气打架，所以文子书的处境还不算太糟。
不过是头发凌乱了些，还沾了几根杂草。衣服有些皱巴巴，灰扑扑的，下摆处还印了几个十分明显的脚印。
宋宜觉得自己实在不必蹚这趟浑水，文子书比她高了大半截，再不济也轮不到一个半大孩子来救他。
“嗯？原来你们在这里啊！”可恶！她还是出手了。
“宋宜？你怎么在这？”某位脸熟的善堂弟子望向宋宜，疑惑中带着一丝不确定：“你在找我们？”
“不是我，是崔平。”宋宜回道，好像完全没注意到一旁的文子书。
“刚刚在学堂遇到，好像是在找人，样子还很生气。”
“难道不是在找你们吗？”
这几个人平时围在崔狗面前当跟班当习惯了，被宋宜这么一说，突然慌张。哪怕崔平生气不是因为他们，也不敢多待，虽然有些怀疑，但还是急匆匆地跑去了学堂。
宋宜把目光投向了文子书。午后的太阳将他的影子拉长，生出了一片阴影，她扬了扬眉，抬脚慢慢走了进去。
“你在骗他们。”他肯定道。
“是啊，我即不知道崔平在哪，也不知道他在干什么，谁有事没事关注那个狗东西。”宋宜仰着脑袋回道。
冷不丁听到一句狗东西，文子书意外的抬了抬眼皮，随即又垂下眼来。
“你怎么都不还手呀？”
走掉的跟班们不要说伤，衣服上连处皱褶都没有。
“有用吗？”文子书神色淡漠，伸手拍了拍身上的泥土。
宋宜明白了他的意思。
这样的反抗有用吗？这样的反抗有意义吗？现在可以逞拳脚功夫，那将来呢？在演武场上呢？能赢一次但能赢到最后吗？世家弟子与他就像是在大小不同的水缸中装水，他却还在傻傻的因为挑水快而沾沾自喜。
既然已经知道结局，那过程是什么样还重要吗？
他背对着光，脸上的神色晦暗不明。
宋宜噎了噎，有用吗？她的目光略过文子书看向正午的太阳，又从阴影里慢慢走了出来，阳光顷刻间洒满了全身，像是在裙摆上缀满了金粉。
“有的，”宋宜定定的望着这个比自己高了不少的少年，胸口好似憋了很多的大道理，等到真正张嘴的时候却只干巴巴的蹦出来几个字，“有用的。”
宋宜的晃神没有持续太久，很快又笑嘻嘻的凑上前道“今天天气真好，你应该多晒晒太阳。”太过沉重的东西不应该在这样一个阳光明媚的日子提出来，平白坏了心情。
文子书愣了愣，不自然的撇过头，“没有什么事的话，那我就先告辞了。”
宋宜望着不远处一瘸一拐的背影慢慢走下山，心想他这是要去执事堂，正好顺路，于是慢悠悠的跟了上去。
文子书受了伤，走的慢。宋宜也不赶时间，一路走走停停，还祸害了不少野花，打算晚上回去送给薛雅。
薛雅这段时间经常给窝在藏书阁的她带东西，谈钱太俗气，野花就很好。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第四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