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堂飘雪》孤独的等待者

27、知道真相

　　“你叫我出来干嘛啊？”睡眼朦胧的莫若没好气地问，整个人蔫蔫的，像哭了一夜，眼睛又红又肿，靠在门上闭着眼睛继续睡，朝阳有点失落：“你昨晚没睡好啊？”莫若一直闭着眼睛不回答，看着疲倦的莫若朝阳心疼起来：“你回去睡吧，等你睡醒了我再来。”“哦。”莫若迷迷糊糊地往屋里走，连门都忘了关，朝阳犹豫了一下，跟进来：“你家就你一个人吗？”“嗯。”还是那样有气无力，一头倒在沙发上睡起来。看着眼前的情景朝阳纳闷了，她一直是一个爱干净的孩子，虽然时不时会说些小傻话，但是活泼可爱，今天到底怎么了，为什么家里只剩她一个人，而且她看起来那么憔悴，像是跟人打了一夜架似的，到处乱糟糟的，像被洗劫一样。
　　向来不做家务的朝阳收拾了半天，终于把乱糟糟的家给收拾干净了，累了个半死，整个人跌坐在沙发上，看着熟睡的她不由得笑了起来。除了第一次在KTV是自己惹的她外，似乎都是她自己撞上来的，每次都那么倒霉，特别是被她撞到臭水沟那次，她就像一只逃跑的小鹿，快得自己想追都追不上，原以为再也见不到她了，当时还真失落了很长一段时间，直到有一次看见她跟芸芸走在一起，一直郁闷的心才稍稍轻松了些许。可是她一直都是个小坏蛋，老是制造各种各样的意外事故，让人每次遇上她都被气个半死，可是事后回忆起来还蛮开心的。想着想着朝阳不由得傻笑起来，这个白痴的家伙也实在太迷糊了，竟然能睡得那么安心，还那么可爱，就不怕有色狼会忍不住对她做点什么吗？
　　不知道过了多久，朝阳醒来的时候她已经起来了，还是那么没精打采：“你怎么会在我家啊？”“我早上来找你，你起来开的门啊，”朝阳伸了个懒腰，“看你那么累就叫你回来睡觉，你忘了关门，我就进来了，还帮你收拾了半天屋子呢。”“你可以回家了。”莫若不领情地道，“我的东西我自己会收拾，不用你管，以后也不要来我家。”“你怎么了？”朝阳的心生疼，“我好心帮你收拾屋子你不感激我就算了，还要赶我出去，是不是生病烧坏脑子了？”“你才烧坏脑子了呢，”不知为什么今天的莫若特别的伤心，“要烧坏脑子也得有脑子才行啊，像我这种人怎么可能有脑子呢！”“莫莫，你怎么了，”朝阳站起来关心地问，“你今天说话怪怪的，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我这种人什么事没见过？就算发生什么事也用不着你来管。”莫若扭过头去，不知为什么，喉咙一酸，忍不住想哭，可是又不希望让任朝阳看见，“你不要死皮赖脸的好不好，我家不欢迎你。”“你哭了？”朝阳虽然看上去大大咧咧的，但是还是很细心的，“不要哭，告诉我发生什么事了好吗？”“你又想来看我的笑话了是吧？”莫若回过头来气愤地质问道，“你以为我会爱上你吗？你以为我傻我就一定会爱上你了吗？”“你在说什么啊？”朝阳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她说话莫名其妙的，让人搞不懂，“爱上我怎么了？”“你还是不要在这妄想了，”莫若简直是疯了，眼泪像奔腾的瀑布汹涌而下，“我爱的是岑然，我爱的是我继父的儿子，你知道了没有？”“你在发什么疯啊！”朝阳心如刀割地吼道，“我那么喜欢你，难道你对我好一点，爱我多一点你会死吗，爱上我真的让你那么痛苦吗？”“是，我就算死都不会爱上你这种人的，”莫若哽咽地吼叫起来，“像你这种人，根本不配让我爱。”
　　岑然回到家的时候差点吓了一跳，才一晚上不回家而已，家里的东西都换了位置，不过看上去还算整齐，而她正提着一个大大的箱子从楼下走下来，看见自己也不打招呼，只是一直往下走，像个没魂的木偶，岑然奇怪了：“你要干嘛？”莫若像没听见一样。只顾搬自己的东西，岑然放下肩上的书包，拦住要出门的她：“你到底要去哪？”“我去哪不关你的事。”不但人没精神连说话都软绵绵的，岑然更怀疑了：“怎么不关我的事啊，你从我家里搬东西，万一偷了我们家的东西逃跑怎么办？”“我不会要你家的东西的。”莫若还是要走，岑然拦着不放：“你什么时候不说‘我拿我家的又不拿你家的’，你当我不懂啊？”“我不跟你说，放手。”莫若有点不耐烦了，眼睛还是红红的，带着灰色的忧郁，岑然将箱子抢了直接提到楼上去，莫若追上去：“你不是一直希望我走的吗，我走了就没有人烦你了，也没有人知道你是我哥哥了。”“你还知道我是你哥哥啊？”岑然带着讽刺地问，“你这一走老师肯定会找到家里来，到时候谁不知道我有个离家出走的笨蛋妹妹？你叫我的脸往哪搁啊？”“我不管，又不是我故意的。”白痴就是白痴，就算想离家出走也找不到可以理直气壮的理由，岑然背过身去偷笑，“我先将箱子放我房里，等我检查之后再还你。”“我不管了，我吃饱你就一定要检查完，”莫若已经一天没吃东西了，刚才逞强提箱子早就体力透支，现在饿得头晕脑胀只想找点吃的填肚子。
　　“你到底怎么教女儿的，她现在离家出走你也不管？”岑然直接打电话给莫优优，莫优优一听急了：“离家出走？为什么，你快拦住她，我马上回去。”“你快点，那个小疯子我可管不了的。”岑然看着楼下的莫若说，“她现在在吃东西，吃完就要走的。”“我知道了，”莫优优一边跑一边说，“然然，你先帮我拦住她，别让她干傻事啊，我现在就回去。”
　　“亦舒，最近你怎么了？”看着眼前愁眉苦脸的亦舒，陈毅感觉到她的不对劲，可是这家伙就是憋在心底什么都不说，连自己都瞒着，“这段时间你忽然变得很少话了。”“你应该了解我，如果可以说我一定会说的，可是这件事我想自己解决，”亦舒不想欺骗陈毅任何事情，但是每个人都有自己不想让别人知道的隐私，亦舒不想因为自己的感觉而让陈毅有任何的负担，“我可以很好地解决这件事的。”“是不是跟莫莫有关？”不说陈毅也知道，只要是与莫莫有关的事亦舒就不会袖手旁观，最近莫莫的头痛又复发，她一定是担心莫莫的病，“如果是莫莫的话，你不必担心，莫莫从小就这样，现在有莫聪在她身边，一定不会有什么事的，过几天我妈妈去上海，我让我妈顺便带莫莫去看看，我相信不会有什么问题的。”“我很清楚莫莫的病，可是我不认为莫莫从小就这样，至少，在莫莫爸爸还活着的时候不是这样。”亦舒坚定地道，“我认识莫莫很多年了，但是这次我觉得有点不一样。”“是你太担心莫莫了才会这样疑神疑鬼的。”虽然心里有芥蒂，但是陈毅还是尽量用笑隐藏自己真实的内心，“你们女人都是这样，就喜欢凭直觉做事。”“我去看看莫莫，你先回去吧。”亦舒有点失落，看陈毅的眼神带着点淡淡的感伤，“今晚不用等我了。”“你生气了？”陈毅不是不相信她的话，而是男人的思维更趋向于理性思考而非非理性的猜测，“是因为我不相信你吗？”“不是，我只是觉得我们之间有点距离比较好，这样我才能看清楚我自己需要的是什么。”“你的意思是说你厌倦了这种生活，我束缚了你？”一直以来陈毅都觉得自己在亦舒心目中的地位不如莫莫，每当自己的事跟莫莫的有冲突的时候亦舒想到的全是莫莫而不是自己，就算自己低声下气地求她陪陪自己，她还是会以各种各样的理由推脱，刚开始的时候真的很伤心，但是至少自己会真的以为，自己喜欢的那个人只是因为太关心莫莫才会抛下自己，然而，次数多了也就渐渐麻木了。陈毅有点心寒，没想到一直以来不过是自己一厢情愿，而她，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只有她自己知道，亦舒抬起头来：“你到底怎么了，为什么会说这么奇怪的话？”“很奇怪吗？”陈毅正视着亦舒诧异的眼眸苦笑，“我怎么不觉得？”“想说什么你就直说，”亦舒的脸色很差，显然已猜到陈毅的意思，“你也相信别人的谣言了是不是？”“要不你以为我会怎么想？”陈毅有点冷笑地看着亦舒哀怨的眼神，“每次一提到莫莫你比任何人都要在乎，你从来没有像关心莫莫那样关心过我的感受，在你眼里莫莫就是你的一切，我不过是束缚你自由的绳子罢了。”“如果你要这样想我也没办法。”亦舒强忍住内心的委屈，“如果你认为谣言比自己的判断更有说服力的话，我无话可说。”“那你告诉我，为什么要对莫莫那么好？”陈毅妒忌地道，“我跟你在一起这么久了，从来不见你对任何人像对莫莫那样，就算你真的当她是你的妹妹，也用不着这样吧？”“我不想多说，”亦舒站起来，身子明显地晃动了一下，有气无力地道，“我先走了。”“亦舒，今天你一定要把话说清楚。”陈毅抱住要走的亦舒，“我不想再这样无休止地猜测下去了，你就告诉我吧。”“莫莫不是莫阿姨亲生的。”亦舒简单的几个字将陈毅震住了，虽然听说过很多私生子女的故事，但是这个故事真正发生的时候陈毅还是有点不敢相信，亦舒却很淡定，“我也是。”后面这三个字更是陈毅意想不到的，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亦舒，你在胡说什么啊，你怎么可能不是你爸爸妈妈亲生的呢？”“我们是同一个孤儿院里抱养的，这是我妈妈亲口告诉我的。”亦舒有点感伤，但是很坚强，“很可笑吧，我们居然是别人丢弃的孩子。”亦舒有意抬头看了陈毅一眼，“莫莫就像我的影子，所以，我是不会丢下自己的影子不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