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堂飘雪》孤独的等待者

20、岑然请客

　　“莫莫，谢谢你！”莫亦舒抱着莫若的肩膀几乎要哭出来，“如果不是你，他会误会我一辈子的，我会一辈子都不快乐的，那样比死还难受你知道吗？”“姐姐不许说这种话，我才不喜欢这样的姐姐呢，”莫若嘟着小嘴道，“我喜欢看姐姐开心的样子，而且姐姐一直对我那么好，我怎么舍得让姐姐难过呢？”“莫莫你永远都像个小孩子，”莫亦舒忍不住笑了，“虽然有时候挺烦人的，但是我就是喜欢这样的你，我也希望你一直这样长不大，那样我就可以一直对你这么好了。”“姐姐，为什么会有那些照片，是不是谁故意的？”莫若最近心情好，心情好的莫若有点小聪明，“会不会是姐姐的情敌啊？”“我不知道，可是我也没得罪谁啊？”莫亦舒有点郁闷，“哪个找死的家伙那么大胆，被我发现了我一定要好好收拾她。”“你在这干什么？”一个帅哥走了过来，“又逃课了是不是？”“我没有逃课，现在不是放学了吗？”莫若辩解道，指着亦舒说，“这是我姐姐，她来看我。”“你好。”莫亦舒看着眼前这个帅气的男生笑了，“你怎么去到哪都能遇上帅哥啊？”“他是我哥哥，凶巴巴的，就会欺负人！”莫若不满地看了一眼黑着脸的岑然，“我有说错吗，连带我上学都不肯，还要我做饭给他吃。”“谁会有你那么笨的白痴妹妹，”岑然撇撇嘴，故意露出坏坏的笑脸，“我看你还是快点跟你姐姐回家算了，免得在大街上丢人。”“你家不是有保姆吗？”莫亦舒很吃惊，怀疑地看着眼前的莫若，“不是说一直有保姆的吗，怎么变成你做饭？”“他故意的，王阿姨回家照顾她妈妈了，这个坏蛋就不请保姆了，说浪费钱，”莫若很气愤，大眼睛水晶一样闪闪发亮，“他就是觉得我在家里好欺负，每天都要我炒饭给他吃！”“原来是这样啊！”一提到炒饭莫亦舒就明白了，要是谁不喜欢她做的炒饭莫亦舒反而会发现新大陆呢，岑然瞪了她一眼：“我吃你的饭还是给你面子呢，做那么难吃的东西，以后嫁不出去我还得养着你这个大笨蛋呢。”“我才不会嫁不出去呢，我那么可爱，我以后会当作家的，”莫若很有信心地道，“你别瞧不起人，我告诉你我已经开始写我的小说了，等我写好了你就知道我有多受欢迎了。”“我看你还是少在这里臭美了，你这猪脑袋能写出些什么东西？”岑然哂笑，“你要是有自知之明好好给我做饭说不定我还会可怜可怜你，不会将你扫地出门。”“真是受不了你们！”虽然只是第一次见面但是莫若多次在莫亦舒面前提到那个老是看她不顺眼的天才帅哥，所以早就习惯了这两兄妹另类的厮杀，才懒得介入女人，莫亦舒将口袋里的钱往她手里一塞，“我就不陪你去吃饭了，你自己看着办吧！”“都怪你，今天我不做饭了，饿死你！”莫若也不是好惹的，可是她怎么也拗不过高出一个头的岑然，岑然一把抓在她几乎全是骨头的手臂上：“不做就不做，谁怕谁，我现在就带你去吃火锅，我吃死你，免得你一天到晚就只会在这里呱呱叫。”“真的？”莫若一听有火锅吃就兴奋，“姐姐你别走啊，他要请我吃火锅呢！”“我回去让陈毅请我就行了，你慢慢享用吧。”莫亦舒背着莫若笑了，其实在朝阳和岑然两个人间莫若还是比较喜欢岑然的。岑然虽然看上去挺讨厌莫若的，但是仔细看就会发现，即使是讨厌，他的严厉也是带着笑意的，那样温柔而幽深，他对莫若的喜爱像是等待已久的情人，却又藏得那样好。
　　“你到底要不要吃的？”岑然拿筷子敲了敲她的碗，“发什么呆啊？”“你筷子有口水，”莫若瞪了岑然一眼，厌恶地道，“老是要我吃你的口水！”“你到底吃不吃，不吃你付钱！”岑然最讨厌的就是她嫌弃自己了，每次都是那样，就连自己拿过她的东西也会用嫌弃的眼神看自己，真是搞不懂那个该死的朝阳怎么受得了她的怪脾气。“哥哥，你为什么要请我吃火锅啊？”头脑简单的莫若竟然也会有有头脑大一天，盯着岑然迷乱的眼神疑惑地问，“你会有那么好心吗？”“你这家伙还真是欠扁啊？”岑然气得脸都绿了，“要不是每次打你的时候都打疼我的手我才不会请你吃呢，你快点吃，等你变肥了看我怎么好好揍你。”“我就知道你不会那么好心！”莫若抓起筷子就吃，“等我长大了我也会揍你的，你别以为只有你厉害。”“最好你能比我厉害，要不然我让你死得难看。”岑然将肉猛地往她碗里夹，“不许嫌弃，你要是再嫌弃我的筷子以后别想我做饭！”“哥哥你终于肯做饭了？”一听到好消息莫若就食欲大增，“我还以为你不会做饭呢！”“我还以为白痴只会吃而已，没想到还那么多话！”岑然忍不住笑了，看着她嚼得满嘴是油的样子就羡慕：“怎么我吃都不觉得好吃，一跑到你嘴里就跟山珍海味似的？”“那是因为我可爱啊，连好吃的都喜欢我。”莫若自恋的样子真的很让人心动，长长的睫毛，闪亮的大眼睛，小小油油的红唇，像个可爱的洋娃娃，难怪邬芸芸老是喜欢这样叫她。“你怎么不吃了？”莫若将碗里的肉夹给他，坏坏地笑了：“你要是不吃我以后都不吃你夹给我的东西！”“你笑起来真好看！”岑然有点恍惚地道，“像小孩子一样，永远那么开心，让人忍不住想喜欢。”“哥哥你是不是喜欢上我了？”莫若伸出头去看他的眼睛，好亮好好看的眼睛，就像水晶一样，看着这样美丽的眼睛居然有点想起朝阳了。朝阳也有一双这样的眼睛，只是岑然的眸子是黑色的，而朝阳却是淡淡的蓝色，大海一样深沉，给人一种看不到底的忧伤与无尽的狂野。不知为什么，总觉得在岑然眼中有自己的影子，就像第一次遇上他的时候那冷冷的眼神，静静地看着自己，没有言语，没有仇恨，不经意间自己竟然有点心跳加速，可是他始终不是属于自己的，即使再多的喜欢再深的思念也只是一场梦，醒了就该忘了，而不是无止境地怀念。
　　“看什么看！”莫若专注的眼神看得岑然的心有点慌，急忙打住，“一个女孩子在众目睽睽之下对着一个男孩子看，像什么样子，虽然我知道自己长得很帅，可是你也不能这样花痴啊，要看回家再看！”“你真的很好看！”莫若低下头不笑了，那样好看的一个人却不是自己能靠近的，就像小时候渴望的那些幸福，无论自己怎么努力也只是枉然。岑然定定地看着她，心里有淡淡的哀愁涌上来，她总是那样不经意间就会受伤，可是从来不会讲出来，就像那次看见她在黑暗中的那些安静的痛苦的挣扎，明明痛到了极点还是要一个人承受，哪怕是死，她也只会咬紧牙关不让别人看见自己孤独的眼泪，这样的人，怎能不让人心疼，怎能不让人去爱呢？
　　“你喜欢什么样的男孩子？”岑然一向不喜欢探听别人的隐私，可是这次他有点八卦，如果不是真的喜欢一个人或许就不会这样八卦吧，岑然在心里笑自己的愚蠢，可是都问出口了，也就只能一直问下去了，“像朝阳那样的吗？”“我不会喜欢任何人的！”那样冰冷的字眼那样冰冷的神情，硬生生地将岑然的心撕裂。莫若忽而哀怨地苦笑起来，那样无声无息，却触目惊心，无限沧桑地道：“我这种人，注定只能一个人孤独地活着。”“我不会让你一个人活着的！”那样坚决的语气，那样坚定的眼神，其实不是不知道，而是知道太多反而会心疼，莫若不等他把话说下去就开口了：“我喜欢一个人，喜欢一个人的孤独，就算是毒药，我也会把它当做世上最美味的佳肴，一个人慢慢品尝，因为这就是我的命，这就是我该有的人生，我不怨恨也不嫉妒别人拥有的比我多，我只要像现在这样，按着我自己该有的人生活着就够了，我不管别人怎么看我，我也不在乎别人怎么想我，我这一生就这样了。”“你会找到一个可以让你快乐的人的，你不会一直这样活着的，”岑然握紧了拳头，一字一句地道，“我绝对不会让你这样活着的，我不许你比我难过，你只能比我快乐，即使能给你快乐的那个人不是我，我还是希望你能快乐。”“我不会比你快乐的，我永远都不会比任何人快乐！”莫若仰头眨了眨眼睛，笑如春花却又那样的凄美，“我说过我会一个人走完这痛苦的人生的，即使是死亡，我也会将它继续，所以你不用担心，我不会让任何人看见我的眼泪的。”“你知道吗，这样的你让我很恨你，你总是将自己藏起来，不让别人看见却又总在不经意间让人喜欢，你是毒药，却不会一下子把人毒死，你知不知道生不如死其实比死还难受？你自己痛苦为什么还要让别人也跟你一样痛苦？”“因为我是恶魔，”莫若狠狠地笑了，“我不会妒忌别人，但是我也不会让别人比我快乐，尤其是你！”
　　“下雨了！”站在大街上，细碎的雨滴落在莫若平静的脸上，她不躲也不接受，“小时候我最喜欢下雨了，可是不知道为什么长大后就不喜欢了，是真的不喜欢，而且很厌恶。”“因为你说过下雨天就像看见自己的眼泪，你不想看见自己的眼泪。”岑然就站在她的左边，凝视着她黑色的眼眸让人有点产生幻觉，为什么她可以那样地安静，内心却有那样多的冷漠，为什么宁愿自己一个人孤寂也不愿向自己敞开心扉？雨渐渐大了，单薄的衣服在雨中越发显得单薄，岑然将她拉到自己身边，用身体替她当着飞溅过来的雨水，莫若想推开，岑然的手却抱得更紧了：“我不希望你妈妈看到你落魄的样子，你也不希望她看到吧？”“如果一开始就是一场错误，我宁愿自己是局外人，”莫若将头靠在岑然火热的肩膀上，心却冷若冰霜，人为什么会有两面性呢？人为什总不能专一地对待另一个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