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缚鸡之力》Kono不不哒

2、第 2 章

　　教训了一顿当年赫赫有名的白夜叉大人，我心情好了一些。

　　跑到学校门口想起来明明承诺今天只是提前收工而不是翘班，但他坂田银时亲口让我滚欸，而我目前正在绝赞攻略的男性友人如期而至。既然如此就先拉他去逛元町和唐人街，然后吃饭喝酒，看电影…最好是恐怖片，这样我就有理由害怕地紧紧扯住他的衬衫，最好扯掉一两个纽扣之类的…如愿度过一个美好的成年人的夜晚。

　　我在布告栏找到我的朋友织田作之助，他一脸凝重地在研究学生会撕逼和附近的公交线路，看到有张通告的边角翘起来也顺手抹平了。

　　织田作的左手拎着一个不大的礼品袋，一看就知道是给我的礼物。我忍不住猜可能是什么。这个体积和大小，会不会是戒指（你在想Peach）朋友之间相互暗恋不是很常见的套路吗，不会有人不喜欢女大学生吧。又站了好一会儿，他都一副没有发现我的样子。我有点不高兴了，用手戳他的西装垫肩：

　　“看什么呀，校报通知修路而已。”有我好看吗。

　　“是荒川啊，”慢了一拍，他低头看我。织田作有一双蓝灰色的眼睛，像我刚才从天台眺望的大海，“我在从你们这一届的优秀毕业生名单里找你的名字。奇怪，荒川的罗马音是Arakawa，按照字母排序应该在最前面。我已经找了第三遍了。”

　　我：“……”

　　内心大叫了八遍“织田作夸我是好孩子欸”，我平复了一下心情，委婉地打击他：“你恐怕是找不到的。”

　　他严肃起来：“这个名单背后有黑幕吗，比如要贿赂评委才能选上什么的。我不相信没有你。”

　　我：“……”

　　几乎没有思考，我把脏水往坂田银时身上泼：“你说得对，我就是看不惯班主任他们收礼的行为，我们走吧。”

　　织田作说等一下。拿出我从刚才开始就非常期待的礼袋让我打开。激动的心，颤抖的手，我照他的话去做，从天鹅绒缎盒里拆出一只精美非凡的……钢笔。我：“……”发愣的时候他问能不能借用一下，从我手中接过钢笔，把[荒川有栖]这个名字工整地签在优秀生名单第一位。

　　“这样就可以了。”他顺理成章地点头。

　　我：“………”

　　“……等一下荒川，把学校的公告擅自撕走好像不太好。”

　　晚上的新宿，我把手搁在膝盖上，看见了果汁杯里自己麻木的脸色。与此同时织田作在和我的新老板，深夜食堂的master交流野钓的经验。我就知道，吹牛和钓鱼是男人逃脱不了的宿命。

　　本来织田作是不会管我喝酒的。点酒水的时候master把手朝天一摊，要看证件，刀疤底下完好的眼睛透出中年人的温和与从容，潜台词是你这样的年轻女孩想什么我根本一清二楚，这就是阅历的好处了。传闻master年轻的时候也是黑手党，所以才会留下贯穿眼眶的疤。

　　织田作很讲义气道既然如此，我也不点酒了，陪你喝饮料。

　　我吸了一口气，有点想哭，说要不然我们换一家店试试口味吧。Master没有说话，过了一会儿端上来的煎蛋有点焦，这就是责怪我吃里爬外的意思了。

　　我们聊了一会儿那个放话成为黑手党的同学。我看了一眼座钟，晚上十一点，是时候结账跑下一个行程了。午夜场的电影院，孤男寡女，可乐配爆米花，成败在此一举。织田作突然道：“你讨厌太宰吗，荒川。”

　　我：“……”

　　我：“……？”

　　一个不好的念头在脑中浮现，伴随这个名字关联的记忆。昂贵的黑西装，冰冷暧昧的口吻，人间失格，搭住手指时像被剥离一样，强制失去的异能。我心道，今天你要是想撮合我和太宰，我就用master的切菜刀跟你同归于尽。

　　我决定先试探他的口风：“太宰说什么了吗？”

　　“你们都是我的朋友，”织田作欲言又止，“太宰那个孩子一直很羡慕你可以继续上学。他经常抱怨港-黑职场压力大，没有人情味。身边的同龄人本来就少，你又不愿意跟他说话。他很担心你会讨厌他，在我面前哭了两次。”

　　我：“……”

　　什么叫作天生的绿茶男高中生。至于想跟同龄人交朋友——上一次我在深夜食堂看见他的时候，他把一个瘦弱咳嗽的少年部下训得跟狗一样。朋友交成了爸爸的程度，我也只见过一个坂田银时这么厚颜无耻。说他的坏话只会让我在织田作面前落了下风，我露出一个甜蜜的微笑：

　　“我和太宰认识的时间短，称不上特别熟悉。难不成他做过对不起我的事，否则我怎么会讨厌他呢。”

　　织田作很欣慰，说那就没问题了。太宰提议一起给你庆祝生日的时候，我说要先征求你的意见。我的危机雷达疯狂响起，店里的灯“啪”地一下却灭了，从后厨传来打响指的声音，然后是跑调的英文歌。名叫太宰治的青年捧着一盒生日蛋糕登场，悬浮的烛光打在他脸上，也照出他身后坂口安吾生无可恋的身影，很明显，他是有当电灯泡的自觉的。太宰唱happy birthday更起劲儿了，露出了一个甜蜜的蝮蛇般的微笑。

　　笑容的意思是，他知道我是麻烦和谎言缠身的二流货色，也知道自己一肚子坏水不是好人。既然如此，我应该跟他一样发烂，发臭，沤在横滨的臭水沟里。大家都是朋友，我和织田作睡觉去了，把他一个人丢下，这像话吗？想和织田作凑成婚礼蛋糕上的成对糖霜娃娃？别做梦了，女大学生。

　　我：“……”

　　这个恶毒的碧池。

　　这注定是一个不太平的夜晚，安吾麻木，我和太宰相看两厌，只有织田作很高兴，觉得这是一个友谊和解之夜！值得喝果汁庆祝一下。我唯一高兴的是太宰比我还小一岁，想喝酒被master驳回了。果汁在嘴唇上抿了一下，master祭了供奉稻荷狐狸的神龛，慢悠悠地从外面回来。

　　他说：远远看见你们port mafia的首领来了哦，如果有翘班的还是快点跑吧。港-黑三人组不约而同地喝呛了。太宰大喊master结账，记在中原中也名下的会员卡上，密码是28745我爱横滨，大写罗马音。

　　不愧是Master，连港口黑手党的首领都是他的熟客。我在深夜食堂做工一个月，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个级别的大人物。

　　时间过了十二点，我也该变回打工的灰姑娘了。三人组从后厨开溜，我对搅局的太宰比了一个中指，无比难过地把我的织田作目送走了。等我从二楼换好工作服下来，Master让我把斟好的清酒和盐水花生端给客人。一个穿白大褂的黑发男人坐在吧台后面，看起来像随处可见的诊所医生。钱赚得不是特别多，前途不是特别好。

　　他有着和坂田银时一样浓重的红瞳，气质却大相径庭。坂田老师是会狞笑着往脑袋上砸粉笔头的那种人。而这位港-黑的首领呢，也会笑，却是轻描淡写地把手术刀掷进人的心脏。

　　森鸥外愣了一下，笑容和气：“我在哪里见过你吗，小小姐。”

　　Master隔着后厨委婉地说请不要搭讪本店的服务生，这样的话还是攒下来对其他情投意合的女士讲吧。

　　-

　　我一觉睡到第二天下午，被狂轰烂炸的电话吵醒，十二通电话的联系人全部是与谢野晶子。我从床上爬起来穿衣服，口吻冷静地回了一个电话，告诉她我绝对没有忘记今天一点的会诊。

　　“现在是一点五十。”

　　“……”

　　总算赶在两点前出门，按照晶子给的地址，我搭电车去了中区。这一带以前是外国人开办工厂的地方，遗留下来的旧式红砖建筑尤其多。五楼是武装侦探社，我敲了两下门，里面一个懒洋洋的声音说门没锁，进来吧。

　　“是荒川啊，”江户川乱步熟稔地跟我打招呼，“让我看看。才起床，来不及吃午饭吧。所以包里是矿泉水和补充体力的硬糖。葡萄啵啵？”

　　“蜜桃乌龙。”我叹气。

　　乱步笑纳了我的供奉，告诉我晶子去采购了，反正我是一个不守时的混蛋，在医务室老实等到晚上八点吧混蛋。不过他偷偷说最多半个小时晶子就会回来的，毕竟晶子一向心软。

　　“不可以欺负晶子哦。”乱步正色。

　　从我有记忆开始，医疗场所就不是一个讨喜的地方。近年来唯一一次进医院还是因为阑尾炎被织田作抓进去的。我哭着说多喝热水就会好，实在不行喝点高度酒精。太宰说我说得对，应该尊重我的个人意愿。

　　晶子的医务室十分整洁，一股双氧水的味道。病床上的被子折成八个角锋利的豆腐块儿。估计没人的时候，她就在这张床上午休。我从床垫底下摸到枪，上手的重量却不对，里面没有子弹。过了一会儿手上开始红肿瘙痒，显然在枪柄上抹了毒药。一个简单的障眼法都没识破，我这些年过得确实舒服过了头。

　　带点骄傲的高跟鞋的嘀嗒从走廊响起，那时候我已经麻到舌头了，感觉自己像只绝育的猫。我冲上去抱她，甜甜蜜蜜地喊“晶子”。解毒剂在哪里，快救一下我，救一下你的偷摸大姬。顺便再帮我检查一下阑尾。

　　“谁让你碰那个的，没有解药。”

　　“那完蛋，我刚才偷偷揩在你手上了。我们要一起死了，晶子。”

　　与谢野晶子：“？？？”

　　……

　　“最近睡眠怎么样？”

　　“很好。”

　　“三餐正常在吃？体重波动大吗？”

　　“也还行。”

　　“开给你的维生素不许偷偷倒掉，听见没有？”她提高了一点嗓音。

　　来来回回就那几个问题。打勾，填表，明尼苏达多项个性测试。我看了她一眼，衬衫黑裙，头上有一枚蝴蝶发卡，嘴上擦了唇膏。最低限度的打扮，但是没有香水。战场上香味是会害死人的。她几乎保留了一个前职业军医所有的习惯。我有病还是她有病，还不一定呢。

　　我说：“战争早就结束了，晶子。”

　　她捏了一下圆珠笔，低声说是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