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救世主”的自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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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利·波特 前世记忆碎片 1】
少年波特与少年马尔福的相遇算不上愉快，尽管对方是自己进入巫师界认识的第一个小巫师。
可小少爷那傲慢自大的神态和带着讥讽的慢吞吞的语调，真是着实让人不喜。
自己这种不耐烦的情绪在对方谈论猜测会被分到哪个学院的时候到达了顶峰，噢，他本来指望对方能说点更有趣的话题。
好吧，如果当时自己有耐心对他那套斯莱特林赞扬的理论能稍微听进去几分，在分院帽让自己入学蛇院的时候，没有强烈的排斥，故事的结局会不会不同呢？
大概……也好不了那里去，他依旧是个可恶自私又喜欢耀武扬威的小混蛋。
虽然，在新生入学分院前对方伸向自己的被拒绝的手和隐隐委屈的神色有几分让人心软。可更多的时候，马尔福总是能轻易牵动自己的脾气，一点就燃，一刺激就炸，让自己失控。
疤头，波特臭大粪，圣人波特……对方嘴里形容自己的话总是极尽千方百计的想要激起自己的怒火。
是某种幼稚地想要引起自己关注在意的心口不一的扭曲行径。只能说，不愧是个斯莱特林，波特冷笑。
扪心自问，终其一生德拉科·马尔福，有真正伤害到自己吗？
答案是否定的。
那些少年时代霍格沃茨校园里白日挑衅滋事，夜里自己冒险时偷偷跟随关注的矛盾，掩藏在尖锐讥讽下的真心，总是会被活点地图上的行踪轻易识破。
他会在跟自己同样禁林时，像个自己最不屑吐槽的仆人一样全程服务一般的给自己提灯照亮黑暗的森林，却又在自己难得唯一一次叫他“德拉科”的时候，气急败坏的掩盖自己明明比谁都害怕的可爱小心思。
他会在多比施了魔咒害自己跌落受伤又被洛哈特教授错误治疗送往医疗翼后，也佯装身体不适偷偷前来观察后被庞弗雷夫人赶走后依旧依依不舍回头望向自己的床前，并被自己捕捉到那一丝担忧的情绪。
他同样做着最为恶劣的“波特臭大粪”徽章到处宣传让看不顺眼自己“窃取”了三强争霸赛勇士之名的同学佩戴，却又在悄悄跟随自己去寻找龙的金蛋秘密的时候在走廊上被自己发现，气急败坏地留下一句：“波特，你个未成年胆子真的大啊，不知者无畏吗，如果你真的死了，就是被自己蠢死的！”
哈利没有去戳破这些美好又酸涩的一次次的斗嘴打闹。看着对方每次骄傲自信而来气急败坏而归的模样，似乎总有无尽的乐趣。而且，这层让对方舒适的假象某种意义上何尝不是德拉科的保护色。
直到这些美好又可恶的交往随着时间慢慢累积，随着他们都成为更加成熟的少年，才好像一个早就中下了因果的种子，发芽、生长、抽枝、绽放，最后结出萌动的果子。
哈利，第一次意识到这感觉在令他陌生的变质是德拉科又一次坐在高高的树杈上，至上而下的眼里盛满了笑意望向自己。
那天，在清风吹拂中他浅金色微卷的头发没有如往日一样服帖的梳理上了发胶，却看着带上了几分慵懒散漫的洒脱帅气的气质，一瞬间让自己有种被拨动心弦的魅力。
很可惜，幻灭来得很快，他嘴里吐出的还是往日一样可恶的话：“波特，我跟我父亲打了个赌，你坚持不到十分钟。”
他纵身跳下大步走到自己跟前洋洋得意的挑战着自己即将崩溃的神经，最后获得了自己的恶语相向：“他凶狠毒辣，而你是个可怜虫。”
在企图掏出魔杖的瞬间，他被装作“疯眼汉”穆迪的食死徒小巴蒂变成了白鼬当中取笑捉弄。哈利本以为自己会笑得开怀，可跟达利表哥被海格变出猪尾巴的时候不同，他在对方瞬间恢复人形仓皇失措、可怜狼狈的样子中，感到了极大的不自在。
这个明明比表哥行径恶劣百倍的可恶小子，自己为什么会这么在意？甚滋生出了“怜悯同情”。
可这种不确定的自我说服在那场圣诞舞会彻底戳破了迷惑的虚假泡沫。
看着马尔福穿的精致的黑色礼服，精心打理的金色头发下，俊美的五官只要微微露出宠溺的笑意就能迷倒一片女士的芳心。
他宛若童年故事里的白马王子一样，对着潘西优雅绅士的伸出手。马尔福就这样轻吻了对方的手背，并与她目光交错凝视彼此，跳起圆舞曲。
一瞬间，嫉妒的情绪滋生得如此之快，酸涩感让哈利真的感受到了，自己或许，有些过于后知后觉了。
那晚的情场失意者，还有跟自己一样难兄难弟的好哥们罗恩。自己唯一比罗恩幸运的是，可以更好的掩盖狼狈的真心。
因为自己此前对秋·张单纯优秀有魅力的欣赏，真的没什么目的性的邀请被拒绝后，被同学们八卦地脑补出了一场霍格沃茨两位勇士追求女神但自己失败的闹剧。今晚的失魂落魄也有了最好解释的理由。
自己到底喜欢马尔福什么呢？总是别扭傲娇的性格完全不讨人喜欢，除了那张混蛋但却是极为漂亮的脸蛋。
哈利可悲的发现，自己可能还真是一个肤浅的人吧。不过，他们立场不同，注定不能成为朋友，也没办法成为爱人。
如果不是后来命运所带来的各种事情，这宿命般的荆棘让他们彼此刺伤却又留下无法磨灭的痕迹，这段青春期懵懂的爱意，很快就会消散不见，偶尔怀念，而不是变为执念。
有的时候，波特都想嘲笑马尔福的单纯稚嫩，圣人波特？无欲无求？
不，马尔福，你观察了这么久，可依然不够了解我真正的欲望。
可这也怪不得对方，哈利自知掩藏的很深；深到连自己的挚友罗恩和赫敏都不曾察觉。
人性本就是复杂的，趋利避害的本能，渴求所爱的本能。
波特不曾怨念过命运待他苛刻吗？当然怨过！
如果不是那个该死的预言和脑袋发昏的黑魔王，他也会拥有一个快乐的童年，而不是寄人篱下察言观色地活着。
从小饱受辱骂、虐待和折磨的波特，营养不良、掩藏情绪忍耐着去生活，从来不懂幸福快乐的滋味。
否则，他第一次成功使出守护神咒效果的足够快乐的记忆——不会是离家去霍格沃茨上学，这对普通小巫师来说早就知道的人生规划。
这快乐的感受来得太迟，居然已经是他人生的第十一个年头。
魔法界的救世主，人人所爱的大难不死的男孩。他第一次得到了这么多的赞赏与关注，这么多……这么多的爱。
于是，他小心翼翼的深藏起自己内心会滋生的恶念，关住了那个愤恨、敏感和阴郁的住在灵魂深处的小恶魔。
他最后外露的危险恶意，还停留在达利表哥被动物园的巨蟒戏弄的时候——那个时候他笑得开怀，甚至不曾为对方可能被大蛇伤害的人身危险担忧，只想给对方一个教训，冷漠地选择了置之不理。
爱，确实是强大的武器。它让自己渴求，却也让自己克制。就如人性复杂的天平，没有倒向恶的一端。
于是，这才是自己真正意义上的涅槃重生。
这一切都是霍格沃茨，都是他们给予自己的，这如家般归属之所，也是他誓死捍卫的最后精神净土。
他唯一一次被窥见的扭曲情绪，来自和邓布利多校长在冥想盆里看见的记忆。梅普洛因为无望的爱情软弱的选择了放弃了自己的生命。
“她甚至不愿意为了她的儿子活下来吗？”
邓布利多校长扬起了眉毛：“莫非你竟然对伏地魔产生了同情。”
“不！但她可以选择不是吗？不像我的母亲……”哈利急忙解释道。
他没有在语言内容上欺骗校长，可是他在情感上撒谎了。是的，他同情了汤姆·里德尔童年的遭遇。
他悲催不被理解当作异类怪物的命运，与自己何其相似，又何其不同。只是他最终选择了恶的另一端。因为，他根本不在乎在世间的任何人，也没有任何人在乎过他。
没有人，生来就是个杀戮的恶童。如果他的母亲勇敢点，他也不会如此孤独偏执的长大。
也不是没有人在自己本身如果天赋异禀能轻易获得无上权力和强大力量的时候，能够不被迷惑，没有走错路。
在六年级某次校长办公室，邓布利多身体不好依旧跟自己商量事情的时候，他带着自己当时难以读懂的留恋望向凤凰福克斯，难得露出脆弱模样的说：“懊悔长久以来与我相伴，哈利，未来无论发生什么，不要打破应该坚守的原则。”
就连自己最尊敬的如亲人长者般的校长，何尝不是在用爱的枷锁困住自己。波特从不质疑对方的伟大和对世人的无私奉献。可是，他对自己的教导确实带着引导性的精明目的。
这一切，在自己被告知是最后一片需要消灭的魂器的时候，展露无疑。
在得知这残酷真相的瞬间，波特忍住了内心的崩溃情绪没有大声发疯的笑出声来。可只有他自己知道，心里是怎样一片崩塌后的废墟残垣。
就算血缘是最佳的保护魔法，真的没有其他方式可以让自己在更好的环境下长大吗？可对方做了这样的选择，用鞭子与糖果的组合，让自己不得不为了所求之爱去最终放弃自我本性的求生挣扎。
邓布利多与自己的爱人格林沃德因为“最伟大的利益”分道扬镳。
可校长的一生又何尝不是在坚持自己心中为了守护普罗大众美好世界的爱与和平，以牺牲少数人的命运为代价，去实现了这“最伟大的利益”？
他不恨他的选择，也不后悔自己的选择。
哈利·波特和汤姆·里德尔。
都拥有过阴郁黑暗的童年，一个选择向善，一个选择向恶；一个是魔法界的救世主，一个是魔法界的黑魔王；一个惧怕死亡企图永生，一个选择牺牲自我毁灭。
因为灵魂相连，他们终究走向同一个结局，何其讽刺与奇妙的宿命。
不过啊，马尔福，你是个笨蛋！
我根本不是什么圣人，也不想做拯救全世界的救世主。
我的选择，不过是给所爱之人们，一个生的机会……当然，也包括你。
宿命的对决展开，互相射向对方的死咒降临。那一瞬间巨大的光芒后，波特感受到了意识在逐渐模糊后沉入无限的深渊。
死亡降临之时，一生真的会如同走马灯一般闪现过无数的画面。波特眷恋却只得告别这些珍贵的回忆，直到画面最 终停留在了有求必应屋里自己伸向马尔福从厉火中逃脱的手。
曾经没有握住的手，这一次，我握住你了啊，马尔福。
作者有话说
第39章 “救世主”的自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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