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火遇声》鹤埋

2、第 2 章

　　下午许欣回去午睡，周时姜抽空去见了导师，南阳虽然不拔尖，但是也算是名校了，周时姜走运考上，稀里糊涂的选择了传播学。

　　周时姜的导师是个严肃的，戴着一副眼镜，一身灰色制服，不苟言笑，姓王名丽，和她交谈空气都会冷上几分。怕不是什么好相处的人，周时姜没有逗留太久，便返回了。

　　午后的太阳依旧毒辣，周遭的事物照射都镀上了金光一片，着实闪着眼睛。这校区内有一座喷泉许愿极为灵验，都投币祈求自己学业顺利，身体健康，不少人一传十，十传百，这网红景点也就这么来的。

　　周时姜从口袋里随意摸出两个硬币，抛入池中，双手合十的在心中默念着，随后用手机拍了几张照片。

　　打开手机就看到了戴遇声发过来的表情包，刚刚拍的照片也顺理成章的发了过去。

　　照片拍的马虎，戴遇声反反复复打开两遍都认不出认不出这是个什么东西，索性仍在一边没上心。

　　“不是我说戴遇声，还聊天呢？今天我说了，我摆宴咱们放心玩。没想到这玩的最花的，竟然收了心，我呀这是想都不敢想！”为首的带着一帮哥儿调侃着。

　　戴遇声没说什么，又喝了几杯酒。自顾自的去了阳台抽烟，A市的晚间有些凉意，尼古丁卷带着微醺的酒气，侵袭入肺，戴遇声的烟瘾是有些重的。

　　晚上许欣带着周时姜和宿舍另两位出去吃饭，火锅是最好的选择，价格实惠，味道鲜美而且人人都能顾得上。一进这店里就被这鲜辣的锅气熏个不停。

　　许欣被这股麻劲馋个不停，就是辣的叫出声来也要再来几口，四人聊的火热。白婷微醺更是说了几番掏心窝子的话；她本长得不美，塌鼻子，豆豆眼，小麦色的皮肤让她上学的时候受了不少欺负。别人都有玩伴，而她没有，她本不在乎，一心放在读书上。下课时便有同学坐在其身边，盯着她，笑着她。白婷装作若无其事，内心深处却觉得自己像动物园里的动物，关在着笼子里供人观赏，永不见天日。每逢节假日父母还和亲戚一起调侃……

　　“所以我啊，高考完了就去动了手术。我爸妈知道了指着鼻子骂我，说我不学好。可我就想不明白，爱美之心人人都有，我怎么就不对了，我变得漂亮了，我自己开心，我自己高兴，凭什么不能啊！”白婷情绪激动，更是落泪痛哭。

　　“我挺你，凭什么不能变美，咱们自己开心就好了，管别人做什么！”许欣十分仗义德迎合着，两个仿佛找到了人生中的伯乐，相拥而泣。

　　周时姜一时反应不过来，明明昨天的白婷还是一个高贵冷艳的“小妈”，对谁都冷淡的不行，眉眼满是傲娇。今日许欣就与她打成一片，就差拜把子了；江凯倒是沉着冷静，就是尴尬的不行看着这人来人往，有些拉不下脸面来，和周时姜对视一笑，神色中满是无语，但也终究没有多说什么话。

　　许欣和白婷的体己话显然没有说透，四个人拿着啤酒来到海边，夜晚的海边并不炎热，微风吹拂，发丝扫过额前，喝着小酒，听着海风 ，脸颊微红，看着星星，最是自在不过，岁月静好。

　　她很想一个人，对方的电话来的也快，周时姜接起电话，对面的声音嘈杂，戴遇声在那头很久才知声。

　　“时姜你要睡了吗？”

　　“没，和宿舍的朋友一起去吃饭，现在在海边吹风消食儿。”

　　“哦，已经很晚了，你们回去的时候小心一点。这几天感觉你情绪不高，但是你知道的我最近很忙，之前到事情是我不对，等这阵儿忙完了，就带你去吃好吃的。”戴遇声像是用着哀求的语气说道。

　　“戴遇声我本不想再次提起之前的事情，但是你应该比我清楚，我为什么会生气，你也不用内疚。以后也别再提了。”

　　两人相谈无语，聊的不痛快。

　　戴遇声挂了电话，重新回到了包厢里，美女如云，那钱更是当作是那纸片随意的挥洒。灯红酒绿的场景看久了，都是会晕眼睛的，戴遇声也不例外，开了瓶酒自己和自己喝。

　　“我和你们说啊！我这兄弟戴遇声可是回头了，以前每次都要带上两三个妹子回家，如今洗心革面和个四眼妹在一起了，还成了个妻管严，你说好不好笑！”

　　“笑话，你看那四眼妹能和这里的那个妹子比啊！我看他们长不了。”

　　“难说啊！万一想吃清粥小菜了呢！”

　　“哈哈哈哈哈……”

　　戴遇声没说话，披了件衣服便离开了。夜已声了，街上没什么人，一个人站在路灯下想了良久。想起上学时戴遇声常常给她带东西吃，有时是炸糕，有时是煎饼果子，有时是暖手的奶茶；戴遇声总是抱在怀里，周时姜吃的脸上沾了些油光，总是会笑，他也看着欢喜。

　　老师还曾调侃到，别人受伤要卧床休息，周时姜是吃哪补哪，常常引的笑声连连。

　　戴遇声站了很久，也想了很久。面容戴着笑意，这天上的星星再好看，也比不过自己的月亮。

　　许欣他们回去早已晚了，险些回不去，四人狂奔才最终卡点。几个人累的不行到头就睡，周时姜看着自己的课程表，发现明天下午有讲座要听，便睡了一夜无梦。

　　一觉睡到自然醒，有人欢喜有人忧，白婷上午有课，差点迟到连妆没化，不过好在前天晚上压根就没有卸妆。其他三人笑的不停，这白婷的眼线都成大熊猫了，也顾不得了，一个劲百米冲刺。

　　许欣和周时姜躺在一起聊的火热，别人眼里周时姜温柔懂事，可是只有许欣知道这都是表面，要是周时姜的八卦敢说第二没人敢说第一了。

　　“你现在和戴遇声怎么样，虽然看你们聊天聊的挺甜蜜的，但是总觉得不对，比起情侣更像是好友。”许欣和老母亲一样问个没完了。

　　“我懂你，可是我没办法。自从哪件事之后，我俩就怪怪的。总觉得他有什么事瞒着我。”

　　“诶看我说，那件事就是他不对，我告诉你你要是有什么话一定要说出口，不说话就只能成哑巴。”许欣苦口婆心，和那村口的老太太一样。

　　现在说起周时姜还是有些生气，高考完的假期她意外看到了戴遇声的消息，信息上是说让他带着自己的女朋友出来给朋友见见；不过周时姜等了很久也没等来戴遇声的邀请，她藏不住事干脆自己问了。

　　戴遇声不介意被查手机，倒是不生气，就是说自己不打算，没有想法。周时姜气不过，自己和他也在一起快两年了，结果像个无名无份的金丝雀 ，两人于是大吵了一架。

　　虽然是戴遇声表白，但周时姜也是暗恋许久。当初他做到自己身边时，她的内心还在咆哮，“救命啊！姐和帅哥做同位了，信女愿一生荤素搭配……”但她怕生面子上也没说什么，到最后还是戴遇声展开的话题，可是周时姜还是只简简单单上回答了。

　　“周时姜，你好。”

　　下午和许欣放学的时候，周时姜边走边说道：“我和你说我的同位老帅了，我可真是太走运了。”

　　夏日炎日，两人买了冰棍，蝉鸣声，鸟鸣声，树叶的碰撞声，自行车的车铃声.……

　　少年起车驶过，汗珠早已打湿发丝，校服勾勒出高瘦的身躯和健硕的手臂，一阵风过，一首歌停，周时姜觉得时间突然慢了，怕是会对着少年上心。

　　“喂，大姐你冰棍化了。”

　　周时姜这次从梦里醒过来连忙道：“快快你帮我擦擦，你有没有卫生纸，抱抱我快啊！”

　　“不是我说那个男的就是，你说的帅哥同位？”许欣一边找纸一边调侃到。

　　“对怎么样帅吧”周时姜倒是傲娇的撅起了小嘴。

　　“我看也就那样吧，我和你说我们班的那个帅哥才是真的帅。不过与其说是帅，不如说是漂亮，我都自愧不如。不过我不知道他的名字，等改天带你看看。”

　　她后来见过了，当真漂亮的很，名字叫顾简行。倒是有缘他是戴遇声的表弟，也是好兄弟。后来戴遇声还老和她开玩笑，问她如果再来一次顾简行和自己，你选择哪个？周时姜总是笑盈盈的选前者，告诉他你长的不如人家好看。

　　戴遇声看着凶巴巴的，但是真的其实很好，就是不爱说话。周时姜和他相处久了，知道他有很多朋友，校内的，校外的。每天上学，放学，去食堂的路上总是被簇拥着，如掌上明珠一般。但是直到现在她也只见过顾简行一位，这也是周时姜生气的缘故。

　　正经的交往，快两年。朋友圈不怎么发就算了，还从来没见过对方的朋友，怕是怎么也说不过去。之后就如和许欣说的一样大吵起来，各有分说，冷战了好几个月，和好后两边都避讳着不愿意起。

　　思绪被拉回，周时姜看着时间差不多了，起身涂上防晒霜准备去听讲座。本以为传播学是个新潮的，没想到教授是个老人家，语速极其缓慢，一个小时的会议硬是被拉扯到了进两个小时。

　　周时姜找了个靠窗户的位置，打开录音专心的摸鱼去了，辗转之中她听到一个男人的问候。

　　“同学你好。请问这里有人吗？”

　　周时姜抬眼微笑，摇头示意。男人便坐下了，周时姜觉得尴尬，自己转过头去，想要远离。可过了一会男人朝自己看过来到：“你还记得我吗？”

　　周时姜显然被问懵了，一时间没有回过神来，呆呆的看着。

　　男人也是觉得空气太冷了，自己倒是先附和上了，“那天你的可乐在大会堂喷了，我接借了你卫生纸。“

　　“哦，是你啊。没想到我们这么有缘份，还是一个专业的。我还没好好感谢你，那日的灯光太暗我没看清你的脸，实在抱歉。”周时姜的感谢是真的尴尬也是真的，难以想到自己的丑事又被人翻出来。

　　内心呼救道：“啊啊啊啊救命啊。这都能遇到熟人，我这丑事什么时候才能翻篇啊……”

　　对方倒是开心了，一只手伸到目前，“是啊真有缘份，我叫林扬，以后多多关照。”周时姜没办法伸手回握，漏出诧异微笑。

　　“周时姜，多多关照。”

　　这场讲座本就让人烦躁不安，还遇上此事，更是让人坐立难安，她左思右想也想不到刚刚入学几天就发生了这么多尴尬的事，什么可乐喷泉，火锅情话，醉酒海边，这都是之前想都不敢想的。结束后林扬显然还有话要说，但是周时姜跑的实在是太快了，一点机会都不留给他。

　　走出教学楼，月亮早已升起，回去的路上周时姜接到了戴遇声的电话，下午刚刚和许欣聊完，现下自己还有些生气，接通了电话却没有说话。

　　戴遇声愣了一会儿才开口，说的还是那些让她好好吃饭，早睡觉，不要吹直吹空调这样说话。周时姜嗯声，想要听到些别的，对面却挂了电话。她看着自己的手机，敲打着键盘，可最终也没有把想要说的话发出去。收起了手机，周时姜去了一趟自习室，即使是晚上，校区的人还是不少，更别说图书馆和自习室的“卷王们”。她在座位上放了个水杯，也算是占座了，不过成不成功并不在乎，不过是觉得自习室比宿舍安静且不打扰别人罢了。

　　离开的时候周时姜回头看去，灯火依旧通明，都说学习可以改变命运，多少个忙碌的身影，万千的人们在为此努力奋斗。她在心中给自己默默的打起，也要为了自己卷起来，和谁过不去都不能和未来的前途和金钱过不去；回宿舍的路上她顺路给小姐妹买了水果带回去，还没进门就听见白婷的哭喊。

　　“我和你说啊，我今天妆也没化，脸也没洗，眼睛肿的和核桃一样，我的脸都丢光了！”她边说边整理起自己的面膜褶皱，对着江凯说个没完没了。

　　周时姜看到后本来疑惑，江凯还会被缠上，突然想起许欣入了社团，要晚些才能回来，也只是跟着笑。她放下水果，让她们随意即可，自己站在空调下凉快了很久，如果不是许欣回来让她离开不要着凉了，怕还是恋恋不舍。

　　周时姜换好便衣，摊在许欣身边，和没骨头似的。许欣让她坐好，可她就是矫揉造作的撒娇的不干，许欣也只能自认倒霉，还不忘给周时姜嘴里塞了块西瓜。

　　休息了好一阵才缓过神来，拉着许欣把今天下午的事情说了个遍。许欣更是震惊道：“不是这种事怎么还有人相认啊。要是我，我就找个地缝爬进去再也不出来了。”

　　白婷也听到了两人的谈话，屏息凝神，“你说这个男的是不是缺心眼。这种事情有什么好说的，我说你小心点，别是看上你了，贪图你什么。”

　　许欣疯狂点头附和，就连少言寡语的江凯也伸起大拇指，“我同意，白婷终于说了句正常话。”

　　“我说，别是看上了我们姜姜的美貌。”随后给周时姜抛了个媚眼，突然在凳子上站起，“不过大家莫要惊慌失措，臣一定会保护好姜姜公主的！”

　　白婷和江凯起身鼓掌。

　　周时姜学着她的样子回抛了一个媚眼，然后把许欣拉下来，“我说你能不能冷静下来，喊这么大声，小心隔宿舍的来找你。”许欣心虚的缩了缩脑袋，继续抱着西瓜炫。

　　“我倒是没想到这么多，就是觉得尴尬。”随意的剥了个橘子放入口中，又听见社团趣事。许欣当时因为学长拍的马屁进入了话剧社，今日去一瞧没想到竟如此贫寒。

　　“我和你说啊，我当时觉得那个学长人属实不错，长的也好，以为这话剧社全是俊男靓女。”许欣喘了口大气，看到三双眼睛狠狠的盯着自己，撩了撩自己的秀发，身子向前倾去，“结果呢这话剧社压根没人，加上我和那个学长一共不到10个。所谓的礼堂版的化妆间就是一个小小的杂物室，我当场就后悔了。”

　　“所以呢？之后呢？”

　　“那当然是留下去共进退，那些话藏在心里就得了。”

　　四人聊的畅快，因为明日早八，周时姜怕迟到，早早躺在床上睡了。而另一边的戴遇声却“大难临头”。今日是戴遇声奶奶的生日，家中大摆宴席。请了许多人，书香门第，商界精英都前来福寿，又因为戴先生和夫人都十分忙碌，戴遇声从小到大和奶奶一起生活，奶奶最是疼爱他，拉着小外孙到处向外介绍。

　　“诶，都是儿子办的，我老了这宴会好不好也无所谓。这是我小外孙，叫戴遇声。如今在A大学那个什么，金融外交。”

　　戴遇声今晚穿着一件缎面黑色西装，内搭一件深色衬衫，袖扣镶嵌着两枚蓝宝石，成色极佳，净度无暇，打磨圆润，价格更是高的吓人。高挺的身姿，活脱脱的像是从漫画中走出的，漫无目的的依靠在墙边，在黑夜的笼罩下多了几分狠戾。

　　“诶呀，早有耳闻，早有耳闻。今日一见可真是相貌堂堂，一表人才。”对方的殷勤的附和到，戴遇声知道这话是奉承之言，不过是看在自己老子的面子上说的罢。

　　“余先生说笑了，小辈未来还需先生多多提携的。”戴遇声仍是摆出一副，谦卑模样低头示意。

　　说话的余先生是学术界的泰斗，余家也是书香门第到哪里都能说上两句话。老太太身子骨好得很，今日也欢喜，拉着自己的外孙子给各家介绍，戴遇声也被迫开始营业笑脸，一步一鞠躬，三步一感谢，他觉得自己的脸都僵了，好在老人家看出来了，放他去休息。

　　宴会庭人来人往，说是聊天聚会，都是在等他老子，戴书寒。遇声科技的董事长，当初就是因为这个名字外界人都说这是豪门典范，戴家夫妇恩爱，更是疼爱独子，所以才将公司改名。只有戴遇声知道他爸他妈感情冷的像是飞鸟爱上游鱼，不过当着外人恩爱是真的。

　　戴父严肃，但是极为孝顺，对自己的母亲最是上心，剥虾布菜样样亲力亲为。戴母则是温柔如水，拉着孩子又是介绍了一番。还不忘当个月老。

　　“我这孩子最是孝顺，听话，对他啊我是极其放心的，有这样的孩子也是我的福气。就是也不带个对象回家，真是让我干着急。诶，棽夫人我听说你女儿刚刚回国，不如下次赛马带她出来，让两个孩子认识认识，年纪相仿定有许多话说，也算是交个朋友，万一两个孩子看对了眼，咱们就成亲家了是不是……”戴母说的火热，棽夫人也频频点头，两人相见如故。

　　戴遇声借口出去，到园中透气，点燃了香烟，但是没有抽，仅仅是低眸看着燃烧，如果不是顾简行吹着小曲经过，他的思绪怕已经飘扬在外了。

　　顾简行穿的一身酒红色西装，被设计过不是传统意义上的正装，更像是从时装秀穿来的，上衣的扣子留了两颗，漏出隐隐约约的锁骨；今晚他没有在宴会上露脸，而是陪家中小辈玩去了，他生的漂亮眼下的泪痣更显魅惑，小朋友喜欢和他玩，他也不反感，和小毛孩打交道总比给别人陪笑脸的强。

　　“你怎么不和姑母说你有女朋友了？”顾简行轻笑到。

　　“我若是告诉我妈，她必定是要上演偶像剧的俗套情节。我女朋友胆小怕生，我怕吓着她了”戴遇声被香烟呛到，将其扔掉。他伸手道：“来一根。”

　　“不用了，抽烟致癌，我可想长命百岁的享受这富贵荣华。”听他一说，戴遇声也将其收起。

　　“胆小怕生，嫂子我是见过的，是性情中人，当初见我的眼神恨不得把我给吃了。”

　　“……”

　　“戴遇声，你藏不住她的。你们年初的时候还因为这件事吵架，换成别人我不知道，但是周时姜她可不是会为了爱做金丝雀的人。她是个没心眼儿的，爱的也轰轰烈烈，恨不得全天下的人都知道你们在一起了。以她的样貌，性格和才华，可不缺人喜欢；你若真的无法决定，我劝你别拖着人家。你好好想想吧。”顾简行摆出一副看破红尘的样子，实则是苦口婆心。说完便点儿浪荡的走了。

　　戴遇声还是一言不发，思索了很久，发现今夜的月亮很美，月光如薄纱，他驻留了很久，还是将这风景拍下发给了周时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