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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雪夜里,我的世界崩塌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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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以为进入了冬天就迎来了雪花,但是十二月份的时候,空气更加冷冽,却没有任何下雪的前兆。我每天都听天气预报,也得不到要下雪的消息。
真是失望!
舞蹈社的成员又要开始为圣诞节做准备了。又到了开会商议的时候。这次的会议再没有像上次气氛那么的诡异。
路社长没有再和朱学姐怒目相向,丁学长也没有从旁煽风点火秦芸诗更没有冷嘲的热讽。也许冬季的寒冷,把每一个人的火气都扑灭了很多。舞蹈敲定之后,我们一行人去火锅店吃火锅。
丁学长还是故意在路社长面前对朱学姐献殷勤,气得路社长闷头不语。我突然觉得也许丁学长也是喜欢朱学姐的,只不过他善于用假象作掩护。就像以前的米落一样,他喜欢我,却总与我吵架。
看着锅里厚厚的一层油,我的胃突然很不舒服,一阵泛酸。迅速跑进卫生间,却根本吐不出来,一直干呕。当时在兴头上,根本不在意这些,也许饿的时间太长了点。
练舞的时候我总有些力不从心,但是这些我都会克服,一个多星期的练习,终于在平安夜里,华美上演。
我不会让任何人失望的。
这天晚上,我接到了南洛奇的电话,他说,他要回来了。
他终于要回来了!
圣诞节这天,我们没有像其他情侣那样去享受所谓的二人世界,而是去了福利院看望小朋友。只是这次米落并没有和我们一起来,他还是不想见到我吧。
我们带了很多礼物送给小朋友,在去找安安的时候,却发现他正和院长接见一对中年夫妇。
“安安。”我叫了一声,他看到了我们,立即扑到了米部的怀里。
院长向我们解释,原来是安安的亲生父母来认领他了。他们的说法是安安当年被坏人拐走,一失踪就是四年,他们好不容易才找到他,很想带他回去。
院长点头,承认这是事实。
可是安安似乎并不想和他们走,我很理解他,毕竟他被拐卖那一年才六岁,那么小许多事也就会忘了。
纵使我很想留下他,但我无能为力。这对夫妇毕竟是安安的亲生父母。
当他们从米部怀里抱走安安时,安安放声大哭,直喊:“米部哥哥、南希姐姐。”
我感动的捂住嘴哭了。
安安他会说话了,他终于肯讲话了。
我抱住安安,不肯放手。
就这样哭成一团。
院长和米部拉开我们,我知道,为了安安的幸福,我必须放手。
“安安乖,你跟爸爸妈妈回去,就会有家了,姐姐给你的平安绳一定要戴着,等你长大了,我和米部哥哥会去找你的。好不好?”
安安依旧哭着喊着我和米部的名字,但是纵使我们再伤心,再怎么不愿意,安安还是走了,从我们的生活中消失了。
安安走了之后,天空忽然飘起了雪花,我用手去接,惊喜道:“米部,是雪吗?”
“是。”他肯定的回答。
是雪,我终于见到雪了。
是安安吗?他唤醒了雪神,让他为大地铺上一层纯洁的白纱。
安安,你一定要幸福,我们都会想你的。
下午,我又开始犯恶心,已经持续一个星期了,该不会是得了什么胃溃疡之类的病吧。
“我陪你去医院。”
“好吧,正好把菜一买,不要忘记你晚上要下厨哦。”
“不会忘了。”
医院对面有一家超市,因为雪越下越大,所以我让米部去买菜,自己去看医生,之后在医院门口会合。米部同意了。
但是,医生的反应让我忐忑不安。“医生,怎么了?我该不会得了什么绝症?”
“没有。”他的眼神又变得轻蔑,“不是生病。”
不是生病?“那是什么?”没生病就好,我可不想喝药,太苦了。
医生的回答令我足足愣了有一分钟那么久。
医院门口,我没有看到米部,立刻拨通了他的电话。话未说出口,就大哭了起来。米部焦急的跑过来,“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我…我…”我害怕的难以接受这样的实事实。
我的吞吞吐吐,让米部担忧起来。“病得很重吗?”
我摇摇头,“我……怀孕了。”
米部没了声音,一下子僵住了。
雪花飘飘,洒在我们的头发上,衣服上。
许久,他才回过神,“我们订婚吧。”
“什么?”我诧异的忘记了哭。
“我们还不够法定的结婚年龄,但是我们可以先订婚。”米部很坚定。
“你要让我生下这个孩子?”
“你不愿意吗?”
“可是,南洛奇知道的话,会打死我的。”我可以预见南洛奇抓狂的表情。
“有我在,不要害怕。”米部轻轻的抱住我,“请你为了我,生下他好吗?”
“嗯。”我在他的怀里重重的点头。
南洛奇和白若希十七岁偷尝禁果,而我和米部在十八岁即将结束的时候也偷尝了禁果,这是不是就叫做有其父必有其女呢。
米部带我去了百货公司卖戒指的柜台,我们买不起什么钻石戒指,我也不需要那种奢华的虚幻,最后他以他的零花钱,521元买了一对情侣戒。
521元的戒指也可以代表一辈子最坚贞的承诺。
521——我爱你。
米部背着我在漫天的雪花里行走,这将是我们全新的开始。
我的脸贴在米部的背上,欣赏着白色的雪花,直到米部突然停住。
“怎么了?”我抬头,看到了米落和一个女生。
米部把我放下来,对他说:“今晚早点回来,我有事要对你们说。”
“什么事?”米落漫不经心的问。
“早点回来就知道了。”米部说完,牵起我的手与他们擦肩而过。
但是,米落还是追了上来。看来他又甩掉了一个可怜的女孩。
“是你有事说,还是你们有事?”米落咄咄逼人。
“是我们。”米部淡淡地回答,“我和南希要订婚了。”
米落僵了几秒,随即吼道:“为什么?”
我歉疚的解释,“我怀孕了。”
米落震惊却又极其愤懑的吼叫,“你们为什么要用这种方式惩罚我?”然后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一拳挥向米部,“为什么?”
“米落,你怎么可以动手打人?”我冲上去挡住他。
“你为什么要怀孕?为什么?”
为什么?
我也懵懵懂懂的,怎么可能回答得了他这种问题。
“落,你听我说。”米部擦擦嘴角的血,企图抚平米落的情绪。
“我不想听。”他发疯似的又揍了米部一拳。
这时米部不再忍让,也抡起一拳打倒了米落,“你理智一点。”
“你对她做那种事时,为什么不理智一点。”
米落又挥了一拳,两人打得不可开交。
“你们别打了,别打了。”
我的劝慰没人听到耳里,但是当一道刺目的灯光闪过,“咚”的一声,一切都归于沉寂。一层薄薄的雪,瞬间被染成了红色,大卡车的车灯在不停的闪烁。
现在没人打架了吧。
两辆救护车,载着两个一模一样面貌的男生驶进了同一间医院。
这是我第二次看到手术室的灯在我眼前亮了。
我蜷缩在墙角,拿出手机,拨出一串号码,“爸爸,你快点回来。”然后泣不成声,我的眼前一片黑暗。
我只觉得有一股黑色的暗流一直在冲击着我,我奋力的逃跑、逃跑……然后,猛地惊醒。眼前是近四个月未曾见面的南洛奇,他显得憔悴了许多。
“你怀孕了。”这是他见我的第一句话。
他的提醒让我想起了米部和米落现在还躺在手术室里。
“他们呢?”我顾不得怀孕的事会让南洛奇如何的惩罚我。
“你昏迷了一天两夜。”
他的避重就轻,让我迫不及待的下床,往门外跑去。在我转动门柄的时候,他才开口:“米落死了,米部、失忆。”
我的手从门柄上滑下来。
死了?
失忆了?
“我不信。”我失神的打开门,跑出去找他们。
他们不会有事的,这是南洛奇的谎言,他要惩罚我,因为我怀孕了。
但是这个惩罚会不会太重了呢?
病房门口,我看到了秦芸诗小心翼翼的喂米部喝汤。他的表情是前所未有的温柔。
“南希,你醒了。”米爸爸和米妈妈出现在我的身后。
米爸爸一脸的憎恨,似乎想把我撕碎,而米妈妈掩不住的悲伤。
“米落呢?”我紧张害怕的问。
“你这个红颜祸水,都是你害的我一个儿子死了,一个儿子失忆,我们米家上辈子欠了你什么?”
米落真的……死了?
南洛奇没有骗我。
“你给我滚,滚得越远越好,不要再出现在我们米家人面前。”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我痛哭出声。
病房门突然被打开,秦芸诗看了看我,“伯父、伯母,米部让你们进来。”
米爸爸和米妈妈依言走了进去,我正要跟上去,米爸爸却突然转身斥责,“你不准进来。”
我站在病房门口遥望米部他的腿上绑了绷带,被高高吊起,“爸,她是谁呀?”我的泪因他的陌生更加汹涌澎湃。
“滚。”米爸爸又一次下逐客令。
这时南洛奇从我身后拉住我的胳膊,“跟我走。”我无力反驳,就这样被他拉着。大街上是雪的天地,树木房屋均是白衣素裹。然而我的心是如此的痛,如此的茫然。
南洛奇带我来到了“普罗旺斯”餐厅。他没有说任何话,扶我上床,替我盖好被子,才说:“你好好休息,别乱跑,哪怕是为了孩子。”
他也走了。
房间里又只剩下了我一个人。
我的大脑一片空白。
交错的清醒与昏迷之后,我闻到了热牛奶的奶香。
“喝杯牛奶。”南洛奇把杯子放到我手里,又端了几片面包放在桌上。
我机械的喝下奶,又听到他说:“米落被火化了,他们没有告诉米部任何有关于你和米落的事,他现在只是米部了。”
他忘记了我,忘记了米落,忘记了我们的爱情,也忘记了我们的孩子。
他只是米部了。
一个全新的生命。
南洛奇曾说,感情用事的话,会输得很惨。
我真的输了。
在这张床上,我不知道度过了多少个白天与黑夜,更不知道外面的雪是否融了又飘了。我更不知自己该何去何从。
直到有一天晚上,我从窗口看到了一瞬而逝的焰火。
元旦节到了!
新的一年又开始了!
曾几何时,我与米部就是从元旦时的一只气球开始的,然而今时今日,我们是不是该在这样的夜晚结束?
南洛奇又端了粥进来,我安静的喝完粥,在他要离开时,我叫住他,“爸爸。”
“有事?”他平淡的看着我。
“妈妈走后,你还没有带我去过游乐园呢。”
南洛奇走近我,轻轻的抱住我,“我们去美国迪士尼乐园,好吗?”
“好。”我含着泪,笑了。
我想我做到了曾经所说的,给我一个理由,我会好好的活下去。
飞机飞上了云霄,我不忍心挥手,因为是告别;我不敢去牵手,因为那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
再见,亦或是永别了,我的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