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权天下》凯瑟拉

9、金雀双璧第八节

　　早上六点，雷景飒就从客房里把自己睡得迷迷糊糊的副官给揪了出来，冷眼看着她手忙脚乱地整理好军容，简单地下了命令：“跟我去军务处。”
　　“这么早？军务处的大门还没有开呢。”莎提娜穿了一件艳红的纱丽，披散着长发端着杯牛奶走过来，“要吃早餐么？”
　　“我不饿。”雷景飒摇摇头，“我估计今天军务处长还是不会见我的，所以提前去，露个面说得过去就回家。”
　　“好歹喝杯咖啡啊，不然大吉岭红茶？正牌货哦。”莎提娜咬咬丰润的红唇，“你不要到了后方也坚守军人那一套嘛，亲爱的。”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也是现役军人，亲爱的婆罗门准将。”雷景飒挡住自己副官好奇的眼神，“你这样腐朽堕落的生活，一定会带坏我的副官的。”
　　莎提娜花枝乱颤地笑了起来，一边向路过的清秀男侍从抛了个电眼：“说起来小姑娘，你叫什么来着？艾黎儿？你觉得我这里怎么样？昨晚玩得开心么？”
　　“开——”艾黎儿看看顶头上司的脸色不对，硬生生把“开心”给咽了回去，尴尬地笑笑：“非常感谢您的招待，准将。”
　　“哎，”莎提娜遗憾地摇头，“你跟着雷是注定享受不到什么的。就把青春耗在那么死板的事情上吧，我也是军人，可是我绝对不会去照着军务处长的要求去清心寡欲……雷，你倒是说话的口气很有几分象她了，加油，你迟早可以入主军务处。”
　　“我真的承谢你的吉言。”雷景飒冷淡地说，“顺便，请你的司机送我一程吧。”
　　“没问题。”莎提娜弹了弹手指头，吩咐仆人去准备，“不过这样好吗？全城都会猜测你在我这里做了什么的……如果你不介意的话。”
　　雷景飒耸耸肩：“我当然不介意，我什么都没做不是吗？”
　　“哟哟，那可真说不准。”莎提娜狡猾地笑着说,看见好友象要杀人一般的目光扫过来才咳嗽一声，笑眯眯地说，“我会守口如瓶，是的，哈哈，猜测比什么都神秘。”
　　“你什么都不说，也等于什么都说了。”雷景飒替她把话说完。
　　莎提娜吐了吐舌头，一边继续喝着牛奶一边离开：“无所谓了，反正我早已声名狼藉，祝你好运，我亲爱的银月之花！”
　　“我真的很想知道一件事。”雷景飒在她后面问，“现在的你，是要睡下还是刚起来？”
　　“两样都不是，”莎提娜站上楼梯，回眸一笑，“我只是中间起来喝杯奶而已。啊，早晨的时光多么美好，是该回床上再睡一觉的。”
　　“你真是太腐化……”雷景飒的话还没有说完，脸色微微一变，莎提娜奇怪地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在二楼楼梯的拐角处，休利亚穿着白色的晨衣站在那里，漆黑的长发一丝不乱地束起来披在脑后，更显得一张脸清秀白皙，眼睛里带着一丝晨起的倦怠，看见莎提娜的时候又浮现出一丝温柔，轻声问：“我打扰你们了吗？”
　　“没有，我正要告辞。”无论如何在这个时候看见男主人，都是该谢谢招待的，但是昨晚上雷景飒看见的事情，却让她无法说出感谢的话。
　　相对而言莎提娜就很随意，边喝牛奶边走到自己的合法丈夫身边，笑着问：“还早呢，怎么不多睡一会？”
　　休利亚垂下睫毛挡着眼睛，微笑着说：“我习惯早上读一会儿书。”
　　“哦，真是好习惯。”莎提娜把空杯子往他手里一塞，“劳驾替我拿着吧，我回去再睡一会。”
　　连雷景飒都知道，此刻在她床上的男人，应该就是叫杰拉尔的新任情人，显然休利亚也知道，但他什么都没说，只是接住了空杯子，点了点头。
　　“早安。”莎提娜环住他的脖子，噘起娇艳的红唇敷衍地在脸上印了一个吻，然后打着哈欠走上楼去了，雷景飒注意到，休利亚的目光一直追随着妻子的背影，直到拐弯看不见了，才自失地笑了笑，转过身来对她说：“雷将军这就要走了吗？我送您出门吧。”
　　“不！完全不必。”雷景飒难得惊惶地跳了起来，“我和莎提娜很熟，不必这么客气了！”
　　说完，她快步地跑了出去，艾黎儿叫了一声“将军！”，急忙拔腿跟上。

　　带着副官到军务处去应付了一声，确认今天军务处长依然没有召见自己的意思，雷景飒松了口气，决定到银月军团的总部转一圈就回家。
　　联邦四大精锐军团，风月，花月，雪月，银月，和海军的两个军团：沧月，海月，特种部队的暗月军团，都在帝都设有名义上的总部，实际上除了花月兵团是拱卫帝都周边地区，负责近都防卫，名副其实的总部确实设在帝都，其余军团都是意意思思地设立一个近似联络处的机构，方便来往公文人员接待而已。
　　“哇！将军！你看，那栋建筑好神气啊！是我们的军团总部吗？”艾黎儿兴奋地叫了起来。
　　雷景飒瞥了一眼，冷冷地教导副官：“我们在海雅的军团总部大厦不是比这个还要气派么？一个军团怎么可能有两个如此出色的总部？所以……这当然是花月军团的。”
　　“啊？在帝都占这么大块地皮要不少钱吧。”艾黎儿的脑子开始自行转动，惊叹地说，“她们的战利品一定很丰富。”
　　“她们建军二十年，没有打过一次像样的仗。”雷景飒讥讽地说。
　　“将军。”小副官一本正经地看着她，“您常说要尊重自己的敌人。”
　　雷景飒冷冷地别过头去：“她们可不是敌人，是同袍。”
　　与建国之后为了防卫北方战线抽调人员拼凑起来而人员混杂的银月军团不同，花月军团是最早成立的军团，跟着国会第一任议长南征北战，建国后联邦的不少重要人物，均出自花月军团，比如，现在的军务处长。
　　花月军团素有“贵族”军团之称，防区以帝都为中心，男性士兵的比例远远小于其他军团，基本一半以上都是女性军人，而且个个来路不凡，雷景飒曾经听莎提娜开玩笑地说：“她们不是“德”，就是“堂”，再不就是“冯”（注，德为法语贵族姓前的尊称，堂为意大利及西班牙语尊称，冯为德语尊称。）
　　可想而知这样的军团走在自己防区的街道上的确是够资格趾高气扬的，议会这么安排也自由道理：如果说治安部接到某处骚乱的报告，发现是某子爵在闹事的话，很可能碍于对方的权势不敢处理，但派一个花月军团的小队过去，说不定队长就是位伯爵，从而可以名正言顺地把对方狠狠教训一顿。如果要抓的是议员的女儿，担心会造成什么政治影响的话，花月军团随便就能挑出个议会元老的孙女，不必顾忌后果地公事公办，就算对方是财大气粗的商人之女，花月军团里也有的是商业联合会委员的亲戚……徇私枉法的事情不是没有，但是在宪兵监察厅也不是白吃饭的，虽然不能插手内政，但是花月军团可是军队建制，煞一煞这些小姐们的傲气，是宪兵们非常乐于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