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权天下》凯瑟拉

7、金雀双璧第六节

　　雷景飒只觉得握着门把手的掌心微微渗出了汗，她僵直地站在原地，嗓子忽然发干，什么都说不出来。
　　这种难堪的寂静被休利亚打破了，他姿态优雅地合起手中的书，还不忘记在阅读的书页里夹了张书签，然后，他站起身来，用洁白细长的手指掠了掠垂下的黑色秀发，微笑着向身边的女伴说：“今天已经很晚了，非常感谢您陪我度过这么愉快的时光。”
　　说完，他把书放回沙发前的茶几上，用手习惯性地掩了掩长袍的前襟，剪裁合身的白色长袍充分显示出他身体的修挺细致，玉树临风这个词语仿佛就是为他而存在的。他不疾不徐地走过地毯，脚步轻得没有发出一点声音，走到雷景飒面前时，微微颔首致意：“雷阁下。”
　　“您好，婆罗门先生。”雷景飒的声音很空洞。
　　“素闻阁下大名，今日得见将军之风采，果然名不虚传。”
　　“过奖。”
　　“晚安，祝愿阁下有个美好的夜晚。”
　　“谢谢。”雷景飒把身体侧开了一点，让他出去，等他高挑的背影消失在走廊的尽头，才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又呼出来。
　　“你来晚了。”瑞切尔平静地指出。
　　“我还以为你会说我来早了。”雷景飒大步走进书房，关上门，径直坐在刚才休利亚坐过的地方，略显急躁地说：“瑞切尔，这不好，这……”
　　“嗨，你先别忙着定我的罪。”瑞切尔是个面貌普通的年轻姑娘，棕色的眼睛和头发，笑容温和，让人一看就心生好感，她笑着举起双手说，“我可什么都没有干。”
　　“是啊，你只不过在安慰一个被妻子冷落的丈夫而已。”雷景飒尖锐地指出，“还是在妻子家里。”
　　“这不很好么？莎提娜喜欢热闹，而休利亚喜欢安静，碰巧我也喜欢安静。”瑞切尔温和地说，“我们正在读一本上上世纪的诗集，沉浸在诗歌的美妙世界里，没有丝毫越轨的地方值得你这么大惊小怪，莎提娜知道了也会感谢我陪她的丈夫度过一个寂寞的夜晚的。”
　　她安慰地拍拍雷景飒的手：“好了，别为这些小事烦心了，欢迎回来，这里可以放心说话，我张了遮音屏蔽。”
　　“我真心希望你只是为我的到来而张开的。”雷景飒向后倒在沙发的靠背上，“而不是为了别人。”
　　“计较这种小事可真不像我们的银月之花，来吧，亲爱的，你可是让军务处的人忙得焦头烂额。”瑞切尔的笑容里很有幸灾乐祸的部分，“对你的战功奖励就先后有几道命令，一纸公文还没有印刷完，下一道就来了。想听听吗？”
　　看见年轻将军没有拒绝，她孩子气地扳起了手指：“最初，你是军方塑造的英雄，光芒耀眼，战无不胜，独立正面迎击罗斯里的绝世名将率领的军团而且大获全胜——别摇头，我们知道是怎么回事，军方需要一个英雄，国家需要一个偶像，正好就是你，就这么回事。你浴血苦战，捍卫了国家的尊严和土地，所以军方要给你荣耀，勋章，升职，和很多很多。”
　　她停顿了一下，好笑地看着听得皱眉头的雷景飒，加重了语气说：“一级钻石金雀花勋章，直升中将，进入军务处总参部，这就是最初军方向议会提交的奖励计划。”
　　一级钻石金雀花勋章，是建国以来只出现在元帅胸前的无上荣誉，中将军衔，进入军务处，对于一个军人来说，这是梦寐以求的锦绣前程了，以雷景飒二十六岁的年纪，她的路会非常好走，由中将而至上将，由军务处总参部再往上升，得到总长的位置，然后是军务处长……一般人都会这么想的吧。
　　而雷景飒的眉头紧皱，甚至还低声骂了句粗话。
　　瑞切尔拍拍她的肩膀，继续说下去：“然后，就有军法处的弹劾上来，说你下令对已经放下武器的敌方士兵大开杀戒。”
　　“我所在的部队从来不接受日裔人士的投降。一律处死。”雷景飒冷冷地说，“从我还是中尉的时候就是如此。”
　　“我知道我知道。”瑞切尔不愿意去触动她心灵深处的伤痕，立刻转移了话题，“你军中的军法处肯定很忙，在军务处还在商讨的时候，她们又送来了第二道弹劾，说你……默许手下虐待战俘，轻狂焦躁，治军不严，军纪散漫。”
　　她扳下第二个指头：“然后军务处的商讨结果变成：三级蓝宝石金雀花勋章，维持原军衔，口头表扬，调职入军务处总战备部。”
　　雷景飒听着自己的奖励有了质和量的双重下降，脸色变都没变。
　　“然后，军法处的加急弹劾连夜而来，估计那时候你的专机才刚刚起飞。这次的罪名是：公然宣淫，利用职权性侵犯战俘，并且纵容手下的类似行为，秽乱军营……弹劾书写得义愤填膺：长此以往，军将不军，几无可战之兵，几无可胜之役……联邦清誉，毁于一旦，银月之花，欺世盗名。”
　　她用手肘碰了碰雷景飒，压低声音说：“你是不是没给军法处的宪兵军官好处？她看起来似乎十分恨你。”
　　雷景飒耸耸肩：“你以为伊芙的同行都肯白出力气？她写这篇弹劾，我可是付了钱的！”
　　“哦！”瑞切尔做恍然大悟状，“那她十分对得起你了……贿赂军法处官员，亲爱的，你又多了一条罪状。”
　　“少废话了，现在是什么？”
　　瑞切尔扳下第三根指头，遗憾地摇头：“没了，什么都没了，勋章，奖励，前程，荣耀……什么都没了，这就是你抵达机场的时候没有迎接没有鲜花没有军乐队的原因，军务处那些家伙估计这时候还在开会讨论对你的处理意见，运气好的话，明天军务处长把你叫去骂个狗血淋头赶回原驻地，运气不好的话，你就要面对监察厅的调查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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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大家不要心急，故事才只是刚刚展开……美男会有的，激情会有的，请允许小凯玩一点深沉先……不要一开始就激情连来，吓唬到未成年的妹妹就不好了，大家也不想这个文被投诉吧，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