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权天下》凯瑟拉

31、金雀双璧第二十九节

　　由第四帝国的皇宫改建而成的礼宾馆，隔着圣玛利亚广场和议会大厦相对，是金雀联邦一些重要的节日庆典活动举行的通用地点，此时灯火通明美仑美奂，来往的悬浮飞车穿梭不已，停车处和入口处之间铺着一条长长的红地毯，两边有各大报社记者拍照采访，好不热闹。
　　瑞切尔身为秘书处副秘书长，这样的场合当然是提前到来，在发生什么意外情况的时候方便随时调度人员，基于她一贯的低调作风，这么盛大的舞会也没有打扮得花枝招展，一件深灰色上衣浅灰色裙摆的晚礼服，式样保守普通，毫无特色，只有走动间才能显示出裙摆其实是由外面的镂花灰色轻纱和里面的浅灰色衬裙构成，摆动起来飘逸飞扬，加上脖子上一串洁白圆润的珍珠项链，多少给她的装扮加了分。
　　她巡视过全场，问过筹备人员，确定一切都没有问题之后，已经是七点半了，普通客人开始陆续入场，瑞切尔走到前厅，例行公事地要趁此机会和一些政界人物招呼寒暄，却意外地发现一个娇俏的红发人影，正单手叉腰，摆出一副和‘淑女’完全不搭调的姿势在发号施令。
　　“伊芙？”她扬声招呼，宪兵中校闻声回头，对她做了个‘稍等’的手势，接着把命令说完，面前的几个负责保卫工作的宪兵军官解散之后，才款款向她走过来，夸张地把嘴巴张成‘O’型：“哇！瑞切尔，你看起来好成熟！”
　　“谢谢，你看起来好幼齿。”瑞切尔说的并不是反讽，而是事实，伊芙今天穿的是一套粉红色系的小礼服，露肩，一字领，大泡泡袖用细细的粉红色珍珠链交缠几道，短到膝盖的蓬蓬裙露出一双笔直的美腿，裙摆点缀粉红蕾丝花边，红发上戴一顶小小的钻石公主冠，白金底座上一颗两卡全美钻石闪着璀璨耀眼的光芒，粉红色皮草披肩用一个镶珍珠的蝴蝶扣在一侧的肩膀上别住。
　　“嘿嘿，我要改变人们心目中宪兵就是不苟言笑铁血冷酷的固有形象。”伊芙伸开手臂，在她面前转了个圈，短裙如伞般散开，“怎么样，成功吧？”
　　瑞切尔点点头，温和地说：“的确是很具颠覆性的改变。”
　　伊芙扮可爱地歪着头，大眼睛一眨一眨地看着她：“瑞切尔，关于今晚有什么八卦吗？”
　　“呀，亲爱的中校，我是公务员，公务员是从～～～来不八卦的。”
　　“那我换个问题，今晚有什么赌局吗？”
　　“有吧，大概，我不清楚，因为公务员是从～～～来不赌博的。”瑞切尔半真半假地说。
　　“是啊是啊，政客也是永～～～远不说慌的。”伊芙干脆地拉住她的手臂，亲热地说，“可是人家听说，今天的赌金已经压到七位数了呢！”
　　“啊！在金雀联邦庄严的建军纪念日舞会上，居然有这样肮脏污秽的地下赌局存在，实在是让人痛心呀，中校，这对于维持现场秩序，负责保卫工作的宪兵来说，更是难以洗刷的耻辱呀。”
　　伊芙皱起眉头，无趣地咋着嘴：“瑞切尔！”
　　“好啦，你想参加也没有用，赌局在七点整已经收盘了。”瑞切尔耸耸肩，“伊芙，我记得我们从少年军校同学以来，我就没看见过你打什么赌赢过。”
　　“那么方便不方便透露一下今天七位数的赌局内容是什么呢？是赌让.雷诺家的小骑士跟谁跳第一支舞吗？是赌内阁财务大臣会不会成为第一个在正式舞会上携带情人出场的政府官员吗？是赌军务处长和银月军团的军团长会不会开口交谈又是谁先开口的吗？”伊芙连珠炮地问出一连串问题，瑞切尔只是微笑，不发表任何意见，忽然，她用下巴指了指入口处：“雷来了。”
　　“是吗？她来得倒挺早。”伊芙心不在焉地说，转过头去的瞬间，眼睛瞪得史无前例地大，本能地吹了一声口哨：“好家伙！”
　　雷景飒独身前来，行走在红地毯上沉稳优雅如传说中东方来的公主，一袭象牙白的合体礼服衬托出她较西方人略显娇小窈窕的身材，相当简单的设计，没有蝴蝶结，没有蕾丝，没有珠片，从领口到袖口包裹得严严实实，只有剪裁成花瓣盛开状的领口是唯一的装饰，却显得她一张清秀的脸蛋如花朵般娇嫩美丽，乌黑的长发挽成秀丽的低髻，斜斜地插着一根碧绿的翡翠发簪，两侧的发绺下垂弯成一个完美的弧度，恰好露出半截小巧白皙的耳朵，如美玉般润泽滑腻，不经意的性感让人怦然心动。
　　“内什么……”伊芙结结巴巴地问，“她看起来很不错。”
　　“嗯哼哼哼。”瑞切尔保持着冷静的态度，但还是发出一阵轻轻的近似□□的声音，“开窍了，终于开窍了。”
　　“什么？”伊芙没有听清楚，瑞切尔挂着一丝神秘的微笑回避了她的问题，扬起手：“雷，这边!”
　　雷景飒端庄地走了过来，戴着连臂长手套的双手优雅的交叉在腰部，咬牙切齿低低地说：“该死！我不会走路了！”
　　瑞切尔和伊芙对望了一眼，忍俊不禁地大笑起来。
　　“第一次穿礼服，感觉如何？”伊芙调侃地问，“款式不错啊，你自己找的店吗？算是歪打正着呢。”
　　“感觉可不怎么样。”雷景飒不习惯地动了动身体，“整个人都被装进套子里一样……动也不能动，连头都不能低，你说这件衣服？是莎提娜带我去店里定做的。”
　　瑞切尔脸上浮现暧昧的笑：“哦……莎提娜……真不知道她今天会穿什么出场。”
　　“是啊是啊。”伊芙也点头，“真想知道。”
　　雷景飒莫名其妙的看了她们两人一眼：“她说会穿军礼服来。”
　　伊芙冲她呲了呲牙做微笑状：“真会骗人。”
　　“哦！一定是她听说有人拿这次她的穿着打赌，才让你放出来的烟雾弹吧，真高明的计策。”瑞切尔摆出一副‘我很聪明，我不信’的样子，微笑，再微笑，“不愧是莎提娜。”
　　雷景飒更加莫名其妙的看着她们，伊芙提供现场解说：“啊，是这样的，莎提娜一直是帝都社交圈中的风云人物，她每次参加盛大舞会的衣着总是让大家吃惊……记得新年舞会是一套非常漂亮的印度纱丽，全套纯金镶红宝石的首饰，对吗？”
　　得到肯定回答之后她又起劲地说：“去年建军纪念日那次是一套金色的文艺复兴时期的礼服……帽子上的珍珠全都是金色的，哗！那么壮观！还有前年……”
　　“好了。”雷景飒挥手制止她的话，“我明白了，于是今年你们也想知道她会穿什么……很抱歉，她告诉我她要穿将军礼服。”
　　“哦……”伊芙几乎用悲悯的目光看着她，“雷，你也是久经沙场的将军，为什么会如此轻易地相信这么明显的谎言呢？”
　　瑞切尔温和地笑着转开话题：“雷，今晚的你真的很美，相信已经成功了一半。”
　　以雷景飒的冷漠，也不由得因为这句话而陡然红了双颊，她力持镇定地说：“我目前没有在帝都社交圈展开战役的计划。”
　　“亲爱的，亲爱的，计划这东西实在不可靠，尤其是，你永远不知道敌人从何方而来。”瑞切尔笑得颇有几分狡猾的样子，“战争，是双方的事情，也许有人愿意对你发起战役。”
　　“喂，你们俩！”伊芙来回的看着两个人，“凭我的职业道德起誓，一定有什么暗地里的计划在进行了，而且还很不光彩。”
　　这个时候瑞切尔听到了礼仪官报名的声音：“莎提娜.婆罗门准将到。”她眨眨眼睛，小声说：“光彩的来了。”
　　三个女孩一起转过身子，把目光投注向入口，等待着她们的朋友到来。
　　莎提娜果然不负众望，从铺着红地毯的台阶上款款走来的时候跌碎了一地的眼镜，褐色头发梳成辫子规矩地盘在头上，前凸后翘的魔鬼身材裹在一身深蓝色笔挺的将军礼服里，性感妩媚之外别有一番英姿，高耸的胸脯上别着金色勋章，和肩上的金星一起，灯光反射下晃花了人的眼睛。
　　“各位晚上好。”雪亮的皮鞋踏在三人面前，莎提娜神采奕奕地打着招呼，雷景飒胜利地看了左右一眼：“看吧……”
　　“你害我损失了七位数的一笔巨款。”瑞切尔用温和的语调说出这个事实，“如果你早一个小时告诉我的话……”
　　“得了，就算告诉你，你还是不会相信的……政客就是多疑！这点无法改变。”伊芙抢白她，歪着头上下打量着莎提娜：“我敢说，今晚上没人能猜得中这个结果，这就是你想要的，不是吗？”
　　莎提娜红润的双唇美妙地弯起，笑得花枝乱颤：“不不不，我只是听说，因为雷塑造了军人的新形象，所以现在帝都男儿都喜欢接近穿军服的女性，今晚，想来也不会例外。”
　　“这事跟我无关。”雷景飒冷漠地说。
　　“雷，不管你愿不愿意，你都已经无法脱身。”瑞切尔一语双关地说，“我们不如去喝点东西，马上人就要多了。”
　　雷景飒烦恼地皱起眉头，嘀咕着说：“我实在不知道穿成这样还怎么喝东西……我喘不过气来了！”
　　“看上去很美，我保证，一切都是值得的。”莎提娜眉飞色舞地保证，“亲爱的，你要想好该请谁跳舞，不然你会让一些人的心碎掉的。”
　　四个女孩向长长的放饮料的餐桌走去，各自拿了一杯香槟，彼此轻轻一碰，作为今天舞会的开始，由莎提娜致词：“亲爱的们，祝愿今天晚上大家都有收获。”
　　“CHEERS。”
　　雷景飒刚把高脚水晶杯凑到嘴边，眼睛的余光就看到一个男人向她走来，还在心里惊讶谁这么大胆的时候，人已经到了面前，一头闪亮的金发如同太阳的光辉，而脸上的笑容比阳光还要灿烂：“晚上好，雷将军。”
　　“您好。”雷有些手忙脚乱，刚想跟从前一样点头为礼，背后就被莎提娜轻轻掐了一把，她猛然记起遥远的少年军校时代上过的礼仪课，下意识地退后半步，拎起裙摆展开，低下头去：“晚上好。”
　　路易也潇洒地欠身回礼，然后娴熟地抬起她的手在手背上一吻，尽管隔着薄手套，那双唇的热力还是渗透到皮肤，并且似乎在那里停留不去，被这残留的热度困扰，雷景飒僵硬地站在原地，找不出什么话来说。
　　今晚的太阳之子俊逸非凡，一套白色燕尾服，古典风格的钻石领结，完美地烘托出一位翩翩佳公子的形象，但无论是什么，都无法和他的金发碧眼相比，璀璨如黄金般的头发，如大海一般深邃碧蓝的眼睛，在无数人当中都可以一眼把他认出来的特征，那是上帝赐给这个幸运儿最大的财富吧。
　　“您今天真美。”他坦率地称赞着，洁白修长的手指悠闲地玩弄着一张薄薄的卡片，上面用烫金的花体字写着什么，雷景飒看不清楚，他的手指转动得如此快，也基本没法看清。
　　“谢谢。”她只有这么说。
　　两人之间的空气忽然沉寂下来，雷景飒迷惑于身边的三位好友为什么都不出声，尤其是莎提娜，她不是最爱和美男子搭讪吗？赶快跟路易说话，好把她解放出来啊！还有。路易为什么既不说话也不离开呢？只是不停地转动着那张卡片。
　　“傻瓜！”背后传来低到不能再低的声音，是瑞切尔忍无可忍地开口了：“那是跳舞卡……他要你开口请他跳舞！快在上面签名！”
　　“呃？”雷景飒吃了一惊，不加思索地问出了声：“要跳舞吗？”
　　路易碧蓝的眸子里闪过愉悦的光芒，轻松地说：“好啊！”说完，把手指间的卡片向她递了过来，雷景飒慌忙摇头：“不是不是……我的意思是……我跟本不会跳舞……”
　　从背后传出无法掩饰的叹息和咬牙声，雷景飒都可以感到有人的目光在恶狠狠地瞪着自己，相反，路易却表现得很随意，他稍微惊讶地扬起了眉毛，然后就以一个优雅的动作把卡片收入自己的胸袋，笑着说：“真遗憾。”
　　雷景飒看着他转身离开，还没有来得及回味刚才的感觉，背后一下爆出三个声音，怒不可遏地说着同一句话：“天啊！这么好的机会，你居然给放过了！”

　　今日一别，就是周一再见罗，小凯会努力赶出一篇更新来在周一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