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权天下》凯瑟拉

12、金雀双璧第十一节

　　帝都的决斗场未必是最大最华丽的建筑，但绝对是最热闹的，今天更是如此，在飞车上往下看，保护屏障外面的露天看台上坐满了观众，还有很多人源源不断地赶来，售票口的队伍排成长龙。
　　从参赛方专用通道进入休息室，一屋子的人，眼光同时落在雷景飒肩头的金星上，表情各异，雷奥娜躺在长椅上，脸色是脱力后的苍白，呼呼地喘着气，看见她，露出一个抱歉的笑容，沙哑地说：“对不起，将军。”
　　“你尽力了，我知道。”雷景飒淡淡地说，“在战场上如果你战胜了一位少将，是可以获得三级金雀花勋章的战功。”
　　雷奥娜想笑，一阵眩晕袭来，她急忙闭上眼睛，喃喃地说：“看您的了，将军。”
　　这时候工作人员拿着登记表进来要求填写个人资料，艾黎儿急忙接过来代填，雷景飒一言不发地坐在角落里闭目养神，直到预备铃声响起，有专门的人带领她入场。
　　一个参赛者可以带两个见证人，艾黎儿和安妮自告奋勇地担任了下来，紧紧跟在雷景飒身后，穿过长长的阴暗走廊，外面如雷的鼓掌声催促着两名对手的尽快出现，看来今天大家的情绪都很高涨。
　　“我真不明白……”出口处的人检查了雷景飒的身份证件之后，迷惑地摇着头，“我很少看见这么大的场面了。”
　　“怎么会。”雷景飒一边脱下军服外套递给艾黎儿一边说，“不久前我的一个朋友也决斗过，她姓婆罗门，这个姓很好记。”
　　“哦哦哦，对，婆罗门准将，我记得她。”那个人很开心地说，“不过那天的男孩子很漂亮……有史以来最漂亮的眼睛和嘴唇，今天的嘛……”
　　艾黎儿惊讶地发现自己的上司忽然僵直了身体，一双眼睛定定地看着墙壁，她慌了，小心地问：“将军，您怎么啦？”
　　“婆罗门……决斗……杰拉尔……”
　　“嗯？”安妮好奇地凑过来，“杰拉尔是谁？”
　　“该死，该死，真该死！”猛然从雷景飒嘴里冒出一连串的“该死”，她狠狠地捏紧拳头，深呼吸了好几次才把心里的懊恼给压下去：她怎么忘记了在军队以外的世界里，‘决斗’这个词还有一个和自己以为的决斗完全不同的地方？！她怎么忘记了决斗不仅仅是两个人的胜负，还牵扯到战利品的归属！？她怎么忘记了这个所谓的战利品是男人！？是自己最不想沾染的男人！
　　“将军？您还好吧？！”艾黎儿吓呆了。
　　“这个你不懂！”安妮钦佩地看着雷景飒发青的脸，“这个就叫做气势！在决斗场上，一出来就要用自己的气势压倒对方，先声夺人，才能占据优势，尽快地取得胜利……雷将军是在酝酿情绪，好让自己的气势达到顶峰，这是高手才有的境界啊。”
　　“你给我闭嘴！”雷景飒扭头粗鲁地喝道，咬牙切齿地看着她，“安妮，你是故意的，对不对？”
　　“啥？”
　　“算了。”雷景飒挥手让她退后，眼睛盯着面前的倒数计时钟，仍然在恶狠狠地磨牙。
　　艾黎儿小心地接近她，胆怯地问：“将军，您真的不要紧吧……”
　　“我没事……”雷景飒咬着牙，“我只是有件事不太清楚。”
　　“哦？您说。我立刻去打听。”
　　“那就是……我为什么会出现在这个地方……为了一个男人，来进行这种近似争风吃醋的所谓“决斗”？！”
　　艾黎儿答不出来，她觉得晕糊起来，幸好这时候开始的清脆铃声响了，前面的金属门无声地缩回墙壁里，通往决斗场的道路畅通无阻。
　　“好运，将军。”她只能这么说。

　　雷景飒还是第一次进决斗场，她谨慎地走出通道门口的时候，感觉周围的空气一下安静了下来，刚才看见的看台上满满的人，似乎都不存在了，被透明的遮蔽屏障保护好的决斗场，脱离现实世界一般单独存在着。
　　对面的金属门开启，走出了她的对手：花月军团的某位少将，褐发军服，年纪符合正常的少将标准，浑身散发出一股温和宽厚的女性风范，甚至脸上还带着诚挚的笑容。
　　“雷将军。”对方首先打招呼，作为对手又是年长者，这是给足了雷景飒面子，她也不得不点头致意：“阁下。”
　　“在下是花月军团第二军少将参谋长依娃.班维尔，银栗堡子爵。”
　　“很荣幸。”
　　“呵呵，我这把年纪还象小姑娘一样跟人在决斗场里争勇斗狠，实在是一件够滑稽的事情。”对方笑了起来，“但因为有个后辈很诚恳地拜托了我……不过因此能和银月之花一战，实在是让我很高兴呢。”她往后退了一步，“我知道你远道而来，所以，你先请吧。”
　　雷景飒淡淡地摇了摇头：“我一向后发制人。”
　　“我真是弄不清楚你们东方人的思考回路，不过这样也好。”依娃一笑，手臂一伸，在身前划了一个半弧，空气依然是空气，却似乎飘动了起来，那种看着透明的物体移动组合的景象十分诡异，似乎在她周围一米的地方产生了一道透明的墙壁。
　　“我不愿意被人说是欺负后辈，所以今天的决斗，你只要能打破这面墙壁，我就认输。”依娃的声音依然清晰可闻，“不过事先我很遗憾地告诉你，你错过了一个最好的打败我的机会，如果刚才你抢先出手的话，我没机会构筑成完全的防卫圈，但是现在。”她温和的脸上也不禁浮起一丝骄傲的笑容，“也许你还不知道，我的防护罩之强在花月军团，甚至在整个联邦军队里，都是当仁不让的第一。”
　　她抬头看了看决斗场花冠高台上的巨钟，叹了一口气：“而你，只有一个小时。”
　　“足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