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原神]与人偶的日常一二事》奈罗罗

2、第二章

　　荧很快就来到了上一个梦到达的地方，也同样看到了与上次一般穿着白色狩衣的少年，只不过这一次他坐在枫树下，倚着树干，双眼紧闭。
　　害怕有什么陷阱，荧试探性地在门前来回踱步，观察屋内情况，还翻了翻书架上的卷轴，发现上面写着的是类似于日语但是又不尽相同的文字。
　　看了两三卷，她发现完全看不懂上面的文字，便把卷轴放回原处，慢慢走向那个紫发少年。

　　（好奇怪，靠那么近都没有醒来。）
　　荧在少年的身边蹲下，她从进入这个房间开始就没有特意放轻动作，即使如此靠近少年，少年也依旧丝毫没有反应，也不知道是否狩衣过于宽大，她甚至没看到少年的胸膛像熟睡之人那样会随着呼吸起伏。
　　（不会真的是什么密室杀人案吧！昨天晚上看到的是死者生前最后一面吗！？）
　　环顾少年四周，荧并没有发现血迹，只有零零散散的小堆枫叶，鲜红得像血一般，让气氛变得诡异起来。

　　隔着洁白的狩衣，荧抓着少年的手臂小幅度摇晃起来：“喂，醒醒！”
　　所幸事情走向不像荧想象的那样滑向不可挽回的凶杀案，少年随着荧的摇晃慢慢睁开了眼睛——那是一双紫色的眼眸，带着刚从酣眠中醒来的几分茫然。
　　“你，你还好吗？”看到少年并没有如自己所想那般是具尸体（？），荧松了一口气，抬起手在少年面前扬了扬，有些担心地问道。
　　刚醒来的少年反应还是有些迟缓，看着少女在自己眼前挥舞的手掌，眨了眨眼，目光慢慢移向上方。
　　天光打在少女金色的头发上，如黄钻般熠熠生辉，也刺激得少年的眼睛溢出生理性泪水。
　　“欸，你没事吧？”
　　未等少年自己抬手擦掉眼泪，荧就慌忙捧起少年冰冷的脸，用手指拂去他脸上的泪珠，而此时，荧才看清楚少年的脸。

　　砰、砰、砰。
　　心脏擅自跳动起来。
　　与以往因恐惧，紧张而造成的心跳加速不同，此时不存在任何危及生命的东西，也并没有所谓的吊桥效应。仅仅是看到了少年略带迷茫却又专注地望着自己的脸庞，她的心脏，便自作主张地加快了跳动频率，仿佛在提醒自己的主人，她此刻怀着何等汹涌而不可言宣的心情。

　　“我没事。”少年摇摇头，又问道，“你是谁？”
　　少年的声音，清澈而温暖，荧方才如梦初醒，收回自己的双手，背了过去，“呃，那就好。我叫荧，你呢？”
　　“我吗？”
　　听到荧的反问，少年低下头，良久，再次抬起头，带着不确定的语气：“国崩……吧？”
　　接着他又问道：“你为何会出现在此地？”
　　荧很想回答说因为这是我的梦，但是又不知道这样回答以后会发生什么，或许她会直接醒来也说不定，她还不想这么快就离开这里。于是她含糊地回答：“我睁开眼睛就在这里了，找了好久才来到这里发现了你。”

　　国崩并没有怀疑，听到荧的话后点了点头，再也没有任何疑问，陷入沉默。
　　倒是荧想起这是她的梦境，不再束手束脚，开始不断地向少年抛出疑问：“你怎么会在这里睡觉？你知道这个地方是哪里吗？”
　　少年对于突然出现在这里的少女并没有多少戒备，老老实实，有问必答：“这是我的房间，无事可做，便在这里闭上眼睛，回归虚无。”
　　“欸——那多无聊啊。”荧无法理解，她虽然也有点宅，但是宅的前提是家里有游戏可玩，有书可看。要是让她无所事事呆在一个地方，她会疯的，“你没想过出去吗？”
　　少年摇摇头，道：“没有。我也不知道可以去哪儿。”
　　荧继续问：“这里只有你一个人吗？”
　　“是的，”少年乖乖回答，又突然有了疑问：“人是什么？”
　　荧被少年的问题问得有点摸不着头脑，“我们就是人啊？”
　　“我们不一样吧……？”少年拉上自己长而宽的袖口，手肘出有淡淡的像是木偶的关节痕迹，“你的身上，没有这个。”
　　荧看着少年的关节，瞪大双眼，随即又想起刚接触他时，如同死亡般的沉睡，以及冰冷的触感，喃喃道：“……这是人偶？”
　　少年敏锐地捕捉到关键词，“我原来是人偶吗？”
　　像是找到了自身的定位后，安心起来，少年开始展现一点对外物的好奇：“人和人偶除了这个有什么不同？”

　　（这是梦，出现这么逼真的人偶，还会说话，应该也不奇怪吧，也幸好不是什么会造成恐怖谷效应的人偶。）
　　荧在心里说服自己后，对少年提出的问题思索一番，有些迟疑：“寿命？感情？心？”
　　快速在脑海里整理好语言，荧继续解释：“人类寿命可能也就匆匆百年，但是人偶保存得好的话可以一两百年都不会损坏；我没遇过有自我意识的人偶，所以也不清楚人偶是否像人一样抱有感情。最后是这个——”
　　荧握住少年纤细的手腕，“你能感受到什么吗？”
　　“你的手……很温暖。”少年把手搭在荧的手上，说出自己的感受，随后又问，“那心是什么？”
　　虽然已经知道少年是个人偶，但是荧还是不太好意思，只是指着自己的左心房：“这里的一个器官，会跳动。”
　　之后便又是人偶的一些疑问，荧也一一作答，只是在回答的过程中，感受到了人偶宛如出生婴儿般懵懂天真的性格，心里才刚刚萌芽的情愫慢慢转变成慈爱（。

　　荧摸了摸少年的头，心里思考着，少年所在的房间是她目前能找到的“终点”，这样下去的话，她可能只能在这个地方原地打转，感觉这个名为“国崩”的人偶可能会是个突破口，便问他：“你要跟我一起在这里走走吗？”
　　荧看着少年呆呆的，毫无主观能动性，其实也没把握少年会立马答应，但他却出乎意料地干脆：“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