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疯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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计程车终於驶到音乐厅，我是在计程车停下的那一刻冲下车的，没办法，多得四季这个存在，不只是我，就连计程车司机都是用最快速度把我们带到这里的，看吧，四季一出车辆，那辆计程车就冲走了，唉，抬头瞄了四季一眼，还是那个没生气的样子，不过，他周围的气场已经没那麽压抑了，好丶很好，不然我肯定会打晕他，免得我死於心理压力过大。
咦，眼睛略过了门口旁的纸板，「呀……四季，青空家很着名的吗?」
「……」四季无奈地望了我一眼，「青空家可说是日本演奏界的代表，很多着名的乐器演奏家或是作曲家都是青空家的人或是学生。」
「哦。」嘴巴是这样说，转头在四季看不见的地方偷偷反了一个大白眼，晕，古典音乐我还听得不够少吗?还日本最着名?眼光太狭窄了，论八度的弹奏，拼得过霍洛维茨吗?论音色和多声部层次的控制比得上米克兰杰里吗?论装饰音和华彩乐段的处理能与布林德尔相比吗?我的耳朵可是从小就被他们宠坏的了，唉，看来我今天注定是来打酱油的……
进了音乐厅，不是太多人，看来，在日本，古典音乐还停留在作学术上的附加分的阶段而已，唉，难怪能那麽容易判断谁是最着名的了。
随着时间的流逝，进场的人愈来愈多，终於，大门被关上，灯光全都暗了下来，开始了吗?
第一个出场的是一个年轻的女性，她躬了躬身，就开始她的钢琴演奏。结果，单单听了她演奏的头一小段，我就知道，这次我的确是来混的啦，真是的，我弹的都比她要好啦。
弹了一首，下一首还是她的演奏，唉，倒不如睡觉好了，「四季。」悄悄地喊了四季一声，示意他靠过来一点，之後把头轻轻放在他的肩膀之上，可能是因为昨夜织围巾织得太晚了，害到现在很容易就睡着，不过，在快睡着时，还在乱想，平时看四季都是属於比较单薄的男生，想不到，原来四季的肩膀也挺宽厚的……
我其实属於浅眠的人，所以就算睡着了都很容易醒的，唉，正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所以就连睡着了也能隐约听到那烦人的琴声，「哼……」头在四季的颈窝蹭了蹭，感觉到有一只微凉的手温柔的按了按我的头，让我能睡得更舒服，呵~欠~睡多一阵吧~
我还以为我的耳朵要受着折磨到完场，突然……「巴赫．古诺的圣母颂?」
「啊……」起身的时候太急，头很痛……抚着额角，望向台上，只见一个金红色头发的少年在演奏，圣母颂最原始的板本，虽然技巧还差上不只一星半点……不是!不是圣母颂!瞪大了双眼，那个男生，难以置信!
「四季，那个男生是谁?」
「青空飒斗，由於他的技巧不如他的哥哥姊姊，所以一直生活於他们的光环之下。」
……圣母颂本来是请求圣母饶恕罪行的纯真情感，表达对真善美的向往，但是……怎麽可能!我听到的，满满的自卑丶懦弱丶逃避丶绝望……以及被压抑至极限丶快要爆发的丶疯狂!最可怕的，是他竟然能把这种绝望的疯狂融入充满良善情感的圣母颂!虽然是相同的旋律，但是这首歌已经由向上帝惭悔的圣歌转变成魔鬼前往人世报复的序曲，但是……
「这是青空家的孩子吗?程度差很多呀……」
「对丶对，就连圣母颂这种那麽简单的歌也能弹成这样……」
听到这些评论，我简直要疯了啦，我承认，虽然我的耳朵是被宠坏了，不过我是很喜欢演奏得好的古典音乐的!真是的，如果不是地方不合适我早就开骂了，不知道就不要胡说!技巧这种东西靠不断的练习就能到颇高的水平，在音乐演奏，最难的是如何演奏情感!凭他拥有那麽强烈的情感，一定能成为出色的作曲家或是演奏家!依我看，这个男生的演奏比起之前那几个的演奏不知要好上多少倍!
不过，冷静下来，一个跟我差不多大的男生……竟然……能产生如此疯狂的情绪……
环视了周围的所有人，竟然所有人都并不感受到他那洋溢的疯狂!
他只是演奏了一首的圣母颂就回到後台了，之後又到一开始那个女性，唉，让人诧异的演奏永远都是昙花一现，再一次埋首到四季的颈窝，继续和周公会面吧……
「唔……」揉了揉眼睛，「四季，音乐会完了吗?」四周的人都走得七七八八。
「嗯，走吧。」最近发觉，四季原来很喜欢抓住我的手……
被四季拖到音乐厅门口，很幸运的碰到了一群人……
那不就是那个男生吗?咦，所有人都走在前面，只有他一个人孤单的走在最後?反手拉着四季走到了他们面前。
「今天的演奏，实在是太精彩了。」衷心的赞美。
「谢谢你的赞美。」为首的那个女生立即就道了谢，我错愕，有人说是赞佩你的吗?
「咳咳……」利用咳嗽把嘴角的上扬掩饰过去，「看来你是误会了什麽，刚刚的那番话，我可是对他说的。」手指着那个在後面走着的少年。
「我?!」不只是他，除了四季之外，其他人全都一脸错愕的样子。
「看来我真的误会了呢。」……别以为我看不了你眼中的鄙视，看来，因为有外人在，所以才这副有礼的样子吧。
走到他面前，对他再说一次:「今天，你的钢琴演奏实在是太精彩了。」
「谢谢。」很满足的一个笑容，始终，都是发自真心的笑容最美。
在旁的一个男人突然开口，问:「请问，你觉得今天的演奏会如何?」
我笑了，「不如由我问你们，你们认为弹奏钢琴最需要的是什麽?」
那个女生再一次抢先开口，「当然是技巧!」她身旁的一个年轻的男生和一个中年的女人却没有开口。
转头问那个男生，「那你认为呢?」
「……应该是体会作曲者的感受吧。」他很不自信的回答。那个女生立即说，「飒斗，如果没有演奏技巧，怎样体会也不能演奏到出色的乐曲的呀。」
唉~「这就是我的回答。」那个男人略有所思的看了那个男生，我扯着四季，上计程车之前，我跟他们暗示了一句，「单一的情感是不能够演奏更多的乐曲的。」希望他们能听得懂吧。
作者有话说
第18章 疯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