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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第二十一回(下) ...

  •   小蛾道:“有什么法子能让人看不出来呢?”

      青儿道:“栗良娣不是说了嘛,有一种毒药散发着空谷幽兰一样的香气,人慢性中毒后,会渐渐浑身无力,两三年就死了,就是太医验尸也看不出来是中毒,王娡又是喜欢在寝室内摆放兰花的,咱们何不在她寝室内偷偷撒上这种毒药,让她慢慢中毒而亡。”

      小蛾道:“这样会不会太冒险了,万一太子殿下在这就寝,岂不是连殿下都中毒了。”

      青儿道:“糊涂东西,自是殿下不在的时候,咱们再偷偷撒上毒药。太子有那么多女人,就算再宠她,也不会夜夜宿在这里。”

      小蛾道:“这样……这样会不会太缺德了,何况王采女跟咱们无冤无仇的。”

      青儿道:“她是跟咱们无冤无仇,可是栗良娣跟她有仇,东宫就一个太子,却有那么多女人,栗良娣怎么会容得下比她漂亮比她得宠的女人,咱们已经上了良娣的船,是下不来了,干也得干,不干也得干。”

      王娡听到这里,心中澹澹大动,终于深刻认识到后宫险恶无比,稍有不甚自己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又想到栗良娣如此歹毒,当真是防不胜防。

      她忙回到寝室,筹措该如何应对,如此盘算许久,直到五更天方迷糊睡着。

      没睡一儿,便醒来,精心梳洗一番,又吩咐御膳房准备好了早膳。

      太子果然一早便来了,一见面便问:“孤昨晚没过来,你可睡得还好?怎么眼圈红了?是想孤偷偷流泪了不成?”

      王娡笑道:“臣妾自然是想殿下的,只是殿下那么忙,臣妾实在不愿让殿下为臣妾分心。”

      太子道:“昨天孤是很忙,你知道孤在忙什么吗?”

      王娡摇摇头,道:“殿下忙的自然是朝中大事了,这些事臣妾又不懂,臣妾只愿殿下保重身体,不要太劳累就是了。”

      太子笑道:“此事跟你有关,你想不想听?”

      王娡道:“跟我有关?那是什么事?”

      太子拉着她坐下,道:“就是金菊被毁的事,掖廷令已经查出来了。”

      王娡问道:“那臣妾终于可以一洗清白了,只不知道什么人陷害臣妾,差点儿让臣妾见不到殿下。”

      太子叹口气道:“这里面牵扯很多,最关键的是碍着一个人的情面,让孤为难得很哪!”

      王娡听太子如此说,早已心知肚明,便跪下道:“既然碍着一个人的情面,对殿下来说自然是很重要的人了,臣妾不要殿下为难,臣妾受些委屈没什么,最重要的是殿下相信臣妾是清白的就够了,臣妾恳请殿下,此事不要再查下去了!”

      太子道:“如不查下去,对你就太不公平了,孤知道,你一向缺乏安全感,孤也想给你更多的安全感。”

      王娡道:“有殿下的信任,就是臣妾最大的安全感。”

      太子道:“当真不让孤再查下去了?”

      王娡坚定点头:“嗯。殿下和臣妾都知道是谁指使人毁坏金菊的,但是这件事不能说破,说破了就伤了至尊者的心,臣妾不要至尊者伤心,更不要殿下为难。”

      太子道:“你真是通情达理,深明大义。”

      王娡道:“殿下谬赞了,臣妾只知道对殿下好的事情放心去做就是了!”

      太子将她拥在怀里,道:“得你相伴,夫复何求?孤就如你所说,不说破此事,也不继续深究背后主谋,只杖毙那两个花儿匠就是了!”

      王娡声音温柔似水,道:“殿下英明!如此处置再好不过了,只是臣妾还有一事相求,望殿下成全。”

      太子定定地望着她,问道:“孤一定答应你!”

      王娡笑问:“殿下都不问问是什么事,就一口答应臣妾吗?”

      太子笑道:“对自己心爱的女人,孤有什么舍不得?就是要孤的命……”

      王娡忙伸手掩住太子的口,道:“臣妾不准殿下这么说,殿下的命就是我王娡的命,只有臣妾为殿下舍命的,殿下绝不能为臣妾……”

      不等王娡说完,太子抢道:“你愿意为孤而死,难道孤就不能为你而死吗?”

      王娡眼泛泪光:“臣妾何德何能,得殿下如此相待,叫臣妾说什么好呢?”

      太子道:“你什么都不用说,你的情义孤都明白。你只说什么事要孤为你做?”

      王娡道:“殿下可还记得看护金菊花的那个宫女绿竹吗?

      她同臣妾一同入宫,情同姐妹,正是因为有人想陷害臣妾,才把她牵连了。

      她是金菊的直接守护者,即使被人利用,恐怕也是要追责的,这丫头一向循规蹈矩,是个再老实不过的孩子,臣妾想求殿下网开一面,不要责罚她!”

      说着盈盈拜倒,太子忙将她扶起,笑道:“你所求的就是这件事吗?孤早虑在前头了,你现在已经是采女了,身边得有几个得力的人服侍,孤已经让掖廷令将绿竹拨来给你使唤了。

      另外,这宜兰殿还需配个能干的内侍总管,孤一直寻不着合适的人选,你可有中意的人没有?”

      王娡见太子为自己思虑如此周全,不禁十分感动。栗良娣索命不断,宜兰殿的宫女、太监皆是她的人,正愁自己没个左膀右臂,见太子如此说,便道:“臣妾让殿下担忧了,东宫各殿的宫女太监都是统一由掖廷报了名册由太子妃选定的,臣妾不敢任意指定坏了规矩,臣妾是想着殿下看是谁好就是谁。

      既然殿下问起,臣妾倒恍惚记得太后差遣臣妾去看望北宫的张贵人时,遇见那的一个内侍,好像叫什么李季,独他对弥留之际的张贵人敬勤服侍,着实看着不错,臣妾想着这样的奴才不用可惜了,还想着推荐给殿下呢,只不知他现在是不是还在北宫当差?”

      太子道:“哦?听你如此说,这个李季却是忠厚老实的,理应重用。如果他还在宫里,孤就让他来宜兰殿服侍你,可好?”

      王娡撒娇道:“殿下为臣妾安排的,样样都是好的。”

      太子笑道:“自从你在孤身边之后,孤真觉得畅意痛快,安排起各样事情来也得心应手了许多,你可真是个旺夫的女人!”

      说罢,伸手刮了王娡鼻子一下,又道:“还有一事,孤也解决得很好,父皇还夸赞孤了呢?”

      王娡见太子满眼闪烁着小星星,就像寻常百姓家的孩子一样,得了父亲的夸奖便也沾沾自喜,便道:“殿下这样英明神武,皇上当然欢喜了!”

      太子道:“菊花宴上那个嚣张跋扈的匈奴使者,昨天又在使馆闹了起来,无耻地索要岁供和公主和亲。

      汉匈迟早要开战,只是现在还不是时候,眼前不得不维持和平。

      匈奴人也是看准了这一点,屡屡狮子大开口,父皇也是头疼得很。

      昨日紧急召见群臣宣室殿商议此事,孤向父皇主动请缨跟那个匈奴使者谈判,父皇允了,你猜谈判的结果是什么?”

      王娡见太子眉飞色舞,笑道:“那还用猜?自然是殿下大获全胜了!”

      太子豪情冲天,道:“孤几句话就把那个匈奴使者镇住了!

      先前索要的翻倍岁共也主动取消了,也同意明年春天再送公主和亲,而且真假公主也无所谓!

      这一次孤真是大大灭了匈奴人的威风,真如在战场上痛打落水狗一样!畅快啊!畅快啊!”

      看太子如此高兴,王娡也跟着万分高兴,她向太子投去崇拜的目光,是打心底崇拜的那种!

      次日,掖廷果然将绿竹送来了。绿竹见到王娡,自是激动万分,哭着鼻子道:“我以为再也见不到姐姐了……我真怕再也见不到了姐姐了,没想到……”

      绿竹泣不成声,王娡将她扶起来,也红着眼圈道:“好妹妹,快别哭了,姐姐再也不会让人欺负你了!”

      绿竹用力点头,早已哭得像个泪人。

      半晌,方止了哭泣,重新跪下道:“蒙姐姐不弃,妹妹得以重见天日。我孤苦伶仃,无依无靠,是姐姐给了我全部的温暖。

      今生今世,妹妹再不嫁人的,只要姐姐不嫌弃,妹妹愿永远伴随姐姐身边,尽力护姐姐周全。从今以后,姐姐就是妹妹的主子,唯一的主子,奴婢叩见采女!”

      说罢,接连磕了三个响头。王娡忙将她扶起来,道:“没人时你我二人只以姐妹相称,不必如此拘礼。”

      绿竹道:“采女现在是奴婢的主子,礼法上绝不能错的,奴婢只在心里喊采女为姐姐就是了。”

      王娡道:“这些都好说,再不嫁人的话从哪里说起?这话岂能乱说!”

      绿竹道:“奴婢没有乱说,奴婢打从记事起,就是在父母的打骂吵闹中度过的,那些日子实在是噩梦,嫁人有什么好呢?

      辛辛苦苦为男人生孩子,男人不但不领情,反而拳脚相加,那样的日子有什么意思呢,还不如一个人落个清净自在。

      在这个世界上奴婢什么都没有,如今遇见采女,就是奴婢的全部了,奴婢不是一时莽撞说这话,奴婢铁了心了,今生今世永远陪伴在采女身边,永远服侍采女!”

      绿竹的话触动王娡,她自己何尝不是那样经历过来的。

      这也是个苦命孩子,不禁对她更加心疼,道:“姐姐明白了,你放心,姐姐绝不会逼你去嫁人,你若愿意可以一直留在我身边,我也会好好保护你的!”

      绿竹眼泪又下来了,既高兴又激动,从此,她再也不是无依无靠一个人了。

      李季也被送来了,王娡让他做了宜兰殿的内侍总管,他自是感恩戴德,从此后,一心一意服侍王娡。

      王娡得了这对臂膀,自是称心如意了许多。这日,便将青儿和小蛾真实身份和栗良娣让他们投毒加害自己的事说了。

      绿竹和李季都恨恨道:“栗良娣真是歹毒,这么阴损的手段当真防不胜防,还好采女福大命大,提早发现了。要不然后果真是不堪设想!”

      王娡道:“能防得了一时,防不了一世,须得想个法子,将她们早早撵出宜兰殿去才好。”

      绿竹道:“采女说得是,奴婢平时就觉得他俩怪怪的,那四双眼睛滴溜溜转得吓人,准是憋着什么坏主意呢。”

      李季突然拍手道:“有了!奴才想出了一个好主意,采女看看这么办行不行?”

      遂低头小声将主意说了,绿竹首先喜上眉梢,王娡脸上也浮现一丝笑容,只听她道:“主意好是好,只怕施行起来不太容易。”

      李季笑道:“采女放心好了,您只要安安静静看好戏就是了,奴才和绿竹一定将此事办得妥妥贴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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