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宫那些事儿》乐彼之园

129、第六十五回（上）

　　刘荣吓得手足无措，声音都变了，“你是个无耻的女人，纵然你再美貌，道德已经败坏，本皇子再没见识，也不会对你有兴趣！”

　　听他如此骂自己，皃姁不怒反笑，“骂得好，你骂得再大声些啊，最好骂得人人都听见，你父皇就要回来了，最好也让你父皇听见。”

　　刘荣道：“你正怀着皇子，你这样做就没考虑你腹中孩子的感受吗？”

　　皃姁笑道：“你又不是他的父亲，你操什么心啊！”

　　皃姁步步逼近，刘荣已经没有退路，急出一身冷汗，“你到底想怎么样？”

　　皃姁停下脚步，一字一句轻轻说道：“我想让你亲我一口！”

　　话刚落地，忽听外面传来沉浑有力的一声厉喝，“娘娘请自重！”

　　皃姁和刘荣都是一惊，来人正是魏其候窦婴，刘荣像抓到了救命稻草，紧忙跑到魏其候身后，虚虚喘着气，“魏其候救我！”

　　皃姁见是窦婴，忙掩住怒气，抽出娟子捂住脸抽抽噎噎起来，“魏其候你来的正好，你要给本宫做主，大皇子他……他要非礼臣妾，若不是魏其候来的及时，本宫早已失了贞洁！”

　　果然说得出做得出，刘荣早气得眼睛如铜铃，“魏其候，没有的事，是她诬陷我！”

　　皃姁哭得更厉害了，一只手托着高高隆起的肚子，一只手拍打着案几，“本宫的清白就这样被他毁了，我还有什么脸面见陛下啊，我也不想活了，不想活了……”

　　刘荣急道：“分明是你倒打一耙……”

　　刘荣急于分辨，却也不知如何说起，魏其候打断他，冲皃姁说道：“王娘娘，微臣劝您还是收住眼泪，别再演戏了，这个中的真相，刚才微臣看得清清楚楚，听得明明白白。这事若闹出来，只会伤了娘娘的清誉，失去陛下的宠爱！”

　　皃姁回头，瞪着窦婴，“你在这胡说什么，刚才刘荣要非礼本宫，难道你是瞎子没看见，聋子没听见？”

　　窦婴沉着声音，自有咄咄逼人的威严，“王娘娘，微臣刚才跟您讲得再明白不过了，到底是怎么回事，您心里比谁都清楚，如果娘娘非要试一试将此事闹出来的后果，那微臣恭敬不如从命！”

　　皃姁收住眼泪，“怎么？魏其候这么有把握陛下不会相信本宫的话吗？本宫要是说刘荣引我来这里要非礼我，你觉得会怎么样？”

　　窦婴似笑非笑，云淡风轻道：“陛下会怎么样，微臣不敢揣测，但微臣知道微臣一定会向陛下禀明实情，还大皇子一个清白。微臣也相信，凭陛下对微臣的信任，不会不相信微臣的。

　　就算陛下略有踟蹰，还有太后呢，毕竟微臣是太后的亲侄子，她老人家眼睛虽然看不见，心眼最是明亮的，任是什么妖魔鬼怪，她老人家都能分辨得出来。最坏的后果，您与大皇子各执一词，最终也不能认定您说的就是真的。

　　陛下只会头疼，对娘娘嘛，虽不会责罚，也一定起了疑心，毕竟是您亲自到了大皇子的内室，还是走的小路。依您的聪明，个中厉害不会衡量不清吧？”

　　皃姁倒吸一口冷气，她今日来刘荣这里，本也不想闹得人尽皆知，只是想将他拿捏住，再寻个合适的机会在皇帝面前上演一出好戏，直接断了刘荣的后路，没想到半路又杀出窦婴来，处处抓住要害，反倒让她落了下风。

　　诚如他所言，今日之事要是真闹出来，皇帝也未必就相信她，况且皇帝越老疑心越重，她今后的日子就不好过了。

　　衡量至此，冷冷笑道：“魏其候果然名不虚传啊，看来你是要跟本宫作对到底了，那好，本宫记着你，看看是你会笑到最后，还是我会笑到最后！”

　　皃姁扔下话，径直走来，魏其候待她掠过时，作揖道：“恭送娘娘大驾！”

　　皃姁回到住处时，因生了这口气，腹中突然一阵疼痛，她与皇帝的第二个儿子就这样在代地降生了，取名为越。

　　皇帝去山中寻道士，当场让人服用一粒丹药，验效非凡。皇帝自己也服了一粒，顿觉丹田生暖，精力倍增，大有日御十女之盛。

　　回到代王宫，得知皃姁已产下一子，心情更为愉悦，当晚便与王娡巫山云雨起来。

　　王娡自是极力配合，她双手握住睡榻栏杆，忽然觉得皇帝像换了个人似的，这种体验与以往不同，倒让她着实有了一次会阴直通百会的销魂之乐。

　　她觉得自己被填得满满的，是满足？是幸福？抑或是什么，她也说不清，渐渐眼前如覆了一层水雾，窗棂透进来的光芒在室内分出一道光与暗，而她和皇帝就在光与暗的交界处起伏不定。

　　墙角处留了一盏琉璃宫灯，微微透着光芒，王娡借着微光，看见了皇帝的一张脸，这张脸早已不再年轻，也没了少年时的锐气，所剩皆是老辣和对权欲的贪恋。

　　就如此刻这般，皇帝已经与她做了三次，犹不厌倦。她与他还是夫妻吗？这样的疑问刚在脑中盘旋，她便暗笑自己太痴了，她知道，他下令处死自己老师晁错的那一刻起，她与他就不再是夫妻了，他是君，她是臣，如此而已！

　　但她还是感念他的，他待她着实不错，在后宫之中，恐怕她最信任的还是她，最贪恋的也还是她，虽然她的皮肤已经不再吹弹可破，虽然她的下面不再那么紧致，他依旧那么迷恋她的身体。

　　只听他喘着粗气，“娡儿，你身上的香气真好闻，朕怎么闻都闻不够。朕早就发现了一个秘密，只要朕的节奏变换，你身上的香气也跟着变换，每一个都不同，每一次都是全新的体验，真是太美妙了，太美妙了，恐怕神仙都不及朕快乐！”

　　敢情是因为她身上的香气让他如此迷恋，也好，谁让她就是一个自带香气的女子呢。

　　这一夜过得漫长又乏累，王娡醒来时，发现皇帝已经离开了，她微微动了一下，便觉得身上疼得厉害。

　　绿竹服侍她起来，梳洗换装毕，用了早膳，便去看皃姁。姐俩住得很近，绕过一个廊房，就是皃姁的住处了。

　　刚生产完，皃姁还不能下榻，代地虽不比长安，因着之前的准备，一应用物都是从长安带来的，却也用着便宜。姐妹俩闲闲说着话，王娡又抱了一会儿小皇子，逗弄得不亦乐乎，听皃姁问道：“姐姐，陛下去哪了，说好今日还来的，怎么这个时候还没来？”

　　王娡淡淡道：“昨个听陛下说，他今天要带刘荣去打猎，要看看他箭法进步了没有，这会儿子恐怕也该回来了，妹妹别急，陛下回来，横竖会来看你们母子的。”

　　皃姁不怏，“陛下可是越来越器重刘荣了。”

　　皃姁的情绪逃不出王娡的眼睛，自家姐妹，那点儿小心思早瞧在心里了，“妹妹刚生产完，千万不能劳神了，虽说你年轻，可这生气劳神最伤阳气的，身子要紧，有些事我们管不了，就不要多想。”

　　皃姁翻着眼睛，“姐姐好修养，妹妹还没修到那个境界。”

　　正说着，忽听外面皇帝爽朗的笑声传来，门帘掀动处，一道宽阔的身影欹了进来。

　　姐妹俩忙笑着请安、让座，皇帝在王娡怀中看了一眼皇子，笑着点点头，小皇子笑了，皇帝又摸摸他小脸，小家伙却哭了，便让乳母抱出去喂奶，姐妹俩继续陪皇帝说话。

　　皃姁因问，“陛下，今天有什么高兴的事吗，好久没听见您这么痛快的笑声了。”

　　皇帝看了一眼王娡，王娡忙将头低了，脸上隐隐两坨绯红，皇帝笑道：“你给朕又生了个皇子，朕高兴啊！”

　　皃姁抿嘴一笑，“陛下若是高兴，臣妾养养身子，再给陛下生一个，到时陛下可不能嫌累啊！”
　　皇帝搓着手笑道：“哎，这是怎么说话呢，朕什么时候嫌弃累，实话告诉你吧，朕最近感觉自己像是回到了十八岁，浑身都是力气，不信你问问你姐姐！”

　　王娡能说什么，只得陪笑，忙又拿话岔开，“陛下，刚才狩猎得如何？”

　　皇帝哈哈笑道：“好得很，朕觉得朕膂力依旧，射死了两只鹿、三只野兔，荣儿也越发进益了，箭法很准，不在朕之下了。”

　　说到刘荣，皇帝脸上都是欣慰之色。

　　皃姁有一瞬脸色十分难看，王娡忙冲她使眼色，好在皇帝只沉浸在欣慰之中，大夸刘荣种种之好，并没有留意这些。

　　皃姁强挤出笑脸，撒着娇问，“陛下，咱们什么时候回长安啊？臣妾都想皇儿了，姐姐也想彘儿了，我们姐妹不在他们身边，也不知道会不会有人欺负他们，臣妾还真是担心呢。”

　　皇帝笑道：“不用担心，有内侍宫女照顾呢，况且你不是已经叫你母亲进宫照顾他们了吗？”

　　皃姁又笑道：“总之，臣妾就是想他们了，臣妾想早点儿见到他们。”

　　皇帝道：“好好好，如今天气已经转寒，等你满了坐褥期，咱们就启程好不好？”

　　皃姁脸色转柔，笑靥深深，“还是陛下疼臣妾！”

　　其实，皇帝不急于启程，是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情没办完，他让老道士给他炼丹药，还差着一些时日才能炼成呢。

　　薄雪初落，一个月很快就过去了，皇帝带着众人返回长安，终于赶在除夕之前回来了。合宫上下又忙着过年，自然有一段热闹非凡的时光。

　　闹过元宵，大地回暖，春天又到了。在这个春意盎然的早春，宫中发生了一件春意盎然的大事，刘荣被正式立为太子了。封窦婴为太子太傅，也就是太子的老师。

　　梁王在梁国得到消息，叹息不止。窦太后也是喜欢这个大孙子的，意虽难平，却也不好再说什么的，毕竟，立刘荣为太子，也算众望所归。

　　最得意的是栗夫人，这段时间的努力总算没白忙。她现在虽然还不是皇后，但她相信离他当皇后的那一天不远了。

　　刘荣来给母亲请安，母子满脸俱是欢颜，因聊到这些日子发生的事，刘荣才将在代地被勾引的事说了。

　　栗夫人差点儿没气到肺子爆炸，“这个贱人，居然想用这样的手段害你，多亏了魏其候，否则你这个太子是当不上了。这个小贱人一定还不死心，必然会再想法子害你，我们觉不能这样坐以待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