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宫那些事儿》乐彼之园

127、第六十四回（上）

　　皇帝道：“快说吧，是什么好消息？朕哪有心思猜这些？”

　　皃姁欹到皇帝怀里，朕在皇帝的肩膀上，柔柔缓缓说道：“陛下又要当父亲了！”

　　片刻，皇帝道：“你说的好消息就是这个？”

　　皃姁沉浸在自我欢乐之中，“嗯，难道这不是好消息吗？臣妾已经怀了陛下的第二个孩子了。”

　　皇帝已经和四个女人生了十四个孩子，其中，皇子就有十一位，对于盼望孩子到来这件事，皇帝已经不像年轻时那么有兴致了。

　　他只敷衍说道：“是好消息，当然是好消息了。”

　　皃姁笑问：“那陛下高兴吗？”

　　皇帝懒懒道：“高兴。”

　　皃姁嘟着嘴，“臣妾没觉得陛下高兴呢？”

　　皇帝道：“那朕要怎么做你才会觉得朕是高兴的呢？嗯？”

　　皇帝一面说着，手掌一面向下划去，皃姁眉头一皱，刚要出声，皇帝已经用口堵住了她的口。

　　虽然时间不长，皃姁的体验还是很好的，在这方面皇帝还没有老。

　　皇帝只是觉得皃姁这么年轻，满足她的需要越来越需要体力，看来是时候找一些丹药来吃了。

　　他忆起，小时候在代地，遇到一位老道士，炼一种丹药，人服了能变年轻，于房中一事自然也是有益的。可巧代国今年大旱，他这个皇帝应当去看看。

　　于是，刘启开启了第二次代地巡幸。有了上次的经验教训，这次要格外加大警卫戒备，且只走小路，对外不公开。

　　周亚夫已经是太尉，这次巡幸没让他随行，护卫一职由魏其候窦婴承担。刘荣也去了。

　　起初，皇帝不想让皃姁随行，“你有身孕，就呆在宫里好好养胎。”

　　皃姁央求道：“陛下，带上臣妾吧，总呆在宫里，臣妾觉得闷得慌，出去透透气对龙胎也是有好处的。”

　　皇帝还是不愿意，“上次去代地，你也是怀着孕，中途险些出了差错，太危险了，还是别去了。”

　　任由皃姁再三央求，皇帝始终不想让她去。最后皃姁使出杀手锏，梨花带雨哭道：“陛下要是不让臣妾去，臣妾呆在宫里就安全了吗，臣妾日夜想念陛下，也会吃不下，睡不着，还不如让臣妾陪在陛下身边，多派几名太医照顾臣妾就是了。如果陛下还是不放心，就带上姐姐一块去吧，有姐姐照顾臣妾，陛下难道还不放心吗？”

　　皇帝这次本想只带王娡一人，他们已经有段时间没过二人世界了，他想好好补偿一下她。无奈皃姁总纠缠不放，最后也就应了。

　　临行前，刘荣去辞别栗夫人，“儿子前来向母亲辞别，不知母亲可有什么要叮嘱儿子的。”

　　栗姬本想随行的，皇帝却没带她，本就窝着一肚子火，见到刘荣便也没有好气色，“你马上就要十六岁了，已经不是小孩子了，又是皇长子，凡事得有自己的主见。母亲不在你身边，你要事事小心，不能惹你父皇生气。你父皇现在对母亲的感情已经冷淡了，你要自己争气，不要让你父皇厌弃你，否则你就没有机会当太子了。”

　　刘荣明显愣了一下，“儿子听说奶奶想立小叔叔为太子，儿子只怕……”

　　栗夫人冷下脸，“怕什么？有什么可怕的？不准说这种没有气性的话，你是皇长子，不立你为太子立谁为太子？母亲都为你筹划好了，这太子之位只能是你的。你父皇这次代地巡幸，也有历练历练你的意思，你可不能让你父皇失望。好在魏其候窦婴这次也随行，凡事他都会照应你，遇到事情你也要多和他商量。”

　　刘荣不解，“魏其候窦婴？他不是奶奶的侄儿吗，怎么会站在儿子这一边？”

　　栗夫人道：“朝堂上的人事关系你也该想想了，窦婴虽说是老太太的人，可他从来都不跟老太太一条心，像这样人，咱们就该争取过来，多许他一些好处，没有拉拢不过来的。”

　　刘荣疑道：“魏其候是这样的人吗？如果别人给他更多的好处，他就会投靠别人了？”

　　栗夫人笑道：“你说的没错，他之所以没有投靠别人，是因为没有人可以投靠，你当太子是众望所归，这才是咱们最大的资本。”

　　刘荣道：“儿子明白了，只是父皇也希望立儿子为太子吗？”

　　栗夫人道：“难道他想立梁王为太子？他不会这么做的，你只等着就是了，很快太子之位就是你的了。”

　　刘荣道：“儿子知道了，母亲放心，儿子会谨慎行事的。”

　　巡幸队伍整装出发，只走好山好水的小路，皇帝游山看水，身边又有王娡姐妹陪侍，更加惬意自在，姐妹二人轮番侍寝，皇帝开始有些吃不消。

　　这日只走了二里地，见一处秋光正浓，便下令安营扎寨。窦婴新猎了几只野兔，庖厨烹饪了，皇帝一行在营帐内食用。皇帝吃着高兴，“魏其候，你箭法进步了，这几只野兔味道鲜美，正和朕的口味。”

　　魏其候陪笑道：“微臣的箭术还是和陛下一起在上林苑狩猎练出来的呢，现在也不行了，比不得年轻的时候，今日若不是有皇长子帮忙，微臣恐怕也猎不到这几只野兔呢！”

　　皇帝来了兴致，看着刘荣道：“荣儿箭法也长进了？改日你陪着朕去打猎，朕倒要看看你的箭法进益得如何了。”

　　刘荣忙起身答道：“魏其候谬赞，能同父皇一起狩猎，皇儿求之不得，如能得父皇指点，皇儿的箭术一定会更上一层楼，将来皇儿也要上战场为国杀敌！”

　　皇帝甚是高兴，“好，吾儿有志气！”随手从身旁拿起一弯金弓，“这把金弓赏赐你了。”

　　刘荣忙跪下接过金弓，“皇儿谢父皇赏赐！”

　　食过美味，皇帝有些倦了，只留下王娡陪侍，其他人都退出去了。

　　皃姁出了营帐，见刘荣走在前头，便快走了几步追上去，“荣儿，留步。”

　　如此娇媚软甜的声音飘入刘荣耳中，就像山间的黄莺在耳畔啼啭，心口微微一颤，便住了脚步，回首迎上皃姁一双妙目，娇俏动人，心口又是一颤。

　　这么恍惚间，皃姁已经走近了，裹挟秋风吹来一阵阵甜腻香气，是宸华宫特有的一种香味。

　　皃姁睨着眸子，软笑道：“怎么，荣儿连我都不认识了吗？”

　　刘荣定了定神，有些尴尬笑道：“荣儿见过王娘娘，不知王娘娘叫住荣儿可有什么吩咐？”

　　皃姁眼波款款，檀口轻启，“吩咐可不敢当！论年纪，我不过就比你长两岁，况且你又是皇长子，要说到吩咐，也该是你吩咐妾呀！”

　　那个“妾”字格外酥麻，刘荣血气方刚，如何受得了。

　　有些不知所措，忙低头作揖，“王娘娘说哪里的话，无论年纪大小，您都是父皇的妃嫔，是后宫的娘娘，荣儿不敢乱了辈分。”

　　皃姁双眼弯出两弯月牙，衣袖遮住口鼻，格格笑了起来，“你看看你，我不过才说了这两句话，你就囧成这样了，同你说笑的，别当真。”

　　刘荣讪讪笑道：“王娘娘真会拿荣儿取笑。”

　　皃姁温柔一嗔，“你呀，和你父皇一个样子，都开不起玩笑，罢了，说些正经的吧，我刚才见那边树上结的秋梨很是诱人，你能帮我去摘几个来吗？”

　　刘荣见她眼巴巴瞧着自己，通体娇媚柔弱，情理上很想帮忙，又想到她是父皇的妃子，便略有踟蹰。

　　皃姁看出他的心思，故意柔嗔道：“又不是我吃，帮你父皇摘几个都不行吗？”

　　刘荣听如此说，实在也没有搪塞的理由了，爽快答应，“那请王娘娘稍后，荣儿这就去摘。”

　　皃姁点头冲他一笑，轻声应道：“好。”

　　这里刘荣刚走出一段路，窦婴在后面叫住他，“荣儿，你这是要去做什么？”

　　刘荣回头见是窦婴，笑着答道：“是魏其候啊，父皇想吃秋梨，王娘娘吩咐我去那边摘几个回来。”

　　窦婴回头看了一眼皃姁，见她依旧盈盈伫立在那，转头对刘荣说道：“荣儿，摘梨的活儿让士兵们去做就好了，你是皇子，那边是皇妃，你要注意分寸。你回营帐休息去吧，呆会儿我会派几个士兵摘回来给陛下送去。”

　　刘荣自然知道魏其候话里话外的意思，脸色一红，答道：“多谢魏其候提醒，有劳魏其候了。”

　　皃姁一直站在那里，见刘荣回了营帐，向自己迎面走来的却是魏其候，知道是他坏了自己的好事，脸色顿时沉了下来。

　　魏其候近前施礼，“这里风大，王娘娘还是回营帐休息吧，微臣这就吩咐士兵去摘梨，自会送去陛下与娘娘食用。以后再有什么吩咐，您直接吩咐微臣去做就行了，这毕竟是微臣的职责。”

　　姜果然是老的辣。皃姁压住火气，皮笑肉不笑，“魏其候可真是尽忠职守啊，难怪陛下这么器重你。不过，本宫奉劝魏其候一句，‘各人自扫门前雪，莫管他人瓦上霜’，闲事管多了，就招人厌弃，你还想第二次让太后削除你的族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