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华·终章》杨狱瀣

5、归家（三）

　　高楼下，路口门卫室旁有两个保安，夏小依刷了卡，黎月随在她身后。
　　小区的环境是不错的，各类树木，让人叫不上名，空气中洋溢着是平淡，和谐的气息，让人放松，但，凡事总有例外。

　　两姐妹走到大厅电梯口，夏小依伸手按电梯，黎月默默看着。大厅内有些安静，远道而来的风，带来途中各类树木的清香，从大厅门口缓缓涌入。
　　黎月：这风，好久……

　　“姐姐，你刚回来要开开心心的，那些不好的就先忽略，好不好？”夏小依收了收眼里的失落，
　　“姐姐说好了下午可要带我们去逛街哦。”

　　黎月也是知道夏小依的性子，干脆的应了声“好。”
　　内心同时也做好了面对不好的准备。
　　叮——
　　高层的电梯是不好等的，但恰巧这会人少，电梯也成了直达。
　　黎月提着蛋糕走进去，按下28楼键，
　　“28楼，姐姐没忘记，你们，怎么没有换个离公司近些的房子？”
　　夏小依手里抓行李箱摇着头：“董姐她太忙了，又加上今年找房子难，就没找了……还有董姐她…她怕你回来找不到家。”

　　夏小依顿了顿，抬头望着黎月，眼里多了些光泽：
　　“我和董姐姐一直在等你。”

　　黎月心里一颤，没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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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叮——
　　电梯门开，夏小依拉着箱子出去，道：
　　“我来开门。”
　　黎月提着蛋糕迈着步子，转身是一扇久违的门，门外的小地毯看着格外干净，门上标着2801。
　　夏小依开了门，放好箱子，又急急忙忙找来拖鞋，黎月俯身解开黑色长靴，穿上拖鞋进了屋。
　　鞋子是黎月以前的，只不过这会儿她似乎不太有印象了。
　　对于她而言，这是一个家，但总有些模糊。
　　毕竟走了三年。
　　黎月关上门反锁，她尝试在记忆里拾起散落的回忆，环顾四周，客厅不大不小的空间里，有序放置着各类物品——盆栽、书籍、电视、沙发、小茶几，没有多余的物件。
　　茶几上果篮里，苹果红的有些晶莹剔透。黎月放下背包，往阳台走去，经过茶几旁才发现，原来是水珠缘故。
　　刚洗的吗？
　　“咳咳咳，没事，怎么到了不给我打个电话？差点睡着了。”
　　房间里传来咳声袭耳，脚步声渐进。
　　一个清瘦的身影，上穿白色衬衣，下着浅绿长裙，标志着五官眉目，加上居家时随心盘起的发丝，这是江南女子独有的气质。
　　“黎月。”董佳道。

　　黎月回过头，两人对视着
　　“你……瘦了。”

　　“你也一样。”

　　两人脸上都是漠然里，透出浓烈的关切，即使是早就知道有这一刻，但长久的未见，又让她们在遇见时，不那么落落大方了。

　　“壮些更健康。”
　　黎月有些在意那阵咳声。

　　“别人，咳咳咳，都希望自己的姐妹瘦些更好看，你怎么反倒想让我胖。”董佳又咳又笑。

　　“你病成这样还让依来接我？”
　　黎月转头盯着夏小依，“好哇你夏小依，你这还瞒着我？”
　　夏小依见黎月眼神不对，立马举手投降道：“姐姐，我错了……”
　　董佳在一旁笑着说：“是我不让她告诉你的，你刚回来，不想让你急急忙忙跑回来。”说完又咳了几声。

　　黎月转身面向阳台窗外，对两人道：
　　“把手放下吧，迟早都要知道的事，神神秘秘，悬着更让人不放心，快去卧室休息。”
　　黎月说完示意夏小依。

　　董佳向着阳台走到客厅，夏小依想拉她进卧室，董佳摇了摇头道：
　　“我现在，没什么大碍，就是有点累，休息了几天，好多了。”董佳转开话题又问，
　　“黎，吃早饭了吗？”

　　“嗯，在船上吃的，你快坐着吧，看你这病的。”
　　黎月说着向行李箱走去，“小依，快去把蛋糕放冰箱里，我给你们拿礼物。”

　　董佳坐在沙发上，认真的看着她
　　“呐，这个是你的。”黎月把扁平的礼盒的递给了董佳。

　　夏小依灰溜溜的跑来双手摊开，黎月望着她愣了会道：“拿好了。”
　　夏小依双手托着一个较大的礼盒说：“谢谢姐姐大人”
　　董佳硬是被逗乐了，黎月没眼看，只得不扫她兴的说了句“快快退下。”
　　反头又对董佳说：
　　“还有你，夏小兵，快把她也带走。”

　　董佳被夏小依拉进了卧室休息，客厅剩着黎月，她无事辗转着到了厨房。
　　这里是依旧整洁，水龙头，碗筷，锅灶都少有油烟，盐米酱醋的位置，放了三年，没变。
　　有那么一瞬间，她认为这是一场梦，让她震惊，又让她倍感空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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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黎姐，你要做饭吗。”夏小依靠着厨房的门框。
　　黎月转头看着夏小依
　　“嗯，做点有营养的给她补补。”

　　“那我来帮厨。”

　　两人分工明确，你切我洗的做着饭。

　　“姐，你送的那个平板和那双鞋子看起来可不便宜啊。”

　　“还好。”黎月说着把排骨倒入砂锅，她转开话题
　　“她从什么时候开始病的？”

　　夏小依眼里的光暗了几分道：
　　“上礼拜二，董姐累倒在公司，把苏老板和同事们都吓坏了，还好发现的及时去了医院。”

　　“医生怎么说？”

　　夏小依关了水龙头停下手里的活道：
　　“医生说是过度劳累导致暂时性休克，多休息调理身子就好，还好那天苏老板去了，他直接让姐姐带薪休假，在医院里调理身子，直到前天，听说姐姐你的消息就提前回来了，一开始…一开始姐姐还有点不相信。”
　　黎月叹了声气：“这就是你董姐，很多地方值得学，很多地方又不值得。”

　　“哎，董姐，好辛苦啊”

　　黎月道：“所以我不在，你要多帮帮她，替她分担点。”

　　“嗯。”

　　火烧着锅，汤已经有些沸了，盖上锅盖等待几缕白气的呼唤。
　　“好了，这边我来吧，依，你去安排下下午的行程吧，马上开饭。”

　　厨房里，电饭煲响了两声，黎月关了火，掀了盖，汤借着余温依旧沸着，只是越来越小，大片蒸汽，在油烟机的响声里被吸去。
　　黎月戴了手套，一锅鲜汤被平稳放在餐桌上，普通的三菜一汤，家常小菜，浓浓的生活气息。
　　董佳像是闻着菜香醒的，看着眼前的三菜一汤，有些惊讶，但也没说什么。
　　她拿起水杯漱口，从洗手间出来后发现黎月已经盛好三个人的饭了。

　　黎月道：“醒了？洗手吃饭吧，小依，吃饭啦。”
　　说着脱了手套又放下围裙。

　　三人入席就座，夏小依率先夹起一块肉品尝着，用了一个回味无穷的浮夸表情。
　　董佳夹起一块，细细的咀嚼，抿着嘴点了点头，“嗯～”了一声。
　　“你们在干嘛呢？”黎月带着笑道。

　　“厨艺精尽不少。”

　　夏小依端起碗筷说：“好好吃，今天我要干三碗。”
　　黎月指了指排骨：“董佳，看见没，给你做的，这是你的任务。”
　　董佳笑了笑：“都吃啊，哪能我一个人吃。诶，平板和鞋子花多少钱？”

　　黎月嚼着米饭，
　　“不贵，给你，就拿着嘛，反正你办公也要用。”

　　“夏小依，你在干嘛！？”黎月看着夏小依夹起那块最大的排骨往自己碗里放。
　　夏小依一惊，朝着黎月干笑又把排骨夹到董家碗里。
　　董佳笑着：“让她吃。”

　　“让她吃小的，你才最该多吃。”
　　黎月说着夹起一块中等大小的排骨，往夏小依碗里放。
　　饭桌上，三人有说有笑，讲着三年里的过往和未来的打算。当然，黎月能说的就只有一部分，说她要回一趟家，就在不久后。
　　“嗝——”
　　夏小依吃惊的捂着嘴。谁能想到她真的吃了三碗。董佳：依，你斯文点。”
　　黎月一旁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