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播剧：说出你的故事》咕噜咕噜

17、美美的独白

　　记得念中学的时候，年轻的Miss曾经在班会上说过，要想谈恋爱应该趁早，因为随着年纪的长大，感情就会变得越发的不单纯。当时年幼的我不懂这话是什么意思，就像不懂为什么学校一直提倡着不要早恋，Miss却那么的大胆，当众说起这种敏感的话题。
　　不过，我今年已经24岁了，说小不小的年纪了吧！对了，忘记介绍，我是美美，番禺本地人，个子比较娇小，从事的是人事方面的工作。
　　我有过一段感情，对方是同村的人，我们青梅竹马，从小一起长大。
　　他叫阿康，是个很有志气也很认真的人，而且他很喜欢音乐，也很喜欢吉他，一直想要买一部属于自己的吉他，而我则想去学日语。
　　但那时候我们只是学生，家里的环境都不是挺好，所以要买什么只能出来做兼职，像是派楼盘的名单、卖电话卡、KTV的打杂等等……
　　那段日子真的好辛苦，我们一个面包两份吃，一罐可乐两人喝，虽然很累，但是汗流满面却还是快乐的笑在一起，因为我们知道自己在为了什么流了汗，而当工钱拿到手的一霎，我们兴致勃勃地数着钞票，比赛谁能先存够自己要的钱。
　　但其实，我喜欢日语，喜欢付出自己的努力换取应得的报酬，却更喜欢看到阿康抱着吉他的专注，所以，我把我赚的工钱也交给了阿康，很快地，阿康买到了第一把属于自己的吉他。
　　听着他弹奏，拨动琴弦，只觉得音符从他修长的指头蹦跳出来，是那么的美好——自然，我没有什么音乐天份，也分不出好坏，但即使阿康弹的歌曲再怎么生涩而凌乱，我还是那么的喜欢，听得那么的津津有味。
　　不过，或者真应了Miss说的那句话，感情的事情真的会随着年纪的长大，慢慢地渗入许多不可预知的变数。就在大三那年，当阿康参加校园文化节，赢得才艺比赛第三名后，我们之间的变数出现了，她叫敏敏，不但人长得漂亮，还有个养活了上千名员工的大企业家父亲。
　　敏敏从一开始就毫不掩饰自己对阿康的好感，作为一名娇生惯养的有钱人家的小姐，她为了争取与阿康见面的机会，不惜放下身段跑来跟我们一起做兼职，无论是日晒雨淋的派传单工作，或是人流复杂的KTV打杂小妹工作。
　　甚至，敏敏还主动提出，可以让阿康和我一起到她父亲的大公司去实习。到大公司实习，这对于即将面临就业压力的我们，无疑是一个很大的诱惑。
　　但无论如何，敏敏是冲着阿康来的，我又怎么可能厚着脸皮受她的恩惠呢？但是阿康不同，难得有这样的机会，他却为了我一直无法得出结论。
　　“阿康，你去吧，这次机会难得呢！”
　　“可是……”
　　“你以后可是要赚很多的钱，我等着你养呢！”
　　“美美，放心，我只喜欢你。”
　　不知道为什么，本来也没有那么在意敏敏的我，自从听了阿康的保证后，反倒不安了起来。
　　是不是真应了那句此地无银三百两？
　　我不知道是敏敏的主动终于感动了阿康，还是我和阿康之间终于走到了终点，无论如何，我们相处的时间变少了，即使好不容易在一起吃个饭，敏敏也总是会跻身在我们之间。敏敏甚至当着我的面前，拉着阿康的手，撒娇地要阿康弹吉给她听。
　　明明阿康的吉他弹得越来越好了，但看着敏敏陶醉的坐在阿康的面前，听着阿康弹奏吉他的痴迷，还有阿康偶然给予敏敏的温柔注视，我忽然意识到，自己才是很多余的那一个。
　　而果然，一周之后，阿康对我提出了分手。
　　“美美，你真的很好，不过，敏敏对我真的很好很好，她甚至还为了我不出国了，跟她的父亲吵翻了……”如果感情变了，无论如何到后来答案还是要分手，那么，再多的借口还是会显得虚伪和空洞的。我没有说话，而阿康沉默了一阵，终于以一种我从没有听过的语调，仿佛哀求般地说道：“我们还是朋友，好吗？”
　　就那样，我和阿康无疾而终了。（过门）
　　爱上一个人，到底需要多长的时间呢？一年？一个月？一天？还是一分钟？
　　我只知道，忘记一个人，原来并不是想象中那般容易的。
　　就像是你习惯了早上起来先揉两下眼睛，才跑去刷牙洗脸一般，当你习惯了一个人的嘘寒问暖，习惯了开心或不开心都一定想起他，要听他的声音……你就知道，突然失去了，那种失去平衡的感觉是会叫人窒息的。
　　不过还好，马上就面临就业的压力了，我实在没有多余的时间去想念不该再花时间想念的人。只是，当某日在同学会的烧烤聚会上，被问起阿康在哪里工作，我们打算什么时候结婚这样的话题时，心底的酸涩实在无法用言语表达：“我们已经分手了。”
　　没有人相信我的回答，就像是没有人相信太阳会从西边升起，因为阿康是个大嘴巴的家伙，以前我们在一起的时候，他就到处跟别人说大学毕业后马上就把我娶回家。
　　我曾经跟他说不要乱说话，但他总是很认真的回答我：“什么乱说？告诉你，我这是宣告主权，我已经计划好了，大学毕业后我们就马上结婚，两年内买一辆二手车，五年内买下第一辆四个轮胎，然后……”
　　当承诺成空，剩下的只有破灭后的酸涩。而旧情人的不期而遇，则是满满的尴尬，尤其，当身边的人起哄，要你们非坐在一起不可。
　　“最近好吗？”
　　“嗯。”
　　从来不知道，无所不谈的我们，也会有如此沉默的时候。
　　“工作好吗？”
　　“还好……对了，你还在敏敏父亲的公司工作吗？”
　　他忽然沉默了，仿佛很不喜欢我问到这件事，但过了一阵，他忽然说：“最近老有人问起你的近况。”
　　“哦，是吗？”
　　“没有交新男朋友吗？”被旧男友问起这种事情，能不尴尬吗？我想走到另一边去，但他忽然叫住了我：“你是不是还想着我？”我讶异地瞪着他，而他继续说道：“我还想着你，我一直在想，为了一份工作，跟你分手，我是不是做错了？”
　　心中，除了震惊，还有哭笑不得的感觉，而就像是要化解我的尴尬，他的手机响了。
　　“敏敏？没有，在同学会，没有那么快回去……”
　　前一秒说对我没有忘情，下一秒却跟女朋友用电话打情骂俏，看着阿康，我忽然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这个人，还是我认识的那个无论对什么都很认真的阿康吗？（过门）
　　不知道为什么，我忽然记起了那位Miss在告诫我们，情感会随着年岁的长大渗入许多无法预定的因素的时候的那抹眼神。是失望、苦涩还是自嘲？如今，我终于体会到那句话里面的无奈，原来人到了不同的年纪，就会有不同的选择。
　　但我想，对于24岁的我，利益与算计带来的缘分并不是我要的，所以，我借着这个平台说出我的故事，希望找到的是在本地工作，对未来对生活对感情都认真的朋友，而这个人，是你吗？
　　2009-9-8，下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