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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玻璃杯(/般)的幸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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玻璃杯被甩飞出去,碎片碎落一地,然后,是门被重重关上的声音。
总是在那样的梦里面惊醒,深夜里,紧张地摸向身边的床位,而冰冷的被单提醒着我已经回到单身的事实。
一辈子守着一个人,与那个人白发苍苍的时候依然相互扶持……
梦醒时分,曾经有过的幸福只剩下真相剥落后的苍凉,当初天真的坚持,伪装的不知,到头来挽回不了那个人,被遗留下的是痛失了最宝贵的青春的可怜女人。
这个人就是我。
今年35岁,从事财务的工作,然后婚姻栏上清楚明白写着——离婚。
我有收集玻璃杯的嗜好,但现在嗜好变成了禁忌,就连工作台上的杯子也换成了那种呆头鹅般的保温瓶。
“你原来的杯呢?”
抬头,看到了同事阿明:“原来的碎了。”
他只是沉默地看着我,没有说什么,拿着报表走开了。
第二天回到办公室,桌上竟然搁置了一只形状很特别的玻璃杯,若是以前,我一定会高兴地收藏到家里的壁柜上,但现在……
随手一抛,丢垃圾筒去了。
第二天回到公司,竟然又有谁在我的桌子上放了个玻璃杯。连忙观察身旁的同事,没有看到任何的异状,当我又要把玻璃杯丢垃圾筒时,发现玻璃杯的底下用油墨写了个丑字——“毕”?才奇怪着,有人经过身边,抬头,意外地看到了捧着报表的阿明。
“是我送的,你留下吧。”
“不用了,还给你。”
他没有回答,直接转身离开。
其实跟阿明认识很多年了,我们是大学同学,可是,即使进入了同一个公司,这么多年了,我跟他从无交集。只知道一个35岁的男人到现在还没有结婚不是自视过高就是性格古怪。
没有把玻璃杯丢掉是因为好奇。
就像是拼图一般,到了第五天,阿明送来的玻璃杯拼凑出了完整的一句话——毕业纪念册。
回到家里找了一通,居然在某个蒙尘的纸皮箱里给找到了!
吹了灰尘,翻开看了看,毕业纪念册里面大家的名字龙飞凤舞着,到现在还记得毕业那天把毕业纪念册满天飞,大家兴致勃勃地在上面签下自己的名字,个个像大明星一般的神气,可笑极了。
当翻到最后一页,愣住了。
居然有谁在这里写了一行规矩的字——9:00Pm,番禺广场,我等你。
唯一的反应是把毕业纪念册合上。
隔天看到了阿明,他好几次欲言又止,但我埋首工作假装不知,他倒聪明,转身做事去了。
日子还是那样的过,跟阿明除了工作继续没有任何的接触,只是在夜不成眠的时候会看看被随手搁置在床边的毕业纪念册,发发呆。
我……很想再次相信爱情,但无法做到。
一个月后,有人说见到阿明跟一个打扮挺时髦的女人走在街上。又一个月,又有人说阿明准备结婚了,但阿明什么都没有说,只是当他经过我身边的时候,我好像听到了有谁在叹息。然后,就在谣言变淡没有人再提起的时候,我却在落樱缤纷的季节里收到了阿明的喜帖。
婚宴是热闹的,新娘子看上去的确时髦,嘴角一直含着满足的笑容。
折腾了一晚,回到家里看着一室的安静,忽然觉得好寂寞好寂寞。于是把那五个玻璃杯从抽屉里拿出来放到床头柜,而我,坐在床上再次翻开了毕业纪念册。
就当那行规矩的字体映入眼中,手机来了短信。
——“感谢你在婚宴上给予的祝福——昨天在番禺广场东侧的展览厅外的第三棵树下埋下了东西的人。”
指头忽然僵掉。
那一刻仿佛被谁附了身,我居然跑到大街上打了Taxi,赶到番禺广场。
夜深无人,我站在阿明短信中所说的那棵树下,正要找个家伙挖挖看,就在这个时候,手机又传来了信息的声音。
——“开了个小小的玩笑,希望你早日找到幸福。”
我呆了呆,想生气生气不来,想笑也笑不出来,只有眼泪,莫名其妙地湿润了眼眶。
在这样的深夜里,这个广场实在太安静了,我不由地在脑海里勾勒出某个人独自站在这里傻傻地等着谁的身影。
喈叹的声音在这个时候显得特别的可笑。
幸福来了,又走了,因为我以为我不需要……
2009-5-9,傍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