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觉醒吧少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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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
一碧如洗的晴空之下，龙马双手插在裤子口袋里，站在一众比自己高了许多的前辈们中，透过间隙看见那个立于台阶上的平台上，笑得一脸灿烂地朝自己点头致意的黑发黑眸的东方少女，忽然想起这么句话来。
黑发少女身旁一个扎着双马尾的少女在看见他的那一刹那兴奋地跃起，挥着右手打了鸡血般喊着他的名字还加上了一个很令人无语的后缀，于是他更郁闷了。
抬起左手抚上前额，龙马无奈地叹了口气，心里忍不住吐起槽来——
上帝你这是在耍我吗？你绝对是在耍我吧混蛋！
本来见初夏得知青年选拔赛集训的事情后没有吵着要跟来他还挺高兴的，心想终于不会有一双眼睛在自己练球时死盯着自己了。结果……难道这是给他的惊喜吗？拜托完全只有“惊”无“喜”了好不好！
“真的来了呢，岁。”斜后方忽然传来不二略带欣喜的轻柔声音，龙马扭头，就见他正用右手捏着自己的下巴，手肘支在左掌上，嘴角扬起的弧度意味深长，目光看向前方的那一排志愿者。
“筱原桑……为什么会在这里？”收回视线时正好瞥见与自己同排的河村写满惊讶的侧脸，与此同时后方的桃城意味不明的吹了声口哨。
介绍过志愿者们后，龙崎教练便下令解散了队伍。
本次集训共有二十八名选手参与，分别来自青学、冰帝、立海大附中、圣鲁道夫、山吹、城成湘南和六角中共七所学校。二十八人被打乱学校分成三组，各组的教练分别由青学的龙崎、冰帝的榊以及城成湘南的华村担任，而龙崎教练是总负责。
队伍解散后，大家纷纷到宿舍里的告示栏前确认自己的“归属”。
龙马正看着按照五十音顺序排在龙崎组最前面的自己的名字出神，榊组的真田神色凛然地走了过来，双手同他一样插在裤子口袋里，黑色帽檐下一双眸子目光坚毅：“没能和你在一组实在太可惜了，我在选拔队里等你。”说罢，转身离开。
不管是所说的话还是动作、表情，无一不透露出真田十足的信心。桃城不禁感叹起来，海棠则表示相当不爽。
各自确定了所在的组后，代理部长大石鼓舞地说道：“大家，从现在开始我们就是对手了，一起加油吧。”
“是！”众人用力地点了点头。
不知是因为刚才真田的宣言还是前辈们斗志满满的模样，龙马忽然轻声一笑，琥珀色的眸子清清亮亮。
——看来这集训，会很有趣呢。
——
集训第一天，开过小组会议后，龙崎教练宣布今日的训练内容为自由练习，于是龙崎组众人统一在草地上进行准备活动。而榊组则在不远处的场地上展开了一场双打比赛——佐伯不二对乾柳。
显然这场竹马竹马大对决很能吸引人的目光，不一会儿，在说着“看比赛也是练习的一种”的菊丸的带领下，龙崎组有将近一半的人都成为了观战人员。
龙马本来没什么兴趣，但是当比赛进行到白热化阶段时还是忍不住朝球场看了一眼。视线一转，一个再熟悉不过的身影映入眼帘。
依旧是万年不变的单马尾，长长的黑色发辫贴着背脊柔柔垂下。手上拿着记录板和黑色水性笔，一边不时抬头询问身旁双手抱胸端坐入定的榊教练，一边在记录板上写着什么，脸上笑容灿烂。
“嗯——”抿嘴，唇角上扬，龙马压低音调拖了个长音。
「这家伙，还是有在认真工作的嘛。」
——
佐伯不二对乾柳的比赛结束时已经是傍晚时分。
日影西斜，橘色的余晖洒满大地，黄昏之风吹动树影，一切都预示着——晚饭时间到了。（天音：不要一下子从文艺向跳到写实向啊喂）
算上初夏，集训的志愿者总共有有十个人。
打扫、整理器材、给料理长打下手、充当食堂大娘、伤口处理、记录比赛……这些都是志愿者的工作。于是比赛刚一结束，初夏便丢下负责录影的千本，急匆匆地一起奔向食堂，系上围裙绑好头巾化身食堂老大娘。
可惜，她还是晚了一步。当她在窗口前摆出笑容立正站好时，龙马已经打好饭在饭桌前坐下了。
正郁闷着，一声怒吼吸引了她，应该说是所有人的注意——“和你没关系吧！”
“嘭”的一声，神尾怒气冲冲地站起身，双手握拳咬牙切齿，充满敌意地看向前方一米远处端着托盘神情戏谑的切原。
“有什么不好的？告诉我吧。”略略颔首，切原双眼微眯，“怎么样了，橘的情况。”
神尾将拳攥得更紧，眉头几乎倒竖，却也只是咬着牙，气得说不出话来。
橘之于不动峰网球部众人就好比手塚之于青学众正选，是神祗一般的存在。而切原不仅在比赛中打伤了他害得他住院，还以调侃的语气提起，神尾不气才怪。
“哼。”切原冷笑一声，“胆怯了呢。不用这么怕我吧？”走到另一张餐桌前放好托盘，他继续挑衅神尾，“没用的家伙就赶快回家去吧。”
大概就是热血漫画里从这一格过渡到下一格的时间，还没坐稳的切原已经被彻底爆发的神尾掀翻在地。
看着扭打在一起的两人，龙崎组众人忙不迭地冲上去架开他们，而初夏则握着汤勺默默吐槽——
「挑衅挑得这么积极，小海带你是看上神尾了还是看上他家部长了？」
龙马不是爱看热闹的性格，吃完饭便自行离开食堂散步去了。集训开始后至今未能和他说上一句话的初夏只有看着他离开的背影默默垂泪……才怪。
待选手们都用过晚餐，志愿者们才能有时间吃饭。
初夏脱下围裙打好饭在一张干净的餐桌前坐下，边吃边神游太虚。
难道集训期间每天都要像今天这么过么？那她辛辛苦苦跑来当志愿者是为了什么啊！？只能偶尔看到却完全碰不到连话都说句话都艰难，这也未免太悲催了点吧……
忽然一阵风拂过脸侧，下一秒便是女生清澈的声音在耳畔响起：“我说你干嘛比赛一结束就跑啊？比赛报告记录拿给龙崎教练她们看没？”
“……”初夏回过神来，扭头看向坐在自己身旁的千本，茫然地眨眨眼，“哎？”五秒后她猛然想起什么来，站起身“啊”了一声。
抱着“不能浪费粮食”的想法，初夏光速吃完剩下的饭菜，冲进厨房找出被自己随手放到一旁的记录本，接着朝办公楼跑去。
没跑多久，初夏忽然觉得肋下隐隐作痛。放慢速度走了一会儿，痛感渐渐消除。可到底担心怠慢了工作，她又快步跑了起来，结果自然是肋下再次疼痛，于是又停下来慢慢走……如此重复几次，初夏悲催地发现，她就是停下来不动，还是疼得不行。
果然刚吃饱饭不适合剧烈运动。
脑海里冒出这个想法的同时她已经捂着肋下疼痛处扶着路灯杆痛苦地蹲在了地上。
针扎一般的疼痛，又好像有无数的虫子在啃咬噬啮，连呼吸都会牵动一阵一阵地抽痛。
初夏张着嘴大口大口地喘气，没有来得及拭去的咸涩汗水顺着额头滑落进眼睛里带来一阵刺痛，所有感知通过神经线涌入大脑叫嚣着将她淹没。
她眯起眼，眼前的景色一片模糊，心中的想法却越来越清晰——
我干嘛这么敬业啊？
——
一个人散步是件挺无聊的事。
但是没办法，这次集训不允许带任何娱乐产品来，晚上也没有训练安排，龙马只好一边想念家里的游戏机漫画书，一边漫无目的地走。
不知是不是他选的路线太偏僻，一路上除了草地高楼树木以及球场，他一个人都没看见，只有夏虫的鸣叫声在耳畔连绵不绝。
所以，当视界里突然出现了一个蜷缩在路灯边的人影时，他还是有些惊讶的。
惊讶归惊讶，凭借出色的视力，龙马很快认出了那个人。
——伊初夏。
此时她正靠着路灯杆缩成一团，垂下的刘海被汗湿成一绺一绺露出满是细密汗珠的额头，双眼紧闭，表情痛苦地大口喘气。
龙马愣了愣，刚想过去问她怎么了，前方的黑暗中忽然走出一个人。
路灯用的是新换的LED灯泡，透过玻璃灯罩放射出很亮的白色光线，亮到足够他清楚地看见那人海带一般卷卷的黑色头发，以及他左手托着初夏膝弯右手扶着她的脖颈将她抱起时的动作。
直到两人朝着医务室的方向渐渐走远，身影融入夜色中再也看不见，龙马方才发现自己不知何时蹙起了眉头。
抬手揉了揉眉心，龙马有些茫然地开口道：“奇怪。”
——心脏好像被一股奇怪的力量攫住，撒上不知从哪里来的种子。种子生根发芽，根系扎进血肉里有些疼又有点痒。然后幼芽通过根须源源不断地吸取养分，飞快地生长起来，最后长成了青色的藤蔓，一圈一圈缠绕心上。
“……怎么回事？”彻底放弃靠散步打发时间的想法，龙马一边喃喃自语一边朝宿舍走去。
这个从来不懂得什么叫喜欢、什么叫爱恋的迟钝少年不知道，有一种难以捉摸的感觉，介于心慌与心痛之间，会让人莫名、让人不安、让人难受。
这种感觉，叫做心悸。
作者有话说
第43章 觉醒吧少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