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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听话,跳过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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艰难抱着树枝的鹿一心,此时哆哆嗦嗦起来,他也不想动,但是他好害怕。
哥哥从来没发过火。
他好不容易爬到分支上,才发现离卧室阳台还是很远,鹿一心鬼使神差地往树下看了一眼,高度吓得他腿软到差点掉下去,在树上纠结了好久也不敢动。
鹿一心脸色煞白,声音颤抖个不停,又不敢松手擦眼泪,小脸一道黑一道绿的,凄惨地求助,“呜呜呜,我听话!哥哥,别不要鹿一心!”
季英澜微微侧过头向屋内示意,季二顿时会意,迅速下楼跑到轻景树边,嗖嗖两下便爬到树上,分杈前面没多远就是鹿一心。
但鹿一心趴着的树枝太细,季二如果也过去,很可能就会直接压断树枝,两人一起摔下去。
季七这时走到阳台上看戏,“鹿一心,爬到二哥那去啊,你是不是傻?”
鹿一心泪水哗哗地拒绝,“我,我害怕,哥哥,哥哥救我!哥哥,我动不了了!我的腿没有了,呜呜呜!”
远处两辆公务机甲车开了进来,是季将军的车。
季将军下了车,迷惑地看着树上这一幕,自言自语道,“这是在做什么?”
季七还想继续冷嘲热讽,季二瞪他一眼,季七马上惧怕什么似的看向季英澜,但少爷并未分出一丝一毫的注意,连厌恶也没有。
季七带着恼意,往后退了几步回到房间里。
季英澜走进探入阳台的树枝处,一翻身站到阳台边缘,双手摊开向鹿一心伸出,耐心道,“听话,不害怕,跳过来好不好,哥哥抱你?”
季二等人心一惊,齐声道:“少爷!”
季七着急地冲出来,趴在半人高的封边玻璃上想抓住季英澜,又不敢左右少爷的决定,真的伸手碰到他,只好在一边焦躁地来回踱步。
季七知道鹿一心才是少爷的软肋,他恨其不为,骂道:“鹿一心,你有没有脑子,快点退回去啊!”
轻景树的分枝距离卧室很近,甚至有细枝繁叶已经侵入阳台,只是鹿一心待得枝干稍微比阳台还要高一点,如果借力往前跳一点落在阳台上完全没有问题。
但是鹿一心太害怕了,又被这么多人盯着,他吓得一动也不敢动。
鹿一心眼泪汪汪地又喊了一声,“哥哥~”
“嗯,鹿一心乖,来哥哥这里。”季英澜很耐心地哄他,手也一直稳稳地抬起来等着随时接住他。
鹿一心做了一番心理斗争,忐忑不安地问道,“哥哥不生气?”
这时,季英澜突然展开一丝温柔的微笑,轻声道,“哥哥不生气,听话,鹿一 心跳过来。”
话落,季英澜又往前迈了一点,微微探身出去,右脚甚至只有脚跟搭了一点在阳台边缘。
鹿一心颤巍巍地站起来,晃晃悠悠却坚定地闭上眼,猛然往前一跃。
“啊!”季七尖叫出声。
鹿一心人小腿短,又或许是刚才力气消耗的太多,跳出去的距离竟然不够到阳台上,还差几步,在半空中就要往下坠落。
千钧一发之际,季英澜左脚点地跃出,在斑驳的树影下接住了紧闭双眼的鹿一心,两人瞬间下坠。
季英澜显露出属于Alpha的判断力与身体素质,眼疾手快地在树身上借力,降低冲撞速度,单膝弯曲,两人终于安全平稳地从十几米高的位置落地。
“少爷!”季一吓出了一身冷汗,他刚刚通完视讯,从门口接完季将军,远远地跑过来。
鹿一心大概是晕了过去,季英澜调整了一下胳膊的姿势,让鹿一心躺的舒服点,他看见季一过来,顺势问道:“联系上了吗?”
季一难得有些尴尬地回道,“将军,已经回来了。”
季英澜一滞,思索间似有所感,转头向主门方向看过去,果然父亲和他的侍卫队雕塑般立在那边看了场好戏。
季英澜恭敬地向父亲颔首行礼,季将军不在意地一扬手,意思是让他先去吧。
于是季英澜让侍卫队先去行礼,一会在书房候着。
鹿一心的房间是季英澜亲自设计,一点一点改造的,不管是从风格,还是设施,都和整座宅子格格不入。
一扇小小的门,将世界划分成两半。
焦糖色的主色调,珍珠格纹的布料,小小的儿童床温暖又柔软。
季英澜轻柔地给他换了衣服,用温水擦了脸和身上,把干爽整洁的鹿一心放进被窝里,八岁生日那年送他的小鹿布偶就摆在枕头边。
季英澜坐在床边,看着鹿一心平淡柔和的小脸陷入回忆。
在季英澜还没分化的时候,季将军就已经常常带着他出入军部与前线,“世界”虽然与传统意义上的国家掌权体有所区别,但高维智能化的形态思维除了高于人类的理性与冷血,并无不妥。
掌控者系统“世界”对星际交流上,采取了自由化和平邦交的政策,在同一时期建立起不计其数的星际驻扎地。
当年身处军部高职的季夏生刚被任命为将军,热血奔腾,整颗心都扑在前线上,选址、驻扎、布排、巡航、还有数不胜数的自不量力的异星试探。
星元1729年,季英澜10岁,季将军开始将他编入正规军,参与军方正式训练,但与首都军校的娃娃式训练不同,季英澜从一出生就在边境,所谓的正规军训练是带血的。
“喂,小子!你真是将军的儿子?看着不像啊!”张元年纪也不大,今年刚十八,在老家突发易感期时,伤害到了陌生Omega,还好伤势不重,在审判时,法庭系统人道的将他分配至E025恒星服役。
季英澜抱着液氮镭射枪盘腿坐在一旁喘气,他刚捕杀完一只半人高的风行雉,这东西会飞,不容易抓到。
同编的德信背着包裹在水塘边做掩体,天快黑了,他摇摇头没空搭理。
“好了,肉拿来我烤。”安瑞文生起火,手脚麻利的处理完风行雉架火上开始烤肉,他举着肉串,和张元搭话。
“确实不像,瘦的跟个小鸡仔似的,真是季将军的儿子,这会该在首都享福咯!”
张元哈哈一笑,“就是,将军在前线拼死拼活的,舍得把儿子放这受苦?”
“我看他不像是将军的儿子,是将军仇人的儿子!哈哈哈!”
“哈哈哈”
季英澜擦了擦枪,冷冷道,“3点钟方向,有活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