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王】飞鸟与山林》丁香与醋栗

4、往事

　　透和真田初遇的时候，透的第一个念头就是：这个小孩是来抢走精市的。
　　那个时候他们五岁，透和幸村在一个画室学习画画，两个是同桌，透还用蜡笔在纸上胡乱涂抹的时候，幸村已经能够画出爸爸妈妈和太阳了。
　　"精市你画的真好看。"透支着下巴，看着幸村。
　　"透画的是什么呀？"幸村笑的眉眼弯弯的。
　　"不知道。"透挠着头，她心里想，精市长得真好看，纤长的睫毛，白皙的脸颊，大大的眼睛，说话也好温柔，他真的太好看了。透咽了口口水，说道，"精市等我长大了就娶你。"
　　幸村笑了："透是女孩子，女孩子怎么能娶别人呢？"
　　"我不管，我就要娶精市。"小小的透是这样喊着。
　　他们上完绘画课，手拉手一起往外走，就看见一个黑头发的戴着帽子的少年站在门口，看见幸村就高兴的跑了过去，他的手里拿着一个巨大的包包，看上去是一根球拍："幸村，我们走吧。"
　　小小的透心里顿时警铃大作，这个男孩是来抢走精市的。她不管，她一定要娶精市，赶走这个人。
　　"你是谁？"透叉着腰问。那个时候的透在同龄人中还是很高的，比男孩略微高出一点，她挡在幸村面前，怒气冲冲的问。
　　男孩站住了，有些奇怪的看着透。
　　"这是透，是我的同桌。"幸村笑道，又对透说，"这是真田，我们要去一起打网球，透要去吗？"
　　"你还会打网球？小矮子。"透冲真田翻了个白眼。
　　"也、也不是很会。"真田微微脸红，抱紧了手里的包。
　　"哼，我就知道你不会，你不能和精市一起玩。"女孩叉着腰大声喊道。
　　接着她就看见真田的眼眶红了，“动不动就哭鼻子，真没出息。”年幼的透大喊道。
　　“别这么说嘛。”幸村试图安慰哭了的伙伴，可是真甜去抱着网球包，一溜烟的跑走了，幸村连忙去追他。
　　“真爱哭。”透心里想着。
　　之后每次她和真田同时出现的时候，幸村就要拿这件事来调侃他们一通，每次真田都会脸红，然后压低帽沿不说话。

　　再次见面就是国中入学了，透慢悠悠的走在去立海大的路上，不同于同级生的精神抖擞斗志昂扬，她看上去就像是活了很久的老太太，对于即将到来的国中生活没有丝毫期待。透觉得，有的时候还是挺怀念小时候的，至少小的时候有迎娶幸村精市这样一个宏伟的目标，但当得知自己是女孩不能娶幸村的时候，她的人生就没有了任何的目标，只想走到哪算哪。
　　“小透。”温和如春风般的声音，幸村穿着立海大的校服从后面走过来，伸手拍了她的肩膀。“你很适合校服哦。”他微微笑了，眉眼依旧弯弯的。
　　“一点也不适合，腰那里不合适。”透念叨着。
　　“透看起来斗志很高嘛。”幸村微笑着调侃道。
　　“哪里高了。”透叹气。
　　“你还记得吗？”幸村脸上的微笑更甚了，“真田弦一郎。”他指了指身后的男生。
　　透扫了一眼身后高大的男生，没有一点印象，面无表情：“不记得了。”
　　“小时候你把他气哭了。”幸村捂嘴笑道，“你说，你还会打网球？小矮子。”
　　“幸村。”真田低声叫道。
　　透猛的回头看了一眼真田，和记忆中完全不一样，记忆中矮矮胖胖的小男孩，现在已经高出她一个头去，他微微皱眉，看上去异常的严肃，他也穿着立海大的校服，和幸村一样背着网球包，记忆突然复苏了，这个该死的小孩怎么长得这么高？都怪她自己每天把妈妈带带牛奶倒掉，要不然怎么会从全班最高变成全班最矮？她立刻收回脑袋，厚着脸皮：“不认识，没见过。”
　　“你把他说哭了呢。”幸村脸上笑意更甚，生动的描述着细节，“你说，动不动就哭鼻子，真没出息。”
　　真田的耳朵悄无声息的红了：“幸村。”他试图打断幸村。
　　“好好好，我记得。”透捂脸，真的太尴尬了。“真田同学你不会记仇吧。”你这么高，万一要报当年的一箭之仇，我可怕被打，透心里想着。
　　幸村笑的眉眼弯弯，转头去看真田，真田脸更红了：“没什么。”他低声说。
　　“小透想加入什么社团呢？”幸村问道。
　　“我不想加入社团。”透抱起双臂，“我只想躺平每一天。”
　　“真像是透说的话呢。”幸村笑道。“要不要试试网球社，据说女子网球社也取得了不错的成绩呢。”
　　“不要。”透断然拒绝，“跑来跑去的很累。”
　　“小透是哪个班的？”幸村问道。
　　“据说是A班。”透回答。
　　“弦一郎也是A班的呢。”幸村又笑了。
　　为什么？透几乎是想大叫一声，这也太尴尬了，和他一个班他会不会伺机报复自己啊。
　　“真好。”透挤出像幸村一样的微笑。
　　幸好这样的事情并没有发生，新学期的第一个月，透除了考试取得年级第一的成绩以外，就没什么存在感了，这让透很高兴，最好不要有什么存在感，和人交流真的太麻烦了，她只想安静的摆烂。
　　真田倒是在班里很受欢迎，他认真严谨的性格深受老师们喜欢，还成为了风纪委员，因为每天面无表情，大多数时间黑这个脸，深受班里同学敬畏，不过他也没找透的麻烦，这让透很开心。
　　国中的透最大的愿望就是摆烂每一天，因为要求加入社团，否则就修不够学分，她选择加入了学习部，她当时想的是，反正每天都要学习，加入学习部的工作就和每天的学习重合了，完全不用再搞什么乱七八糟的，像幸村加入的网球社，想想每天跑来跑去的就累。
　　学习部的工作很简单，就是需要每周到社办值班一次，同社的同学觉得值班很无聊，但是透却觉得，简直就是太好了，她终于可以一个人待在有空调的房子里，只用填写一个表格之后就可以干自己喜欢的事情，简直是太爽了，透很想把游戏机拿来学校玩，但还是害怕被没收，只是把喜欢的漫画带到活动室里，值班的时候看漫画。漫画看累了，透趴在窗户上看外面的景色，立海大附中的校园还是很好看的，绿树成荫里三三两两的走着穿着校服的学生，远远依稀能看见网球场，透极力看去，就看见一个红头发的男生在打球，男生蹦蹦跳跳的，好像非常快乐。和他对打的，是，哦，是真田。
　　透立刻坐回里椅子，继续看漫画。
　　透的国中一年级的生活就是这样朴实无华且枯燥，上课下课打游戏看漫画看动漫躺平，还有每周的值班，幸村建议透加入动漫社，被透拒绝，她真的懒得和别人交流，她对幸村说，人的能量是有限的，因此要极力节约能量，能不消耗就不消耗，不和人交流消耗能量，不运动消耗能量，竭尽所能节约能量。幸村听完笑了很久，真田在一旁压低帽沿，小声说，真是太松懈了。
　　透万万没有想到，自己国中三年最大的危机正在悄无声息的靠近自己。
　　成为二年级的学姐之后，学习部甚至不要求部员去值班了，透更高兴了，下午社团活动的时间就悄悄把游戏机带到班里来玩，她记得那个时候，出了一款叫《巫师》的游戏，她的人生立刻就有了目标，那就是打通关，正在她玩的起劲的时候，学习部的学姐叫她去开会，她极其不情愿的收拾了游戏机，往社办走去。
　　部长宣布，举行一个学习互助活动，透站在门口打着哈欠，想着，这和我又什么关系，我还用被帮助？
　　“为了提升一年级同学的学习成绩，我们学习部每个同学都帮助一个一年级的学生，帮助他们提升学习成绩。”部长说。
　　透又打了个哈欠，想着接下来的一关怎么打。
　　“下面我来念一下名单…”部长念道，“渡边透，对切原赤也。”
　　透差点一口水喷出来，哈？为什么有自己啊。
　　“小透，据说切原英语考十几分啊。”旁边和透同为学习部的惠子小声说。
　　“纳尼？”透一脸茫然。
　　“渡边同学一直都是我们年级最高分，所以这个最大的挑战就交给你了。”部长面带微笑。
　　所以，最大的挑战是，切原赤也？拜托，我只想摆烂好吗，我不想给他补习。透张开嘴，还没有来得及拒绝，部长就说：“从这周开始辅导，自选辅导时间，每个月的考试我们会对辅导对象的成绩进行排名，最后一名的社员需要在下个月打扫社办哦。”
　　“纳尼？”震惊至极的透缓缓吐出了一个词。
　　“学期末我们会进行总评，这关系到每个社员的考纪哦，如果考绩不合格是不能拿到学分的。”部长笑的更美丽了。
　　“小透，你还好吗？”惠子小声问。
　　“我、可能不好。”透把自己扔在了座位上。“切原赤也是谁啊？”
　　“你看你看，那个新生。”惠子突然叫道，透连忙支起身子去看，一个头发卷曲的少年蹦上了学校的大门，大喊一声：“我要成为第一！”
　　“小透，那个就是切原。”惠子捂着嘴笑道。
　　透又一次把自己扔回了座位：“注定考绩不合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