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钱，请不要说“我爱你”》草*

21、第十八章 云云，我回来广州啦

　　在南海N电子做了差不多两个月。第一个月领了八百块工资，人事部长找我们仨谈话，说半年加一次工资，要好好干。
　　我们“三大金刚”都名草有主。张华明跟阿敏关系确定，已经干了那事。他每天睡觉前都在我上铺叽哩咕噜的，说阿敏这里好，那里好，总之是什么都好。
　　2004年我才听到张华明说，阿敏以前是老板的小蜜。老板厌烦阿敏，在我们仨进厂前刚把她给甩了。这是阿敏亲口告诉张华明的——不过他不在乎这些，说两个人在一块过得好就行。这一年张华明任职车间主任，跟老板的关系还可以。不知道张华明和老板见面打招呼时是什么感觉。
　　每到周末，李刚没事就往东莞中堂跑。他来南海N电子厂快两个月，赚的钱花了有一半，光路费和电话费就不少。冬梅还在东莞D电子厂做。
　　李刚还告诉我阿香的事。她这两个月想尽法子给哥哥筹学费，但最后还差两千。一个香港老板看上阿香。老板虽然离过婚，比阿香大十多岁，但对她挺好的。老板说阿香如果愿意可以跟他，还给她哥哥交了学费。
　　原来东圃的T电子产品国际贸易公司是皮包公司。李刚讲，他本来去见师傅，到门口一看，都贴着封条了。门上还有一告示，说T电子产品国际贸易公司根本没有注册，工商税也没办。工商局前段时间突击检查，发现这个公司什么也没有——她并不是所谓的外贸公司分部，而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皮包公司，各位员工如果有上当受骗或压有毕业证的，请打电话联系。
　　我一到周末就去找云云。开始有点担心云云被“未来”丈母娘赶出家门，毕竟我俩还没“上岗”就已经“上床”了。后来又担心自己会被“未来”丈母娘严刑伺候。那一次以后，第一趟去云云家，我大有视死如归的感觉，结果什么事也没发生，“未来”丈母娘对我有点凶而已；第二趟去云云家，心里还有点不踏实，生怕“未来”丈母娘拿棍子轰我出门，结果一点事也没有，她狠狠的瞪我几眼就是了；第三趟去云云家，我还是有点担心，生怕“未来”丈母娘甩我几巴掌，结果没有什么事，她说了我几句而已；第N（N≥6）趟去云云家，我叫“未来”丈母娘“妈妈”，叫“未来”老丈人“爸”。“未来”老丈人高兴的姓什么都忘了，一会就不知道跑哪做“广告”。“未来”丈母娘最先是满脸旧社会，但拗不过云云的撒娇和我的哀求，勉强接受“妈妈”这个称呼。
　　……
　　上个月李向东辞职，说是回家结婚。前几天小岳跟着河南老乡去海南岛搞传销了。上周宿舍里来了一个本科生，有一年工作经验，月薪是1500元，他好象跟老板有点亲戚关系。
　　我觉得现在工资还是有点少，准备周六去广州人才市场逛逛，有好的工作就跳槽。问了张华明，他说不去，就在这干算了，反正在哪都是打工。在这干还可以每天都见到阿敏。我去隔壁找李刚，低声跟他说要去广州找工作。李刚就是李刚，他想都没想就说一起去看看，现在工资也不算高。
　　广州人才市场周六有技术专场招聘会，大专以上学历凭毕业证原件免费进入。今天来找工作的人还真不少，好些单位前面都排满了队。我和李刚转了大半个会场，还没看到合适的工作。条件要不就是本科以上，要不就是一年以上经验。
　　转到一个拐角的地方，看到广州G设备安装公司招设备调试员，要求大专以上学历——光试用期月薪就一千块，还包吃包住，说是经理亲自来招人的。开始排了十来个人，不知道怎么回事，经理大声说“工作要求经常到广东各地出差”。排队的人一听经常出差，马上成几何级数减少。最后就剩下我跟李刚，后面没什么人来面试了。
　　“两位年轻人，我们公司要求经常出差的，你们怕辛苦不？” 经理很诚恳的跟我俩说。
　　“不怕，年轻就是资本，出来打工就是吃苦的。”我拍着胸膛说。
　　“累一点没关系，能赚到钱就行。”李刚接着说。
　　“有时候要去山区出差的，你们不怕？”经理还有点不放心。
　　“怕啥！山区我们又不是没去过。”
　　“好，年轻人有志气，让我看看你们的毕业证。”经理拿着放大镜，研究了很久。
　　论专业水平，经理可能连一般的鉴定专家都比不上。论敬业精神，大多数的鉴定专家都比不上经理。
　　“大专毕业啊，行，公司看重的是能力，你们什么时候能上班？新员工要培训一周才能上岗。”
　　“回去就辞职，下周二前能搞定。”我兴奋的拉着李刚的手。
　　“小伙子有前途！一定要来。这是公司的地址和电话，请记住。”
　　……
　　1999年9月底，在南海N电子人事部，我和李刚递交辞职申请书。
　　人事部长千方百计挽留我俩，说工资可以涨到九百，车间里需要你们两个。我说需要钱，需要学技术，来厂里没学多少东西，也没赚多少钱。
　　李刚说张华明不走，可以在车间里带徒弟。部长听了总算放下心来，打了好几个电话才签字。我干了不到两个月，领了两个月工资。部长说在别处混得不好还可以回来，希望还能见到我们“三大金刚”在车间重聚。
　　2003年夏天我和李刚回过一次南海N电子厂。那一次，张华明、李刚和我终于分出了高低。在车间主任的默许下，我们仨在组里拼速度，拼质量，拼了一个小时。张华明遥遥领先，我以微弱优势干倒李刚。
　　周一中午我和李刚离开N电子厂。张华明和阿敏给我俩提行李，一直送到中巴站。
　　再见了，南海N电子厂，再见了，各位工友。
　　我给云云打传呼，说终于又回来广州工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