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朋友，请不要搞迷信！》半日咸鱼

4、第四章 女鬼竟是我自己

　　凌晨2点，嵇道清站在经房屋顶，感觉着风从他衣角吹过，他在等风静止。
　　凌晨2点的京大校园虫鸣声此起彼伏一派生机。似乎只有在人们沉睡的时候，其他所有东西才开始狂欢。
　　最近天热，栗子头宋思睿睡前喝了一大罐冰啤酒，这时候正好被尿憋醒起来摸黑上厕所。
　　上完厕所出来，人也算是勉强清醒了些。他正要往床上爬，眼角余光忽然瞥到窗户上好像趴着个东西。
　　“谁在那里？”
　　借着还没醒全的胆，宋思睿对着阳台窗户大吼一声。随后就感觉被窗户上的东西看了一眼，他后背一凉吓得一屁股跌到了地上。
　　李林和牛秦也在被宋思睿吼醒的同时看到了窗外一闪而过的黑影。
　　张爻因为床上装了帘子，等他伸出脑袋的时候，黑影早就消失不见了，什么都没见着。
　　“怎么了？”张爻问坐在地上的宋思睿。
　　“有……有……有鬼。”宋思睿连滚带爬地就要上张爻的床。
　　张爻见状爬下床，用行动拒绝了宋思睿的下一步动作，走到门边打开了寝室灯。
　　“大家都是长在红旗下的社会主义好青年，怎么还相信这些有的没的。”张爻见宋思睿一副被吓破了胆的样子无奈的说。
　　“是真的，我刚刚真的看见窗户上有个长头发的人，她，她还跟我对视了，你知道被死神盯上是什么感觉吗？我刚才就觉得自己从头到脚都凉透了。”
　　宋思睿说这话的时候一直紧跟在张爻身边，要不是张爻不允许，他恨不得整个人都挂到张爻身上。
　　张爻身上所散发出来的唯物主义战士的正气让他觉得特别安心。
　　“我，我好像也看见了，就一眨眼功夫就不见了。”寝室室内温度将近30度，李林浑身裹着被子，就露出个脑袋附和到。
　　“我也看见了。”牛秦也三两下爬下了床跟宋思睿一起躲到张爻身后。
　　李林本来性格就比较敏感，会被吓到也正常。张爻没想到连他们寝室最淳朴的牛秦也怕这些。
　　“你看，他们都看见了，我们寝室可是7楼啊，是正常人类能说消失就消失的高度吗？”两位室友的佐证更让宋思睿坚信刚刚那一幕不是自己眼花了。
　　张爻拿着手电走到阳台，把头探出窗外，用手电向四周照了照，什么都没发现。他一回头，就看见3个室友跟个小鸡仔似一人拽了一个自己睡衣的衣角躲在自己身后。
　　“我周围都看过了，什么也没有，一定是你们没睡醒看错了。”张爻说完试着往回拉了拉自己的衣服，三人还是紧拽着衣角不松手。
　　张爻实在没办法，只好祭出了自己的杀手锏：“富强、民主、文明、和谐、自由、平等、公正……”
　　“你们明天考这个吗？”宋思睿不明白为什么张爻突然背起了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
　　张爻摇了摇头说：“你们要是害怕就背这个吧，我看鬼片的时候就会在心里默念这个，很管用的。”
　　张爻说完就用力抽回了自己的衣角，不管愣在原地的三人，直接爬上了床。

　　青阳观内，嵇道清看着白白浪费的两张传送符的灰烬简直要吐血。
　　他什么都算到了，就是忘了从古至今没有哪个时代的学堂会给学生安排单人间宿舍。
　　回想起刚才那一幕他还是有点后怕。
　　不用道术伤害普通人是千年前他自己定下的门规，刚才那个目测身高不低于一米九的健壮小伙，若说一对一肉搏他也不是没有有胜算，但他们一间屋子居然住了4个人。
　　4个人，就算自己今晚要找的那个战斗力比较弱，另外三个也够他喝个好几壶的了。
　　这头发主人的八字情况跟他要找的那个叫张爻的女孩子十分相似，有很大的概率他们会认识。
　　嵇道清本来想着先算出这根头发主人的寝室的具体位置，然后再在半夜潜入，当面询问有关张爻的事。
　　只是没想到几乎从不失手的他居然在跟这个人有关的事上连续出了意外。

　　嵇道清最近的动作柳巽都看在眼里，并且肉眼可见的高兴。
　　他有理由相信最近老板时不时的大显神通是在忙着给青阳观积累名声，眼看着信众们慕名而来的日子就在眼前了。他已经开始考虑道观翻新的各项适宜了。
　　看到老板这次回来后愁眉不展的样子，柳巽有点担心。
　　“怎么了老板，是遇到什么棘手的事了吗？”
　　“你说有什么办法能让我混进大学去找人？”嵇道清诚心请教。
　　“您就别逗我了，就您刚才那两下，想去哪里还不是轻轻松松的事。”柳巽恭维道。
　　嵇道清用一种看傻子的眼神看着自己这徒孙，开始怀疑后来青阳观的那些弟子们都给这些徒子徒孙教了些什么。
　　“白天学校都有天罡之气护着，传送符没办法把我送进去，这种常识你不知道？”
　　柳巽摇了摇头，看嵇道清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他马上又找补到：“您想进哪所大学，我或许可以找熟人试试。”
　　“京大。”
　　“京大？城西318路公交站底站那个校区？”
　　“你知道？”
　　“小时候跟师傅帮他们学校处理过一些事，算是跟他们老校长认识。我去找找师傅之前的通讯簿，里面应该还有老校长的联系方式。”
　　柳巽说完就打开了经房的左侧书柜上的一个箱子开始翻找起来。
　　经房里的东西虽多，但都按年代和主人分的清清楚楚，所以找起来也不算太麻烦。才一会儿功夫，柳巽就找到了京大老校长的电话。
　　在嵇道清的催促下，他很快拨通了电话，并表示希望能去一趟京大。
　　对于柳巽老校长还是有印象的，当初要不是柳巽跟他师傅的帮忙，他们这新校区估计荒草都长三尺高了。
　　这次柳巽主动联系过来，老校长还以为是学校又有什么问题被高人们看出来了，在电话那头千恩万谢，表示这事包在他身上。

　　京大这边，男生寝室闹鬼的事第二天就在整个京大传的沸沸扬扬。
　　传言说的有鼻子有眼的，说什么这鬼披头散发，穿着古代的白色长衫，腰间系着一条血红色腰带。
　　她的长发反重力地在空中飞舞，充满杀气的盯着寝室里熟睡的四个男生，据说是个仇视所有男人的女鬼。
　　张爻一走进教室，就被班上的同学们给围住了。
　　这些学宗教学的学生除了一部分是家里有渊源或者自己有信仰的外，就是对鬼神之说极感兴趣的，谁都不想错过这次长见识的机会。
　　而张爻就凭着这不靠谱的传言成了全班同学羡慕的对象。
　　“张爻，你们寝室昨晚闹鬼了是真的吗？”
　　“真的像他们说的那样是个古代的女鬼吗？”
　　“那女鬼有没有跟你们说什么？说来听听呗。”
　　“那女鬼漂亮吗？”
　　……
　　同学们你一言我一语的，更有甚者巴不得今天晚上直接搬去他们寝室住。
　　“我昨天晚上什么都没有看到，可能是我室友没睡醒眼花了而已。”张爻如实回答。
　　“再说了就算真有鬼，半夜光线这么暗怎么可能看得清她穿了什么衣服？又不是拍电影还有导演专门给她安排打光，这种明显到处都是BUG的谣言，希望各位同学能理智对待。”
　　话虽这么说，同学们还是你一言我一语地围着他问个不停。直到授课老师提醒说上课了，大家才依依不舍的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这节课讲的是道教的历史，授课老师是学校外聘的资深道教研究者，听说祖上还出过一位业内高人。
　　老师本人也颇有一副仙风道骨的感觉，就那一撮小山羊胡子被捻的锃亮的派头，要说他不是道门中人别人都不信。
　　老师洋洋洒洒博古说今把史实与奇闻相结合，同学们一下子就都被课堂内容给深深吸引住了。如果学期末有最喜欢的老师投票，张爻一定会把票投给这位老师。
　　90分钟的时间过得很快，课程最后，老师对着全班同学说：“听说昨天我们班的同学寝室闹鬼了？”
　　老师起了个头，同学们一下就又炸开了锅。每个人都前所未有的踊跃发表着自己的见解。只有事件当事人张爻坐在位子上一言不发，默默在心里取消了‘我最喜欢的老师’的投票。
　　在一阵喧闹过后，有同学站了起来，问：“老师，对于这件事您怎么看？”
　　“对啊，是真的闹鬼吗？”
　　“如果是恶鬼，他们寝室会不会很危险？”
　　“老师您会驱鬼吗？”
　　……
　　老师挥手示意大家安静，然后问从头到尾一句话都没说的张爻：“张爻同学，作为当事人，你怎么看？”
　　张爻起身回答：“我认为这只是个误会，我昨天晚上什么都没看到，我室友们看到的也有可能只是一只野猫或者别的动物。毕竟光线那么暗人在半睡半醒间，大脑容易给出错误的判断。”
　　老师若有所思地打量着张爻，半晌，才说：“可我怎么听说昨天晚上你还念咒了？”
　　张爻没想到老师居然连这都知道，看来寝室里那几个给他们自己加戏还不够，顺带还把他的戏也加上了。
　　“只是一些壮胆的话。”张爻解释。
　　“介不介意跟大家分享一下？”
　　张爻拿出手机看了眼时间，拎着书包走上了讲台。
　　富强、民主、文明、和谐、自由、平等、公正……他把这些在黑板上写完下课铃刚好敲响，张爻向老师微微颔首表示自己写完了，就走出了教室。
　　“我靠，牛X啊，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这招也太绝了！”
　　在一名男生爆发出第一声惊叹后，大家都开始狂笑起来。
　　山羊胡子老师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他可不像这群傻乎乎的年轻人会相信那传言中的咒语就是写在黑板上的那些字。
　　这小子居然敢这样戏弄他！
　　张爻怎么也没想到，他在课上澄清传言并公开所谓咒语的事情，不仅没能让大家学会用理智的客观的眼光去看待问题，反而还让闹鬼事件有了新一轮的发酵。
　　这次的谣言源头据说来自学校的教务人员。
　　起因就是山羊胡子老师无论如何也不相信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就是所谓的咒语。
　　他觉得既然这个学生这么想掩盖这件事，甚至不惜用开罪任课老师的办法，那恰恰就说明了闹鬼这件事很有可能是真的。
　　也不知道山羊胡子在校领导面前说了什么，第二天校长就把他们寝室几个人叫了过去，安慰他们说会请高人来处理这件事，让他们不用担心，全程没给张爻解释的机会。

　　柳巽联系完老校长的第三天就接到了老校长的电话。
　　电话那头老校长直夸柳巽真是青出于蓝，同时把最近学校里被添油加醋地已经面目全非的闹鬼事件跟柳巽说了一遍，并表示希望柳巽能尽快出面解决这次的问题。
　　本来联系老校长就是为了去京大，现在不仅能去，还有钱赚，柳巽自是满口答应了下来。
　　1小时后，一辆黑色奥迪Q7停在了青阳观门口。
　　司机见这一老一少两道长啥都没拿就坐上了车，好心提醒：“二位的法器在哪？我帮二位搬到后备箱去。”
　　给大人物们开车这么多年，司机这种事见的不少。
　　那些所谓“高人”，不管是真有本事的还是江湖骗子，每次出门都会带上满满当当的行头。有些雇主也会以行头法器的讲究程度来评判一个道长专业与否。
　　“不用，需要的我们都带了。”那位老道士开口回答。
　　司机从后视镜里看了眼那一上车就开始睡觉的年轻人，心想，完了，这次碰到了个连样子都不愿意装的。

　　因为是老校长力荐的高人，嵇道清他们这次由现任校长全程陪同。
　　不是为了给谁面子，只因为在老校长任上，学校里闹的沸沸扬扬的跳楼学生心有不甘化为厉鬼索命那件事，现任校长也有所耳闻。
　　当时这个校区才只建了一部分，差点就因此被上面领导放弃了。
　　后来听说是老校长托关系请了高人才处理掉的。所以校长这次也是希望能跟“高人”搞好关系。毕竟鬼神之类的事情，宁可信其有。
　　为了尽量减小这件事情的影响面，学校专门安排他们在大一新生军训的时间过来处理。所以嵇道清他们到的时候，整栋大一男生寝室楼都是空的。
　　嵇道清一走进这栋寝室楼就感觉哪里怪怪的，不是那种有邪气的怪，就感觉会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
　　直到一行人走到张爻他们寝室门前停下，嵇道清终于知道自己心里不详的预感是什么了——TMD那女鬼竟是他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