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五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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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学前照例需要全体同学列队集合。谢皎远远就看见裴禹麦站在最后。他实在是显眼，高出旁边人一头的个子，懒散的侧着头。鼻子英挺，抿着薄唇，下颌线清晰又棱角分明，再往下是突出的喉结。
当谢皎发觉到自己视线停留在裴禹麦喉结上的时候，自觉有点尴尬，又故作坦荡的夸了一句，“发育得还挺好。”
临近夏天，气温越来越高。回家的21路公交车上人多得像挤满了沙丁鱼的罐头，车里的空气潮湿又粘稠。司机催促后面的乘客把窗户打开，对流的空气在水泄不通的车内显得弥足珍贵，谢皎重重地舒了一口气。不知道为什么，总感觉今天中午的书包比平常要重一些。
阳光从楼梯间的窗户照进楼道，一块块被窗户切割的整齐划一的阳光像是琴键，谢皎一步步踩着琴键，不一会儿就走到了六楼，她家住在老房子的顶楼。
一开门，谢皎发现只有哥哥和母亲在家，母亲在厨房里忙活着做菜，哥哥坐在厨房的凳子上玩魔方。听见关门落锁的声音，母亲头也没抬，“娇娇回来啦？快放书包洗洗手吃午饭。”谢皎清楚，父亲的工地又开工了。
谢皎家庭清贫，早年间的积蓄为了给哥哥治病花了不少。父母都没文化，生了谢皎之后，母亲只能在家带两个孩子，父亲在外面承包点小生意养家糊口，日子一天天勉强能过下去，谢皎的学杂费虽然有时会迟两天但没有缺席过。谢皎知道，父母给了她许多的爱，其中，最大的期许就是让谢皎好好读书。
“好的妈妈，等我一下。”谢皎快步走回房间放书包。谢皎的房间很小，一张单人小床，床头有一套天蓝色的桌椅，靠墙的地方摆着一个五斗柜，这就是她房间里所有的家具。
谢皎的书桌是捡来的。许多年前父亲在工地做事时，正好有一家倒闭的教育机构在处理教材教具，父亲搬了一套桌椅到家里。小小的谢皎最喜欢的就是这套天蓝色的、属于自己的家具。尽管谢皎现在长大了，清瘦的身体用着这套稍小的桌椅也不算太窘迫。
谢皎像往常一样把书包放在一边的小凳子上，才发觉侧兜塞着一瓶气泡水，夏天氤氲的热气附着在气泡水瓶壁上挂着一颗颗小水珠。谢皎把气泡水抽出来，连带着又甩出几颗薄荷糖来。
肯定是裴禹麦趁她不注意塞进来的。
谢皎舒了口气，还好不是什么未知的暗恋者，最近的她连多一丝应付那些追求者的耐心都没有。
“等等，我为什么要舒一口气？”谢皎绷着小脸左右甩了甩头，“这个裴禹麦人还不算很坏。”
“娇娇，怎么还不出来？快吃饭了。”母亲温柔的声音从客厅传来。
“好～马上。”谢皎想了想，拿起气泡水走了出去，“妈妈，我给哥哥带了瓶气泡水，听说这个蛮好喝的。”
“哪儿来的？”母亲纳闷，谢皎平常太过于懂事，从来不会主动自己买饮料喝。“娇娇，你喜欢喝这个妈妈下午去超市给你买。”
“不用啦，是学校老师给的。”谢皎笑了笑，“我不是又考了第一名嘛，而且我怕长痘，不爱喝这么甜的。”谢皎下意识隐瞒了裴禹麦的存在。
班主任一贯雷厉风行，新的座位表贴在了高一2班的大门上，谢皎刚从广播室出来就看见班级门口挤得水泄不通。
“娇娇！咱们俩是前后桌，还好没把我们！”突然听见许颜的声音，只见她拔开挡在谢皎面前的同学，卖力得挤到谢皎身边。
“你的座位在第三排靠窗，我在你前面！”许颜倒豆子一样噼里啪啦地说着，“你快猜，快猜你的新同桌是谁？”许颜有点气喘吁吁，明眼人里都能看得出她一脸八卦的样子。
座位如愿在第三排靠窗，谢皎并不意外。昨天下午答应参加英语演讲比赛时，班主任正好在排座位表，当时就主动问起谢皎有没有偏好的座位。小姑娘白白净净，长得漂亮成绩又好，还从不惹事生非，班主任很喜欢谢皎这样的学生。
“给你安排在第二排正中间，怎么样 ？”班主任关心地问道。
“谢谢老师关心，但是我个头稍为有点高了。”谢皎腼腆一笑，一副贴心考虑同学们的样子。“要不让我靠窗座吧，学习累了还能放松放松。”
“那就第三排靠窗的位置。”班主任答应的很干脆，“巧了，怎么这个位置这么抢手，一个两个都想坐。”
谢皎当时没有多问，现在看来，新同桌眼光不错，能和自己挑到一个位置，应该也算是一种“合得来”。
“是谁呀？”谢皎一边问一边绕过人群往教室里走，还不忘回头牵着许颜。“是班长？”
“你自己看，人家都已经把书搬过去了。”许颜眼睛里闪着光，像动漫里热衷于配对的媒婆。
下午的光线有点刺眼，谢皎眯着眼睛往窗户那边望。风吹起教室里蓝色的窗帘，教室充斥着喧哗吵闹的声音。裴禹麦安静地站在窗户边，慢慢整理书桌，抬头看见谢皎愣在原地，还牵着许颜的手，平常对谁都一脸笑容的仙女此刻变成了呆头鹅。
裴禹麦乐了。“同桌，愣着干嘛，书我帮你拿过来了。”
俗话说得好，伸手不打笑脸人。谢皎此时的心情很难总结，思绪像小花猫缠起来的毛线球，根本理不清。“人设不能崩。”谢皎心里咬牙给自己打气，表面装作无事发生的样子，还是那个风光霁月的校园女神。
“谢谢你啦，新同桌。”谢皎说道，“我的书挺多的，有些和许颜的混在一起，不太好认，你全搬来啦？”言外之意，如果裴禹麦追问她辛辛苦苦总结的课外刷题宝典以及必做清单，她就全说是许颜的，自己毫不知情。
“放心。”裴禹麦撑着下巴饶有趣味地打量谢皎，“你的试卷封皮上都写着谢皎专用。”仿佛是生怕错过她暗暗较劲的表情，裴禹麦不经意地拉近和谢皎的距离，“我怎么可能搞错呢？新同桌。”
说完，裴禹麦没给谢皎反驳的机会，立刻坐正，视线认真放在黑板上，像是要把黑板盯穿。
其实，裴禹麦看到谢皎和自己名字挨在一起的时候也愣了一下。诚然，他是找过班主任，不过是因为靠窗很方便他寻找无人占领的篮球场。他没注意，刚刚站在座位表前的自己嘴角抑制不住地上扬，更像一只呆头鹅。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第五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