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穿之成了弘昀的格格》月送黄昏

24、朝春日（上）

　　当晚，弘昀被政事绊住了脚，舒书得以一人休息。

　　晚膳后，本该安静下的厢房却欢声笑语不断，皆因三日后，四月初八，是宫里一个特殊的日子。

　　当日名为“朝春”，意为迎接春日，赏景侍风雅，有敬勉“一年之计在于春”之意。而这一日的晚上，被称为“朝春夜”，这名称出处就如同除夕和除夕夜。

　　舒书初听珊瑚和云珠提起，还确认了好几次。

　　从前不说饱读史书吧，她倒是从未听闻过有这样一个有趣的日子，不过现在都快入夏了，怎么才刚刚办“朝春”。

　　舒书本想问问，话到嘴边，还是不开口了，如果这朝春日是这里的常识，她还专门问着岂不是很奇怪。

　　“格格是盛京人，可能对宫里的朝春还不熟悉吧？”冯嬷嬷端上一碗银耳汤，让舒书睡前饮下。

　　舒书眼睛一亮，露出些小女孩的好奇来，盼着冯嬷嬷和珊瑚云珠继续讲下去。

　　冯嬷嬷笑道：“朝春也不仅仅是为了春天准备的，所以时日靠后了些。具体是为什么，就和世祖入关那时候有关了，后来圣祖爷为了推行儒学，将朝春日越办越大，也添了不少小女儿家喜欢的东西。”

　　见主子有兴趣，两个侍女继续叽叽喳喳地在一旁科普，朝春一日，要做尽与春日相关的风雅闲适之事，也是宫中难得上下同乐的时日。

　　主子们一般会赏景插花、作与春日相关的图景或是吟诗作对，各宫宫女们会使尽浑身解数以春日为主题制作女红或是膳食糕点，予以主子评判，也有兴致的妃嫔会亲自下厨房制作春日糕点。

　　侍女们说了很多，舒书只听见两个字：糕点。

　　她不吃糕点。

　　没错，舒书有一个除了穿越前的父母谁都不知道的喜恶，她不喜欢糕点，总觉得黏黏糊糊腻得慌，也很少碰点心类的食物。

　　想起刚穿越来那段时日，当时御膳房只能弄得两块点心改善下伙食，当时的条件容不得她挑挑拣拣，也只能勉强下咽。

　　既然“朝春”这天能自己下厨，说明只要与春日有关的膳食都可以。

　　刚想着试试能不能在清朝捣鼓点奶茶果汁的，这名正言顺的机会不就来了？

　　只是，吟诗作对还有书画，怎么老是要让她面对这些。

　　舒书一口气喝完剩下的银耳汤，懒懒地瘫在榻上，拿起一本游记津津有味地看着。

　　好不容易没有男人的一晚，终于可以清静清静做自己的事。

　　**

　　直到听见四月初八清晨的打更声，辗转反侧的阿桔才意识到，那拉荷音说的三日后，就是朝春日。

　　所以，她是要在朝春日上做什么手脚吗？

　　此时的阿桔，虽然自以为还顾及着与舒书的姐妹情而纠结犹豫，可实际上，自犹豫的那一刻起，她就已经任由嫉妒和私心占据了天平的另一边。

　　卯时刚过，点心房已经开始陆续传来忙碌的声音。揉面、煮水、刻花......

　　可以说，在御膳房大厨云集之下，朝春日是点心房为数不多的高光时刻。

　　掌事姑姑们也纷纷拿出自己的看家本领，若是自己的糕点能在后宫宴请中被贵人赏识，那可是关乎前途的大好事。

　　然而阿桔，却偷偷溜出，朝尚食局赶去。

　　当那拉荷音姗姗来迟发现已有人等在角楼，脸上不由得露出果真如此的神情。

　　“你瞧，你不还是来了吗？话说舒佳氏本就没真心把你当朋友，她先不仁，你后不义。这没什么的。”那拉荷音从袖口中取出一个月白色的瓷瓶，递给她：“这里面可是我为舒佳氏专门准备的好东西。”

　　对上阿桔略带惊恐的眼神，那拉荷音继续笑道：“放心，不是毒药。我没那么蠢，在宫里杀一个格格。这东西就是让她难受难受，变丑些罢了。今日朝春，你这点心房的自然知道，该怎么让她吃下去，是吧？”

　　“对了，尚食局的差事，不会亏待你的。”

　　阿桔颤颤巍巍地接过，捏紧在手心，还没来得及说一句话。那拉荷音已经转身离开，丝毫没有给她反应的机会，也好似是笃定，她不会拒绝。

　　**

　　南三所。

　　舒书难得起了个大早。在这宫里几个月，头一回这样舒心放松。

　　要不怎么说，生活中需要各种有仪式感的日子，在枯燥煎熬的日子里能补充生活的乐趣，也能重新注满下一阶段启程的动力。

　　“格格，这是您在宫里和贝勒爷过的第一个朝春，您要亲手做点什么赠给贝勒爷吗？”云珠本就是活泼的性子，趁着好日子，便也大胆地问了起来。

　　舒书本来心情很不错，听见弘昀，喜意下降了三分。

　　过自己的朝春，凭什么又要去讨好男人？可惜，这话只能永远埋在心里。

　　东西肯定是要送的，毕竟还要维持人设和宠爱。但是，不能浪费他太多时间。

　　“走，去厨房瞧瞧。”

　　阿哥所有一个总的大厨房，三个小厨房。平日负责舒书膳食的，就是南边的一个小厨房。

　　一个掌厨嬷嬷像是料到了今日会有主子亲自来，见着舒书一行人，笑眯眯地迎上前来。

　　“这位是二贝勒的舒格格吧？您要做点什么，奴才们都给您打打下手。”

　　舒书心里已经盘算好了，既不费时间又能看上去有几分心意的，便是做饮料了。

　　“可有青梨、松竹叶、新鲜柚子还有蜂蜜？”

　　不是想象中做糕点的食材，那嬷嬷虽有些疑惑，倒也恭敬地下去准备了。

　　不愧是训练有素的宫廷，水果和配料很快便呈上来了。舒书挽起衣袖，先将青梨和柚子在盆中清洗，接着用刀划开切成小块状，分别放在两个大碗中后，唤来了两个小太监。“你们把这里头的水果，都用力碾压成汁。”

　　“可有新鲜奶酪？”清朝现在应该还没有酸奶，本来馋酸奶水果捞很久了，可惜现在只能用奶酪代替。

　　舒书又去挑了些各种各样的新鲜水果。这还只是阿哥所的储备，就已经让舒书应接不暇。

　　草莓、蓝莓、橙子、芒果、青梨……一一切成小块和圆环状，在装有奶酪的盘子中摆成花卉的模样。

　　“格格，这里汁都碾好了。”一旁的珊瑚和云珠，虽不知格格要做什么，越看越新奇。

　　舒书回到原先的案板前，将果汁分别从果渣子中沥出，青绿色和嫩黄色的液体相交，让人不由得抚掌：“这就应是春日的颜色。”

　　弘昀已经在窗外站了一刻钟，目睹了他从未见过的在厨房中忙碌的舒书，奇思妙想，贤惠可人。

　　不由得还想等等，她会做出怎样的成品？

　　舒书叫人回屋取了一只白玉琉璃杯，将青梨柚子汁倒入，填上半勺蜂蜜，搅拌均匀。

　　最后，在杯口处放下小片松竹叶，漂在果汁上方，像简洁的松竹图。

　　“这是要给贝勒爷的吗？”云珠方才余光瞧见窗外有人，便机灵地问了一句。

　　舒书不疑有他，随口道：“是。待会儿给贝勒爷送去。”

　　“何须待会儿，本贝勒现在就喝。”弘昀熟悉的声音从门外响起，倒是真真让舒书一惊。

　　糟糕，那我自己的奶酪水果捞，不就藏不住了？

　　“舒书之兰心蕙质，令吾惊叹。”弘昀端起这杯青梨柚子汁：“它可有名字？”

　　“回贝勒爷，妾身也是瞎鼓捣的，登不得大雅之堂，暂且唤它春竹饮。”舒书灵机一动，发挥胡乱取雅名的本事。

　　“你可不是瞎鼓捣。竹乃君子之象征，青黄两种颜色，恰为春日之色彩，这杯竹饮，简洁质朴，却融合多样韵味，吾心甚喜。”弘昀掩盖不住满意。

　　怎么今天讲话文绉绉的？听着好生别扭，该不会刚吟诗作对回来吧？

　　“那边不是还在准备着东西？你快接着做。”弘昀此时对另外一边的奶酪和水果十分好奇。

　　舒书只能继续装作镇定地摆盘，继续使用半吊子的构图水平，在凝固的奶酪上，用切好的水果摆出了一盘绚丽的花卉图。

　　弘昀吩咐王有全，将饮品和水果捞妥善地带回东配殿，随即执起舒书的手，放入一旁的净手盆中，竟是要亲自为她净手。

　　舒书心底惊诧，倒还没张嘴说什么。

　　“从小读书，先生教导说君子远庖厨。我也从未曾进过制膳之地，总是待在那小小的书房里，做着所谓的雅事。今日看着你在此忙碌，我竟觉着，看你做这些事，格外幸福。甚至还想，陪你一起做。”弘昀摩挲着她的一双纤手，碰到此前当差留下的薄茧，疼惜地揉按了一下。

　　说完这些话，弘昀没敢看舒书的反应，匆匆为她擦了手，故作冷静地出了屋门。

　　有些越来越莫名其妙了。没有心动，没有感动，舒书突然有些害怕，弘昀该不会真对她上心了吧。

　　可惜她不会有心的。就算再喜欢，她也只是封建时代下，一个位高权重男子后院的妾。

　　一个热乎劲过了，就可以随时抛弃的人。

　　或许是这位贝勒爷第一次喜欢一个人，却应不会是最后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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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还想看什么好吃的好喝的！嘿嘿，感恩追文~感谢在2023-02-09 20:03:12~2023-02-10 20:59:37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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