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汐之羽》谜鹿72

5、一名女学生的自述

　　我叫裴鹤，是帝京最好的小学——京大附中初一（1）班的班长，我们班里面不乏人才，有人已经自习完了高中数学，有人小小年纪便已经有了几项专利，也有人已经开始支撑家族企业......而我——裴家家主的女儿，自然是天才中的天才，而且外貌也在同龄人中显得出类拔萃，别说别的班级那些“野猴子”，就连我们班那几个“学习机器”和我搭话的时候也不免得结巴甚至闹得个面红耳赤。
　　有时候，我也会想，如果听从家里人的意见，联姻的话，谁会成为本小姐的如意郎君呢？兰家那个小儿子？不行，兰家靠的就是杀手行业站稳的脚跟，听说这个小儿子更是妖孽，指不定有什么暴力倾向。苏家的那个？不谈，苏家都已经被灭了，就一个最小的孩子下落不明，生死也不明。林家那个？那更不行，哥哥听说虚伪的要死，弟弟又阴沉，听说交际障碍......
　　哎，本小姐这么天生丽质，不会还嫁不出去吧？
　　今天依旧在安静自习的时候，主任走了进来，本来我以为又是谁拿了什么奖或者得了什么专利之类的，刚准备继续看书，忽然发觉主任后面还跟着一个小姑娘，大约六七岁的样子吧。精致的五官，虽然没有完全长开，但不难看出未来的绝世容颜，我似乎已经听到周围男孩子噎口水的声音。女孩看了两眼，回头看起，像是在找什么一样，随即对着走廊喊了一声“爷爷你快点呀！”略显稚嫩的娃娃音，似乎还掺杂着一点撒娇，想必是很信任这个所谓的“爷爷”吧。“好好，知道了小汐，你慢点跑，小心摔了。”我顿时一定，听声音，这个人肯定不是老人，更像是一个青年，声音听起来相当清冷，但又刻意地透露出关心。当他走进来的一瞬间，我的大脑，我引以为豪的冷静被击碎了，这个男人，看样子应该才20岁前后，身材修长，面容俊美，白皙的皮肤让人不禁怀疑他的性别，五官端正到让他可以秒杀现在饭圈绝大多数年轻男明星。
　　正目不转睛地盯着眼前的男人，恍惚间我好像听到主任说这小女孩以后就是我们班级的一份子，我愣了一下，反应过来后立刻对主任的决定提出质疑。回应我的不再是主任，而是男人那冷厉到极致的眼神，仿佛带有实体般掐住我的脖子，我顿时感到呼吸不畅。
　　“你的意思是，她不配？”男人的声音恢复到他该有的样子，不近人情且充满了肃杀之意，不谈学生，就连主任也不禁打起了寒战。
　　“对不起，兰先生，是我校管理不严，以后一定严加管教。”主任连忙道歉。听完，男人闭上双眼，深吸一口气，再睁开眼时，掐住我脖子的那股力量随之消失。我大口大口的呼吸着新鲜空气，回忆起刚刚男人的表情，杀气中掺杂的是不屑与轻蔑，就好像......好像在看蝼蚁一般。
　　我记不清后来发生了什么，那个男人好像对我道歉了吧，他笑起来可真温柔，温柔到我差点忘记刚刚才发生的一切，差点窒息的那种感觉我从小到大还是第一次感受到，
　　看着男人眯起来充满了笑意的双眼，接着联想到刚才那充满了杀气的眼神，我不禁后怕，身上也冷汗直流。
　　好在不久之后他们就离开了，我心说自己终于不用面对那既诱惑又危险的双眼了，我甚至不知道应该如何面对这样的危险人物。
　　但是谁也没想到......
　　过了几天，早读课结束后，第一节课是物理，为了防止打瞌睡，我准备好书本和文具后就趴在课桌上，闭上眼睛打算休息一会儿。
　　恍惚间，我听到了一道熟悉的声音，热烈中透露出不易察觉的冷意。
　　“兰羽，以后就是你们的新物理老师了。”
　　？？！
　　大嗓门“强哥”呢？为什么他会进来？他以后就是我物理老师？我以后要天天和他接触？？？
　　无数的疑惑将我的理智防线彻底冲垮，直到余光扫到我旁边的苏沐汐，我的内心又是阵阵抽搐。
　　感情你们为了宠自己孩子都这么拼的吗？
　　同学们还在下面评论。
　　“哇，兰羽，这名字听起来好好，有古风那味。”
　　“不只是名字，人也超帅好吧！”
　　“金陵大学物理系本硕博连读的博士？天呐，他是小说男主角走出来了吧。”
　　......
　　“上次大家已经见过一面了，没必要这么大反应吧？”面前的男人和善地笑着说道。
　　嘶，好熟悉的微笑......
　　好熟悉的回忆。
　　“很抱歉上次的见面闹得不太愉快。”兰羽还在持续输出，“我们先选一下物理课代表吧。”
　　兰羽正在环顾教室打算挑一个顺眼的，却被苏沐汐强行打断施法。
　　我眼见着苏沐汐举起他那小小的手，然后......在众目睽睽之下指向了我？！
　　？？？！！！
　　小汐，你在干嘛？！
　　我这几天这么细致入微地关心你，你就这样反咬我一口？！
　　你对得起我？你对得起谁？
　　兰羽那满是溺爱的眼神藏都藏不住，是个人都看得出来好吗？
　　不出所料，我“如愿以偿”地拿下了物理课代表的位置。
　　更讽刺的是，苏沐汐完事还给我比了一个V型手势，补上一句：“不用谢我。”我甚至都做不到对她发火。
　　好不容易撑下来物理课，兰羽全程看着小汐，感觉毫无存在感，别人仿佛都是他们两个的陪衬品。
　　下一节是语文课，语文课好啊，我就喜欢语文老师，“小静”老师可好了。
　　结果......我人又傻了。
　　这个看起来半边身子进了北极圈的冷气制造机是谁啊？！
　　我们家可爱的“小静”呢？
　　“陈末，以后任教语文。”男人语调很冷，一副生人勿进的样子，可怜了一张好看的皮囊，比起兰羽也丝毫不差。
　　半节课下来，讲的确实不错，思路也很清晰，不过......他这种类型，怎么不去教理科的？
　　刚好走到我面前的时候，低声问苏沐汐：
　　“怎么样，听得懂吗？”虽然语调冷，脸也冷，但是那关心的语气是怎么也藏不住的。
　　嘶......得，我又当了一回小丑、。
　　事实证明，我想多了，也想早了。
　　随后，英语课上，长相甜美的文翊老师吸引力所有人的注意，然后......当着所有人的面给苏沐汐塞了一口袋吃的喝的......
　　体育课，墨席老师身材高大，直接让苏沐汐站在他身边，用身体挡太阳。
　　政治老师韩嗣暨，长得比体育老师还高，迅速清扫完知识点给苏沐汐放起了卡通片看。
　　倒是数学老师林昼，看起来挺幽默的一个人，偶尔也会透露出一丝丝肃杀之气，但是对苏沐汐百依百顺，就好像......很害怕她一样？
　　......
　　你们当真是来教书的？
　　你们真的不是过来宠孩子的？
　　放学之后，我习惯带上自己关系比较好的朋友去自己家里玩。家里的人也不会阻止，这对未来人脉积累有一定帮助，今天我准备带上小汐回家。
　　“呐，小汐，晚上作业都写完了，没事的话，来我家里玩吧。”
　　苏沐汐歪着小脑袋想了想，点点头。
　　“好啊，我先去和爷爷说一声哈。”
　　说罢便蹦蹦跳跳地进了教师办公室，没一会就有蹦了回来，主动牵上了我的手。
　　哇，小汐的手好好摸啊，软软的，滑滑的，嫩嫩的，我没忍住多捏了两下。
　　“小鹤，你捏我手干嘛，快走啊。不然晚上回去迟了爷爷又不高兴了。”苏沐汐催促道，嘟起的小嘴充满了童真。
　　听罢，我便牵着小汐走上了回家的路。
　　为了培养独立能力，父亲让我自己回去，也没有保镖跟着什么的，所幸离家不远。
　　走了一半，两个陌生的男人挡住了我们的路。
　　这两个人看起来不是好人，我以为是要绑架我找父亲索要赎金，随即听到两人的交谈。
　　“这就是苏商枫那个女儿？苏家唯一的继承人？”
　　“应该是她没错。”
　　听到两人的话，我四处张望，确认过周围除了我们四个之外没有别人之后，我才明白，他们说的苏家唯一继承人指的是小汐？！
　　我为什么没有想到，明明兰羽姓兰，小汐为什么姓苏？
　　这附近本来应该连一个姓苏的都没有剩下才对。那兰羽老师他们......
　　我想到这里，将所有的线索串到了一起。得出来的结论我自己都不敢相信——兰羽老师他们灭掉了苏家？！
　　来不及多想，对方发出了警告：
　　“我们也不想多事，你离开，把这个小姑娘交给我们。”对方堆起假笑对着我说。
　　假笑得真假，一点也赶不上兰羽老师。
　　“你们快走，我的父亲是裴瑄，你们最好不要轻举妄动！”我试图通过父亲来镇住他们。
　　效果似乎并不尽人意。两人跃跃欲试打算上前。
　　“滚开！”被我护在身后的小汐低声吐出两个字。
　　那股杀气和那冰冷的眼神，和我之前见到的兰羽如出一辙，要说差别，可能就是少了点杀气，多了点威严。
　　两人明显被小汐的反应吓唬住了，不过不多时便回过神，毕竟小汐只是个孩子，也不可能有什么实质的战斗力，我紧紧护住小汐，打算让她先跑。
　　“让你们滚没听到吗？”一阵熟悉的声音传来，是兰羽老师！
　　但是这次的声音比上次的还要冷，光是声音就已经压的人喘不过气。
　　“嗖”一颗子弹划破长空，精准无误地打在了其中一人的小腹上，但奇怪的是，伤口居然没有出血。
　　一道黑影闪过，另一人也倒在了地上。
　　黑影掀起帽子，是林昼老师，脸上的表情也非常凝重。他抬起头，低声说道：
　　“老大，解决了。”
　　高处的台子上，我看到了、除了兰羽老师以外，陈末老师也在，怀里还捧着一把狙击枪。
　　这也恰好证明了我的猜想，就是兰羽老师他们将整个苏家灭门的。
　　回头看去，两个陌生人已经被韩嗣暨老师一手一个扛在肩上，生死不明。
　　“不是要去同学家的吗，快去吧。”兰羽微笑地对小汐说，“这里我们来处理。”
　　他们为什么不处理一下我？没看到？不可能，我站在小汐前面，他们不可能没看到。还是说他们根本不怕自己的真实身份被发现？那小汐呢？为什么他们杀了一家子几百口人，唯独留下小汐并细心照顾？小汐又为什么不排斥他们？
　　想到兰羽老师和小汐刚刚的那股气息，打断了我的思绪，我这才明白：这些不是我应该去了解的东西，背后的答案我不应该知道，也不能知道。
　　随即牵起小汐的手，继续往家跑去。
　　罢了，就这样吧。
　　什么都不知道，装成一个傻瓜也蛮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