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chapter1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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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谭，韦恩大宅地面下的蝙蝠洞内。
冷调的仪器依旧在尽心尽力地分析着器皿上被置入的些许粉末，蝙蝠电脑的数据分析库正如实将其中的数据汇报给他的主人，只是，面前之人的脸色却并不好看。
他本以为不过是搅和了一次普通的毒品交易，和他过往破坏的无数次罪恶交换没什么本质不同。
只是今晚的吸毒者似乎更疯狂一些，他们似乎更加暴躁、不理智，叫声更疯狂，攻击更不在乎疼痛。狂热、迷乱，且不知害怕，即使某种角度上，这算是哥谭人的常态，但今晚，这种常态似乎过分了点，以至于成为了某种反常。
而蝙蝠侠，向来不会放过任何反常。
看着屏幕上的结果出错显示，他下意识长叹了口气。
某种新型毒品，包含了致幻剂成分，精神操控？不，好像程度远不止如此。
一瞬间，头脑中闪过各种可疑人物的身影，又都被自己一一否决。
这些东西是蝙蝠在冰山赌场里偶然发现的，但有趣的是，企鹅人对此却毫不知情。
并非伪装，他能从对方恼怒的神情、愤恨的眼神里看到，对方懊恼的不过是又被自己搞砸了次生意，而非惶恐慌张以及被发现的恐惧。
企鹅人的恼怒太寻常了，寻常到就像他们之间上演过千百次的日常一样。
对方不知道那些毒品里被掺杂了不一样的货物。
这可能吗？
还是说，这不过是个反向为之的圈套？
科伯特，全哥谭最大的毒品经销商之一，真的能和这些新型毒品彻底撇清关系吗？
真的有哥谭人会相信这个笑话吗？
还是说，科伯特不过是被无意间利用的幕布，对于真正的幕后凶手，对方真的毫无觉知？
眼见电脑无法分析出粉末的全部成分，蝙蝠索性关闭了这个页面，转而开始关注另一件事。
乌鸦，蝙蝠姑且这样称呼对方。
经典的中世纪鸟嘴医生打扮，一只长喙与通身的黑色长袍将全身遮的严严实实，他仅有的那点图片里对方看不清容貌，年龄未知，性别未知，身份未知，目的未知。
目的似乎不算完全未知。
对方显然对企鹅人颇感兴趣，并毫不掩盖自己的想法。
招摇地砸了企鹅人的场子，后续如愿以偿和科伯特进行了一次私人谈话。
谈话内容不得而知，紧接着对方就失去了踪影，这两天没有丝毫动作，像下水道腐烂的老鼠尸体一样沉默的令人不安。
一个绝对值得警惕的家伙，这次新型毒品，会是他一手操办的吗？
如果真的是那只乌鸦策划了一切，那么，再次看了眼没有结果的分析页面，蝙蝠不禁狠狠将眉头拧起。
至少，在制毒这方面，对方受过专业培训。
“你不是说你是专业的吗？”
“对啊，我是！”
“那你解释解释现在是什么情况？！”杰森看着正在燃烧的油锅和不断溅出的火星，不禁咬牙切齿，放任这个家伙继续鼓捣下去，别说吃饭了，对方不把这个家烧毁就算好的。
“……我是专业医生，又不是厨师。”黑发男人倒是无所谓地应了一声了，丝毫不因对方的指责困扰，“哦，对了，这样是不是这些肉就熟了？五块你不介意稍微吃焦点的肉吧？”
“现在是肉有没有熟的问题吗？快点灭火！等等，你想干嘛……浇水？你不怕油炸出来吗？！算了，放下，我来……”眼见面前之人没有一点厨房常识的样子，甚至还在火上浇油，杰森深深皱了皱眉，索性自己接过那口锅的归属权。
黑发男人，他名义上的老板，实际上的祖宗，闻言后轻轻一笑，忙不迭将锅端出去，而后一转身，溜烟跑了。
该死的，又被算计了！
饶是如此，杰森却一点都不想赌，老老实实费了不少工夫将火扑灭，他不得不放弃这个已经废弃的锅，又开始哼哼哧哧去碗橱里掏口新锅。
其实他也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做饭，但看到对方如此不要命的做法，某种本能还是趋势他阻止自家老板的作死。
好在，从锅里渐渐升起的香味和油烟准确地提醒他，他确实精通做饭这个技能，或者至少说，是熟练。
对方是不是知道他活着的时候的事情？是早就知道这一点？还是单纯地瞎猫碰上死耗子？
无论如何，等杰森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端着三餐一汤，老老实实地将食物盛放到了餐桌上。
啧，那个有漂亮花边桌布的桌子。
“喂，吃饭了！”即使想故意把东西粗暴地随手放在桌上，但一想到这些都是自己辛辛苦苦的杰作，在盘子即将碰到桌子的那刻，他的手劲又不禁小了点，总之，最后吃食都被稳稳妥妥移到桌上，没有一滴一毫洒落出来。
完美。
但一想到自己费心费力的杰作不过是为他人做嫁衣，他心里的那股无名怒火又开始噌噌往上窜，对方等会但凡敢挑他的一点不对，他就敢把这桌菜全都掀了！
很快，他所谓的老板来了，如同一只无骨的黑猫般滑倒座位上，而后极其自然地拿起了餐叉。
姿态优雅，但进食速度并不慢，不多时，桌上的食物几乎被对方风卷残云了一半。
大概是吃饱了，男人随手拿起一张纸巾，慢条斯理地擦起嘴来，注意到杰森烦躁的表情后，又开始慢悠悠点评起来。
“很好吃，五块，哦，你真是天才，绝对的美食，我很久没吃过这么好的食物了。”男人很快打理好了自己，开始滔滔不绝地演讲起来，关于食物的溢词从他嘴里如同朗诵诗般倾倒而出，直挺挺地往杰森耳里撞去，缠的他耳朵有点发痒。
即使意识到这不过是这个男人的惯用伎俩，随口说点恭维话以哄的别人找不到北，乖乖替他干活，杰森又努力试图保持清醒。
“谁知道你以前吃的都是什么，别再这里给我胡扯。”哪怕被奉承的有点晕乎乎，杰森还是努力保持着理智，下意识回怼道。
男人狡黠笑了笑，黑色的眼珠又暗沉了几分，语气也带着几分警告，“相信我，你不会想知道的。”
算了，不问了，鬼知道对方在异世吃的是虫子尸体还是什么怪东西，越想越觉得反胃的杰森赶紧停止了想象，只是不满地继续瞪着对方。
“就算你这么说，碗还是得你洗。”生怕男人等会再说点甜言蜜语试图逃避洗碗的任务，男孩叉了叉腰，装作一副严肃的模样。
“哦，当然，你做饭，我洗碗，很公平。” 意料之外的，男人没有急着反驳，反倒是顺着杰森的话应承了下来。
“你等会儿可别把碗打破！”男孩狐疑地看向对方，绿色的瞳孔写满了不信任。
“哦，不会的。”男人伸了个懒腰，顺势把自己从椅子上拔起，而后顺起桌上的碗筷，倒是真的稳稳当当托着一堆碗碟走了。
对方真去洗碗了？
好奇地想跟上去，自己的动作却被对方的一句“别担心，我刚刚看到那有洗碗机！”给硬生生打断。
杰森怒气冲冲地离开客厅，来到书房，随手抄起一本菜谱一屁股坐在沙发上看起来。
对方果然是会偷懒的！
蝙蝠果然是会审问的！
他最爱的帽子！
看着那顶随风飘走的礼帽，爱德华只觉得心疼不已，这帽子可是费了他不少工夫专门请缝制的，可和那种商场里打折出售的便宜货不一样！
他下意识伸手想揽住帽子，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的双手正被蝙蝠死死地捆住，动弹不得，气的想跺脚时又想起自己此时已经被吊了起来。
好烦。
他是谜语人，不是倒吊人好吗？蝙蝠到底能不能尊重下他的人设。
饶是在心中吐槽了一圈，对于自己被蝙蝠反吊在桥下这件事谜语人依旧感觉良好，他的下面是波涛汹涌的海水，滚滚东逝，他的脚旁是面目狰狞的蝙蝠，喜怒无常。
对了，提到水，他又想到一个新的谜语，什么无色无味，但……
“说，你那晚在企鹅人那里遇到的乌鸦。”蝙蝠烦躁的声音显然打断了他好不容易升起的雅兴。
“提问！你做什么可以一直往下而永不上升？”因为倒吊，他只觉得整个脑子充血和奇特的兴奋，谜语人将那双神经质的蓝眼珠瞪圆，死死盯着面前之人的面具。
意料之中的，蝙蝠并没有任何回答的意思，只是隔着面具回瞪着他。
没意思，他刚想摆弄双臂，来点有趣的谢幕演出，又想起自己被无情地捆绑住，只得无奈叹了口气，“答案，跳下去。”（备注）
似乎是觉得这个谜面很有趣，他又低低笑了起来，“跳下去，你知道吗，蝙蝠？哦，一跃解千愁！”
蝙蝠没笑。
真无聊。
“你知道吗，蝙蝠，和我前两天认识的新朋友相比，你简直差远了。”
“接不住我的笑话，不玩猜谜游戏，只会扳着一张脸，还不爱笑……哦，你可真糟糕，蝙蝠。”很快他就真情实意地数落出一堆蝙蝠侠的缺点，连带着看向对方的眼神也不禁幽怨起来，“你真该好好和我的新朋友学学的，他……”
“我不是你的朋友。”
“哦，好吧，或许我们不算朋友，也许在你眼里只有那只叽叽喳喳的小鸟勉强能陪你做个伴，但我们至少也认识那么多年了，你……”
后面的话他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就被咸涩的湖水堵的一干二净。
说起来，那到底是湖还是海还是什么？真难喝！算了，那不重要。
“你……咳咳……你不能……”好不容易再次被拉回水面之上，谜语人只觉得自己的鼻子眼睛和嘴巴都遭了老大的罪。
“说，你所说的新朋友是谁？”
哦，对别人的朋友好奇就不能温柔点提问吗？如果蝙蝠愿意举办个茶话会顺便准备点解谜游戏，他会更乐意分享这段从天而降的友谊的。
但事已至此，也行吧，反正被吊着喝水和坐着喝茶也没什么本质不同。
“他是个好人，乐意陪我玩猜谜，品味还好。”谜语人蓝色的瞳孔里闪烁起怀念的表情，倏忽飘远，“这样的绅士在哥谭可真是难得。”
蝙蝠依旧冷着脸，没有任何神情，他死死盯着面前之人，嘴角往下压的更狠了些，“说些有用的。”
他作势要将对方的绳子再往下降。
“等等…… ”谜语人犹豫道，想了想，他还是不希望再被海水呛一次了。
“什么是有用的？”他真挚地再次困惑道，“他帮我治疗了……这算吗？”
“继续。”
“好吧，”谜语人继续喃喃嘟囔着，看来蝙蝠对这个消息反应良好，“他的医术还不错，虽然治疗过程中话有点多了。”
想起被缝伤口时被迫听的那一句句鼓励话语，爱德华就觉得头皮阵阵发麻，呕，不行，他还是觉得这个有点太恶心黏糊了。
“就这些？”蝙蝠依旧狐疑道。
爱德华愣怔了会儿，终究还是点了点头。
等鼻尖再次嗅到海水的咸腥味后，他费力挣扎起来，诉诸浑身的的力气张嘴呼救，“我……他还给了我一张名片。”
“在哪？”蝙蝠微不可闻地挑了挑眉，脸上终于有了几分兴趣。
“在身上……等等，你别搜，我可以自己拿，只要你放我……下来……”万一蝙蝠从他身上搜到点别的有的没的他不就死定了吗？！
天呐，蝙蝠终于走了。
丢失了最心爱的一顶帽子，被半空悬挂半小时，喝了几口新鲜的海水，外加被蝙蝠狠狠摸遍了全身后，对方终于舍得放自己走了。
谜语人整了整衣领，努力让自己看起来体面些，不过他并不是很在乎这些小事，拜托，这只是普通哥谭居民的又一次被发疯黑漆漆审讯的普通日常，没什么大不了的。
和蝙蝠打交道，哪有衣着得体的道理。
只是，好像，那只叽叽喳喳、蹦蹦跳跳、喜欢踢人屁股的小鸟这次依旧没有出现。
有意思，那只过分喧闹的鸟儿真的……死了吗?
想到这，爱德华掸了掸裤腿蹭的灰，筑起拐杖，又慢悠悠地哼着歌走了。
哦，这可真是一个丰富多彩的夜晚。
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chapter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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