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古墓诡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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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太语气温和的对晴野说“今天天色已晚，你先休息一晚，拜师事宜明天再说吧。先让孙婆婆领你去石室暂住一宿。”
李晴野随着孙婆婆走在漆黑的古墓里，唯一的一点亮光就是孙婆婆手上的蜡烛。不远处传来声响，细碎的脚步声却又透露着稳重。
李晴野不由得拽紧了孙婆婆的衣角，孙婆婆好像也懂得晴野为什么会有些紧张似的，开口解释道“这也是古墓派弟子，若以入门时间来论的话，你还要叫一声师姐呢。”
李晴野听见此话，更是确定了心中所想，此人应该也是一个孩童。而且照孙婆婆的话来看，此人年龄定要比自己小一些的，但是入门时间要比自己长。
“好了，晴野你先住这间石室吧，用给你留一盏灯吗”孙婆婆的面孔在微弱烛火的映照下更显骇人，与之相反的是孙婆婆的话语让晴野感受到了浓浓的温馨与体贴。
“孙婆婆，叫我晴天吧，小时候婆婆就叫我晴天。”晴野笑的眯起了眼晴，仰着头，细细的描摹着孙婆婆的面容。虽然孙婆婆与婆婆的面容不同，但是这种关怀温和的感觉让晴天又想起了婆婆。
“孙婆婆，你能给我讲一些古墓派的事情吗，我怕明天行事有所差池，惹怒了师父。”
孙婆婆摸着晴野的头，缓缓道“你师父啊，也是个可怜人。她倒是没多大规矩，只要不言语上冒犯祖师婆婆，一切都好说。”
也许是多年来也未曾有人与孙婆婆如此畅聊过，孙婆婆又接着说“那我给你讲讲咱们古墓派的事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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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晨醒来，李晴野也不敢随意乱走，甚是乖巧的坐着。等孙婆婆来了，瞧见的场景便是一个乖乖巧巧的小娃娃努力端坐在石床上，那种想四处张望却又压抑住自己的样子格外有趣。“晴天，婆婆带你先去找主人，等你拜完师再一同吃饭。”
“好！谢谢婆婆！”
晴野跟着孙婆婆来到昨天见师太的石室里，只见石室里有一个年轻貌美的黄衫少女，一个年约四五岁的着白衫的女童。
端坐在石台上的师太见孙婆婆领着晴野来了之后就站起身来“好了，既然人都到齐了，就随我走吧”
随即转身走向后堂，只见堂上也是空荡荡的没甚么陈设，只东西两壁都挂着一幅画。西壁画中是两个姑娘。一个二十五六岁，正在对镜梳装，另一个是十四五岁的丫鬟，手捧面盆，在旁侍候。画中镜里映出那年长容貌极美，秀眉入鬓，眼角之间却隐隐带着一层杀气（附注1）。
师太指着墙上的年长女郎的画像道“这是你们的师祖婆婆林朝英，你磕头吧”李晴野上前几步砰砰砰磕了三个响头。师太又指着年轻些姑娘的画像说，这个是我，我本是小姐身旁侍候的丫鬟，小姐自入古墓后就再也不曾出去了。后来将一身武功传授于我，并创立了古墓派。好了，磕头吧，待行完拜师礼你就是我古墓派的弟子了。”
李晴野冲着师太又砰砰砰磕了三个响头喊了一声师父，待头抬起来时，额头上已经通红一片了。
孙婆婆看着晴野磕的脑门通红，露出不忍之色，而师太却是一脸欣慰“既入我门下，就要遵从我派门规，来，晴野，先向那画像中的道人吐一口口水”
晴野回头一看，见那像中道人身材甚高，腰悬长剑，右手食指指着东北角，只是背脊向外，面貌却看不见。
晴野十分疑惑，难道这人是古墓派的生死仇敌，连门下弟子拜师都要向其唾口水。不过晴野压下心中疑问，向画像吐了一口口水。
师太见晴野毫不犹豫的执行了自己所说的话，更是满意，连连抚掌称好。
师太看向晴野，脸上还有方才心情激荡下引起的红晕“晴野，你已是我古墓派第三位弟子了。这位是你的大师姐李莫愁，你们要多多交流。”
旁边始终安静站立的黄衫女子听到师父的话，温和的笑了笑“小师妹，以后请多关照。”
师太复又指着旁边的板着肉嘟嘟小脸儿的白衣童女说“这是你小师姐，名龙汐瑶，自幼在古墓中长大，心性至纯至善。互相见过吧”
龙汐瑶与晴野互相行了一礼，唤了一声“小师姐”“师妹”。至此，拜师礼算是结束了。
师太看着两个个子高一些的把一个小布丁夹在中间，甚是有趣，观赏了会儿复又说“既入我门下，那本派的门规且要谨记。”
“我古墓派门规有五。
门规第一条：男子不准入古墓一步。
门规第二条：入门时须向王重阳画像吐口水。这点你已经完成了。
门规第三条：女子须点守宫砂，并立誓一生一世都不得离开古墓，若有不知此门规的男子愿为己而死，则可破誓下山。
门规第四条：门人遗体均须回古墓安葬。
门规第五条：要遵守玉女功养生法门：`十二少、十二多`”
“至于何为十二少、十二多就由你小师姐告知你吧”言毕，师太站在原地，看向小龙女，一副考校之态。
小龙女也不负师父所言，稚嫩的嗓音缓而稳的将“十二少、十二多”尽数说出。“少思、少念、少欲、少事、少语、少笑、少愁、少乐、少喜、少怒、少好、少恶。行此十二少，乃养生之都契也。
多思则神怠、多念则精散、多欲则智损、多事则形疲、多语则气促、多笑则肝伤、多愁则心慑、多乐则意溢、多喜则忘错昏乱、多怒则百脉不定、多好则专迷不治、多恶则焦煎无宁。此十二多不除，丧生之本也。”
晴野虽然一直在下九流中摸爬滚打，虽然过的不是十分快活，但是对这人世间的喧嚣还是颇为留恋的。一听再也不让下山，顿时心肝一颤，再又听到把唯一下山的希望居然寄托在别人身上，那岂不是更机会渺茫。
但凡询问一个砍柴樵夫都知道靠山山倒，靠水水枯的道理，师父怎么还能寄希望于别人，只有靠自己才是真正的道理。
晴野在小师姐讲完后，向师太询问道“师父，徒弟心中有些疑惑，不知可言否”
师太轻晃拂尘“可”
晴野虽置于下首，却脊背挺直，直视师太“师父，您说的古墓门规弟子有些疑惑之处。具弟子所知，古墓派创始人林朝英祖师是为情所伤，才避世不出。可古墓派与全真教相距甚进，误入此地之人想必不少。若弟子门人皆不曾出世历练，岂不是擎等着别人来骗吗。而且古人都说过啦，读一万卷书也不如出去多走走。”
旁边的孙婆婆补充道：“那是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
晴野冲着孙婆婆嘿嘿一笑“就是这个意思！”紧绷的身体被孙婆婆一打岔也放松了下来。
晴野看师父没有立即反驳自己，又接着说“弟子在山下时也曾见过许多门派会派年轻弟子出门历练，正是如此，才让弟子可以在尘世中完善己身。大师姐在古墓中已待了许多年了，小师姐则是从未见过外面的风景。若不出去走走，人生又有什么意义呢，难道要一辈子待在古墓里，真真儿做个活死人不成！”
师父历色道：“刚入我门派，就想叛出了吗！你个小娃娃又懂得什么，这是你们祖师婆婆定下的规矩，岂能容你个黄口小儿在这污蔑！不要以为大小姐让你来这儿，就成了你的免死金牌，若你再敢放肆，我就把你丢到山中去喂狼！
晴野却不怕，她听婆婆说过，当你的对手越愤怒时，你越要冷静，这样才能一击制敌！
“师父，你看着大师姐如此风华正茂，小师姐如此活泼可爱，难道你忍心让她们一辈子留在古墓里吗。她们未来的人生还有那么长，难道要终日与古墓石碑为伴，成为名副其实的活死人吗！”
师父顿了顿“如果有不知门规的人愿意为其而死，当然就可以破誓出墓了。”
晴野却撇撇嘴“你怎么知道他不是当面一套背后一套，而且人心最是难测，现在他能为你而死，怎知几年过后，他又能为哪个女人而死。难道要像故事里的王宝钏那样，要多惨有多惨。要我说，把希望压在别的人，才是最不靠谱的决定！”
晴野看师父好似在沉思，又再接再厉“师父，您幼时也是在外面生活过的，尔虞我诈是江湖间必不可少的。咱们先不看大师姐，就单论小师姐，小师姐不像我在市井中摸爬滚打，现在还小看不出来什么，若是将来有了绝顶武功，出了古墓也是要吃亏的。更何况，当初之事，错不在祖师婆婆，怎么惩罚全让我派弟子给担了。弟子可从未听说过全真弟子不让下山，非要一个女子去替他们破誓才能下山的事儿。而且哪个全真弟子下山，旁的百姓不高看他一眼，那些弟子们还有着顶顶好的名声呢。我们又何必将自己囚困于古墓之中，作茧自缚呢。”
“再说大师姐，大师姐如今正是风华正茂的年纪，别说是男人了，我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孩子看了都会心动，若是大师姐被一个人面兽心，汲汲营营之辈骗了去，我不信您不痛心。”
“师父，祖师婆婆的武功不弱于当世五杰，弟子是极其敬重祖师婆婆的。可是弟子认为门规且有不当之处，可改之。”
师太一甩拂尘“闭嘴！”
晴野也不惧师太，笔直的站立着。
师太与晴野对视良久，双方皆固持己见。终究师太松口道“罢！孙婆婆你先领莫愁她们去用早膳吧。”
孙婆婆领着晴野与两位师姐去用早膳了。晴野回过头来，看见师太怔怔的望着祖师婆婆的画像，右手轻抚画像中人的脸颊喃喃着“小姐…”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古墓诡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