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万圣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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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过饭后，我们趴在长廊上窗口的凹槽边打发时间，我盯着一朵像小猫咪的云。
“你瞧！”坎宁毫不避讳地示意我看过去，三个一年级的小鬼头叽叽喳喳向我们走来，“我们大名鼎鼎的救世主哈利·波特先生。”
“谁？”一个抱着蟾蜍的胖墩，一个红头发的韦斯莱，还有一个戴着圆框眼镜的绿眼睛男孩。无论哪个男孩都跟“救世主”沾不上边。
“哈利·波特！”坎宁拔高了声调，对我的疑问感到不可置信。
那个戴眼镜的男孩被吓的一个激灵，脸“咻”一下红了，现在我知道谁是哈利·波特了。
“我们都是听着他的故事长大的，你居然不知道他？”坎宁总是一惊一乍，但不可否认她是个善良的直肠子，你看着她的脸就能猜出她的想法——所以最好什么坏事都不要和她一起做。
“我是读《诗翁彼豆故事集》长大的，这已经过时了吗？”
她嘲笑我：“艾尔，你是不是住在山洞里？”
我打了个哈欠，懒洋洋的应：“欢迎你下次来山洞参观。”说完这句邀请的话我才反应过来，我现在和埃利奥特住在一起。然而坎宁似乎来了兴趣，缠着我问什么时候能去庄园做客。
“我很乐意为你讲解，斯特里特小姐。”一个铂金的脑袋在这时冒了出来，吸引了坎宁的注意力。他的脸苍白削瘦，蓝灰色的眼睛此时散发着光芒，他朝我伸出友谊之手：“我是马尔福，德拉科·马尔福。”
德拉科·马尔福是这届斯莱特林里十分受瞩目的新生，家财万贯的纯血小少爷。他的身后还跟着像两座小山一样的男孩儿，傻傻地对我和坎宁笑。“这是克拉布和高尔，我的朋友。”马尔福解释道。
我十分感激他的出现，微笑着和他握手，模仿他讲话慢吞吞地拖着长腔：“我是斯特里特，艾尔芙·斯特里特。”
他迫不及待地向我讲述那些人们口口相传的故事——婴儿时期的哈利·波特是如何打败史上最强大的黑巫师神秘人的。
坎宁幼稚的用嘴做出一些拟声词，配合马尔福的故事。他越讲越起劲，眉飞色舞添油加醋，末了又补充一句：“他选朋友的眼光有够差劲，居然拒绝一个马尔福的友谊。他一定会后悔的！”
波特的故事人们口口相传，马尔福并没有作假，但他对哈利·波特的评价绝对带有强烈的个人色彩。
我对这个有些话痨的铂金小鬼印象不错，他刻薄的幽默总让我哈哈大笑。
……
当猫头鹰们像往常一样拥进大餐厅时，每个人的注意力都被由六只长耳猫头鹰驮着的细长包裹吸引住了。
我把蜂蜜加进燕麦片里，暗自猜测那是一把扫帚。
一只猫头鹰冒失地将包裹扔在我的面前，恰巧把金色盘子里的熏咸肉碰落在地上。
一个方形的盒子。
这是我来霍格沃茨后第二次收到包裹。
1990年的三月，在一次坎宁大叫着问我为什么没有收到过任何包裹的第二天，我收到了第一个包裹。
里面是皱巴巴的一张羊皮纸：
Has anyone ever said that you smile beautifully？（有没有人说过你笑起来很漂亮？）
没有署名，字迹潦草极了。我鬼使神差地把它揣进了口袋，直到现在，它仍夹在我的《霍格沃茨：一段校史》里。
我拆开手边的包裹，一些零食，和小女孩儿的水晶发卡，以及一封信。
艾尔：
在学校和E相处的好吗？在芝加哥商店看到的发卡，觉得很适合你。如果有什么需要，可以写信给爸爸。
我盯着爸爸这个词出神。
“艾尔？艾尔！”关系总是在不经意间拉近，德拉科已然可以直呼我的昵称了，“我妈妈做的糖果和饼干，你喜欢苹果的吗？还是草莓？”
“我喜欢蜂蜜味。”
“我会写信告诉我妈妈，我的新朋友喜欢蜂蜜味。”他低下头翻找一会儿，递给我一包精致的饼干，”她总能记住这些。”
隔着袋子就闻到了诱人的黄油味和蜂蜜香，没有小孩子能拒绝这些，包括我。“替我谢谢马尔福夫人。”
“当然。”德拉科的表情由洋洋得意转为了惊讶，“没有父母的可怜鬼波特收到了包裹。”
“走！我们去看看。”他起身冲向门厅。克拉布和高尔两个大高个紧随其后，离开前仍不忘多往嘴里塞几个草莓蛋糕。
“他们俩还真是...胃口好。”坎宁讪讪道。
......
万圣节前夕，我们一早醒来，就闻到走廊里飘着一股香甜诱人的烤南瓜的气味。
上午的魔咒课是和格兰芬多一起上的，弗雷德和乔治把癞蛤蟆弄得在教室里到处乱飞，害得弗立维教授从书堆上栽了下去。一只癞蛤蟆跳到了双手抱胸看好戏的埃利奥特头上，他的面色瞬间变的冷冰冰，挥起魔杖对着韦斯莱双子甩过去好几个咒语，类似Mucus ad Nauseam（流涕咒）、Titillando（挠痒咒）等等令人瞠目结舌的恶咒。
卡罗庄园书房的《诅咒与反诅咒》书页被翻的破破烂烂，它的主人埃利奥特正在向我们展示他的学习成果。
韦斯莱双子边闪躲边大叫：“霍格沃茨大战一触即发！瞧瞧，斯莱特林最邪恶的巫师卡罗念出了世上最恶毒的咒语！”
“哦！命中率并不高，太遗憾了！斯莱特林的击球手不太适合魁地奇这项运动。”
“不！这是因为格兰芬多的击球手实力如此强......”弗雷德的话说到一半，上嘴唇和下嘴唇像粘在了一起——是埃利奥特的噤声咒。
弗立维教授刚爬到那堆垫的老高的书堆上，看到一片混乱的教室，尖叫着使用了咒立停。等他心平气和的听完他们三个狡辩，惩罚了他的得意门生埃利奥特和韦斯莱双子节日后统统关禁闭。
每个人都期待着万圣节之夜，上周末去霍格莫德时我买了一大篮子糖果，我和坎宁都把自己的糖果藏起来，不让对方知道会收到什么样的万圣节惊喜。
期待某个一定会发生的日子到来，是很美妙的感觉。
当我们走进礼堂，那些五光十色的装饰品比去年更加华丽。
一千只蝙蝠在墙壁和天花板上扑棱棱地飞翔，另外还有一千只像一团团低矮的乌云，在餐桌上方盘旋飞舞，使南瓜肚里的蜡烛火苗一阵阵扑闪。万圣节才有的美味佳肴突然出现在金色的盘子里。
我和我的朋友们聚在长桌的一端，以南瓜汁代酒，举杯庆祝我们的第三个万圣节。
“如果能带些酒来就好了。”坎宁悄悄趴在我耳边嘟囔，“过节喝南瓜汁真没情调。”
“你以为教授们都是笨麻瓜？相信我，你不会想因为自己的愚蠢被关禁闭的。”看着坎宁像霜打的茄子，我端起她的脸悄悄告诉她，“我寝室床底下还有几瓶烈酒，够几个人喝到不省人事。”
“我爱你！亲爱的！”坎宁往我脸上狠狠亲了一口，瞬间乌云消散，主动出击寻找今晚的酒搭子。
我热衷于那些奇怪的糖果。别人的口袋里是蜜蜂滋滋糖、巧克力球，又或是菠萝蜜饯。而我的口袋里掏出一把，每一颗都让人想逃得远远的。
当然要送坎宁·艾博小姐一包酸味泡泡糖——这能把她的舌头烧个洞，让她少在我面前念叨傻瓜埃利奥特。
坎宁是个从不光顾佐料笑话商店的淑女，她走进蜂蜜公爵也只会看那些粉色的或是热门的漂亮糖果。所以她对这些东西一无所知，警惕地捧着绿色泡泡糖左看右看。
“艾尔，这是什么？会不会又像去年一样让我打一整晚的嗝？”坎宁似乎想到了去年万圣节，脸色变得像那颗糖果一样绿。
“放心吃。”我笑眯眯的回答她。
“你该长个记性。”伊恩伸手夺过糖果仔细打量了一会儿，把它丢回坎宁怀里，“居然有人连续三年都愿意吃艾尔的糖果？”
坎宁学着伊恩说话的调调，从鼻子发出一声冷哼：“是啊，居然有人愿意连续三年都吃艾尔送的糖果。”
那个每年都会在我软磨硬泡下吃掉糖果的人，就是伊恩——虽然他知道那些糖果只会给他带来灾难。伊恩并不是一个很容易心软的人，相反，他比我见过的许多人都狠心。他对我独一无二的包容让我十分受用，于是我大发慈悲地送了他最正常的爆炸夹心糖。伊恩回送了我漂亮的粉色椰子冰糕，他总是把我当做普通小女孩看待。
那时的我并不明白怎样去回报一份好意，我只对他无尽地索取，在我终于成长为一个拥有健全人格的巫师时，才对少年时的伊恩感到无比愧疚。
我觉得需要给小德拉科一些时间适应那些奇形怪状的糖果，所以给了他一些无伤大雅的冰老鼠，它们看起来亮晶晶的，吃下之后能听到牙齿在打战吱吱叫。
“艾尔，没人喜欢吃老鼠。”德拉科苍白的小脸上两条眉毛拧在一起，“即使它看起来晶莹剔透...但还是谢谢你。”或许是因为我脸上无法忽视的真诚，他从牙缝里挤出了一句谢谢。
德拉科不需要和别人交换就已经有很多糖果了，他苍白的小脸上写满了得意，向我们展示马尔福夫人给他寄来的一大盒甜食。我又陆续和萨曼莎、布雷斯、特拉弗斯、帕金森等等一些关系还不错的小巫师互赠了糖果。
“我的呢？”我忙活着交换糖果，埃利奥特什么时候站在我身后都不知道。
那些奇怪的糖果全都发完了，我前两个万圣节从未和埃利奥特交换过糖果，并没有特意去准备他那份。我懊悔着为什么不多买一些，错过了捉弄他的绝佳机会。然后我假装平静，露出平时讥讽的表情：“你不配得到我的糖果。”
他忽的贴近我的脸，我往后退，手支在长桌边缘。“艾尔芙。”柑橘味钻进我的鼻腔，距离近到可以看到礼堂灯光照映下，他睫毛浅浅的阴影，以及那双琥珀色眼睛里的笑意，“区别对待，我好伤心。”
我心跳的极快，被那双琥珀色眼睛盯的脑袋里一片空白，慌张的把口袋里因为好奇买的魔杖糖给了他。
“行了，给你，滚开吧。”
他揉了揉我的脑袋，把我转向长桌的方向，笑起来：“平时不是吃挺多？今天就吃这么点儿，晚上吃糖垫肚子吗？”又压低声音加了一句，“小心吃坏牙齿，妹妹。”
这声妹妹叫的我心下一惊，立即看向四周，确认没有人注意到我们。
我慌忙推搡开他：“不用你管！”
他看到我的样子心情似乎更好了，拿着那支魔杖朝他的朋友们走去了。
我这才有空好好享用这顿晚宴，毕竟有些吃的是只有万圣节才会出现在餐桌上的。
我埋头吃着一份法式洋葱汤，一只手忽地伸到了我的汤碗上方，我抬头看向拳头的主人——坐在我正对面进餐的西奥多·诺特。
湛蓝色的眼睛里没有多余的情绪，和他稚气的面孔有些违和。我看着眼前那只手，大脑飞速思考。
他的意思是要给我一拳头？“我惹到你了吗？”
我似乎从他毫无波澜的脸上读出了白眼的味道。他不回答我的白痴问题，摊开手，掌心放着几颗糖果，玻璃糖纸折射出细碎的光。
“万圣节快乐。”他说。
我惊恐地瞪大了眼睛，不过几秒又恢复了表情管理。
“万圣节快乐！”我拿走他手心的糖果，迅速掏出一把吹宝超级泡泡糖放了回去。它能使整个房间充满蓝色风铃草颜色的泡泡，几天都不会破灭，观赏性极佳。曾经我和坎宁在寝室里吹了好几个，它们在某个晚上偷偷爆炸，黏在坎宁的头发上，迫使她尖叫着剪掉了一大段。而我因为睡觉喜欢拉帷幔躲过一劫。
或许因为我过于迅速，西奥多怪异的看了我一眼，我才发觉自己刚才的行为有多么刻意——好像生怕沾上脏东西一样。
以斯特里特的荣誉起誓，我只是有点儿害怕这个一年级的小鬼而已。
根据德拉科的描述，西奥多是个头脑清醒拥有非凡学习能力的完美小孩，他对读书学习以外的事情都不感兴趣，完美的继承了他的父亲诺特先生的刻板与古怪。而我的烂性格让我有些顾虑，害怕他继承家业，在往后的纯血统名录上痛骂斯特里特是不知好歹的傻瓜——这使我对他心生敬畏，触碰都是一种亵渎。
为了回避西奥多的目光和这尴尬的气氛，我逃也似的离开了礼堂。
大家都在礼堂享受节日的氛围，城堡走廊空荡荡的。我在宴会上喝了太多的南瓜汁，抬脚走向二楼的女盥洗室。
等我走进其中一个隔间，才注意到盥洗室某处传来一阵动静，是女孩儿压低声音抑制的哭泣声。我有那么一瞬间怀疑是哭泣的桃金娘——她是城堡里比皮皮鬼还让人讨厌幽灵，总是愁眉苦脸，莫名其妙的泪流成河，把盥洗室弄得到处都是水，使得那间盥洗室总是挂着一个“故障”的大招牌。而我和桃金娘仅有几次的交流都以她尖利的哭声收场。当我发现她对男生的态度非常友好时，我彻底烦上了这个哭哭啼啼的幽灵。
我确定自己此时没在桃金娘的盥洗室，桃金娘的哭声也不会如此动听。
我洗完手，思考着要不要对她来个欢乐咒，下意识地摸向校服口袋里的魔杖，触感很怪，我皱眉把它拿了出来。我的魔杖是紫衫木加龙心弦的组合，十三寸长。它该黑的发紫，而不是像手里这支透着诡异的绿。
我猜这是我在蜂蜜公爵买的那只假魔杖糖，我的脸色肯定难看极了——真是蠢到了一定的程度才会把自己的魔杖送给埃利奥特。
那哭声忽高忽低，她该是哭到缺氧压不住哭声了，听起来可有够难过的。
我知道自己不是什么好东西，但此刻我的心里生出了名为“同理心”的东西。它撺掇着我，让我忍不住开口安慰那个陌生的来源。
“如果哭累了，可以回礼堂吃些东西，或许会使你开心点。”
“挫折和失败，以及他人的评价与眼光之类的烂事，都不能阻止我们享受一顿匈牙利烩牛肉。”
我实在没有这方面的经验，但令人欣慰的是，她停止了哭泣。
“吱呀”一声，某个隔间的门打开，看到格兰芬多的红色袍角，我松了口气。总比是斯莱特林某些难缠的女孩强，被她们发现听到偷偷哭泣的人是我，一定会尖叫着撕碎我。
面前的格兰芬多女孩我没见过，大概是新生。她有一头浓密的棕色头发和一对大门牙，眼睛红红的，轻声啜泣着，声音还发颤：“斯...斯莱特林？”她的脸上有掩盖不住的厌恶，但更多的是惊讶。
我不明白斯莱特林的风评什么时候变得如此差了，至少我此刻的所作所为不该受到这样的对待。
她也察觉到了自己的失态，勉强向我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谢谢你，我感觉好多了，我是格兰芬多的一年级学生，赫敏·格兰杰。”
“不客气，我是艾尔芙·斯特里特。”我诚恳地补了一句，”你笑起来还没哭起来好看。”
她肉眼可见的僵在了原地，这是我对她不知道尊重别人而作出的小小报复。
忽然一股恶臭钻进鼻孔，我吸了吸鼻子，是一种臭袜子和从来无人打扫的公共厕所混合在一起的气味。格兰杰脸色煞白，我觉察到了不对，一回头，看到了十分恐怖的景象。
一个庞然巨物出现我的眼前：一只有十二英尺高的巨怪，皮肤暗淡无光，像花岗岩一般灰乎乎的，庞大而蠢笨的身体像一堆巨大的泥砾，上面顶着一个可可豆一般的小脑袋。它的短腿壮得像树桩，下面是扁平的、粗硬起茧的大脚。它身上散发出的那股气味臭得令人作呕，手里抓着一根粗大的木棍，由于它的手臂很长，木棍在地上拖着。
伴随着“咚”的一声，女厕所的门被关上了。
我骂了一句脏话，格兰杰这时才反应过来，惊恐万状的尖叫了起来。
如果我的手里有魔杖，我一定也会尖叫——兴奋的尖叫，魔咒终于可以派上用场了。但此刻，我只有那支傻乎乎的魔杖糖。
它瞪着那双丑陋的小眼睛和我们面面相觑，愚蠢的眨巴着眼睛。我盯着它，对格兰杰说：“你的魔杖给我！ ”
“我没带！”她几乎凄厉的叫了起来。
我的大脑飞速转动，目前能做的只有逃跑，我拉过格兰杰的手，“跟紧我，能跑多快跑多快，明白吗？”
“明白！”我拉着她冲刺向厕所门口，我从未觉得自己能跑这么快，而当我们趁巨怪没反应过来，终于跑到门口时，那扇门却怎么也打不开——门从外面给锁上了。
巨怪正在朝我们逼近，它一边走，一边把水池撞得与墙脱开了，我毫不怀疑他可以一脚踩死我们。
这下完了。我这一生倒也没有作恶多端，最后居然被巨怪这种愚蠢的生物杀死在厕所里，这未免太过凄惨。
我只能拖延时间，利用巨怪行动的笨拙，拉着格兰杰往巨怪反方向跑，躲开它一下又一下落地的木锤，它们在大理石地板上接连砸下许多深坑。
格兰杰的腿还是不幸的被石块砸到了，白色的袜子上染满了鲜血，她靠在墙边：“我跑不动了，我腿软。”
我躲在了仅剩的一个洗手台下面，格兰杰瘫坐在我身边，我思考着能不能引导巨怪把门砸开，但那样做风险太高。
门这时被拉开了，冲进来两个小鬼。那黑色圆框眼镜下是一双像小鹿一样慌张的绿眼睛，哈利·波特此刻在我心里成为了救世主。
“嘿，大笨蛋！”红头发的小韦斯莱从房间另一边喊道，同时把一根金属管朝巨怪扔去。巨怪似乎根本没有注意到金属管打中了它的肩膀，依旧朝我们走来。
我在一片废墟中看到了门口站着的颀长的身影，懒散的靠在墙边，不了解埃利奥特的人会以为他吓傻了，但在我看来，他饶有兴趣的观赏救世主vs巨怪。我所在的洗手台似乎是个视野盲区，埃利奥特没有注意到我。
“快跑！快跑！”波特朝我们喊道。
喊声和回音似乎把巨怪逼得发狂了。它咆哮了一声，开始向我们逼近，我可以逃开，但摔到了腿的格兰杰没有退路。这时，波特做了一件非常勇敢但又十分愚蠢的事：他猛地向前一跳，用双臂从后面搂住了巨怪的脖子。波特在跳起时手里拿着魔杖——它径直插进了巨怪的一个鼻孔。
巨怪痛苦地吼叫起来，扭动着身子，连连挥舞手里的木棍 ，波特死死的搂住它不放；巨怪随时都会把他甩下来，然后抓住他，用木棍给他可怕的一击。
这份勇气连我都想拍手叫好，不愧是救世主，不要命的。
“魔杖给我！”我站起身对小韦斯莱喊道。
然而有人比韦斯莱反应更快：“Stupefy！”(昏昏倒地) 埃利奥特的魔杖尖端发出一道红光，巨怪原地摇摆了一下，面朝下倒在地板上，发出惊天动地的一声爆响，把整个房间都震得发抖。
格兰杰颤颤巍巍的问：“它——死了吗？”
我回：“没有，只是被打昏了。”
埃利奥特跨过一片被毁坏的不成样子的废墟，拉起我离开，“愣什么，等着被扣分？”
临走前，他回头对波特他们说：“希望你们的措辞可以略过你们的救命恩人。”
他拉着我走了一条捷径密道，在我们进入这条路的同一时间听到了响亮的脚步声，麦格教授听起来十分愤怒。
在黑漆漆的密道里，埃利奥特紧紧抱住我，摇晃了几下我的肩膀，确认我没事后，冷冰冰的开口：“看来你认为，你的命和你的魔杖，连一西可都不值。”
我没有力气再去回答他的冷嘲热讽：“在霍格沃茨遇到巨怪的几率是万分之一...”
“不是零。”他回。
我们在斯莱特林的地牢里遇见了脚步匆匆的伊恩，看到我的瞬间，他的玻璃珠眼睛里闪烁着光：“你没事？太好了！我正要去找你，级长今天格外难缠。”
我想回答他，才发现迟来的恐惧感让我浑身都在抖，我张开嘴一定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第一次见到书本上讲述的巨怪，说不害怕是不可能的，我那时只是强迫自己镇定，保持清晰的头脑去思考。
“你连她都看不好？”埃利奥特有点儿火大，“给她配个宠物，就算是只蟾蜍也比你这个小男朋友有用点儿吧？或许你不如一只护树罗锅。”我感觉出埃利奥特有些焦躁，一点就炸，伊恩恰好在此时出现做了他的发泄口。
伊恩自知理亏，没理，想上来拉我的胳膊。埃利奥特往前一步，挡在我前面，咄咄逼人：“我猜猜，你是不是给艾尔芙喂了迷情剂？我真看不出你有什么值得流连忘返的——或许你的期末考试可以熬制一份迷情剂，斯内普会为你卑劣但成功的魔药打上高分。”
他越说越难听，我的怒火也被点燃了：“闭嘴吧，你在冲谁发火？你没资格对他说三道四。”我不能容忍有人侮辱我的朋友，“即使今晚我死在那儿，谁也不用为此负责，那是我自愿去做得到的结果。”
空气忽然变得很安静，埃利奥特比我先冷静下来，慢条斯理地把我的魔杖扔进我的怀里。
“是啊。”他英俊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口气淡淡的，“没人负责。”
我忽然觉得他的背影有些落寞，有些老死不相往来的意味。我的手快了大脑一步，扯住他的衣角，却又不知该说些什么，只能干巴巴地向他道谢：“今晚谢谢你，埃利奥特。”
他没回头，应道：“不用，别再和我讲话就谢天谢地。”
我的手一僵，顺着滑了下来，他就这么头也不回的走进了休息室。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万圣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