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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厄里斯魔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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闭上眼睛,那句预言仍然萦绕在我耳边——抓住它,你会浴火重生,抓不住它,你的灵魂会死。
睡裙外面套上斗篷,我把那双总是踢踏响的拖鞋踢到一边,悄悄走了出去。
在发现坎宁睡觉雷打不动后,我的夜游频率变成了一周三次。我热爱被禁止的东西,它们总有令人着迷的魅力,每一次夜游总会给我带来新奇体验。
我也因为夜游结识了同样热爱冒险的韦斯莱孪生兄弟。
“嘿!兄弟,猜猜我们碰到谁了?”
红头发是韦斯莱最显眼的象征。两个红发脸上有小雀斑的高个男孩儿用他们表演般的讲话方式一唱一和:“原来是我们的小艾尔。”
“这是什么奇妙的缘分?我们的毒蛇……”
我打断他们的双簧,“今天有什么新活动吗?”
以我对两个自称“恶作剧之王韦斯莱”的了解,他们兴奋的样子一定是发现了什么有趣的东西。
“狡猾的斯莱特林——”
“铛铛铛!”乔治又或是弗雷德(管他呢,我可分不清)掏出一张羊皮纸在我面前晃了晃,隆重又严肃地向我介绍,“佐料笑话商店推出最新产品——活点地图!”
我看着他那副严肃的样子,又看了看那张平平无奇的羊皮纸。“我还以为你要继任魔法部长了呢。”我对空白的旧羊皮纸不感兴趣,熄灭了魔杖尖端的光,把魔杖塞进口袋。
“你可太不识货了!”他陡然拔高了声音,我猜他在黑暗里朝我挤眉弄眼。
走廊那头忽然传来一阵低低的咳嗽声。“谁在那儿?”
是费尔奇。
我们迅速四散而逃。
边逃边藏匿了好一会儿后,我的身后并没有人追来,那么他一定在追韦斯莱兄弟。
我悠闲地在安静的城堡里闲逛,在我考虑要不要去费尔奇办公室逛逛时,一种呼哧呼哧的声音传入我的耳朵。
我摒住呼吸。
——是洛丽丝夫人,费尔奇那只该死的猫。
它的眼睛发着荧绿色的光,接着它刺耳的“喵呜”了一声。它和费尔奇似乎有种特殊的心灵感应,只要被它看到,就等同于被它的主人看到。
我踉跄着后退了几步,朝反方向撒腿就跑,沿着走廊狂奔。
不管我在哪里,费尔奇肯定知道一条捷径,因为他那黏糊糊的、发腻的声音离我越来越近。
喉咙里涌上一股腥甜,已经跑的足够久了。
我扶着墙喘息,甚至有些不清楚自己在几楼。
走廊两头传来不同的脚步声,命运的天秤在朝不好的那边倾斜,我被夹在中间地带等待审判。
梅林保佑!左手边有扇门开了条缝,这是惟一的希望。我一步步后退,尽量不发出声音。
还差几步的距离。
然而脚步声越来越近。
一股力量把我推搡进去,然后又极快、极轻地把石门带上。
我背靠着墙,悬着的心放了下来。
“Lumos!”(照明咒)
魔杖尖端亮起的光照亮了大半个房间,我这才得以看清和我藏在同一个房间的是谁。
如果说整个霍格沃茨有谁最热衷于违反规定,那必定有埃利奥特的大名。
埃利奥特穿了一件棉质的白t,头发因为奔跑而变得乱糟糟。他单手撑在我脸颊边的墙面压抑着喘息,作为斯莱特林合格的击球手,他的手臂精瘦有力,有同龄男孩没有的肌肉线条。
门外的脚步声渐渐远去。
“怎么办?艾尔芙。”他独特的咬字方式使得他每句话都尾调微扬,有种说不出的性感,低低地缠绕在我耳边。“我救了你。”
我抬眼看他。
我此刻想对他说点什么,但绝不是谢谢。
我们隔着魔杖尖端亮起的光对视,在黑暗的不知名废弃房间里,安静到能听见彼此的心跳。
我率先打破了这暧昧的氛围,“别想从我嘴里听到真心实意的谢谢。”
“冷酷无情的妹妹。”他没打算能从我嘴里听到什么好话,目光从我脸上移开,“该死,这是哪?”
我这才开始留意借以藏身的这个房间里的情景。
看上去像是一间废弃不用的教室。许多桌椅堆放在墙边,呈现出大团黑乎乎的影子,另外还有一只倒扣着的废纸篓。
“你回家了,埃利奥特。”
“什么?”他没明白我的意思,顺着光源在房间里探索。
“欢迎回到垃圾堆,你这种垃圾该待的地方。”
“你空空如也的大脑里有赞美的词汇吗?”他转过身,用手指了指我的脑袋。
我的注意力被另外的东西吸引了。
这是一面非常气派的镜子,高度直达天花板,华丽的金色镜框,底下是两只爪子形的脚支撑着。顶部刻着一行字:(Erised stra ehru oyt ube cafru oyt on wohsi)
我慢慢走近镜子,想看一眼自己的头发有没有和埃利奥特一样跑得乱糟糟。
但镜子里空空如也。
我又跨近几步,站到镜子前面。
我不得不用手捂住嘴巴,才没有失声尖叫起来。
心脏跳地比第一次品尝到酒精的美妙时还要疯狂。
镜子里不止我一个人。
死去的母亲,和远在伦敦的父亲。
以及,拥抱着我的埃利奥特。
我从未在母亲脸上见到过这样慈爱的神情,这也是我第一次见到她和父亲站在一起。
更奇妙的是,镜子里的我和埃利奥特紧紧拥抱在一起,我好像得到了他独一无二的爱。
此刻房间里明明只有我们两个人啊!这面镜子里到底是什么?
“埃利奥特!”我向他求救。
“怎么?一面镜子就把你吓傻了?”他的笑容带着一贯的讥讽,向我走来,盯着镜子看了一会,“镜子里不就是你和我吗——”
他的话戛然而止,我们两个久久的站在镜子前。
我痴迷的看着镜子里有父母陪伴的我,以及似乎陪伴了我整个童年,作为我真正的哥哥而存在的埃利奥特。
直到——
“孩子们。”我朝身后看去。坐在墙边一张桌子上的,不是别人,正是阿不思·邓布利多。
夜游被校长抓到,还有什么比这个更坏的事?
他微笑着,并没有责怪我们的意思。“你们之前的千百个人一样,已经发现了厄里斯魔镜的乐趣。”
“我不知道它叫这个名字,先生。”
“不过我猜想你现在已经知道它的魔力了吧?”
“它使我看到我的家人。”我诚实地回答。
“它也使埃利奥特看到了一些东西。”他温和的目光看向埃利奥特。
奇怪的是,向来巧舌如簧的埃利奥特这次一句话也没有说。
“那么,你能不能想一想,厄里斯魔镜使我们大家看到了什么呢?”
我摇摇头。
“世界上最幸福的人可以把厄里斯魔镜当成普通的镜子使用,也就是说,他在镜子里看见的就是他自己的模样。明白点什么了吗?”
我想了一会,用课上回答问题时的标准句式回答:“它使我们看到自己内心深处最迫切、最强烈的渴望。”
“没错,孩子。”他笑了起来,银白色的胡须微微抖动,“这面镜子既不能教我们知识,也不能告诉我们实情。人们在它面前虚度时日,为他们所看见的东西而痴迷,甚至被逼得发疯。”
“明天镜子就要搬到一个新的地方了,艾尔芙,埃利奥特,你们是两个聪明的孩子。”
“希望你们再见到它的时候千万记住,沉湎于虚幻的梦想,而忘记现实的生活,是毫无益处的。好了,为什么不早点回寝室睡上美妙的一觉呢?”
“邓布利多教授,我可以问你一句话吗?”埃利奥特忽然开口。
“那还用说,你刚才就这么做了。”邓布利多笑了,“不过,你还可以再问我一个问题。”
“你照魔镜的时候,看见了什么?”这是一个涉及个人隐私的问题,埃利奥特似乎在对邓布利多知晓了他内心想法做出报复。
“我?我看见自己拿着一双厚厚的羊毛袜。”
”袜子永远不够穿。”邓布利多说,“圣诞节来了又去,我一双袜子也没有收到。人们坚持要送书给我。”
直到回到休息室,我才意识到邓布利多并没有说实话。
壁炉里的柴火烧的噼啪作响。
埃利奥特从见到那面镜子后就变得异常沉默。
“你看到了什么?”
他难得心平气和地回答我:“不太好的东西。”
埃利奥特心底里渴望的是不太好的东西?我一边朝寝室走,一边随口问他:“是什么?”我压根没打算得到他的回答,我们可不是互相给对方看伤疤的关系。
“看到了你。”
“什么?”我顿住了脚步,“我是不好的东西?”
埃利奥特没回答,只留给我一个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