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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马尔福庄园宴会 ...

  •   马尔福庄园的宴会厅灯火辉煌,水晶吊灯从天花板垂落,大马尔福先生花大价钱请了一支乐团。
      长餐桌的白色桌布上,摆放着光洁的餐盘和雪亮的刀叉,花瓶里是盛放的保加利亚玫瑰。
      三两人群聚在一起,时不时发出欢声笑语和清脆的碰杯声。
      我尽量维持平稳的步伐,八公分的高跟鞋让我疲惫极了。
      我对参加宴会并没有经验,埃利奥特的教学是:保持从容,对所有人笑。
      “如果我不想对某些人笑呢?”我问。
      他当时正在帮我穿高跟鞋,头也没抬就回答:“那就去他妈的。”
      ……
      “艾尔!”我回过头,表情凝固了片刻。
      我深刻体会到了赫伯特那句“这个年纪的孩子们都长得飞快。”
      德拉科的脸仍然苍白,皱眉的样子有点儿阴郁,铂金色的头发放了下来,不再像小时候一样用发胶梳的老高。
      德拉科用手在我面前晃了晃:“傻愣什么?我找你好久了,果然你一定会来我家的宴会——我要给布雷斯看看谁是赢家。”
      我的注意力在那一头蓬松的金发,“你戒掉发胶了?我以为那会是你这辈子的挚爱。”
      他小幅度地甩了甩自己的头发:“怎么样?”
      “看起来手感更好了。”我踮起脚揉了一把,手上居然没有沾上发胶,我忍不住啧啧两声。
      “别揉我的头发!”德拉科用手臂格挡开我,保护他的头发,“过会儿我还要跟着爸爸去认识些人。”
      “你不用发胶是个正确的选择,不然到毕业你连自己有几根头发都能数的清。”
      德拉科脸因为羞愤变红,反驳我:“有生发剂,笨。”
      看来他私下研究的课题是“如何保持一头浓密的头发”。
      坎宁穿着娇艳的粉色裙子,裙摆像含放的花苞,露出的手臂像霍格沃茨的雪一样洁白。
      和我四目相对的瞬间,坎宁灰暗的眼睛忽然就亮起了光,惊喜地叫我:“甜心!”碍于场合,她只得守规矩地提起裙摆,走路缓慢而优雅。
      “竟然能在宴会上见到你!”她新奇地抚摸我的白色小洋装。
      我身上这件裙子繁琐极了,名贵的宝石闪闪发亮,繁复的蕾丝,丝带束腰紧紧勒住我,使我不敢多吃一口食物。
      “美丽刑具。”我低声抱怨身上的衣服和鞋子。
      “这些倒也还好…我要陪我母亲见好多好多人,我脸都笑僵了!”她的脸皱在一起,还没等我说话,她迅速恢复成了乖巧的笑容。
      我扭头,毫不意外地看到了她的母亲艾博夫人。
      “晚好,艾博夫人。”我微微颔首,朝她打招呼。
      “斯特里特小姐的美貌还是如此耀眼。”她笑眯眯地扇了扇手中镶金的折扇,吐出一连串赞美的词汇。
      客套几句后,她带着坎宁扎进了贵妇堆里。
      我靠在窗边,百无聊赖地观察宴会厅里的人。
      伊恩那副人前温和谦逊的模样,显然讨得了长辈们的欢心。
      我用胳膊肘支撑在窗台,观看他的表演。他在名利场游刃有余,和那些将假面焊在脸上的贵妇也能谈笑风生。
      长久的凝视吸引到他的注意,他发现了我这个偷窥者。
      那双崭新的黑亮皮鞋朝我走近,“躲在这里偷看?”
      “光明正大。”我答。
      他摊了摊手,不打算和我争论这个:“你说了算。”
      伊恩三两步走过来,和我一起靠在这个不引人注目,但能把宴会厅大部分尽收眼底的绝妙位置。
      我打量着宴会里觥筹交错的人群,尽显浮华,入目皆是不知疾苦的众生相。
      “我不喜欢和大人们聊天,他们嘴里很少有真心实意的话。”我说。
      他似乎看出了我对格格不入感到厌烦,轻拍肩膀安慰我:“如果大家都只说实话,那太有趣了。”他放低声音,带着少年特有的顽劣,“穿红色裙子是戴维斯夫人,她至少有四个情夫。”
      这桩丑闻让我惊骇片刻,他继续说:“如果只说实话,我们该怎么向她打招呼?晚上好戴维斯夫人,一会儿是情夫几号来陪伴你?”
      戴维斯夫人正用折扇掩住嘴优雅的笑,我说:“我打赌她会用那把金扇子甩你一巴掌。”
      “棕色西装波点领带的是史密斯先生,他百分之八十的资产都见不得人,他挣麻瓜的钱,开地下拳场。”
      “史密斯先生,很高兴见到你,今天你的拳场打死人了吗?”
      我被他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逗笑了,问他:“你怎么知道这些的?”
      这些惊人丑闻足以让他们身败名裂,绝对会拼命掩盖。这可不是看看书就能知道的东西。
      “如果你想让一个权贵心甘情愿向你屈服,这是最简单的方式。”
      他示意我看不远处一个穿紫色天鹅绒裙子的女巫,挑眉说道:“紫色长裙的是米勒夫人,她是个爱面子的人,明明已经落魄至极,仍然要拿着最后的家当拍下上周拍卖会上的红宝石。”
      我立马接话:“米勒夫人,你们家下一顿还能吃得起饭吗?”
      不能像在学院里为这种默契放声大笑,我俩只好憋着笑偷偷击掌。
      他忽然严肃地看着我,我期待从他口中听到更劲爆的丑闻,伸出三根手指打算主动向梅林发誓绝不告诉别人。
      “艾尔,你今天很漂亮。”
      起风了,窗外飘进八月的桂花香,白色的窗纱被风吹得鼓鼓的。
      “这是实话吗?”
      “真假参半。”他绅士地关上窗,将桂花和风挡在窗外,独留他身上的淡淡墨水味,“你很漂亮,不止今天。”
      “我想我父亲还需要我。”他说着,浅浅拥抱了我,隐忍地叹息,“艾尔,我好像他的傀儡。”
      “伊恩,你绝不会永远如此。”
      我很多时候都在错过,比如此刻,我错过了伊恩因为碰到我发梢而僵持的手。
      伊恩又回到了束缚他的名利场,我四处溜达寻找我的哥哥。
      在家的时候,赫伯特请来的化妆师正忙着给我绑头发,埃利奥特靠在沙发上等了一会,索性扔了一把飞路粉直接离开。
      他是个极度不擅长等待的人,但又能静下心来熬制魔药。
      他的身上糅杂着多种特质,它们相互冲突,又相互并存。就像一个人身上可以同时出现正义与邪恶,它们也并不冲突。
      没在宴会厅里找到埃利奥特,我有些失望。想起他身上那些属于别人的香水味,我猜测他会在某个角落和人幽会。
      人在心情不好的时候看什么都不顺眼,马尔福庄园里昂贵的熏香也让我觉得烦躁。
      我推开门,去庭院里透气。
      一直找不到的埃利奥特就这么出现了,他倚在大理石扶手旁,身后是繁复的雕刻,笔挺的西装,头发梳起来露出额头,绸面的领带泛着柔和的光泽。他的脸部线条堪称完美,只站在那里就像一幅中世纪名画——被艺术家追捧,值得大价钱买回家收藏那种。
      他正举着酒杯和几个成年巫师聊天。
      他深谙聊天技巧,那几个成年巫师被他逗得哈哈大笑。
      他总能从别人身上汲取到经验或教训,如果他能把自己的天性稍微收敛一下,绝对能就职魔法部高官。但他很难改掉自己本性里那股不顾后果的冲劲儿。明知道死路一条还是要拼命撞上去试试,头破血流后再幡然醒悟:“哦,这儿不行。”
      永远追求新鲜刺激,怀着少年的赤诚追逐自己的光。
      他的目光定在我身上,我站在阶梯上朝他微微扬起下巴。他笑着和周围的人说了些什么,然后放下酒杯,朝我走来。
      “这件衣服很适合你。”他说着,手指轻轻捻了捻我裙子上的蕾丝,“你看我们穿的——像不像结婚?”
      我被这突然的调侃搞得脸上发热,气呼呼地骂了一句“有病。”
      脚踝传来一阵一阵的痛感,我没办法再视而不见:“好疼。”我指了指脚踝,穿高跟鞋是一周前埃利奥特扶着我慢慢学会的,我从来没有穿着它这么久过。
      “少来这套。”他认为是我的某种小把戏,如果他弯下身去,我会用膝盖给他狠狠一击。
      我撩起裙边,给他看我略微肿起的脚踝。绝不可能让我回到满是人的宴会厅脱下鞋子休息。他四处张望着,吐槽马尔福庄园:“怎么连个长椅都没?”
      埃利奥特索性扶腰把我抱起来,放在喷泉边沿。
      我两脚一蹬,把鞋子踢了出去。摇摇晃晃地揽住埃利奥特,狠狠吸了一口气:“我喜欢你身上的味道。”
      “什么味道?”他的鼻尖不经意地刮蹭到我的脖子。
      “你的味道。”
      他对我这句说了等于没说的话嗤之以鼻:“废话挺多。”
      “你也一样。”
      我们的对话毫无营养,但我乐在其中。
      “下次别穿这个,我可不想花大把时间给你找地方休息。”他挪动身子,确保我能更加舒适。
      “能为我花时间,偷着乐吧。”
      他做出要把我推搡进喷泉里的假动作,惹得我尖叫着抱得更紧,他贱兮兮地回应:“还能好好的坐在这儿,偷着乐吧。”
      旁边路过的人朝埃利奥特打招呼,听声音是和我们年龄相仿的男孩:“这是你的新女友吗?埃利奥特。”
      室外的喷泉边灯光昏暗,我的头发盖住了半边脸。
      “嗯。”埃利奥特应了一声,男孩们的交谈声渐渐远去。
      他灼热的呼吸喷洒在我的脖颈,那声带着鼻音的“嗯”在我耳边回荡。他没有解释,以我对他的了解是懒得解释。
      但我的心狂跳起来。
      他挣开我,我又贴了上去,讨好地用下巴蹭他的发顶。
      以我的平衡性一个人坐在这里肯定呆不久,要么栽进水里,要么摔在地板上。
      我不合时宜地想起那些沾染在他衣服上的香水味,说:“我讨厌你身上的香水味。”
      他冷笑一声,虽然看不到他的表情,但我已经能想象到他讥讽人的样子:“我该带你去圣芒戈看看脑子,你是不是人格分裂?几分钟前你还说喜欢。”
      “还有——什么香水?我不喷那个东西。”埃利奥特注意不到这些,但我总是对味道很敏感。
      “你前几次出门都去找谁了?索莫他们可不会用花香调的香水。”
      “轮不着你管。”
      我充分发挥自己理不直气也壮的特长:“怎么轮不着我?我是你妹妹。”
      “好,管的对。”他转而用缠绵的语调哄我,“好妹妹,你现在下来穿上鞋子跟我回去。”
      “急什么?”我慢慢放开埃利奥特,用手抓住他的肩膀,对上他漫不经心的眼。
      他接着说:“我不急,亚娃找不到我肯定会急得发疯。”
      “亚娃是谁?”埃利奥特没回答,在光影暗处注视我。
      显然是个女孩的名字。
      “你居然要为了别的女人抛弃我!”我愤恨地推了他一把,完全忘记自己还坐在水池边缘这回事。因为惯性导致我身体后仰,忽如其来的失重感,来不及尖叫我就坠入了水里。我胡乱扑腾着,溅起一尺高的水花。
      其实水并不深,但是我的裙子沾了水变得特别重。我呛了几口水,恶心的咳嗽着。
      埃利奥特趴在水池边看我挣扎,像发现了什么有趣的事:“不错,你学会了惩罚自己。”
      “你不把我捞上去吗?”他摇摇头,也跳进池子里,溅我一脸水。
      我目瞪口呆,控制不住大笑起来:“疯子!赫伯特会骂死我们的。”
      “无所谓。”他做了个仰泳的动作,水珠顺着他的喉结一路淌下,“就算只有你一个人掉进来我也要挨骂。”
      赫伯特肯定不分青红皂白把他骂一顿,问他为什么没有看好妹妹。
      “太丢脸了。”
      “原来你也会觉得丢脸?”
      我骂着埃利奥特,被他戳中了奇怪的笑点,两个在别人家水池里穿着礼服的落汤鸡。
      我和埃利奥特游了一会,我的眼里是他湿漉漉的头发和马尔福庄园的星空。
      他把那些女孩抛到脑后,我把我们身在何处抛到脑后。
      我和他在一起总是有一种奇妙的快乐,不是那种满足了物欲、或是恶作剧成功,又或是看到什么令人发笑的事那种快乐。是不顾一切,发自内心、从灵魂深处迸发的纯粹快乐。
      和他一起,无论做什么都充满乐趣。
      大家都在宴会厅,这里鲜少有人来,但我们得在结束前离开。
      埃利奥特先从池子跳了出去,我拖着吸水变得十分沉重的裙子,趴在水池边缘,说:“你要接住我。”
      他浑身湿透,笑容带着水汽,朝我敞开怀抱:“不相信我?”
      我的回答是纵身一跃。
      他稳稳当当地接住我,我跌进他像今晚星空一样深邃的眼眸。
      夏夜里的风都是温热的,不过一会潮湿的裙子就黏在身上,变得十分不舒服。埃利奥特正在试图拧干我的裙摆,他啧啧着评价我的华丽裙子:“美丽废物。”
      或许我们该聪明些用烘干咒,“你没带魔杖吗?我的魔杖在赫伯特的黑色公文包里。”
      “赫伯特的的公文包真是万能。”他抬了抬眼睛,更加用力拧我的裙子,“我的也在他包里。”
      “我以为你是有烘干咒做退路才敢跳的。”
      他解释:“跳的时候没想那么多。”
      我和我的不靠谱哥哥。
      我们练习了许久的无杖咒语派上了用场。烘干了衣服和头发后,我精心编制的头发已经变成了一团糟,看起来仍是不得体。
      “如果我没记错,这条小路可以通向后花园,那儿有德拉科的扫帚柜。”
      在无路可退时,就需要一些特殊手段。骑扫帚回卡罗庄园,虽然听起来不靠谱,但绝对是可行的。
      我提着鞋子,和埃利奥特一起从小路绕进后花园。打开扫帚柜,里面静静躺着一把德拉科的旧彗星260。
      “德拉科是不是抱着他的光轮2001睡觉?”我提起裙子,跨坐在埃利奥特的后面,揽住他的腰。
      “开学看看他的扫把上有没有睡觉流的口水印。”埃利奥特说着,已经缓缓起飞。
      在光轮系列出来以前,彗星260以前也登顶过扫帚排行榜第一名。埃利奥特追求近乎疯狂的刺激,在空中发挥了这把扫帚的全部实力。
      耳边呼啸的风声和他不要命的速度,让我兴奋的微微发颤。
      我们穿过云层,冲散云朵,避开一辆麻瓜的飞机,那些星星比在地面上闪耀得多。裙摆在夜空中飞扬,我因为他偶尔的颠簸大笑或惊呼。
      埃利奥特虽然骂我吵的他脑袋疼,但从不制止我。
      他骑着扫帚来个甩尾漂移,我们差点从三万英尺的高空栽下去,他还兴致勃勃地说要挑战更高难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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