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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我和她 我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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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仍然不知道她的过去,她的经历遭遇,她的家庭,甚至于她的名字。
她像一阵风,吹起我死水般生活的涟漪,但仅仅是微不足道的涟漪。
说实话,我讨厌西北的荒凉,但我无可奈何的生在西北。
每天训练的时候,我不知道它称不称得上是训练,就是在一个废弃水库瞎折腾,有时还会没有水,风吹日晒循环往复,算不上风雨无阻,毕竟这里会下雪。
有一天我看到一个颀长瘦弱的女生坐在水库边,她看着就像下一秒要倒进去了――事实上她也那么做了,我看着她毫无挣扎的沉进去了,实在是愣了几秒,就这个小县城还有自杀的人还被我撞见了呢?
我游到因她而起的涟漪旁正准备憋气下潜,她浮上来了。我看清她了,惨白如纸,眼下乌青一片,最奇怪的是她的双眸,很矛盾,清澈下埋着死水。
后来我和她莫名其妙熟络了起来。她知道我游泳只是落荒而逃,为了训练的借口逃避学业也逃避未来,知道我讨厌西北,没有海也没有梦,只有无垠荒漠和肆虐的风。
今天我好像靠近了她一点。她突然吐血了,我不知道原因,但她漂亮的眼睛告诉我无需担心。
在我缓缓清理的时候,她突然说话了:其实我过一阵子可能就死了。她说的相当轻松,我不知道怎么回应,但我有点明白她的矛盾了。
有一天,她拉着我上山说要无保护攀岩,我看着她、瘦瘦长长连头盔都没戴的她摇摇欲坠,被风吹的七零八落,有好几次本在她脚下的石头落在我脚边。
“你知道吗,现在这个高度,如果我躺下去一定血肉横飞十死无生。”忘了我跟她还连着耳机通话,我仰首,黝黑的崖壁上鲜红的她很刺眼。
过了几天,我们去骑马,她驾着白马身着红衣沐浴在阳光下驰骋在荒野里,很自由,我不合时宜想起一句话,鲜衣怒马少年时。
我和她回到了那个小县城,坐在她住的酒店的天台,全城最高27层,她坐在没有围栏的台边上,双腿悠悠朝外晃着,那天风很大,总觉得要把她吹下去了。她的声音悠扬被吹散:这个高度还没有那天攀岩高。
躺在酒店最豪华的套间的床上,我在发愣,没听到隔壁床她的声音。她又说了一遍:你想和我做吗,我只是脑肿瘤。
我又一次落荒而逃。她后来跟我说,她随性惯了,当时想到了就说了,你别在意。
再次坐在水库边,我们。她今天怎么穿的白裙子,微风徐徐拂过她发丝,吹来了她的气味。
她说她爱西北的荒凉,因为风里都带着自由的气息。我听着出神发怔看着因风而起的涟漪,只觉香甜清风拂过我脸颊,带来满面她的气味。
她后来消失了,不留一点痕迹,我想她是去看海了,海风更自由,不会被山野拦住。
我还是回去上学了,复读了我休学的那一年,大学考去了有海的城市,我的宿舍正对大海,每天都能吹到海风,但常有狂风巨浪波涛汹涌,不似我心里的那片涟漪那缕风。
愿我们都能面朝大海,春暖花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