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跳一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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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伸手，想要抓住一些东西。
作记、2013 . 7.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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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油念没有抑郁多久，她甩开手，往后一躺，吐出一口气。
就那样吧，都已经现在了，想啥也没用了，安安生生的想想下一步吧。
但她翻过来翻过去，最后还是不由自主的用手捂住脸——爹，你可真是我亲爹。
她思索片刻，一脸沉重的爬起来，撕下一张纸开始写计划。
“计划分planA/B……”小念咬着笔头，絮絮叨叨：“planA，根剧情走，让脑花自己出现……然后把它用狱门疆封印…等等………那还不是要喊出他的名字……有用吗这个计划…
“planB要不先找出脑花和狱门疆……可是书里面没有告诉我狱门疆到底在哪里呀？完了无解……等等，这个不一定非得从脑花和狱门疆下手啊……那还怎么做……我出不去啊……啊啊，为什么我不长大点啊……好乱啊……想不出来……”
什么玩意嘛。
一团糟。
夏油念发出来一声不满的嘟囔，重新仰倒在床上，双手盖住眼睛，脑海里一片混乱，怎么总是有各种各样的事情在阻挠我呢，烦死人了。
成为小孩后，夏油念的思维模式也趋近于小孩。
孩童的思维总是一条线，她绞尽脑汁也无法抽身这种负面的情绪。夏油念开始陷入虚妄的自责当中，整整七次的轮回让她精神绷成一轮拉成满月的弓，极端的思想也随之而来：
我是个不幸的存在……
如果我不会经历到这个世界上……那是不是就不会再有这些事情了……一直以来……如果一直以来……我都不应该存在在这个世界上的话，那就……那就让我离开吧……
我该怎么办啊。
“小念？”
“小念。”
“小念是被期待着来到这个世界上的。”
“我爱你……”
“快点回来啊……”
无数的话语涌到耳边，可夏油念却保持大理石像式的缄默。
过了很久，她才长出一口气，用力拍了一下胸脯。
夏油念！她告诉自己，振作点，你可以的。
又看了一遍，小念找虐找的无能狂怒，她爸爸被骗的好惨。
她记起胡青青说的：如果有人利用他人的善良和同情心骗人作恶，那么他们不是为了自己，而是在搞乱秩序，挑起信任危机，分裂人心。
那就该引起重视了。
的确啊。
罥索即地狱啊。
看着在咒术高专阴暗小巷里兀自微笑的爸爸，小念顿了顿：
你是弃犬啊，爸爸。
几乎被所有人抛弃了的，弃犬。
夏油念看见漫画中掀起头盖骨，属于爸爸的那张脸上透露着的一种诡谲的非人感——罥索。
夏油念咬紧牙关，力气大到嘴中冒出来一股血腥味。
罥索啊罥索，我一定杀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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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我们看到夏游杰这一边——
他接到了一个咒术师的委托，价钱很高。
咒术师叫高桥，看起来像饱经社会毒打的社畜，畏畏缩缩的跪着祈求：“大人，救救我们吧，救救我们吧……”
夏油杰最近刚收了几个得力助手，想着反正最近他都闲来无事，本着有钱赚，绝不拒绝的原则，一撩五条袈裟，翻身坐起。
穿着雪白足袋的双脚停在高桥面前，享受完高桥感恩戴德的说辞后，一挥手，招出代步咒灵抢先一步去了高桥家。
那是一个女人样子的咒灵，与其说它与众不同，还不如称赞它漂亮。
咒灵旧保持着女人生前的样貌，仅仅是多了一双胳膊而已。
随着夏油杰的靠近，咒灵越发躁动不安。
高桥点头哈腰，哆哆嗦嗦的打开门，随即跑去楼上。
漂亮的女人是咒灵的拟态。
女人的头裂开，露出可怖的獠牙，四个胳膊蜷缩退化成小小的肉芽，它的身体也随后打开，密密麻麻的眼睛簇拥着脏器 ，可那些器官似乎已经碎掉了，仅留有连续不断的残片苟活抖动着。巨人观*下浮肿的长着尸斑的尸皮拥着内里爬行的白蛆，活脱脱的放了有四五天了。
女人模样的咒灵一边低声呜咽，一边往后退缩，朝着她的丈夫所在的二楼慢慢移动。
它害怕我。
夏油杰眯起眼，这是一个稍微生出来了思考性的咒灵，稀奇稀奇，把它拿到手，这倒是一个不错的战力。
这时听见二楼有一个男孩的声音：“爸爸，家里来客人了？”
咒术师的声音从二楼传下来：“翔太和爸爸玩儿一会……”
这时，夏油杰和咒灵的战斗已经打响。
特级咒术师终究不是一级咒灵所能匹敌的，不一会儿那个咒灵就开始放声尖啸。
“妈妈！”
从二楼传来一声惊恐的尖叫，正处在变声期的男孩儿声带尖细，夏油杰难得分出一丝眼神。看见男孩儿用力扭动身体，挣脱开他父亲的束缚，正朝着楼下望。
男孩愣住了。
“妈妈？”
他面露惊恐：“你把我的妈妈怎么了？”
高桥抱紧他的孩子：“那不是妈妈……”他喃喃到，不知是说服翔太还是说服他自己。
眼看着夏游杰把咒灵的下半个身躯削去，男孩儿爆发出哭腔，
“不要打妈妈，不要打妈妈啊……”
那个男孩儿哭着，撕扯着围拢住他的胳膊。
“妈妈已经去世了！翔太，你清醒点！”男人苦笑紧紧抱住男孩，随后转头对着夏油杰说：“大人，动手吧。”
“不！那就是我的妈妈！一直都在陪着我！没有走！没有走！”男孩不听劝，发疯一样狠狠踢打，最后竟然咬在高桥的胳膊上，像一个受伤的小兽呜咽着。
他猛烈的挣扎，仍旧想要留住那个咒灵。
男人轻声哄着：“翔太！不要闹了……”
咒灵抬起脸，合拢裂着的头部，轻柔的看了一眼楼上。久经岁月冲刷的脸上，带着附在眼角的鱼尾纹，还是能看出当年是多么的漂亮。紧接着它便不再反抗，被浓黑的重力撕扯着，凝聚成一个光滑的黑球。
男孩哭晕过去。
事情结束了。
“为什么会这样？”夏油杰随口一问。
咒术师高桥看着已经哭晕过去的小孩低声道：“”大人，你有所不知……我虽然能看见咒灵，但是我没有实力，无法消灭它……我知道一些咒术的事情……后来我爱上了奈子，结婚后有了翔太，本以为我们可以好好的过完这一生，可是却没有想到……会把……会把奈子的命带走……”
夏油杰欲言又止，他见过太多被天灾人祸弄死的猴子，却没有想过原来和他一样的同类，也会受到这般的打击。
男人低吼了一声：“可是……我真的没有…………没有想到那场车祸里奈子保护……翔太的愿望是那么的强烈，以至于变成了咒灵……我的工作太忙，平常很少去照顾翔太，甚至翔太什么时候能看见咒灵都不知道，我没有陪着他……只有他的妈妈，我的奈子啊……我太失败了……让奈子和翔太那么痛苦，我太失败了……”但是说到最后竟然像孩子一样哭起来，他抱着怀里的男孩，低声抽泣。
夏油杰没有说话，只是沉默着等待男人的情绪平复下来，同样身为家长，更能理解对方的感受。
咒术师谢过夏油杰，慢慢的佝偻着身躯抱着在梦中尚且哭泣的孩子回到二楼。
夏油杰骑上鬼蝠鲼，半路飞着飞着突然想到到，像他这样的单亲家庭，会不会真的给小念带来亲情的缺失？
肯定会呀。
他的脑海是如此的肯定，这个念头刚浮现，答案就已经出现。
但是夏油杰别无他法，放在兜里的咒灵球硌着□□，本来很轻，现在却重若千钧。
他一路沉默的回了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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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油念整理完所有东西，和两个姐姐一起坐在沙发上。她吃着粘牙的糖，一个一个往嘴里面塞着，看着轮播的八犬传，心思慢慢被吸引过去，完全忘了嘴里的糖已经牢固的粘在了牙上。
直到看到片尾主题曲唱出来，刚想和他的两个姐姐表露过剩的分享欲，用力一张口——嘴里先尝到了咸味。
夏油念扎巴扎巴着嘴，感觉有点儿不太对劲，这是美美子尖叫起来：“小念！流血了！”难得见到腼腆的美美子高声说话，小念舔了舔嘴里的糖，发觉好像上面有一块硬硬的东西。
她索索嘴巴里多余的糖分，吐出来一看，也失声尖叫起来：“我的牙！”
夏油杰赶的时机正好，听见屋内小孩子的尖叫，他猛地推开门，看见夏油念整个下巴都是血，他也慌了。
“怎么了，怎么啦，菜菜子？”他看像唯一一个比较镇静的菜菜子。
菜菜子和他大眼对小眼：“小念……小念她好像换牙了……”
夏油杰猛的松了一口气，看见小念抽抽噎噎的伸过来手，接过来一看，掌心里卧着一个小乳牙。
夏油杰笑起来，两个眼睛都眯成了线，他抱住小念：“小念……你长大了。”美美子冷静下来，说到底她已经经历了换牙期，只是乍一看见夏油念满嘴的血蒙了。
美美子附和：“小念长大了……”小女孩说着说着自己就笑了。她想，真好啊，小念长大了。
夏油念红着眼睛，撇着嘴，哇的一声哭了：“我的牙…………”
他们都笑起来。
安抚完哭闹的小孩，让姐妹两个回房休息。
夏油杰抱起睡着的小念，看着小孩子微张的嘴巴，忍不住轻轻扯起上嘴唇，看着缺了一块的牙床，他想，小念以后会长一对虎牙吧，像悟一样。
他把小念放到床上，盖好被子。一点点的小念趴在他手边小猫一样的哼哼唧唧。
夏油杰垂着眼，轻轻哼唱摇篮曲：
“守りもいやがる 盆から先にゃ雪もちらつくし子も泣くし
盆がきたとて なにうれしかろ帷子はなし帯はなし
この子よう泣く守をばいじる守も一日 やせるやら
早よもゆきたや この在所越えて向こうに见えるは亲のうち
……………… ”
小念的呼吸声渐渐平缓，她睡着了。
夏油杰给小念整理好被子，听见她在说梦话，他凑过去仔细的听：
“爸爸，不要撒谎啊，”小念翻了个身，喃喃自语：“撒一个慌，圆十万个慌都没用。”
夏油杰愣住了，随后低低笑出声来，他竟然被一个小孩子反过来教育了。
小念说的没错，他都走了那么久了，就好好做自己吧。
他走出房间，关上门，一个人在幽黑的走廊上踱着步返回卧室。
他想了很多，有悟，硝子，正道，还有七海和灰原。
五条悟，夏油杰说，或许我不能理解他为何有时让我受挫、让我恼怒，但我明晰着他火热的、会跳动的心脏。
抬起头，他看见星星挂在空中，素色的月亮温婉，让人记起一片霜雪。
雪色的，纯白的，干净的。
五条悟。
悟。
那天，夏油杰说，
我安静地，追上了他衣袖带起的风。
悟啊，
何曾几时，我能
拉住你的手。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跳一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