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东风，放纸鸢》寒寺姑苏

2、第二章

　　踏出醉春楼门槛，
　　鸢可轻吸了一口寒气，寒风瑟瑟，却令人头脑清醒。
　　她二也随着人流上了那虹桥。
　　“小姐，您小心着点，逢了这上元节，这桥上人流很大，太过于拥挤了。”
　　上元佳节，平日忙忙碌碌，百姓都趁着今日有天闲暇日子可过，热热闹闹，红红火火，一家老小都出门来逛了，一派祥兆。
　　“嗯。”鸢可应了声，欣赏着这热闹景象，飘雪悠悠，落于灯上。
　　此番雪景是这年初雪，桥下湖面并未结冰。
　　着是这样想着，鸢可又踮脚向下望了望，
　　“这位小姐....”
　　“你这是做甚！”
　　趁着鸢可瞧景的空当，春意的叫喊声和一道男声竟同时传出。
　　鸢可回身，先看了看春意，
　　春意正揪着一个人不放，身上衣裳多有补丁。没等她多想，另一道男声再次开口，
　　“抱歉小姐，本将无意冒犯。”
　　鸢可被他分神，她打量着，面前男子气概不凡，身形颀长，声音低沉浑厚，在她听来极为悦耳。
　　此处灯光昏暗只能看个大致轮廓，俨像个白面书生。
　　鸢可默揣着，面前男子身形高大，看来像是习武之人，且又自称本将。
　　她心中有了数，不知怎的，突然想起一句诗来，
　　“皎如玉树临风前。”
　　“什么？”面前男子一愣。
　　听到他发问，鸢可脸唰的红了，她竟是不自觉念了出来。
　　忙欠了欠身，“无甚，小女见过世子爷。”

　　谢风瞧望着她，倒是不惊讶与她会认出他的身份来。
　　“适才这街头小乞是想偷小姐的荷包，谢某才出手的，无意冒犯。”谢风视着她的双眸，解释道。
　　“臣女多谢世子了。”鸢可瞥了眼春意，她立马会意，取了荷包拿出了点碎银，递给了那小乞丐。
　　“天冷，拿去买点吃的罢。”鸢可看向那小乞，左右不过十岁，“以后可莫要行偷盗之事了，万一撞见些个不好相与的，小命都难保的。”
　　那小乞丐抬了头，泪眼汪汪，“多谢姐姐，我也是走投无路了，家母为供我念书，病愈来愈重，现下没钱买药了。若母亲没了，我活着也没意思了。”
　　鸢可思及，再度给了些碎银，“话不能如此说，你且记着，知识改变命运。”少女音色柔糯，话却是极有分量的。
　　“若以后有难处，可到丞相府寻我，看在你孝心份上，我也会尽力帮忙。”
　　街头小乞儿连道了几声谢，不敢耽误买药功夫，下了虹桥。

　　旁听未走的谢风复细细打量了鸢可，娇弱身躯，却一副老太傅语气，言传身教着。

　　“原来是丞相府的小姐，失礼了。”谢风复言，
　　“无事，谢世子刚入京城，初来乍到，不甚熟悉，方才又帮了我，不妨与臣女一道逛逛这京都。”鸢可对上谢风的视线，也并未露怯。
　　落落大方。
　　谢风见此应下，她说的不错，刚入京城，舟车劳顿，先歇歇脚再入宫也不迟。
　　“请。”鸢可伸臂作手势引了引他，两人齐步下了虹桥。

　　走在京都繁华街道上，周遭小商铺拥满了人，鸢可却双眸一亮，她看见了对街边上的小贩，正摆弄插侍着刚做好的冰糖葫芦。
　　春意注意到她的动作，也望去，
　　“小姐，您想吃吗？”
　　“且去买三串吧。”鸢可笑着，随后看向了谢风，“世子，爹爹先前给我买过几次，味甚好，酸甜可口，我请您吃，可否？”
　　鸢可想起来他玉面阎罗的外号，不禁笑笑，她倒是觉得这位世子没有什么架子，好说话的很，极为乐于助人，风度翩翩的。

　　其实他不怎么食甜食。
　　却也没有拂了她的面子，回了句，
　　“既如此，多谢。”

　　尽管扬扬细雪未止，可倒也并不扰人兴致。

　　得空，

　　谢风拂了拂肩上落雪，回身再看向一旁等着的鸢可，“鸢小姐，倒是心大。”
　　忽然被提及，鸢可看着拂雪的谢风，知道了他在说这飘飘雪，笑了笑，“轻似柳絮洁似盐，鹅毛细绵落每年。这雪下的也不大，着实有番乐趣。”
　　雪年年都下，到她嘴里竟如此得惜，
　　明眸皓齿，倒也实是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