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暗的他》奶萌加甜

78、江笙

　　魏巡作为唯一一个没喝酒的男士，他肩扛起送乔初的大任。原本周期吵着他来送，却忘了还有一个周心怡。周心怡说要打车回去，可她这伶仃大醉，还是个女孩子。

　　交给谁都不放心。

　　正好魏巡回横店是乔初住的那条路。他强硬的给周期叫了代驾，把他们两个塞上了一辆车。
　　他从后视镜观察着乔初，她躺在后座睡得很老实，看来是真喝醉了。

　　“初初，如果你想吐就说。”

　　乔初迷糊的回应:“嗯好。”

　　过了好一会，车子通过了最后一个红绿灯，乔初发现算全身的脉搏跳动很大，压根就是身体醉了，意识清醒。她睁开眼睛，望着车顶的蓝色星空发着呆。

　　“初初，”一直关注着她的魏巡松了油门，慢慢拐进辅道，“那个匿名的生日礼物，今年还有收到吗？”

　　乔初放空的眼神猛的聚焦。

　　她坐起身，忽然就有一个很荒唐的想法。简慕没有消失，对，他每年都给自己寄生日礼物，他一直都在默默地关注她。他知道自己的喜好，了解她的想法，他……一直都在。

　　她看着车子开进了乔初小区，心底突如其来的预感越来越强烈。

　　魏巡以为她没听见，偏头又问了一遍:“初初，今年还有收到那个匿名礼物吗？”

　　“……没有。”

　　但是她感觉，她一定会收到。

　　车子慢慢停在她的公寓楼下。不远处的花坛旁停着一辆黑色的车，借着树下的路灯看到孤独的人影。

　　魏巡踩了刹车，死盯住那个人影，咬着后槽牙，却又故作平静的问:“初初，那里有个人，是在等你吗？”

　　乔初也看到了那里站着的人。她无法形容这种心情。有期待有猜测，所以有一口大鼓在不停地敲打，好像敲鼓的人拍还大喊着某个名字。

　　*

　　魏巡先下了车，想要扶着她，她这会不知道发什么脾气，甩开他的手，就是不让碰。她踉踉跄跄的走向那个人。

　　魏巡紧跟在后面，等走近看清楚了男人陌生的脸，他松了口气，不住的在心底庆幸。

　　还好不是他。

　　乔初看着男人的脸，只差把失落写在了脸上。

　　“初初，你朋友吗？”

　　“我老板。”她取下包包，提着它垮下来，踉跄两步，不情不愿的介绍，“江笙。”

　　魏巡笑:“哦，原来是赫赫有名的江总。”

　　男人没有穿白天那套衬得人春风和煦的西装，而是换成了简单的黑色大衣，里面搭立领的深蓝色毛衣。昏暗下，整个人透着丧气和忧郁。

　　这两种气质和表情应当是不可能在他脸上出现。

　　她第一次觉得他和简慕有些像。

　　江笙:“不及魏先生声名远扬，大街小巷都能看得见。”

　　魏先生？

　　魏巡嘴角抽搐，被他这么称呼，有被恶心。这点倒是和简慕很像，随便一句话能让人想逃。

　　不知道是哪家人养的几只狗狗，一声接着一声的狂吠了起来，它们声响不同，声色各异。让这四周的气氛都变得剑拔弩张，绷紧了弦。

　　魏巡戴着盆帽，让人看不到表情。他看着乔初，察觉她不同往常的沉默，明白他在这好像打扰两个人说话了。目光流转，不放心也不想走。但挣扎过后轻扶她肩膀，“初初，我去那边等你，你们先聊。”

　　“有事叫我。”

　　她点头。

　　等魏巡走远后，乔初低头皱眉，再也顾不得那么多，借着酒劲壮胆:“你来这做什么？”

　　江笙睥着她:“我不能来吗？”

　　她叹气一声笑。这个人好不要脸。他居然问她不能来吗？他是谁呀？

　　他瞧着她脸上的讥讽，“我喜欢你今天和我说话的态度。”

　　“真实，不像演的。”

　　关你屁事。她爱怎么说话怎么说话。

　　乔初:“江笙，你今天来这有事吗？”

　　“喝酒了。”他答非所问弓背弯腰往她面上靠，眼波流转间是柔情似水的暧昧，这样子浪荡至极，仿佛喝了酒的人是他不是她。

　　她猛的推他，没想到他胸膛还挺硬，压根推不动。

　　“江笙！”她低声呵斥。她呵完下意识看向身后的魏巡。她还是潜意识害怕江笙把魏巡也记恨下来。要知道，当红的明星在资本家手下随随便便就能被毁掉。她可不能让他听见这边吵架，跑过来得罪江笙。

　　他沉默的看着她竖起浑身的尖刺，出声质问:“你到底想干嘛？”

　　“乔初，生日快乐。”

　　他温柔时的声音和平时并没有太多的差别。如潺潺流水悠扬低沉，大多时候没有颜色。

　　可他说刚刚那四个字的时候，好像有些不一样。带着期盼，忍耐和放肆。

　　她的心脏仿佛漏跳了一拍。他大晚上跑过来就是为了说一声生日快乐吗？他又是怎么知道她的生日？

　　他是老板，员工信息上都有，他知道也不奇怪。

　　对，他知道没什么奇怪。很多人都知道……

　　“谢谢。”她快速说完这两个字，似乎很想要尽快结束两个人的关于这件事的对话。

　　“谢什么？礼物都还没收到。”他调笑。

　　她掐紧背包肩带，“不需要生日礼物”这半句话几乎就快要说出口，他从口袋里拿出手机，划动了几下，“按道理来说，每年你的生日我都会送你你近期最想要的东西。所以今年我没道理不尊重你的想法，即使你想要的这样礼物让我觉得，很难过。”

　　“初初，开心一点，好吗？”

　　他面无表情，动作绅士的将手机递到她手里。

　　“点开。”

　　她接过手机，酒好像完全醒了。她脑子里装满他刚刚说的话。每年的生日礼物？什么意思。

　　没来得及想清楚，他慢声催促:“点开看？”

　　她承认，这时候她还有些不耐和抗拒。

　　视频点开，很明显的场景。这是在一个酒吧里，周围灯红酒绿，拍摄镜头半天都没有聚焦。只能模糊看出拍摄对象是一个人。

　　大概十几秒后，熟悉的一张脸出现在了屏幕里。男人嘴边留着络腮胡，两颊瘦得有些凹陷。他剃着寸头，狭长漆黑的双眼是阴鸷有攻击性的，嘴边叼着一根烟，喝干净了杯里的酒，猛吸一口烟朝镜头吐了一口，吞云吐雾。

　　“乔初？她要生日了？”男人低头笑了声，“徐平生，你和她很熟吗？多管闲事。”

　　“这么多年了，她回国你不去和她见一见？”

　　“见什么？为什么要见？”

　　“她不是生日吗？正好顺便就……”

　　“不见了。”男人说着就要掀了手机，拿手机的人躲开，镜头跟着晃动不停，拍下一串糊影，只能听见男人凉凉道:“给我关掉。”

　　“别呀，简哥，你好歹给人说句祝福。好歹同学一场……”

　　“……”。

　　镜头似乎是中间临时暂停，重新开始后终于停止晃动，重新对焦男人的脸，这次更近了一些。

　　他面无表情神色讥诮，直视着拍摄镜头仿佛看着她，看一个陌生人。过了一会，他笑了一下:“乔初，生日快乐。”

　　“……。”

　　视频结束自动暂停。
　　乔初垂着眸子，拿着手机的手几不可查的颤抖了两下。快五年了，她能在看见他的样子已经快五年了。

　　就这？

　　就这样？

　　原来，他根本就不知道自己的生日。真搞笑，她居然会认为，这四年的匿名礼物会是他送的。

　　他可是一个骗子，懦夫。他是把别人玩的团团转，连坦诚都做不到的懦夫。

　　她把手机面无表情还给江笙，带着倔强:“我一点都不喜欢这个礼物，它没有让我快乐，一点都没有。”

　　“那我很遗憾。”他偏头，“庆幸的是没有直接把视频发给你，不然你会看一遍伤心一遍。”

　　她看着他，“如果不是我很了解你，我还真会把你刚刚的话当真。”

　　他疑惑道:“你了解我？”

　　他是这真的觉得不可思议。这个世界上没有人真正了解他。

　　乔初意识自己说错了话，“没什么，就是想说，你和你这个同父异母的……兄弟有些时候还真就一样。一样没有心肝肺……”

　　“不然就不会送我这样一份……礼物。”她咬牙切齿。

　　江笙:“乔初，所有事所有人都不会一尘不变。我希望你能向前看，我们或许可以试试……”

　　说到这，他停顿了两秒，而又肯定的重复:“乔初，我们试试吧。”

　　她定神仰头，望着他。你看，我就说你们两兄弟是一种人，都是这么的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哪怕这会让别人受千疮百孔的痛。这句话，简慕也说过。

　　她斩钉截铁道:“不用试。”
　　“我们没有可能，永远都没有可能。”

　　“……。”
　　“为什么？”

　　为什么？因为她试过了，试得千疮百孔。结果没想到到头来又被他另一个兄弟……呵，她这两辈子是和江家杠上了。

　　“没有为什么。不过我有个问题需要弄清楚。所以，我在国外每年的匿名生日礼物都是你送的？”她强势的转移话题。

　　他看破不说破。
　　“嗯。”

　　“哦。”

　　乔初晃悠悠的退了两步，心底的最后一丝希望被掐灭。

　　“那……谢谢了。”

　　“谢谢。”

　　“谢谢你。”

　　“谢谢。”

　　她一共说了四声谢谢。算是把这四年的谢谢都给一次性说完了。
　　这样，你就会满意了吧。

　　“……。”

　　江笙皱眉看着她，对她此刻的言行表示不理解，对她的反应明明也做好了心里预设，却发现他想得太简单。他眯着眼，努力压制内心的躁动，“他就那么让你伤心吗？”

　　“如果你曾经也喜欢一个人这么多年，或者说这么多年就只想着他一个人。或许你就能理解了。”她低头。

　　只可惜，你只爱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