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背离 ...
-
周围一片漆黑，但真夜没有从画布前走开一步。
她只是静静地注视着画上的奇美拉手臂上在黑暗中也会发光的眼睛。
那样微小的荧光甚至将用来塑造眼眶所堆积在画布上的厚颜料的阴影都衬托得对比强烈。
她要取走这幅画。
七夜真夜是这样想的。
再一次看着这幅画的时候已经不觉得有最开始那种不断受到吸引的感觉，但因为发现了一些事而想要从墙上摘下画框塞进影子里。
等会儿两个人相遇的时候绝对能给立夏看点有趣的东西。
虽然这本身不是什么特别有趣的事。
黑暗没有持续太久。
漆黑中能听到有什么机器启动的声音，很快就变成了备用照明，但一般来说备用照明的灯光量是不会超过主灯的，因为备用这个词意味着它只是备品，是planB。
但是现在，灯火通明。
有种正好是某个盛大的节日所以打开了平常为了节省电源不会打开的霓虹灯一样。
从黑暗中脱离出来时她的心情已经和之前完全不同，之前还能说是好奇心，现在的她多少对即将遭遇的事情有一点心理准备。
真夜随意地将画框从放置着它的底座上取下来。
按照一般的恐怖游戏逻辑就可以预料到，当玩家已经了解了一部分真相同时拿到一些关键的信息的时候，就会出现战斗了。
就像现在。
体感上能察觉到周围的雾气变得更浓了。
*
“诈骗短信？”
一直等着言官前来觐见的皇帝半天等不到一句准话，看着夏油杰不说话皱起眉头的样子，五条从不知什么时候又回到他旁边的豆袋沙发上好奇地向他看了过来。
说实话对面没写赎金，感觉不是。
合上手机的夏油杰保险起见还是多问了一句：
“中…中村，噗…咳咳…我说，新生今天的定级任务是什么你知道吗？”
磕巴了一下没忍住还是笑了出来，夏油杰还不太适应这个新的称呼，因此喊的时候多少带了一点个人恩怨。
说到这个称呼，就不得不将时间倒回几天前了。
这段时间的五条悟因为被打架后的脱力和被大成功的fate蒙蔽的六眼所误导，包括之后随口说出的“行吧”这句话更是巧妙地夺走了「五条悟」这个名字，不论是夏油杰硝子或者夜蛾都没办法成功地用五条悟来指代他，但一说六眼还是知道他到底是谁的，就好像有着什么禁制一样。
理论上来说确实是有着那样的禁制，而中村是用来指代的。
不知道为什么刚入学打了一架的新生会给他一个和五条悟完全不相干的名字，但既然是‘下次赢了就能拿回来的东西’他也就开始使用这个代称了，至少中村什么的总比OOO君好得多。
因此这几天总能看到他在猛猛观察研究七夜真夜的弱点和磨练【赫】。
不过说起来，短暂地失去名字这也并非不是好事，至少现在总监部因为无法打出名字而对他发布的任务变少了，空闲时间肉眼可见地增加，他也有空到处探店。
夜蛾那边的检讨也以【那是「五条悟」和夏油杰的检讨和我中村悠一*有什么关系】这样的话赖掉了，啊，不过夜蛾本人听了这个理由也什么话都没说，应该是看在他失去名字的份上没有追究。
失去名字的五条悟什么的，看起来也不都是坏事嘛。
在操场上晒着太阳，嘴里嚼着刚探店回来的零食，手里转动着已经趋近纯熟的【赫】，享受着久违的无事可做空闲的OOO君如此想着。
但是再来一次，他发誓一定要夺回一切！（暗暗握拳）
啊，因为不太专注的缘故，手里的【赫】又失败了。
至于对另一边来说，失去名字的五条悟什么的，可就都是坏事了。
最近总监部的任务派发一直都不顺利，因为无论如何都无法说出或者写下「五条悟」这个名字，本想要将一些危险繁重的任务以低价派发给五条悟却怎么都做不到。
毕竟据他们所知，五条悟这个人根本不在意报酬的多少，加上他本人现在还是学生，为学生派发与他们实力相当的任务用来历练也是总监部的职责不是吗？既然他有这个实力，那么能者多劳也没有什么问题吧，更不用说他的工作能够为总监部省下一大笔拨款，这笔钱可都是今年上层的收入，为上层做事的他们也能‘理所当然’地得些好处。
这样好用的‘牛马’就要在可以驱使的时候尽量使用。
之所以只是压低了报酬而不是给夏油杰同样多的任务也是因为上层判断这个人比起天生有着五条家立场的六眼来说拥有着拉拢的价值，只要在适当的时候向他展示总监部的‘手腕’就可以随意将人拉拢过来。
但是现在。
许多任务本来就已经是按照上层吩咐的将时间挤压到了极致然后用紧急任务这样的说法来为难五条悟。
「如果他有什么不满的话也就加点钱的事情嘛，难道他还能不管吗」是上层的原话。
在无法派发任务给他的当下，只好将一些危险任务加高报酬发放给一些家系术师也是无奈之举。
正因为如此，派发给天宫立夏和七夜真夜的定级任务在一片咒术师告急和任务堆积的情况下被‘阴差阳错’地拔高了等级。
前提是，没有人特意抽出她俩的档案放在自己的案头，
流水一样的数字从总监部的财务账户上划出去，看得负责人心都在滴血，想到这里的一部分可能是他的年终奖，少赚了一分钱都让人难受得咬牙切齿。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
负责人加快了工作节奏将这件事情赶在其他任务的派发前加急上报。
了解到情况后无计可施的总监部派出了几位比较有名望的老头子联系了五条本家想要进行询问。
说是询问，实则和问罪差不太多。
但如果自己也无法说出【五条悟】这个名字只能用【您家的六眼】来指代的话，看上去就像是上门求人办事而闭着双眼夸别人主家的孩子真是聪明伶俐云云，那样无端地就矮了一头。
但前两天所发生的事情加上今天的会面怎么让人咽得下这口气？
坐在五条家现任家主对面负责总监部和五条家谈判的上条总事抬起耷拉着的眼皮打量着对面的人。
‘真年轻啊。’
他想。
虽然就年龄上来说这位家主只是处于普通中年人的阶段，但和他们这些半只脚已经入土的老头子们来说还是太年轻了，而且听说他的家主之位也不是凭实力得来的，左不过是有个好父亲，当然总监部也好其他部门的上层也好，总是有那样不擅长咒术的高层。
想到自己打拼了大半辈子才走到今天这一步，名为上条的总监部总事心里更是不愉快。
等着看吧，看等五条悟成长起来还有他的立足之地吗？虽然说五条悟是他的儿子，但毕竟又不是亲子，怎么可能那样心甘情愿给他铺路呢？难道他就甘愿让五条悟上位而把自己的亲子推到一边？难道他就不想五条悟沾染不到五条家的权利只能乖乖成为强大的武器？
人都是自私的，这一点也是可以利用的，听说这些年五条悟在五条家的行事也越发嚣张，想必现任实权者也对他心怀不满吧，就算是一家人又怎样呢？就算六眼珍贵又如何？只要能确保他不死，多少给个教训还是可以的吧。
他想。
想到这里他示意和自己一起来的部下退出去，像是有什么需要保密的事情需要和这位家主协商一样，脸上挂起了关切的神情。
【咔哒】
五条家的侍从和总监部一同跟来的部下都屏退到了别院里，主院的抽拉门随着他们的离开关闭发出了闭合的咔哒声，房间里的光线也像是随着这些人的离开被抽走，无人知晓现任家主和总监部来的上层商谈了怎样的话题。
不是亲子。
五条悟一出生就被发现的天赋注定了他将来一定会立在咒术届的顶端，也一定会是今后咒术届的领头人。
这一切都很好。
在禅院和加茂的家传术式都没有出现的情况下就更好了。
但。
不是亲子。
咒术届将来的领头人不能有一个分家的父亲和身份低微的母亲。
人的嘴是不可能完全堵住的，总有那样的流言随着“那个事情你知道吗？”“我听一直在主院里侍奉的谁说的。”“总监部那边的人来说的。”这样的事情逐渐传开。
在没有强制封口命令的情况下， ‘有人夺走了少家主的名字’这件事终究还是在五条家内部引起了轩然大波，被夺走名字的本人却心态良好甚至打电话回去骂年轻人的事老头子少管啦。
劝不动也不敢骂的家老们只能以每天三五十封短信的频率进行劝谏，但皇帝却不想再多看几眼这样的奏折顺带还要朱批一个‘滚’。
最终得不到答复的家老们长叹了一口气，听着家主说着“他就是这个性格，再长大一点就懂事了”也就随他去了。
算了，算了，只要人还活着，只要六眼还在就好，其他的，他们也管不了了。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背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