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天干物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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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虽如此，该做的事还是要做的。
飞快地收敛了自己的表情，立夏哼哼哼着表示着她现在的心情相当不错。
【“哼哼哼！我现在就要！不敲门！进去了！”】
【“冲！”】
哦？
听到KP略带兴奋的声音，仿佛能看到她认为自己的谋划快要得逞的模样。
在还没有踏入房间之前，立夏所走的每一步都能感觉到自己脚下传来的异样。
脚下所踩着的地面上铺着厚厚的地毯，之前降落在这一层的时候皮鞋像是就陷进了不知道是什么动物的皮毛中，原本应该出现的鞋跟与地面撞击所发出的清脆声音也掩埋在了这里。
但。
不一样。
和普通的地毯给人带来的触感不一样，现在就像是走在有些胶质的路上似的，每往前走一步都有一种鞋底粘连上了什么东西似的。
恶质又恶心。
深吸一口气，立夏推开了那扇看起来相当富丽堂皇的门。
刚推开门她就皱起了眉头。
不仅是因为冲击性的场面，还有随之扑面而来的腐臭气息。
就像是刚进入boss战的过场cg，镜头以下往上，由进门的她的皮鞋转场往不断向下滴血的远远挂在墙上的怪物拉近。
视角由沿着石雕柱子上的浮雕花纹蜿蜒而下的血流往上拉进，那是一个用各种生物的部分所缝合而成的怪物，想要详细形容却在人类的语言找不到合适的词汇，如果一定要说的话，就是不知名嵌合体的奇美拉。它被富有生机的藤蔓以一种扭曲的姿态捆绑在石雕上。
说是生机，不如说那是一种固定的感受，就好像是目视了本不该活过来的尸体在向她挥舞着手臂一样。
有这样的感想也是由于被很粗的无菌线缝合在奇美拉原本应该是手臂位置的眼睛从立夏推门进来的时候就全都集中注视着她，在她不断不断往前的同时，眼球也在不断随着她的动作转动。
与藤蔓的生机不同，奇美拉的血液汩汩而下永无止境一般，越是往前走就越是能感受到脚下所踩着的地毯的湿润，硬质的鞋底踩在地毯上的每一步都能听见液体因为身体重量的挤压而从鞋底没有磨平的缝隙中逃逸时空气发出的不适声音。
由于在体质上加点的缘故，她甚至能敏锐地意识到那根石雕柱子上的浮雕在随着她的前进发出微小的翕动。
【“哼哼哼，直接目视了这样血腥又残酷的场面的天宫立夏的精神受到了前所未有的震撼，来吧，sancheck！”】
就知道会变成这样。
【1d3=2】
SAN值的减少就好像是在将大脑塞进洗衣机的感受。
【“怎么样？”】
听到这样的问话，立夏本想说跟吃了没煮熟的菌子一样，但喉咙就像是被灌了水泥什么也说不出来，只有干呕的冲动，她捂住嘴，腰也半弯下去，视线从具有强烈存在感的奇美拉上挪移开。
反胃是真的，可调查员的理智也在提醒她这不过是游戏仓对玩家的身体反馈。
半晌，她干哑地出声：“真是有够恶心的。”
身体在告诉她刚吃下去的巧克力都要反出来了，但精神却很亢奋地在表示马上就要深入目标了。
太奇怪了，负面的身体反馈应该会被弱化才对，最多最多也就只会是晕电梯的程度，怎么会严重成这样。
这样割裂的感觉反而让她整个人都平静了下来，也正是因为这样，才注意到了一些由于刚进来就受到来视觉上的冲击而让她忽略的事情。
阁楼的内部装潢就像一座教堂，高圆顶、彩窗、雕像一应俱全，杂草已经沿着长凳的缝隙长了起来，如果不是因为一上来就被别的东西夺走注意力，那么她现在应该在感叹这里怎么那么像是野外那种荒废后的无人教堂，而教堂的大吊灯即使经过了时间的侵蚀也依旧发光。
但这里只是某间洋馆的顶楼。
同时仔细观察就会发现彩窗里透进来由近及远的灯光点得非常亮，记忆中外部的光线不管怎么想都不会都这么晃眼，更引人注目的是从缝隙里透进来的光。
这是人造光。
灯开得太大了。
不仅灯开得太大，空气与和楼下那种因为长久不住人所特有的腐朽灰尘气味不同，也与刚进来时能感受到的血液和别的什么东西感染发霉的恶臭气味不同。
拥有操控风的能力让立夏对空气的流动非常敏感。
这里有送风换气的装置。
想到那个蜘蛛网一样的电路图就能做出或许还有一些藏在其他地方的装置这样的判断，但这并不是最重要的事情。
人造阳光照明灯、通风设备、其他装置和植物包裹的奇美拉加在一起都能把人的神经警报拉满，让这位一直坚信自己在现实中是接受三好五美教育的守法公民脑中警笛不断。
【违法植物的非法种植】
正是因为经历过那样的宣传教育才会理所当然的这样想，不过扫视了周围的环境也对比了的记忆中的一些违法作物之后，她做出了自己的判断： “看上去不是普通意义上的违法植物…”
她皱着眉头观察着植物的叶片和脉络，从地毯中吸食着奇美拉的血生长起来的植物，不管怎么想都是有问题的。
她伸出手想要掐一片叶子下来仔细查看，触碰到植物的时候，从她的指尖传来了那样的、微妙的心跳声。
？！！
像是被人类的体温所唤醒了，又像是被热水浸泡着的茶叶缓缓散开。
从植物的真皮下翻起了非常拟人的血管。
真皮并不是形容词或者是植物表皮的指代，从它给立夏的触感来看就是那样的。
简单说来就是洗手的时候用手心搓手背时指腹所能感受到的，属于人类的皮肤。
难怪，难怪。
从她进来就一直觉得这里的空气不太对劲，这里的氧气在空气中的含量比室外高出一倍，一开始以为是因为这里种植植物，植物在吸收二氧化碳排出氧气，所以氧气含量高一点也不是不能理解。
原来如此。
原来如此啊。
没有那样的吸收二氧化碳的植物，有的只是不断吞食氧气和血液的怪物。
将大脑塞进洗衣机里的体验也不是因为SAN值鉴定带来的效果，是负面反馈在提醒玩家所处场景具有异常的负面效果。
那是她开始醉氧了。
人类长时间处于过氧状态会造成氧中毒，同时，长期在高氧的情况下也会让人处于亢奋的状态。
但天不遂人愿，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她刚刚触碰过的植物发出了‘声音’，那是人耳无法听见的音域，但当空气作为介质时，神经已经被绷紧的立夏在第一时间就发现了它在传递消息。
忍受着它的触感将它折断，即便如此这棵植物也没有第一时间闭嘴，皮层下渗出鲜红的汁液顺着立夏捏住它枝干的手心流向手肘。
触目惊心。
但是已经太迟了，从她的脚底传来了逐渐放大的呼吸声，周围的植物也在不断生长。
不，不是生长，是有什么东西正在破土而出。
要开打了。
明白这一点的一瞬间，她随手丢掉手里因为汁液流干不再尖叫的‘植物’，吞咽了一口空气屏蔽了呼吸开始位移。
很难说对方是以什么东西来判断自己的位置的，总之先断掉现在还在不断往下滴血提供营养的奇美拉。
奔跑，不断地奔跑。
但最大的障碍还是随着有什么东西快要长出来的地毯中的水分被带走血液干涸之后粘稠的感觉和地下有什么东西顶起来变得凹凸不平的地面。
像是自己也明白自己的弱点一样，不断有藤蔓飞过来，阻挡她的前进是一部分，另一部分是为了将奇美拉保护起来，同时加快了放血的进度。
肉眼可见的，挂在石柱上的嵌合体整个都干瘪了下去，但石柱上的花纹反而像是活了一样，之前只是轻微地翕动着的动作骤然加快，从像是装饰的花蕊中露出了像是石膏铸成的牙齿。
现在。
怎么做才好。
火，如果有那样的火就好了。
非常可惜的是这样的环境里不太可能有那样的一下子烧毁一切的火。
嗯……
天宫立夏抬眼看了教堂的圆顶。
但是，谁说没有呢？
她踩着石柱上躲避了攻击她的藤蔓，张牙舞爪的藤蔓在跳起来同时不断挥舞着，像是在对她咬牙切齿。
她知道的，那是古代的人类最初搜集火源的方法之一。
她落在了水晶制成的大吊灯上。
从天上引来天雷击中树木，再收集树木燃烧的火焰。
“就要结束了。”
这样说着，她斩断了维系在许多电线上的大吊灯。
空中的电线垂直落下，经由浸湿的毛毯导电，在焦糊和哀鸣声中，有什么东西爆炸了。
不用多想也知道，那是由石柱上的浮雕牙齿所发出的惨叫。
动物的毛发所产生的电阻极高，而电线所接触的那一点会在高电阻的情况下发出高热，一瞬间就能燃起火来，湿润的地毯会将电流导向现场所有生长包裹在血液中的造物，同时，过电导致的电压不稳也很容易造成电力系统的故障，如果不及时断电的话，在这种有着许多仪器，错综复杂的电路网中只会引发大爆炸。
闻着空气中的焦糊气息，立夏从天花板上翻身落下来，现在由于仪器爆炸引发了冲击而交叉倒塌的圆柱顶端。
“天雷来咯。”
她看着眼前的场景，如此下了评论。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天干物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