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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第 3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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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愿瓶,埋在遥远的回忆里。
天真的小池晚听说把愿望装进瓶子埋进土里就能实现,缠着小叔叔和朝朝哥哥一起许愿埋瓶子,还约定每年都来埋一个。
不过,池觅埋了两次就嫌幼稚,说什么都不肯再来。
宋朝珩出国前的四年倒是每次陪着他,可也只埋了四次。
时晚在门口和宋朝珩碰面,刚见着人就被一条毛茸茸的围巾包住脑袋。
“等等,不能呼吸了……救命……”他费力地救出嘴巴鼻子,下巴乱蹭一通。
宋朝珩被他逗笑,装模作样打量一番,以一种十分夸张的惊奇语气感慨:“哇,晚晚个头长得不多,脑袋倒是大了一圈呢。”
时晚:……#@?/|&%
什么叫个头长得不多?他穿上鞋有一米八欸,到二十二岁还有一年可以蹦蹦好吧?
被准确戳到死穴,时晚整个人都蔫吧了,委屈地拍掉宋朝珩帮他整理围巾的手,闷闷哼了一声。
还以为这人真脱胎换骨改了性子,明明就和小时候一样“恶劣”。
“看着小小一只的晚晚,怎么这么重呀?哥哥抱不动了,要不牵着走?”
“晚晚个头小小,脑袋却大大的欸,怪不得总是往下垂。”
新仇旧恨,时晚气坏了,单方面对宋朝珩宣布冷战,并决定不长到一米八不跟他说话。
宋朝珩:……
“要不我们过会偷偷把,呃,帮池觅的瓶子也挖了?正好看看……看看他的心愿纸有没有损坏?”
时晚闷头在前面走,听到宋朝珩的提议有点意动,稍微放慢了一点点速度。
等宋朝珩跟上来,他才别扭地开口:“是你提议的哈,我只是在阻止你的时候不小心瞄到一眼。”
“啊对对对。”宋朝珩笑出声,配合地接过锅。
越过宋朝珩家,往前再走几步就能看见一条夹在杂草间的小土路,弯弯曲曲延伸向深处的林子。
“十一、十二……到了。”时晚数着路边的枯树往前,数到十五时骤然停住脚步,目光灼灼地盯着面前的树。
宋朝珩往前多走了一棵,笑道:“那我就是这棵了。”
时晚在旁边捡了根树枝,找准位置,费力地挖了起来。
冬天的土路泥干巴巴硬邦邦,辛苦捣弄半天才戳到玻璃瓶身,发出声刺耳的刮划噪音。
时晚眉间却是一喜,稍稍犹豫了下就丢掉树枝,直接上手继续拨拉。
注意到他动作的宋朝珩不自觉抿紧唇,皱眉思索许久才咬咬牙,学着时晚的样子,把土石往两边拨开。
得有十年没玩过泥巴了吧。怎么就把小铲子忘了。别说,直接上手效率还挺高的。
宋朝珩漫无边际地想着,忽然听到时晚惊喜地喊了一声:“挖到了!”
同款式的小瓶子被一个个摆出来,整整齐齐放了两排,瓶子上的数字也从“5”列到“14”。
时晚得意地笑笑。
他有整整十瓶,比其他人多好多呢。
摆放完他就蹲着不动,期待地看向宋朝珩,催促道:“快挖快挖,等会我们一起开。”
宋朝珩无奈地加快动作,劝道:“站起来活动活动,蹲着过会脚麻了。”
时晚“噢”了声,扶着树站直身子,顺便拍拍手上的泥。
溜达没几步就听见瓶子碰撞的声音,时晚回头看去,诧异地盯着宋朝珩面前的瓶子。
他凑过去,目光落在瓶身的编号上。
“8”到“11”,“18”到“24”。
时晚心情复杂地收回目光。
宋朝珩居然一直记着埋心愿瓶的约定,还悄悄比他多许了个愿?
啊!这样自己就不是最多的了。
时晚重新蹲下身,用不甘的气愤掩盖心里另一种说不出来的烦闷感,拿起编号“5”的瓶子。
五岁,始终比别的孩子笨一步的池晚还不会写字,眼睛也看不见,只会胡乱涂画。
时晚倒出心愿纸,解开漂亮的蝴蝶结,将心愿纸摊平在地上。
纸上的画色彩浓烈,红的、黄的、蓝的……看着仅仅是一堆色块杂乱排放。最突出的是中间的火柴人,周围似乎还加了发光特效。
画手本人尴尬地眨眨眼睛,说实话,他也不知道自己画的什么。
宋朝珩看了一眼,“中间的人是我吗?”
啊,这……
时晚咽了咽口水,僵硬地点了下头,半蒙半猜:“五岁的愿望,应该是能看见色彩,看见天亮吧?”
宋朝珩:“和我还挺像的,都是一个头两只手两条腿。”
说着,他拆开自己的心愿。
时晚刚想吐槽他敷衍的夸奖就被纸上的内容惊到。太长了,方方正正一张纸,两面爬满了字。
“我有很多很多愿望。希望晚晚是我的侄子,就算不是,也希望他能健康快乐,不用每天吃很多药、活得谨慎小心。希望每天都没有作业没有考试,这样池觅就不用抄我的作业(每天改错答案再改回来真的很烦)……”
食堂的菜里没有香菇之类的愿望忽略不计,时晚憋着笑,最后还是没忍住笑出声。
“不,不是说,只能,许一个愿吗?”他笑得肚子疼,一句话说得断断续续。
宋朝珩:“……”他也不记得了啊。
但是,“最重要的写在最前面就够了。”
时晚止住笑,感觉凉风吹过,忍不住打了个激灵。
他微微低头,不再打趣,拆开第二张。
六岁,已经能写一些字,但歪歪扭扭,看着有点丑,还缺字带拼音。
“妈妈会toutou哭,她能一开心。”
时晚顿感窘迫,眼疾手快地把纸合上,红着脸扬声:“到你了。”
宋朝珩依言展开信纸,露出上面清秀的字:“不要再惹晚晚生气,不想看他难过(不是愿望,要记住)。”
再?
时晚从小记仇,可他仔细想了一遍,完全没有宋朝珩惹他生气的记忆。
他上半身微微前倾,严肃地直视宋朝珩的眼睛:“老实交代,你偷偷做什么坏事了?”
宋朝珩也忘了,但他直觉根本没有这件事。谁敢惹小祖宗啊,用池觅的话来说就是:“娇气包真的会哭哦,老吓人了。”
可努力回忆后,他还真隐约想起点什么,迟疑地问道:“不会是,给你带辣条,你被辣哭那次吧?”
……不可能!
他超能吃辣的,才不会被辣哭,当然也不会因为这点小事哭。
时晚坚决不承认,可又无话反驳,憋屈地瞪他,迅速翻页:“下一个。”
说着,他揪出七岁的瓶子。
还没来得及拧开,放在外套袋子里的手机响了起来。
时晚看看自己脏兮兮的手,又看看纯白的衣服,沉默地等待铃声响完一遍,然后假装无事发生,继续拧瓶盖。
不过,刚取出心愿纸,手机又响了起来。
没法避了。
时晚皱着眉头,尽量小心地拿出手机。刚按下接听,咋咋呼呼的声音传了出来。
“时哥,出事了。霍总在你身边吗?我们联系不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