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月光和替身》孤城却

34、第 3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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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己和小辈计较什么？
　　文苏叶无奈扶额，指了指时晚的位置，柔声说道：“晚晚在那边和暮洄聊天呢，你去跟他们玩吧。”

　　宋朝珩没有纠结“玩”这个字的适用性，微微颔首。走出一步又退回来，随口问道：“要让暮洄过来帮你吗？”

　　“……”仿佛听到算珠噼啪作响的声音。
　　文苏叶意味深长地看着他，良久才点头，“也是，生日宴哪有寿星躲起来的，麻烦你了。”

　　她顿了顿，又说道：“带他到处转转吧。”

　　“他”指谁不言而喻。

　　客人带主人在家里转悠，听着也是奇怪。
　　可宋朝珩脸上看不出什么情绪，凝视着远处阴影下的人很久。

　　半晌，他轻声应，“好。”

　　另一边。

　　池暮洄还在给时晚详细解释“报备”一词在自家的不合适——

　　尤其对池松临来说，“报备”大多用在工作上，甚至会稍微敏感一些，涉及合同文件标注。总之，特别正式，特别不居家。
　　而且，它是一个很吃语境的词。需要稍微带点玩笑意味，不然就会显得不自愿、被逼迫、很有束缚感……

　　反正吧啦吧啦，酷似蚊子嗡嗡。

　　时晚没想到一个词有这么多说法，搭在他肩上手已经滑到沙发靠背上，整个人像液体猫猫，软趴趴地滩在沙发上。

　　终于在池暮洄准备收尾时，他耳尖地听到迫近的脚步声。

　　时晚长舒一口气，以为池觅终于想起来捞他出火海。

　　没想到，抬头看见的却不是池觅。

　　认识的人，一起参加慢行记，演员。
　　但是宋朝珩。

　　幻视一种抽卡歪了的奇妙场景。

　　时晚眨巴眨巴眼睛，还没反应过来就听到旁边池暮洄轻快的声音：“朝珩哥。”

　　你在节目里不是这么叫的。
　　时晚暗自吐槽，一个“宋哥”，一个“朝珩哥”，亲疏感差了太多。

　　“生日快乐。”宋朝珩笑笑，“伯母让你过去哦。”

　　“啊？”

　　闻言，池暮洄先是一愣，后知后觉想起来道谢。
　　客套完才站起身，小心翼翼地盯着时晚，征询似的问道：“那，我先过去？”

　　“……”
　　很烦这种拘谨，时晚没精打采地点头，“过会见。”

　　过会见。过会。
　　像是一句承诺，池暮洄傻乐着“嗷”了声，心情愉悦地大步离开，腾出小小一方二人世界。

　　但这空间逼仄昏暗，不适合谈话叙旧。

　　宋朝珩试探地问：“出去走走吗？”

　　时晚抬眼看他，然后缓缓点了下头。

　　闲逛的地点不出意外是小花园。

　　时晚走在前面，带着人绕来绕去。
　　两人一路都没开口，直到停在偏僻角落里的秋千前。

　　时晚拉扯试力后才坐上去，仰着头，目光专注地看着宋朝珩，温和的声音被夜风吹散。

　　“我们第一次见面就在这里吧？”
　　“不对，都算不上见面。”

　　*
　　“呀，这是谁家的漂亮弟弟啊。”

　　在还没有学习“轻浮”这个词时，池晚就有了第一印象——声音很好听，但是给人的感觉和小叔叔完全不一样，像动画片里骗人的坏叔叔。

　　池晚坐在秋千上，动了动耳朵，任由秋千慢慢停下。

　　天气暖了，小药罐子才被批准在小叔叔的陪同下出门。

　　可刚到小花园，池觅的同学就来家里玩。他不想见不认识的哥哥，不想被摸头捏脸，又撒娇又发誓，总算磨得池觅同意自己留下来玩一会。

　　秋千停下，池晚小幅度动动身子。确定不了来人的位置，他紧张地握紧秋千绳，小脸皱成一团。

　　他轻飘飘跳下去，手上的动作却没松，朝着一个方向，怯生生开口：“是爸爸妈妈家的。”

　　随后，想起被夸漂亮，他又乖乖巧巧道谢：“谢谢好看哥哥。”

　　宋朝珩在他斜后方，忍不住笑出声：“你都没看我，怎么知道我是好看哥哥？”

　　池晚这下能大概确定方向了，僵硬地转身，深呼吸，解释道：“我听过你的声音，在电话里。你给小叔叔作业抄，是……好人？好人哥哥就是好看哥哥。”

　　什么奇妙逻辑？
　　宋朝珩哭笑不得，给伯母知道什么抄作业，她肯定得说哥哥叔叔是“坏小孩”。

　　他蹲下身子，总算看清小孩子的长相。

　　唔。
　　小脸肉嘟嘟，很标准的一张白白胖胖包子脸。不过眉眼精致，尤其是眼睛，特别漂亮。

　　只是……眼神空洞，毫无焦点。

　　宋朝珩失神，下意识抬手挥了挥：“你……”

　　池晚感觉到风，猜到好看哥哥在跟他玩摆手游戏，眼睛一下子笑弯：“我看不见哦。”

　　他摸索着牵住宋朝珩的手指，带着人坐到秋千上，歪了歪脑袋：“你是想玩这个吗？”

　　小花园平常没人会来，但这里有家里唯一的秋千。
　　池晚想来想去，只能这么解释。

　　宋朝珩晃了晃，有种欺负小朋友的负罪感——不管是触了人家伤口，还是抢了人家秋千。完全忘了自己也是个没多大的豆丁。

　　他玩了会就下去，换池晚继续，自己在后面推。
　　“我叫朝朝，是早晨的意思。你呢？”

　　池晚僵了僵，“我叫晚晚，池晚。”

　　“吃碗？”宋朝珩故意曲解，坏心地逗小孩。

　　可小家伙根本没反应过来，傻傻地笑着点头，“妈妈也叫我宝贝。”

　　打扰了。
　　宋朝珩自叹不如，开始瞎扯：“你是晚晚，我是朝朝。一个晚上一个早上，所以你才看不见我啊。”

　　“……啊？”池晚呆了呆，神情恍惚，他从来没听过这种说法。
　　顿了顿，他沮丧地说道：“可我也看不见其他人呀。”

　　“因为晚上天黑了，天黑就看不见啊。”

　　好有道理！
　　池晚没见过天黑天亮，但知道天黑了大家都看不见。他傻乎乎地点头，又问道：“那什么时候天亮？”

　　宋朝珩在背后揉乱他的头发，温声说道：“等你看见我，天就亮了。”

　　*
　　回想起往事，时晚忍不住轻笑。他往旁边挪挪，让出秋千plus的一半给宋朝珩。

　　“你的变化真的……很大。”

　　在他记忆中，朝朝就是个“小大人”，还总是淘气、闹腾、任性……跟现在清冷形象的宋朝珩完全不同。

　　“而且，你不是想当医生吗？怎么做了演员？”

　　宋朝珩避开第二个问题，嗓音带笑：“不是你说的么，‘我靠谱点，你就能任性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