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月光和替身》孤城却

17、第 1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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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导演得到霍令辞“不用干涉”的指示，悬着的心总算放下。

　　在他的理解下，这就是对方给时晚热度的手段——毕竟“黑红也是红”。
　　先放出一些黑言论，等热度足够，达到想要的效果，再买个词条把直播间录屏放出去。只要操作得当，不仅能翻转口碑，说不定还能卖惨吸波粉。

　　这双眼睛真是看透太多。
　　导演若有若无地叹息一声，眉宇间又多了几分沧桑。

　　至于此刻全家都快死在弹幕里的时晚，他既顾不得，也顾不上。

　　《慢行记》第二季开播以来，虽然热度总体上比第一季高了许多，但是口碑却有所下降。
　　热度靠几位大明星撑着，都是钱堆出来的。而口碑，只能说嘉宾们目前还在磨合期，暂时呈现不出第一季那种融洽的氛围。

　　或许和地点也有关系。
　　第一季开局就是偏远山村，不用刻意营造就有“慢行”的感觉。可第二季从南城出发，再怎么凹慢凹行都有点不自然。

　　而且嘉宾们似乎有在繁华南城“少量玩耍，大量搞钱”的想法，就更削弱观众的观看体验了。

　　所以直播看着会觉得“无聊”“尴尬”。

　　至于嘉宾没有综艺感……那只能说脸在江山在，流量在热度在了。
　　想完有的没的，他摇摇头，把注意力重新挪回镜头前。

　　时晚把钱交给正在算账的付田甜，之后又悄声跟付田甜说了两句话，把奶茶放在她旁边。
　　付田甜抽空对他笑笑，说了句好的。

　　钱不多，合计起来很快。付田甜谨慎地验了一遍，才高兴地宣布：“经过小半天的努力，咱们的小金库增加了一点八五倍。”

　　“感谢祁老师撑起半壁江山。”付田甜拎着奶茶袋子，朝祁岑走去。
　　她将手上还热乎的奶茶递给对方，“也感谢时小晚赞助的特别奖励。”

　　祁岑“受宠若惊”地接过奶茶，当即来了次扇形图式即兴演出：“怀揣着三分惊讶、三分感动、三分感激和一分骄傲，我战战兢兢收下这份额外的荣誉。感谢大家给了我这次机会，也感谢大家的鼓励。”
　　他一边胡言乱语，一边插进吸管猛嗦一大口：“兄弟姐妹们，干了这杯！”

　　笑死，在场根本没人和他一家亲。
　　池觅态度倒是很亲，说的话却是：“你干了，我们随意。”

　　祁岑：“……嗝。”
　　他看了眼超大桶奶茶，还没喝几口就感觉撑得慌。

　　时晚没参与这边的闹剧，他的心思全在夸张的一点八五上。
　　四个小时所有人合计收入3700元，其中有1800左右归属祁岑，算下来时薪至少450。

　　什么工作这么能赚啊？！
　　时晚以周狄工资为依照，粗略算过离开霍氏后无缝入职新公司的收支情况，绝望地发现自己居然要吃土十年才能攒够钱。

　　“时小晚，你露出渴望的表情了。”

　　压低的声音飘在耳边，时晚仓促收回视线，收敛表情，后退一大步离开危险距离。
　　他无辜地眨眨眼：“什么？”听不懂呀，不许问啊。还得加一条，别这么叫我哇。

　　可是，时晚别名时小怂，这话借他一百个胆子他都不敢说。

　　*
　　有钱最大的好处之一就在于可以考虑提升生活质量，大家再三对比后选择了一家离得比较近的民宿。
　　一个三室一厅一个两室一厅，挨在一起，有共用的小厨房。他们特意挑选带小厨房的屋子，就是想着自己做菜总归能省点，还可以添点烟火气。

　　时晚想了想自己“万物皆可酱油”的独特厨风，默默退出厨王争霸赛，接下了菜市场采购的重任。
　　和他一起的是宋朝珩。

　　又是宋朝珩。
　　晚上的室友是宋朝珩，一起出门还是宋朝珩。时晚真的不懂，为什么本该和池觅绑定得死死的宋朝珩总是和自己扯在一起。

　　菜场离得很近，过条街拐个弯就是。
　　时晚边走路边对照群里的消息做备忘录，宋朝珩走在外侧，时不时把走偏的人拉回身边。

　　“大概就这些了。”时晚列完采购清单，想起昨晚宋朝珩全素的菜单，多问了一句，“宋老师有什么想吃的吗？”

　　宋朝珩脚步顿住，不知道想到什么，过了几秒才缓缓摇头。
　　“我都可以，不挑食。”说完，他继续往前走。

　　时晚愣愣看着他的背影，晃过神后追了上去。

　　不挑食？
　　也不知道是谁中午的快餐几乎没动——虽然菜心确实炒得干巴，四季豆齁咸，包菜油答答，但大白米饭是无辜的。

　　时晚吐槽不形于色，觉得宋少爷的话应该反着听：“都不可以，我很挑食。”
　　或者：“都可以，反正我挑食。”

　　傍晚的菜场人不是很多，几个摊子的喇叭一声盖过一声，什么半价啦，什么促销打折啦，什么最低价啦。

　　时晚：迷茫.jpg
　　选择太多比没得选还要烦人。

　　他们身后跟着VJ，刚进门就惹了一番自以为隐晦的议论，摊主们好奇地张望打量。有位大叔更直接，隔着摊子大声问他：“小伙子要买些什么？都是今天刚到的货，价格公道。”

　　时晚犹豫地看着摊子上有些蔫的菜叶，心里直摇头，可嘴上却不知道怎么拒绝。
　　他回头求助，疯狂使眼色：“咱们要买什么来着？”

　　宋朝珩：“要三根长茄四个西红柿，还要两根黄瓜。”

　　时晚看了眼，这几样看着确实挺新鲜的。他挑挑拣拣，选了几个品相好的，付完钱把它们从清单上划掉。

　　走出一段距离后，时晚微转过脸，低声询问：“你全都记住了？”
　　他记得宋朝珩只是粗略看了眼清单，要是只看一眼就能记住这一长串食材，那也太恐怖了。

　　宋朝珩摇摇头，在下一个摊子停下。时晚正想松一口气，就听见对方说道：“没有你的。”

　　时晚愣了下，很快反应过来对方说的是什么。
　　群里每个人都发了自己想吃的菜，他们俩是采购人员，自然都没发。清单就是根据大家点的菜列的，没想到宋朝珩还记了每个人的喜好？

　　面前摊子上绿油油的菜叶整齐摆着，看起来很养眼。宋朝珩各拿了一些，语气自然地问：“你呢，想吃什么？”

　　他问了宋朝珩想吃的菜，对方再反过来问他……似乎没什么不对？时晚压下心里的异样感，认真想了会：“我也都可以。”他是真的不挑食，只要好吃，苦瓜柠檬都能咽。

　　两人绕着蔬菜区走了一圈，雨露均沾，几乎每个摊子都挑选两三样，手上提了许多袋子，总算把素菜买完。

　　接下来只要再买些肉肉和海鲜就可以了。

　　“没有五花了。”摊主无奈地指着旁边一大块肉，“要不要买些精瘦肉或者小排，炒肉丝或者做糖醋排骨都可以。”

　　时晚垂眸深思。缺了五花肉，很多菜都需要重新搭，像是回锅肉、红烧肉都做不起来。
　　“我问问吧。”他在群里说了句，很快就得到“没事啊，那买点其他的就行”的回复。

　　买完切好的肉丝和排骨，又买完鱼虾，时晚这才拎着大袋小袋出门，走了几步后，他停下脚步。

　　宋朝珩跟着顿住，不由疑惑：“怎么了？”

　　时晚艰难抬手，指了指不远处的街角，一条歪歪扭扭的长队正缓慢往前推移。
　　边上的标牌被推搡得摇摇欲倒，上面“鲜切水果”四个字也被磨得有些糊。

　　宋朝珩立马明白他的意思。划出来买菜的钱还剩五十多，买点水果应该足够，也不会多余。
　　他笑了笑，“走吧。”

　　两人拎着一堆东西排队，谁也没想过一人看着东西，一人排队。就这么挤在人群中，慢慢往前走。

　　戴了口罩的宋影帝还是不可避免地被认出来，在哄闹的包围中无奈看向幸灾乐祸的同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