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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曲终散尽(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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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子依读着,双手已由僵硬而变得颤抖,冰冷的液体从脸颊滑过,在信上蔓延开。
天,才刚刚亮,街上人稀稀疏疏。穆子城站在警察局的门口,他的心很乱,脑子却一片空白。
笑望着天空,呼吸着空气。
这就是自由吧!自由的感觉真好...
伸出手来,想要推开门。但,动作却停止了。
还有,什么舍不得的吗?
是她?是她吧!
心,猛的抽搐了一下,有冰冷的液体滴在他的额头上,是什么?下雨了吗?头痛得要裂开,一声声撕心裂肺的哭喊声:“哥!哥!”
分明是一种召唤…
而心里的防线,也在那一刻,瞬间崩塌…
温和的风刮得他每一处肌肤都在痛。不知不觉的,别墅的木质门,已经伫立在了他的眼前。
身体,竟然不听使唤的跑了回来...
但却没有力气推开那扇门,如果她在里面,她哭了,她知道这一切,这18年的艰辛都是自己造的孽,自己又该怎么解释,如果她不在里面,自己又该怎么面对这一切!
是的,他舍不得她,见了面,他就再也不会有勇气出这扇门。
这个决定,真的是对的吗?对她真的是公平的?
她的世界,没了他,真的不会崩塌吗?
火焰随风微微抖动,穆子依失神的将信连同飞机票一同扔进火焰里。她突然希望自己能像飞蛾一样,即使知道化成灰烬,却还有勇气扑向唯一的光亮。走进卫生间,身体缩成一团,坐在浴缸里,疯了一般用喷头淋着自己的身体。
穆子城猛的推开了门,随之,心中仿佛被掏空了。
空荡的别墅…
阳光从落地窗户里透进来,照亮了昨夜的那抹阴霾。
怔怔的看着,慢慢的向二楼走去。没有呼唤她的名字,只是静静的走去她的房间。敲敲门,屋里没有回应。
她走了,是吗?
穆子城的嘴角溅起了一片苦涩,走了也好,走了,自己也就没什么舍不得的了...
若大的别墅里,只剩下了自己。现在,这,已经算不上是家了。曾经的那欢闹的气氛,甚至还残留在空气中,却再也抓不到了。
坐在钢琴旁,纤长的手指放在琴键上。阳光照射着他白暂的脸颊,直刺痛他的眼…
回想,穆胜龙过世之前,自己每一次演奏,她都会悄悄的爬在窗户上望着自己,尽管那时候,自己讨厌她,却还是给了自己莫大的欣慰。
仿佛,他,只为她演奏;她,也是他唯一的听众。
一幕幕如老电影般从心中掠过。
隐约的,听到淅淅沥沥的水声…
是幻觉?穆子城苦笑的勾起嘴角。
不对!是卫生间!是她!她没有走!
猛的起身,跃到了卫生间,水声,清脆的从里面传来。
什么都没想,用尽全力拉开门,穆子依颓废的靠在浴缸上,冰冷的水,毫无感情的击打着她单薄的身体,眼神呆滞的望着他。
“子依!你----你!”穆子城一时心痛的语塞。关起水阀,想要拉她起来。
只听“啪”的一声,穆子城动作猛的僵住,惊愕的望着穆子依。
穆子依没有说话,只是慢慢的将头转了回去。
穆子城愣在那里,慢慢松开抓着她的手臂。
穆子依咬着嘴唇,眼睛泛起了点点的泪光。抓住穆子城的衣领,“穆子城,你不是说我不要怨你吗?“穆子城没说话,只是呆呆的看着穆子依。心中的混乱,让他无法认清自己的情绪。
“但是我就怨你.你是我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了。”
“我怎么能不怨你!”穆子依哭喊着,嗓音变得沙哑颤抖起来。狠狠地捶打着穆子城的胸膛。
却意识不到痛了...
看着如此痛苦的她,穆子城猛的抱住她,紧紧的。冰冷的液体从脸颊滑过。
……本以为自己走了,离开她,她就不必背着那么多的负担,可以找一个自己心爱的人,烦恼和快乐都可以去自己的坟墓前倾诉给自己。但是……
夜风,把窗帘吹了起来。
穆子依安静了下来,或许是睡着了。穆子城抱起她,潮湿的衣服紧紧的贴在了她的身上。穆子城摸摸她的额头,滚烫滚烫。
“子依!子依!子依你还清醒吗!”穆子城推着她,但是她自始至终的无声。
发烧了!背起她,疯了一般向最近的医院跑去。
时间已经很晚了,医院里的灯昏暗了许多。穆子城徘徊在病房的门前。不久,医生和几个护士从病房走了出来。
“她,怎么样?”
“呵呵,没什么事了,不用担心。小女孩,只是受凉了,再加上受了刺激,才发烧的。好好休息休息就好了。”医生揭开自己的口罩,匆匆忙忙的走开了。
穆子城透着门上的窗户静静的看着她,她安静的沉睡着……
此刻,他倒是希望她一直这么安静下去,他就这么一直陪着她。
窗外的街市,五颜六色的霓虹灯,来来往往的行人车辆享受着自己的夜生活,墨蓝色的天空中,每一颗星星都尽量闪耀着自己的绚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