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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灞桥相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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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凌风晚间回到家中,喜君早准备好了晚饭,见他回来便笑嘻嘻迎上来,“怎么才回来,快快,饭都凉了。”
卢凌风看着面前一桌热气腾腾的菜,强装笑脸端起碗说:“我好饿啊,这饭真好。”说罢,闷头吃起白饭来。喜君自然看出他有心事,“你怎么了?有什么事吗?”
卢凌风停下筷,温柔对喜君说:“是有件事,你快吃饭,吃完饭我再与你说。”
“哦。”喜君端起碗,泡上汤,很快就吃完了一碗饭,擦了一下嘴道:“我吃好了,你快说吧!”
卢凌风被她逗乐了,起身倒了两杯茶,递与喜君道:“我今天见过公主了,她让考虑离开长安。”
“啊?“喜君着急道:“你是不是有什么事得罪她了?”
卢凌风摇摇头,“不是的,是因为她觉得长安不适合我,怕我长期呆下去会受朝中斗争的牵联。”
喜君听了若有所思,过了一会儿,说:“这公主对你也算有心,想得也不错,这长安城的官是替圣上当官,是替朝局当官,为百姓的太少,京官掣肘禁忌又太多实在是无趣,若能离开长安当个地方官也无不可啊!”
卢凌风听完这番话心事一扫而空,轻松道:“我还没有你想得明白呢,既这样我这些时把手上的公事都处理完,到时再给公主答复。”
喜君摇着他的胳膊,“我当什么大事呢,这点子小事就让你烦忧?我的卢少卿!”
卢凌风看着喜君真心道:“要是我一个人自然是没什么,只是有你陪着就得多想一些了。”
“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反正我都跟着你走。”
杨稷进来收桌子,正好听见喜君这话,“姐姐和大哥要成婚了吗?”
喜君不好意思道:“小孩子别管大人的事。”
卢凌风握住喜君的手,说:“应该不远了吧!”
四目相对,喜君觉得心都化了。
过了些时日卢凌风公事都处理完了,便到公主府上去答复,表示愿意到外地为官,公主设宴招待了他,席上说,“我还要托你一件事。”
“公主请讲。”
“你这次离京替我带上一个人。“
“是谁人?”
“你上次见过的,武家小姐落衡。”
卢凌风倍感意外,“公主的意思是?”
“衡儿也是个苦命的孩子,她出生不久父亲就去世了,武夫人还有两个儿子顾不过来,武皇便接她入宫教养,你也是在卢家长大的,你应该明白其中滋味。”
此语的话外之音,让卢凌风有些错愕,公主又说:“她是武家最出众的后辈,我喜欢她,不忍心见她在宫中磋磨了一生。”
“可是,下官与武小姐非亲非故男女有别,武小姐又系出朱门,一路跟着下官只怕不清不楚。”
“没有这样的话,这是我的意思武家人决无异议,至于不清不楚的话也谈不上,她父亲是我的叔子,这不是亲什么是亲!”
“这…”卢凌风一时哑口无言,但心中又觉得十分不妥,公主看得出他的顾虑,温言道:“你放心我知道你和喜君小姐的情意,强办婚姻的事我也不会做,衡儿二八年华,青春正好,你也好,其他人也好,应配个如意郎君。”
卢凌风借着话头,赶忙撇清说,“公主所想甚是,何不问问她的心意与她指婚?”
“这不用你说,我已问过了,她说也要找个世家子弟,要和人家游山玩水,共理田园,还有官不官无所谓主要这个人,要个像你卢凌风这样的人!”
此言一出,卢凌风大吃一惊,心想,这到底什么意思?天下怎么出这样难办的事,这可让我怎么好呢?一时愁眉紧锁,心中压上了一块石头。
公主慈爱地抓住他的手,“好孩子不要愁,我不是难为你,是托付你,我说了衡儿是我的亲,你应该明白。”对公主所谓的亲,卢凌风又怎能不明白,拒绝的话也出不了口,只应了一个是字。
公主笑了,“那就好,来我送你出门,离了长安我们就难见了。”
卢凌风也觉出几分黯然萧索的意味,送到门口公主眼中隐隐有泪,嘱咐说:“卢凌风,你一定要好好的保重自己,日久天长路远山高自家小心。”说罢也松了手。
卢凌风觉得今日的公主实与往日不同,临上马也回头看了一眼,公主朝他挥手,“好去,好去。”
卢凌风心头发酸,忍悲而去。
次日就有朝中的任命,卢凌风迁蒲州长史,即日上任。
接了任命还想再别公主,可到了公主府,府吏说公主入宫去了,但有话留下,“让卢长史明日启程,同行之人在灞桥相等。”
卢凌风知道说的是武小姐,回到家中便与喜君收拾东西,犹豫再三还是说不出武小姐的事来。
公主到宫中知会了武落衡,与公主和卢凌风不同,想着要跟着卢凌风到外面去,落衡心中只是欢欣。
公主又到靖安坊见武夫人,武夫人愁道:“公主您不来我也找您去呢,好好的让衡儿出去是为什么,她一个从小宫中的长大的丫头出去又能做什么?”
“嫂嫂你不是愚人,如今我与太子在朝中已是势同水火,不日就要有大变故,不要说在宫中的衡儿就是你们也该回并州乡下避一避。”
武夫人也经历过血雨腥风的,从武皇到中宗韦后,其中的事也见了不少,听了公主的话只得长叹一声,说:“这是何必呢。”
公主不然道:“势在必行。”
晨光微曦,长安尚静,卢凌风骑着马,喜君坐在车里,杨稷坐在车外,一路出了城到了灞桥,果然早早就有人等在其间,卢凌风只得硬着头皮上前,不想那人却大叫起来,“卢凌风,喜君。”一面叫一面就挥着手跑过来了,卢凌风愣住了,“怎么是你?”
“怎么不能是我啊,公主府上的人叫我来的,让我随你上任,你啊,还是离不开我的!“费鸡师自豪道。
喜君也从车上下去,惊喜不已,“师公我们正想你呢,有你陪着正是太好了,公主为咱想得真多。“
卢凌风想起公主为自己的良苦用心有悲有感。
喜君拉着费鸡师上车,“我们车上说话。”
卢凌风却将马系住,“我们歇一歇吧。”
“不用,不用,这刚启程歇什么。”费鸡师大咧咧道。
喜君也不解,“这儿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歇什么,我们上前找个馆子歇吧!”
“就是,就是,有鸡有酒,那才好!”费鸡师附和着。
“不是…”卢凌风看着他们话到嘴边不得不说了,“我还要等一个人!”
“谁?”喜君和费鸡师异口同声地问。
卢凌风一时也说不清,“来了你们就知道了。”话音刚落,只见一个戴着风帽身穿绣衣的人骑着黑马从远处疾驰而来,到了众人面前勒住缰绳,娇声唤,“卢凌风。”
“落衡姑娘。”
“是我!”说罢,掀了帽帷跳下马来,笑靥如花,“卢郎我们又相见了。”
喜君和费鸡师全都怔住了,还是小杨稷问:“卢大哥这位姐姐是?”
“这是武小姐,要跟我们一起走。”
“叫我落衡就好了。”她大方道。
费鸡师反应过来,眉开眼笑道:“卢凌风啊,这又有喜君小姐又有落衡小姐,你这官儿可当得太好了。”
“老费,你别胡说。”卢凌风喝道,喜君却早已低下头,幽怨道:“既然卢大哥等的人到了,咱就快走吧!”扯下车帘入内去了。
卢凌风要解释当着众人又不好开口,费鸡师看热闹不嫌事大,“落衡小姐,您同喜君小姐坐车吧,我来骑马。”
落衡便把鞭子扔给他,“你可小心点,我这马性可烈。”说着也提衣上车,在车内两人相对,落衡坦然对喜君笑了笑,喜君心中酸楚非常也没回应,只靠车厢歪着,落衡问:“你不舒服吗?”
喜君说:“出门在外总归没有有家舒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