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笼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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踏出断界门，我伫立河边深吸一口气，纵目望去空座町今夜也是灯火阑珊，一片良辰美景，隐约还能听见远处传来电车压过铁轨的声响。
循着某个若有若无的气息，兜兜转转穿过几个街区，转过一个街角后，悄然顿足这座古怪的建筑前，有些陈旧的招牌上写着四个大字：[浦原商店]。
好奇的打量一番，迟疑的脚步正要迈出，紧闭的大门倏地被推开，我浑身一愣，昏黄的光线渐渐照亮脚下的道路，一个身影缓缓从屋内走了出来。
“哟~~欢迎欢迎~”这位陌生男子扬扬手中的纸扇，朝我热络的打起招呼，双眼被低低的帽檐遮得无从试探。
“终于来啊了。”届时，一只黑猫从他身后跳了出来，直径落到了我面前。
我满腹狐疑的望着一人一猫，憋屈半响吐吐吞吞的挤出一句，“你们……是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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浦原商店，狭窄的客厅中。
“请用。”梳了两个辫子的可爱小姑娘，向我怯怯的端来一杯茶。
“啊，谢谢。”我朝她点点头，捧起茶杯凑到嘴边吹一吹，顺带偷瞄了一下四周。
夜一恢复了人形坐在旁边，由于刚刚才套好衣服，时不时的捋捋衣领，对面坐的帽子大叔，一直乐在其中的扇着纸扇，根据他进门前的自我介绍，名字叫做浦原喜助吧。
“……所以，我是从尸魂界逃出来的。”镇定的啜了一口热茶，我惆怅的叹口气，无奈垂下肩膀。
“这点倒不用担心，他们只是担心你去投靠蓝染，明天我去瀞灵延替你跟山本老头解释下。”夜一豪迈搭上我的肩膀，一脸自信满满的说道。
“真的吗？先谢谢你了。”双手合十，钦佩又感激的注视着她迷人的笑容。
“上野小姐，训练是很辛苦的，你做好了心理准备吗？”浦原骤然合上纸扇，神色凝重的盯着我，口气也不似先前那般嬉戏。
“当然。”坚定的对上他的目光，我点点头，正色回答道。
浦原听完嘴角扬起一个委婉的弧度，一把展开纸扇得瑟的扇了扇，抬头朝我笑得人畜无害，“还有……我们店里不招待白吃白住的人噢~”
满头黑线的望着他，再次感觉自己的前景一片迷茫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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顺着楼梯爬到了地下室，我纵身一跃蹦到地面，又跟山炮一样东张西望，莫名的觉得眼前这个场景有些熟悉……
“那么~上野小姐……”走在前面的浦原突然转过身，出其不意的举起拐杖指着我。
“等等，等等，你该不会要和我打一场吧？”杵在原地使劲的摆摆手掌，手忙脚乱的示意他收起那根拐杖。
“诶？”他下意识的伸手扶高帽子，投来一副不解的眼神。
“这是当然的。”夜一双手抱肘伫立浦原身旁，黝黑的脸庞微微收敛了笑容。
“那个，能不能算了……”很不好意思的挠挠头发，眉头微蹙望着两位，语气无以复加的诚恳，“我实在提不起精神和你打，我真的是很累了……”
低头默默的卷起袖摆，心里深感歉意。且不说自己一晚没睡，可是逃命本身就是一件很耗体力的活儿。
“那么，上野小姐能否向我们展示一下你的斩魄刀。”浦原风度翩翩的收回拐杖，口吻很是严肃。
“……好。”握上腰间的刀柄，缓缓的抽刀出鞘，我从容的喊出始解语，“降落于夜空之中吧！祭月！”
出鞘的一瞬间，弧度优美的刀锋上滑过一道亮光，原本细长的刀身就变为五个月牙形状排列的刀刃。
面无表情的举起斩魄刀给他们瞧，半响后，浦原和夜一极有默契的侧脸交换了一个神色。
“你的刀是……直接攻击系的？”浦原饱含意味的凝视着自己，帽檐下那双遮得昏暗的双眸，依旧让人无从捉摸。
“对的。”维持举刀的姿势，声情并茂的点点头。
“……哦？”他仰脖泰然自若的搔搔下巴，不知为何，在我听来这声叹气意味深长得很。
“怎么了？”不禁皱起眉头，放下手臂小心翼翼的质疑一句。
“嘛，没什么，上野小姐先好好休息一晚吧，明天一早特训正式开始。”浦原再次展露大叔的风貌，嬉皮笑脸的说罢，两人表情各异，仿佛各怀心事的与我擦肩而过。
心绪纷乱的驻留原地，我盯着祭月发了很久的呆。
***
气温渐渐转寒，一连几日，天上的云层没来由地聚着不肯散去，密集着，朝大地搓出纷纷扬扬的雨丝……
偌大的训练场，遍地的狼藉似乎在暗示着，不久前这个地方曾爆发过一场剧烈的战斗，只是此时，满目皆是参差不齐的岩石，零零落落的躺在整座场地。
夜一和浦原这会忙着出去对付蓝染创出的几个祸害。我萎靡不振的靠在岩石边，认真琢磨刚刚的流程有哪不对……
然而，短短的一个月过去了，很多事都发生了，也有很多事不如我想象的那般发生。
日以继夜枯燥，疲乏的循环式特训，我的进度依旧死死停在最初的定点。内心砌筑的那份决心，不知何时一点一滴的开始动摇，眼见灰色的碎片慢慢划破柔弱的表皮，只能放任自己被揉成一具空壳。
“小唯。”祭月发出稚嫩的呼声，轻手轻脚走过来安慰我，脸庞被斗篷盖得严严实实，“不要灰心，我会一直陪着你……”
我无从置喙，黯然闭上了眼眸。
“说不定……你只是不适合这套方案，等他们回来了……”
“祭月，谢谢你。我只是稍微有点累了……”说罢，尝试卸下斑驳的心绪，疲惫的一头倒在了岩石上。寻思不出，眼前开始模糊不清的是什么?
***
傍晚时刻，突如其来一场大雨，让一切变得有些措不及防。
跪坐客厅，桌边一席人气氛严肃的在讨论十刃之事，唯独自己的思绪在神游，失神的飘了很久，最后飘向了窗台。
窗外连绵不断的雨丝，正密密麻麻打在大地各个角落，仿若在预示，这生生不息的韵律转动的是霓霓浮沉的人生……
“上野小姐。”
突兀的一声叫唤，猝然将我从恍惚中拖回现实。惊慌失措的转回目光，才发现，满房子的人已经走得只剩自己和浦原喜助了。
“欸，是？”我立刻正襟危坐，望着坐在对面的男人，屋内阴暗的光线让人越发看不清他此时的表情。
“那个，请问有没有人提过……”浦原双手随意的搭在桌上，握着袅袅飘着白雾的茶杯，修长的手指来回不止的摩擦杯身，抬起脸庞若有所思的注视我，“上野小姐的灵压有点奇怪呢。”
“好像有吧……我也不清楚。”像是被一语点中死穴，我不由垂下头攥紧拳头，言辞闪烁。
“可是，根据我这一个月来的侧面观察。你的灵压看似平和，其中却蕴含了一股极不稳定的力量……”他神情自始至终都是温和的，迟疑了片刻，继续剥茧抽丝般向我阐述，“可是现在的你，是无法掌控那股力量的，因为祭月从某些方面局限了你的能力……”
“局限？”我怵然抬首，重重的复诵这两字。即使这段日子，自己或多或少的做了些心理准备，可真的迎来这个时刻，那些虚幻飘渺的心理建设早已抛到了九霄云外。
“换个说法就是……”浦原合上嘴唇再次停顿几秒，焉然抬起手掌压低了帽延，目光转向我腰间的武士刀，“这把斩魄刀并不适合你……”
脑中已是一片空白，我木然直视他的脸庞，只是启唇冷冷的问了一句，“于是我永远都学不会卍解，对吗？”
他抬首静静的望着我，一本正经的张开双唇，“除非……”
“没有除非，舍弃斩魄刀等于放弃死神的身份……”我猛然起身打断他的建议，绷着脸毫不犹豫的冲出了房间。
浦原喜助短短几句话，轻轻松松便将我从悬崖推下了深渊。掉进这万丈之高的黑谷里，摔得连骨头渣滓都看不着了……
泪水再次在眼眶里翻起跟头，我只能边走边用力的蹭去那些讨厌的液体，生怕一但眼泪失控的掉下来了，就会泛滥不息了。
原来很多很多的东西，无论它怎么变，变成什么样子，最终的原点只要还在这里，是无论如何也改变不了的。
好吧，一个人泪眼朦胧的走在雨中，那种感觉真是酷毙了。
殊不知在这条街道游荡了多久，依稀瞟到两只黑色的鞋子悄然挡在了路中。顿足神思恍惚的抬起头，恰好对上一双碧色无神的瞳孔，以及深绿色诡异的泪痕。
两人维持一段距离，在雨中静静对视着。即使意识和视线呈恍惚状，我也猜得出这家伙来头不小……
“蓝染大人请你去虚夜宫坐一坐。”他双手插袋，目光与口吻皆冷漠得无与伦比。
“走开，我没兴趣……”淅淅沥沥的雨滴持续打在脸上，强忍打寒颤的欲望，我无力的横了他一眼，发足正要离开。
“蓝染大人还嘱咐，你执意拒绝的话，用点强硬的手段也无妨……”说罢，他伫立雨中，一点都不客气的抖出了灵压。
霎时被这股灵压刺得那个精神抖擞，神清气爽。
总不能挥出始解的斩魄刀和他大干一场吧，这么明显的悬殊，估计砍不到几下我就歇菜了，最后还得伤痕累累爬到蓝染面前让他冷嘲热讽一番……
进退两难卡在原地，心里七上八下思量着。最后，还是妥协了现实。
“……我去，你收起灵压吧……”耸耸肩膀，我闷头嘀咕一声。
他收起灵压抬手一划，悄然打开了一个黑腔。
深吸一口气，跟着他一步步走进未知的黑暗中……
不论前方等待还有什么在等着，即使要我再摔一次也不害怕了。
因为知道了结局，就无所畏惧了。
人类这种生物，正是如此……
作者有话说
第32章 笼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