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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纯 ...

  •   秦坠虔诚地深吸一口气,把自己的东西放在工位上,然后对着旁边的哥哥姐姐小心翼翼地说:“大家好,我是秦坠。”

      纵使秦坠的声音不小,但在这里,文件的翻页声都带着一丝凝滞,没人说话。

      秦坠的声音在公司回荡,许久没人回复她,只是匆匆看了她一下,就转移了视线,有些尴尬。

      旁边的姐姐看她尴尬,拉她坐下来,悄悄探过身子,“公司里有个工作狂,上班时间没有什么必要的交谈。”

      秦坠有些疑惑,“工作狂?”

      那姐姐眼睛一转,恰巧瞟到旁边人轻微的举动,立刻松开了秦坠的手,端正地坐到电脑前,机械式地打字。

      像刚刚觉醒自己意识但是还不知道那是什么的机器人。

      “准备一下,一会儿开会。”路疏篱从过道走过去,身边的人噤声,连呼吸都放轻了。

      等到路疏篱走后,秦坠环顾四周,发现众人的表情都轻松许多,面上冷酷的表情都降下来不少。她心道这人有点难搞。

      秦坠跟在后面,和他们来到会议室,坐在正中间的,穿着高级定制西服的男人,路疏篱自然的坐在男人身旁,两个人看起来像一路人物。

      秦坠不动声色的观察他们,见有人看过来,赶紧低下头。

      放轻自己的存在感,悄悄低头,现在还不是最佳时间,她努力让自己像一个小白的样子。

      长时间的会议,空气里都弥漫着无聊干燥的气息,林赋言无聊的转笔,路疏篱没有在意他们,汇报完之后回到位置上,点点吕莉说:“马上是年会了,今年照常,吕莉你跟我准备。”

      吕莉面上照常,手里的拳头却握紧了,抓紧自己手里的笔,笔杆微颤。

      秦坠低头瞄到那个握的发红的拳头。

      有些事情不用推波助澜它也会发生,秦坠喜欢做加把火的人。

      会议结束后,大家一起去吃饭,也把秦坠带上,目前大家对这个小姑娘很有好感,该干什么就干什么,也不乱说话,至少很适合做一个哑巴。

      吕莉抱怨道:“上一年就是我跟那个魔鬼,今年怎么还是我啊。”

      “吕姐啊,要不是说咱吕姐是模范呢,今年多少个大项目都是咱谈下来的,这事,不交给你那能交给谁啊。”

      “是呀,你可是咱吕姐啊,你不行谁行啊。”

      他们心照不宣,面上安慰着吕莉,但是心里却又几分窃喜,如果没有吕莉,谁知道是哪个倒霉蛋呢?

      万一那个倒霉蛋是自己呢?

      秦坠安安静静的吃饭,听着他们抱怨,恰如其分的来几句,努力的融入他们的圈子。

      这时倒是一个很好的机会。

      “吕姐,要不我帮帮你吧!我也想锻炼一下自己。”秦坠一脸真诚,扑闪着眼睛,带着一丝单纯。

      “真的?”吕莉不敢置信,居然真的有人相信这是锻炼?她不敢想象这个小姑娘是没吃过多少苦,这么好骗?这一看她就是从小被宠大的,一看她就是没经历过什么事。

      秦坠点点头,“回去我跟路秘书说一下好了。”

      吕莉笑容更加灿烂了,她举起酒杯朝着秦坠,“看看咱们的新同事多么懂事,来,我们欢迎一下她,秦坠对吧!”

      秦坠顺利的融入了同事的圈子里。这有什么难的?秦坠感叹道。

      秦坠进电梯上楼时,碰到了开会的那个男人,她抬眉看了男人一眼,带着少女般糯糯的声音:“老板好。”

      “你是新来的?”林赋言看了她一眼,藏在深黑眼眸下的□□汹涌,那□□上下打量她一番,逐渐熄灭。

      女孩杏眼灵动,脸上皆是纯粹,只是身上却满是令人遐想的滋味,如此清纯的脸却有如此身材。

      林赋言深吸口气,喉头上下翻滚,将内心的欲望浸没在眼眸中。

      “是,您好我是秦坠。”

      “怎么了吗?”林赋言心情有些愉悦,他觉得找到下一个目标了。

      “我想帮路秘书的年会,所以想跟您报备一下。”秦坠乖巧地站在林赋言身后。

      林赋言点点头,“行,我通过了。”

      秦坠从电梯里离开,转身碰到了路疏篱,路疏篱眸子里像是一汪死水,盯得秦晚心里有些发怵。

      路疏篱眼睛有些放松,所以看起来十分严肃,她抬手揉了揉眼睛已然吓到秦坠。

      “路秘书好,我想帮忙年会。”秦坠睁大眼睛,面上单纯无辜,尽量演绎一个普通的职员。

      因为路疏篱抬眼看她的眼神极具压迫感,她努力让自己说话不要颤抖。

      “刚才跟林总就说的这些?”路疏篱的眼神落在她身上,稍微收了一些寒意。

      “是的。”秦坠点点头。

      “行,你走吧。”

      秦坠一下午就在忙年会的地址,吕莉看秦坠这么有干劲,就把自己的工作推给她,说:“你还是新来的,多历练一下是好事对吧。”

      秦坠也单纯的要命:“好的,我一定会好好做的。”

      秦坠忙到很晚,可是路秘书的办公室灯一直亮着,秦晚实在是熬不了,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夜深了,也许月亮也回去睡觉了,晚上更缺了一席亮光。

      林赋言看了看手表,高奢品牌,指针都嵌着钻石。办公室的灯一关,更是昏天黑地。

      林赋言走近,透过门内点点灯光,看见他敬业的秘书仍然停留在岗位上,跟文件作斗争。

      林赋言轻哼一声,本身也是为了等她,如果不让她看见,这等的还有什么意思。不过她这样,倒让人觉得她敬业了。

      林赋言内心是非常不耐的,他不知道自己这样还要演多久,怎么已经演了很多年了,有那么一霎那等的时候,他已经忘了,他是在演戏啊。

      一点碎发挡在了路疏篱眼前,她也顾不得,马上就做完了,就任凭着发丝一点点侵蚀,最后都躺在了脖子两边。

      “呼——”路疏篱长叹一口气,看着自己旁边摆着的一小时前泡好的药,一股脑的灌到肚子里,好像在完成任务一样。

      药苦苦的,苦得路疏篱的头脑都清醒不少。

      路疏篱正感叹道好晚了,准备离开,突如其来“扣扣”在这个黑夜里显得极为清楚。

      路疏篱有些戒备,她猜外面是林赋言,肯定是看她做完了才敲的门。

      果不其然,“疏离,回家吗?”林赋言没问她的意见直接打开门,看见路疏篱殷红的小脸,心里有无数只从土里冒出来的蚂蚁,爬的他直痒痒。

      路疏篱垂着脑袋,嘴里咬着皮筋,用手拢着头发,脑子里想着和林赋言怎么说。

      头发绑好了,路疏篱突然冒上来的困意,困得她睁不开眼睛,刚努力把眼睛睁开,那股止不住的热流涌上眼睛。

      林赋言没见过路疏篱半含不含泪的样子,氤氲着,周围气息里好像多了她内里深处清冷的味道,林赋言现在真想在办公室里,在桌子上,散落一地,头发四散在桌子上。

      他眯起眼睛,伸出自己的手想要拉路疏篱一把,他想着,如果她回应了,就现在把脑子里那场戏演一遍,忍了这么久,总要发泄的。

      路疏篱撑着个脑袋,朝他拜拜手,说:“不行,我很累,今天没有空,而且还有很多事没有做。”

      好巧,路疏篱今天就是很累,累到她没看清林赋言的手,只觉得他在让自己走,而且她强烈的第六感觉跟他走不是什么好事。

      她很信自己,很信自己的第六感,而且今天的林赋言看起来,很不耐烦的样子,跟他走也只能爆发战争。

      林赋言见她这幅样子,兴趣也没了,看她摆手,又觉得她清高,不可一世的样子。哪有人总是这样的,总会有一天狐狸尾巴漏出来。

      他总要把她这幅伪装拆下来。

      林赋言走了,没有和她再见,出门的一刹那,旁边的灯光闪了他一下。

      难道还有比路疏篱更喜欢工作的人?林赋言疑惑着,往那边灯光上看。

      是一个趴在桌子上睡觉的女生,看样子好像是今天上午搭话的女生,只是工作桌子有点挤,挤的那小姑娘不舒服。

      那小姑娘纯纯的样子,长而密的睫毛盖在眼睛上。

      从来没玩过这种类型的,倒是新奇。林赋言走近看,看见工牌上的名字,倒是想起来了。

      秦坠吗?一听就很乖巧。林赋言心里有些许激动,但是也道不清是因为什么激动,只是觉得和这样的人在这样的地点有些激动。

      这样清纯的尤物,这样严肃的办公室,实在是太般配了。

      路疏篱停了很久,听到她觉得放空后已经过了一个世纪一样,她拿起包,打开门却眼前直冲进一个身影。

      那人背影很熟悉,她绝不会忘。

      是林赋言,是林赋言趴在一个人身上,路疏篱看不太清,没看清那是谁,也没看清林赋言到底趴没趴在身上,只是靠的很近,但是,正常的同事关系怎么会靠那么近呢。

      路疏篱没有想象中的激动,她拿出手机直对着背影和侧脸拍照,这是第三个了,不知道还有几个呢?路疏篱挑眉,带了点痞气。

      路疏篱没打草惊蛇,人还没抓住呢,现在就让她跑了,一点也没意思。

      她等了一会儿看见林赋言终于走了,她跑到那个人旁边,是新来的小员工。

      她没有看新来的小员工,只知道这下证据也确凿了,谈也会好谈了。

      人不打不胜的仗,不是吗?至少路疏篱一直都是这么做的,如果连证据也没有,那人怎么都可以狡辩,心也不会死了。

      做就要把它做绝,一点后路也不给。说到底,路疏篱有一点极端的想法。

      路疏篱探出身子,长叹一口气,摸摸自己的头,有点热还有点晕,想着赶紧回家吧,这脚却像灌铅一样,抬也抬不动。

      她像拄拐一样,一慢一慢的走,幸亏是很晚了路上没有人,要不然这幅样子总叫人笑话。

      也许是太费劲了,她迈过最后一个路口,迷迷糊糊的好像是看见什么熟人朝她跑过来。

      头疼的更厉害了,甚至是天旋地转的,天是黑的,地也是黑的,我怎么知道我到底在哪儿啊?

      下一秒,她知道了,她在医院里。

      梦里十分不清晰,好像是很多事情剪碎了一片一片拼接的,但是最后拼接成的是一个她,是她自己,是她自己被很多事情剪切了。

      她一点一点被周围的像刀片一样的时间截点切割,从那些切割片里她看见许多埋藏在心里深处,不愿意回想的事情。

      是夏天那个雨夜,潮湿的雨水味道,吸的鼻子鼓鼓囊囊,幸好是个雨夜,落在脸上的冰冷也分不清是雨水还是泪水。

      但是她不喜欢哭泣,哭不能解决问题,而且不是只有女人才可以哭的,这世界上有太多不公平的事情了,很多在已经发生后才知道挽回,但又有什么用呢。

      而且为什么一定要给人下一个定义呢,一定就要会哭才会有糖吃吗?

      她从梦中惊醒,自己脸上冰冰凉凉的,是水吗?房间里也有水吗?

      她面前的人有些羞涩,说:“我帮你卸个妆,带着妆睡对皮肤不好。”手里拿着的卸妆棉有些局促。

      路疏篱点点头,任凭她在脸上轻轻的擦。

      等姜唐把卸妆棉扔掉,路疏篱支起自己,用手撑着,问:“……我什么时候到这的?”

      “啊……大概是快十一点的时候?我也记不太清了。”姜唐搓搓手有些局促,生怕路疏篱问她为什么在这。

      理由还没编好啊!

      路疏篱点点头,不再说话了,看了看表已经凌晨两点了,舌尖顶住上颚,轻轻挑着眉,“两点帮我卸妆?”

      姜唐不知道说什么,路疏篱也不再问她,只是自顾自的说话,然后她在手机上敲敲字,又请了个假。

      姜唐不知道路疏篱怎么笑了,她也不敢问,只是默默的看着她。

      “啧……今天,你好像不一样啊。”路疏篱感受到一股强烈的目光一直盯着她,从她醒开始就有。

      “怎么不说话?我卸妆太丑了?”路疏篱自顾自的嘲讽,轻笑道。

      姜唐赶紧摇摇头,随即又抬头看她。

      乌黑的秀发散在肩上,不似风情美人一样大弯大卷的,是微卷的,顺的,每根头发都趴在背上,却一点不显得稀少,异常的茂盛。

      眉眼深邃,却没有一点感情一样的冰冷,纵使旁人都觉得她不好相处,但是姜唐并不觉得她冷淡。

      卸完妆的路疏篱即使不化妆,也压着场子,唇色好像天生一样,浓烈的很。

      黑发红唇,走港风一定很不错,可是从骨子里透的清冷劲儿,还是有些违和。

      路疏篱见她不说话,又说:“每次见你都要请假。你很幸运啊,我很久不请假了。”

      “你工作好忙,为什么每次见你都是晚上。”姜唐默默反驳。

      路疏篱搪塞,对啊,为什么每次都那么忙,每次遇到什么事情都第一个冲上去,怎么自己的事情都不顾了。

      空气里沉默了许久,久到姜唐以为自己说错话了,有些难堪的想要找补一些。

      “明天有事吗?”路疏篱突然盯着她发问。

      “我都请假了,你得陪着我。”路疏篱又躺回了床上,撑开自己的被子盖住自己的头。

      她没等姜唐拒绝,自己缩在了被子里,一个人撑在黑暗里,觉得特别有安全感。

      好像很多人都喜欢别人陪着自己,这样会有安全感,但是路疏篱喜欢自己一个人,因为人最大的威胁不就是旁人吗,多少事故不都是陷害的吗,自己一个人待着也很安全的。

      而且她真的很喜欢盖着头睡觉。

      姜唐背着手,胡乱的点点头,在旁边站也不是坐也不是,她要疯掉了,但是面上还是很冷静。

      姜唐脸上有些微红,有些说不出口的话在心底生根发芽,之前茂盛的树木随着心底的小芽长起,已经变成草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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